当魔头是很辛苦的(穿越)下——濑玖

作者:濑玖  录入:02-06

混蛋!老子神仙都敢打,阿飘还怕个啥?想当年,我威震四牌楼,名扬弄堂口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个幼儿园大班里,被保育员大姐用别在胸口的花手绢擦那快淌到下巴底下的鼻涕呢!
我“嘿嘿哈哈”地挥了几招,但想不到那只阿飘还有两下子,光闻声不见影,玄得很!也不知使了什麽阴招,害我刚好了不多久的间歇性关节炎又复发了。明明扎著马步的双腿,因病而忍不住颤抖,我却无比英勇地挡在了鬼面身前,嘱托道:“鬼面,我的背後就交给你了!万一我回不去了,你就和烨说,我……”
“玄魔令……你在做什麽?”
“唉?”
混蛋!究竟是谁污蔑人家鬼面不会说话的?
“哦,我在,我在扑蝴蝶。这白蝴蝶实在好看啊,不带回去做成书签留念,实在可惜!”说著,我就著原本张牙舞爪的天马流星拳造型在空气里抓了两把。
“你看,刚刚还在这儿的,怎麽一转眼那小子就逃跑了呢?真是像大姑娘一样扭捏呢,呵呵,呵呵呵……”我干笑著,伸手摸出藏在衣服最里层的布包,打开将烨让我好好保管的金属物件拿出来,小心地塞在门扉上另一个缝隙里,学著鬼面的样子将手用力按在上面……
……
耳边是汩汩的流水声,眼前黑黑沈沈,忽而有个光点,我就如飞蛾般被那黯淡的光亮所蛊惑,朝之奋力飞去。
逐渐地,那光点越来越大,原本模糊的视线忽然一片豁然开朗。
这熟悉的场景,让我感觉自己又在做梦,唯见到在身边拄著火把的鬼面时,才略有些真实感。
昏暗的锺乳洞里,我们踏著刚及膝盖的水,向光亮处缓缓前行。水潭上,雾霭纷纷,一朵朵静美的白莲,泛著白柔的光,清润如月影,在烟水茫茫间,时匀时碎。让我不由想起上灯节时,云湖面上,那一片片承载著人们美好祈望的莲花灯。
恍惚间,我瞥见了水面上最亮的那朵白莲,随即,一种强烈的冲动让我踩著水花,奋力冲向那朵莲花。
著了魔似的注视著那朵莲,视线越渐模糊。
朦朦胧胧间,我看到了我自己和应玄天。
应玄天盯著我手臂上那块显眼的红印,面色阴鸷地问道:“关於血魔,南宫烨可有和你说什麽吗?”
我神色困惑地望著他,问道:“那是什麽?”
他又问道:“那他有没有和你提过回天珠的事?或是关於解开他身上血咒的事?”
一问一答地又说了会儿後,他抱住我,当时我看不见他的脸,现在我是看清了……“小鱼,相信我,赌上我这条命,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一晃眼,换了一个陌生的场景。
还是我和应玄天,但那场面是我未曾见过的。
我被应玄天抱在怀里昏迷著,而应玄天衣衫破落,满身是伤。
那一道道翻开肉的可怕伤口看著都觉得疼,他却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似的,只顾著一口一口地用嘴给我灌著什麽。
忽而,有个人闯了进来,他的样子很生气,朝应玄天吼著什麽。然而应玄天丝毫没有理会他,依旧蹙著剑眉,专注地喝一口碗里暗红的液体,又给我灌上一口。
把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掩上房门,应玄天才开口和那个压著怒气的人说了些什麽。谈话间,两人的面色,越说越难看,最後,那原本一身怒气的人,转而崩溃地颓坐在一旁。
我刚想听清他们接下来的谈话时,四周又换作了一间白色的卧房。
这一次,是烨和我。
床上,我睡得很沈,身边的人却异常清醒地望著我。
“我还是一个人就好了。”
“只要……常常想起你,那样,即使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怕了。”
……
“我爱你。”
他笑著,脸上淌满了泪水。
……
恍如从梦中醒来,眼前还是那朵莲。
而莲心上浮空著一颗剔透的明珠,一瞬间,我明白了那是什麽。
觉察到身後的水花声渐近了,我连忙将那珠子藏进掌中,起身对来人笑道:“这花真美,我想带一株出去。”
之後,我们在那片莲池里找了很久,一遍又一遍地,直到鬼面懊丧地一刀又一刀地,砍尽了洞中所有的白莲。

第101训

