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香——剑断桃夭

阿战愉悦的低吼一声，一翻身把沈翔压在身下，把碍事的浴衣拖了个干干净净。
他肆意的托起沈翔的腰，然后伸出手寻向沈翔的后庭处。”放松……“他熟练的探了进去。手指从一根换成两根，仔细的拨弄了一番，随后就换成了硕大的性器。
进入的时候，沈翔一口咬住阿战的肩头，印上两行牙印。”啊……好痛，你小子又不戴套子。“
阿战用手指安抚着沈翔”我去买套子，那你等得急吗？“
”这时候你还开什么玩笑？……啊……嗯……你电视还没关呢……“沈翔用力把遥控器拿在手里。
”还有精神考虑去关电视，岂不是讽刺老子干的不够狠？“阿战一个猛力的冲刺。
”嗯……唔……“遥控器从沈翔的手里跌落，坠在地上，可是此时的沈翔再也无暇旁顾，只能牢牢的攀住阿战结实的后背。
阿战一下一下的进出，抽插的摩擦越发的炽烈，沈翔明明疼的声音发抖，嘴里面却不住的喊着”你用力……用力……啊……嗯……啊呃……“
阿战激烈的运动起来，几乎每一次进出，沈翔都有种身体被洞穿的错觉，他觉得自己连肉带心都是痛的。可是依然疯狂的索取。两个人像疯了一样的纠缠着，顶撞中发出淫秽的声音，呻吟却似毒药，更加诱人。
似乎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激烈的做爱了。身体都被汗湿了。强烈的性快感逐渐袭来，让人足以丧失一切理智。每一次的挺腰，每一次沉重的呼吸，越来越令人沉迷的激情……
阿战释放的那一瞬，沈翔只觉一股热流涌入体内，在那激烈的刺激下，他也射了出来，那是性爱的高峰，夹杂着痛苦和愉悦。沈翔可以感觉到镶嵌体内的性器微微痉挛，逐渐平静，而自己的力气也仿佛全被吸干。
两个人许久无语。躺在床上喘息。
过了一会，沈翔才爬了起来，阿战知道他要去清洗，一搂他的腰道：”我帮你吧。“
”不，不必了。“沈翔推开他的手”你别突然对我这么好，我会不习惯的。“说完话他走进浴室，好好的洗了一遍，出来以后，阿战已经睡着了。
沈翔走近了窗口，他拉开了窗帘，又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夜风吹了进来，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发，让人清醒了很多。
沈翔低下头，看着底下的城市——黑色的混沌的城市，点缀了各色的灯光，好像闪亮的钻石点缀在黑色的锦缎之上。
今天的烟还剩下几根。沈翔取了一根点上。这一次，他已经对烟的味道习惯了很多。
烟抽了二分之一，看着下面，沈翔突然想起了父亲说过的话。
那时候，父亲带他站在大厦的二十四层，让他俯视大地。
”下面的是什么？“父亲的面色凝重。
”城市。“
”不，“父亲摇摇头”其实只是棋盘罢了。“
”棋盘？“年少的他并不能理解。
”是，所以你要想好自己的方向，每一步棋，都可以决定人生的命运。“
沈翔把烟头弹了下去，那一点点的光亮消失在了夜空之中，好像流星滑过。
他的眼中，有一丝异样一闪而过。
好吧，那么下一步的棋，他要好好的思索如何去走了。
三天之后，阿战带回了全部的手续。两个人把东西好好收拾了一番。然后就上了一辆出租车。
走到半路，沈翔突然翻了翻口袋说：”我好像把机票忘在家里了。“
阿战皱了眉头”老大，你没开玩笑吧？“
沈翔有些无辜”真的没带。“
”不会吧，你不是丢三落四的人，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再好好找找，塞在哪里了也说不定。“
沈翔抿唇沉思了片刻”想起来了，是在电视旁边的柜子上。走的时候换了一下鞋，就放在那里了。我回去吧。“
”真拿你没办法，老子说我收着你不放心，自己拿着又忘了带。“
”你几时变得这么八婆了？麻烦司机停下车。“
那司机停了车，插嘴道：”这时间应该刚够。“
阿战看着沈翔下车拉了他一把”我和你一起去。“
沈翔只拿着一个小包下了车道：”不必了，这么多行李呢，两个人反而不方便，你先去机场等我。我打个车，马上就回来。“