刀光怒闪。须臾之间,一池白莲,尽横死於水中。一瓣一瓣地,有如一具具幻梦的尸骸。没能找到药材,鬼面一直不言不语地劈砍著洞里的莲花。那样子很恐怖,又让我看著十分不忍。“鬼面,别这样,不是你的错。或许还有其它方法,也能治我的病。你已经尽力了,我会和烨说,让他不怪罪你的。”“……”一路沈默著从白莲洞出来,外面已是一片漆黑。呆望著那森然黑幕中,一轮皓白的圆月。“好圆……”不待我发表完感叹,我的病先一步发作了。浑身一阵绞痛,仿佛有什麽东西要把我整个撕裂了,喉头涌上一股甜腥,一股汹涌而来的恶心感,使我几乎一股脑地把吃进去的章鱼统统还原了出来。吐完了章鱼,吐清水,我觉得自己快把脑浆都呕出来了,可那该死的疼痛与恶心感仍旧挥之不去。那时候,我宁愿选择给自己一刀,也比这种“呕心沥血”的感觉强。煎熬中,似是一直有人抱著我,我想挥开那人,不至将吐出的秽物沾到他。可是全身上下又像被拆了骨似的疼痛无力,汹涌而来的呕吐感,让我虚软地趴靠在那片温热的身上,直至意识渐渐飘远。……睁不开眼,但我觉得一直有人看护著我。那人为我喂著清水,和药,在我难受得恨不能马上去死的时候,一直有人紧紧地抓著我的手,规律地抚著我的手背。就像在一场马拉松长跑里,望著远远的终点,累得想放弃的时候,听见了远处,有个模糊的声音在为我加油鼓劲。我就想再坚持一下,再忍耐一点点,为了那远远的,听不清的,牵绊著我的一点……反反复复地,在昏迷与煎熬中,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我才渐渐有了好转。醒来的时候,头依旧胀痛,再加上浑身酸痛无力,费了好大的劲,我才在床上微微地侧转。感觉到那只被握著的手紧了紧,我刚想开口和鬼面道谢,却发现他握著我的手,盘腿坐在地上,而头滑稽地斜靠在床边,似是睡著了。心中的暖意,让我努力地直起身,好让他躺到床上休息。然而,刚伸出另一只手,我便止住了动作。那黑长有力的指甲,粗实的指节,刚猛的线条,比起一只手,更像某种野兽的爪子吧……能起来活动的时候,鬼面就带我坐上了一叶小舟。晃悠晃悠的船上,船头上船夫撑著桨,我跪坐在船尾,双手做著遮光望远镜,抬头眺望著悠然立在山间的白鹭。鸟儿飞走了。真没意思。我扫兴地转过身,向边上的人问道:“鬼面,你要带我去哪里?是带我去见烨吗?我想见见他!”“……”又是拽不垃圾,一副臭鬼面具的死样子。於是,我生气了!於是,我要说笑话!“打起精神来啊鬼面!别总一副小媳妇脸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好啦,我给你说个笑话,怎麽样?”“……”他仍杵在沈默年代里,无声黑白。耸耸肩,我不以为意地讲起了我的笑话:“有一天,阿凡提被朋友请去钓鱼。可阿凡提觉得那些鱼儿很无辜,并不想钓鱼。於是,去的那天,当朋友吊起了一条鱼的时候,他就把鱼抱过来看,然後啊……”“哗啦。”说著,我从船上纵身一跃,扎进了水中。“!”“咳咳。”呛了口水,我在水里继续道:“他跳到了水里,趁机把鱼儿放走了!”“快抓住我!”他终於说话了,嘶哑的声音响彻在空旷的山峦间,显得格外洪亮。被他从水里捞到船上,我边咳著,边将笑话说下去,“然後,咳咳,他朋友问他为什麽跳到水里。”“……”“他说啊,没什麽事,我把自己当成鱼了!”“……”“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那阿凡提是不是很傻呀?会为一条鱼跳到水里,哈,咳咳,我从来没听过那麽好笑的笑话!啊哈哈哈,咳咳,哈哈哈……”仰靠在船沿边上,望著没有云的苍白天空,我疯狂地笑著,呛到气管里的水又让我不断咳著。笑著,咳著,直到肚子痛得受不了了,才消停下来。起身,果见鬼面在身边,眈眈地望著我。或许是笑累了,我的脸僵硬得再也挤不出半抹笑意。我将手里的玉石举到他面前,道:“现在啊,我觉得自己就像那条鱼,但我没遇见阿凡提,只能被人囚禁在鱼缸里,一直被蒙在鼓里……”“你!”看清了我手中的那抹灿烂明媚的笑脸,鬼面浑身一振,又黯然地垂下肩。“这块玉佩明明是烨的,为什麽在你手里?”“……”“你们究竟想瞒到我什麽时候?”“……”“我要去见他。”
“不可以!”嘶哑暗沈的声音,布满了严厉。“为什麽不准我去见他?”