阿战看了看车上的东西，松了手”那好，你要快点，我能等你，飞机可不等你。“
沈翔冲他挥了挥手，车开走了。目送着那离开的出租车，沈翔突然张开口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到了最后一刻还是要说对不起。
他还是不可能无视过去的一些，不追查清楚，他不可能拥有新的人生。
沈翔打了一辆车，没有去机场，而是先到了马苏那里。
马苏还是一幅老样子，穿着那件花衬衫，一见到他就很开心的说：”欢迎你，我的孩子，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桌子上面有枪，而且不只一把。所有的枪都是价格不菲的进口最新货。
沈翔拿起一支来，透过瞄准镜看着外面。真不愧是新款的枪械，摸起来就觉得过瘾。子弹也足够的多，今天可以好好干上一场。他拿着枪在屋子里面瞄了一圈，最后圈定在马苏的额头上，轻轻地扣了扣扳机。
”你确定要去吗？“瞄准镜里的马苏突然问道。
”是啊，自然要去。“沈翔说着话，放下了长枪，把两只枪手枪插在后腰际。”那你说，我的胜算是多少呢？“
马苏笑了，露出被烟熏的发黄的牙齿”零。“
沈翔也笑了，他的眼睛明亮”好啊，这个数字让我充满了斗志。我最喜欢做的，就是在人意料之外的事。给我那里的具体位置和防卫部署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马苏娴熟的递给他一张纸条。然后他嘿嘿一笑”不过，我估计你会后悔的。“
沈翔的睫毛微微一抖，这句话让他想起了已经死掉的张易生。
不过，更多的事情他已经无暇顾及了。
他是一只困兽。
被关押了许久。
在牢笼中他磨砺了爪牙，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
一旦时机成熟将会破牢而出……
即使这自由是用生命作为代价，他也再所不惜。
他揭开对方真面目的时间，应该就是阿战上飞机的时间吧？
真相
生活本来就是残忍的过程。从初生到死亡，我们不断地拥有，又不断地经历着失去。拥有时候得欢欣，远远抵不上失去时候得痛彻心脾，到最后会想起来，也许曾经拥有过也成为了一种残忍。
在德国突然接到阿战的越洋电话的那个下午。空气是冷冷的，能够把人的神经冻的麻木。那一天似乎是德国一年中最冷的一日吧。
”你父亲出事了。“阿战的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沈翔好像刚刚睡醒，呢喃的吐出这两个字，伴着一点点冬日的白雾。他几乎要怀疑这是愚人节的玩笑，可是他抬起头，却看到了冬天的朦胧的太阳。
”你赶快回来吧。“阿战说完这句话沉默了片刻又说：”如果够快的话可以赶的上葬礼。“这话说得很婉转。
”好吧，我知道了。“沈翔默默地挂上了电话，声音平静。可是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永远改变了，无法回来了。
沈翔见过有人死去，可是在他的意识里，那永远是与父亲无关的事情。因为父亲是那样的强大又那样聪明的一个人。
那个神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呢？
沈翔买好了飞机票，然后整整的一天，他都在走，穿过一条又一条柏林的街道，有熟悉的，有陌生的，一边走，脑子一边在不停的回忆着。一直到天黑了。
记忆里面的很多东西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沈翔没有见过母亲，在他的记忆里，只有父亲，仁慈的父亲，无所不能的父亲。
沈翔记得，每到堂会，父亲就会在大堂里点起重重的藏香。那味道好闻，让人着迷，让人上瘾，让人沉醉。有一次，他忍不住那诱惑伸出稚嫩的手，把一根香拿在手里。燃着的藏香不小心印在额头，留下小小的一个香疤，红色的，香疤。印象中，那种东西都是属于虔诚的僧侣，不适合他这种阴暗角落里的孩子。但是那点红色的印迹却好像烙在了骨子里，怎么也擦不去，怎么也无法舍弃了。