“……”他沈寂了半晌,方艰难地开口道:“我答应过他,你不能去见他。”
“你不带我去,那我自己游回去!”说罢,我突然起身,小船立时随之颠簸了起来。

第102训
山风强劲,踏著盘桓於山脊的石阶,逐级而上,我的心也随之快吊到了嗓子眼。
望见了那隐隐亮著火光的洞口,我加紧了步伐,三步两跨地冲了进去。“烨!”
“你怎麽……”甩开挥剑想拦住我的柔轲,我发疯地喊著他的名字。
“烨!”
“烨!”
“烨!”
“烨!”
“烨!”
“烨!”
“烨!”
……
空旷深邃的洞穴里,回荡著我的呼喊,却一直一直静得令我腿脚发软。跌撞著冲向有火光的石室内,只见石床上躺著一个四肢被粗链捆束著的人。那人全身经脉都病态地凸起,五官狰狞而可怕,发丝凌乱,好像刚经历一场生死浩劫,奄奄一息地闭著双目。我抱住了那个人。当确定了是他,眼泪便开始在眼眶里不住打转。“老婆,我来了,你之前一定很难受吧?可恶,你那麽难过,为什麽我不在你身边?老婆,醒醒啊,老婆,你别吓我,呜……”双手颤抖著,理开他的发。埋头吻著他的唇,他的面颊,希望能感受到一丝回应。可是,除了冰凉的触感,什麽也没有。
我抖著肩膀,抱紧了僵硬得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般的他,难以抑制地喊出:“不要,不──!”
喊声渐渐消弭,那个噩梦又回来了。我站在空旷的山谷里,眼见著他笑著离我而去。
我拼命地嘶喊著,世界却如此安静。脑子一片空白,一下子什麽也没有了,连悲伤也来不及。我就那样直直地倒了下去。……“他还没有死。”闻声,我才从晕厥中惊醒。擦了把眼泪,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抓住来人,急忙问道:“柔轲,烨究竟怎麽了?怎麽让他好起来啊?”柔轲低眸,目光闪动地望著我怀里的人,道:“教主虽练了血炅阎心决,也未能真正摆脱血咒,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发作,将会如同身处炼狱般痛苦难熬,只有食人血肉才能稍作缓解。但他这几次发作都坚决不再用我们贡上的人血人肉,并命我们将他锁在这无人经过的山洞里,所以才落到这般形貌。”都是因为我吗?你又何必……“柔轲,不是说已经找到那件能解除血咒的宝物了吗?为什麽他还会?”
“的确找到了下落,教主也本打算赶在下个月十五之前,就是血咒最後一次发作的时刻,服下回天珠,借神莲之力便能解除血咒,逃过最後一劫。不然,到时,他便会入魔,丧失所有的心智,化身再世血魔。而教主他……他为了救你,把回天珠给了你。”“丧失心智?那和死了有什麽区别?他和我说过他希望和我回龙虎街,过普普通通的生活啊!你们为什麽要他入魔?柔轲,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麽做?若是烨能服下回天珠,他就能变成普通人了吗?”疾呼著,我失控地抓著柔轲的手。柔轲脸色一沈,狠声道:“你冷静点,此事,我也不甚了解,只知教主为解你身上之毒,喂你喝下自己的血,而那时教主并不知那些血在解救你的同时,会令你附上血咒。直到武林大会上,应玄天带著一直下落不明的我教上古卷轴来见教主,方知晓若是你中了血咒,没有练过血炅阎心决,到了血祭之日,便必将全身筋脉俱裂,暴毙而亡。”“……”“其实真正能救你的就是那颗回天珠,什麽鬼谷神医不过是一个把你从教主身边支开的幌子。教主本是把你送去了东煜,然後让你再也找不到他。一个月後,即便是日後相见了,你也不会认出那是入了魔的他。”……“只要……让他服下那颗珠子,他就能安然无事了吗?”“你……?”她眼色中闪过一抹惊异。我取下颈上的玉佩,起身将之递到柔轲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嘱托道:“柔轲,以後,烨就拜托你照顾了!”言毕,我,弯腰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略微猜出了我的用意,她仍旧有些不确信地张著口,望著我怔了好久,方答道:“……你要不要紧?再过一个月,你可是会……”只有一个月吗?对她的担心回复了一个诚挚的微笑後,我请求道:“他醒来的时候,别告诉他我来过,谢谢你。”“好……”……柔轲离开後,我便抱著烨,在他耳边轻轻说著话。“烨。”(傻瓜!)“每次都说我是傻瓜傻瓜,最傻的是你吧?为什麽要骗我?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吗?”(我本以为是找不到了的,那样东西能解开我身上的血咒,到时候,我就不必再当这个教主,鼠牛,我就能和你一直……一直……)
“这是你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那麽重要的东西为什麽要让给我?为什麽什麽都不和我说,你觉得这是为我著想吗?大傻瓜……”(你说话呀!是不是觉得和我这种人,不,连人都算不上的怪物说话,会觉得恶心得想吐呢?那就请你立刻出去!以後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把那只用布条包著的手拆开,然後将那只变了形的手握住他的,然後我笑著道:“呵,呵,才不要。烨,你还记得吗?你说你是妖怪,当时我说我也要当妖怪,和你在一起做一对世上最丑最可怕的妖怪夫妻,呵呵,现在我们真成妖怪夫妻了。”(直到死亡将你我分离……)“你骗人!我说过,我最怕寂寞的,所以你一定要比我活得长。可是你骗我!你骗我,所以我要惩罚你!……惩罚你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过你最想过的生活!”(鼠牛,你不是说过,我的命是龙虎街上的人救回来的,要我好好报答他们吗?所以,以後我若不再当教主,我想当个大夫,然後就可以给龙虎街上的人们看病。或许刚开始的时候,日子会比较艰苦,但你若是能在我身边,我们……)“是啊,即使以後我不能在你身边了,你也可别忘了你的命是龙虎街的邻居们的!我可都把证据在账簿上记得清清楚楚的!就藏在家里卧室的屋梁上,你可要记得回那里好好回报他们的恩情,好好活下去。”(对不起,一直瞒著你,你的病,以及你手上的血纹,都是我害的。都怪我当初给你喝了我的血,如果早知道,就不会害你……害你差点死掉了。都怪我,对不起……)“用不著和我道歉,这根本不是你的错,若不是你当初用自己的血为我解毒,我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不要担心我,我命那麽硬,那麽多关都闯过来了,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和鬼面会去东煜,去找真正的鬼谷医仙。老婆,治完了病,我一定马上回来找你!”(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但是千万别讨厌我!你说过,你最喜欢我笑著的样子,我现在很努力地笑给你看了,不要讨厌我,好吗?好吗?)“我怎麽会讨厌你?吃下这个,你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再也不用害怕被人讨厌了。你那麽聪明,心地又那麽好,一定会有很多很多的人喜欢你!”从锦囊里取出那粒莹洁的明珠,用唇齿咬住,小心地喂到他口中。(我爱你。)“我也爱你。”……眼见他服入回天珠後,浑身起了反应,身上的血纹褪去,畸形地暴凸著的脉络渐渐平缓下去,最後,看不见了,五官也恢复了原有的样子,气色渐渐好了起来,我终於放下了一直悬著的心。迷恋地将心爱的人吻了又吻,却知是时候该走了。走出山洞,外面已一片漆黑。鬼面一直在洞外远远地站著,背著我,似是在沈思著什麽。“鬼面。”我唤住他。“……”见他回头,我说:“我们不用去东煜了,如果有用,烨也不用忍受那麽多年的煎熬了,不是吗?去了也是没用的吧。”“……”他不言地低下了头来。我继续道:“只希望你能带我去一个地方……我想再回龙虎街看看。”“……”他抬起头,面具下的深邃的眸涩里似是闪烁著什麽。“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我了喔!但不是现在就走,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稍稍等我一下。”“……”……我将自己隐匿在洞外的山林里,鬼面也静静地陪在我身边。什麽也不说地,集中所有精力,紧张地洞察著洞内的动静。静静地,静静地,不知过了多久,终於……“教主,太好了,你终於醒了,教主!”“他在哪里?他有没有来?他人呢?於鼠牛在哪里啊?他是不是来了?”“教主,你一定是做梦,那个人已经去东煜了,怎麽会在这里?今天真是遇上神人了!那老神仙突然就闯了进来,也不知给你吃了什麽,又念了好一会儿的经,你身上的血咒就这麽被除尽了。”“……是吗?你是不是在骗我?”“柔轲不敢!真的是奇迹!教主,快喝了这碗药,养好身子,好赶去东煜见他啊!”“好,好想见他,我差点……差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太好了,柔轲,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这都是真的吗?药还有吗?我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不!我们明天就去找他!”……站在黑漆漆的树林里,听著洞内狂喜的语声,我的心也一起被点亮了,和他一同沈浸在极致的幸福之中。笑著,掉著感激上天的眼泪,不断默念著:“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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