沈翔记得，小时候，家里的老宅子。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是楼梯下的角落还是布满了蛛网，每一次他躲在这里，寂寞的数那网上被抓住的飞虫，可是每次的结果，都是父亲把他找到，拉着他的手，一直走到有阳光的地方。
沈翔记得，第一次遇到有人死去是在父亲的身边，父亲拉过他，把他的脑袋按在胸口，挡住了他的眼睛，再多的嘈杂，再多的枪声，都听不见，再多地鲜血，再多的死亡都看不见，在父亲的怀抱里，是最安全的国度，只有父亲的心跳，稳稳的，让人安静下来。
很多时候，他那样的努力，其实他要的只是父亲的一句肯定……可是如果那个人不在了，他又要为谁而奋斗？
回国以后，就是父亲的葬礼，还是秋末，天下下了淡薄的小雨，一滴一滴的叩击着石板路，像是低沉的话语，牧师把仁慈的左手放在圣经之上，沈翔远远的站在人群后，漠然的注视着来送葬的人，所有的人穿着白色的黑色的衣，周围的树木也似乎没了颜色。好像是一部老旧的黑白电影。
沈翔的眼睛从一个一个人的身上扫过，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后来他觉得假了，接了几滴雨水弄在脸上。
他不哭，并非是不悲痛。旁人无法理解他对父亲的崇敬的感情。没有什么能够超过他对父亲的爱。
从始至终，他都感觉是在一场梦中，父亲也许并没有死去，父亲也许在远远的地方望着他。……他明白，哭了也没用。父亲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懦弱的他。
那时候，他的表情是漠然，是冷淡，是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身上却散发出隐约的杀气，被那茫茫的雨丝冲淡。
在那淡淡的雨雾中，他给自己选择了一条没有归路的旅程。
沈翔还记得，小时候和父亲做过一种牌类游戏，叫做捉鬼。游戏很简单，一副牌里只有一张王，隐藏最深的王，当手里的牌越来越少，也就越来越危险。如果最后也没有识破那鬼的身份，那么就是输了。
时间，已经不多了。
马苏给他提供的位置在香港的一角上。看来这地方是那伙人的总部。
那是一片白色的建筑，易守难攻，要经过长长的甬道才可以进入腹地。
沈翔开着车直接冲到了院子里面。有人上来拦他，被他一脚踹开，随后沈翔用枪比住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你们老大呢？让他出来见我。“
”那不可能。“
啪啪几声枪响。
沈翔躲过了子弹，对方却有两个人倒下，这些小杂碎一时还伤不了他。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活下来的，才是强者。
”把枪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哈。“对方又有人开了口。
”没诚意就少他妈跟我讲条件。从现在开始，你们开一枪，我就开一枪，直到我们一方死光，或者你们老大同意见我为止。“
”哼死光？开什么玩笑，那小子只有一个人，大家干掉他！“又是一声枪响。
紧跟着沈翔也开了枪，受伤的是对方，那个人倒在地上抽搐。
沈翔没有开玩笑，也没有心情开玩笑。无论如何，今天他一定要见到那个人。
嗖的一声，有颗子弹滑过了沈翔的脸颊，枪上装了消音器，所以他没有能完全避开。脸颊上出现了一道血红。
”自寻死路的笨蛋！“沈翔用手指摸了摸伤口。他彻底的被激怒了，拔出了身后的两把抢，拿在手里冲了进去。
从外门到花园再到甬道，沈翔的进入只是时间问题。
对战僵持了大约十分钟。对方终于有个人出来。
”大家把枪放下，老大同意见他了。“
很明显，对方的几个人送了一口气。
那人举着手走到沈翔的面前，他的手里握着一条黑布——用于蒙眼的布子。
沈翔微微皱了眉”必须戴这个东西？“他讨厌把生命交付给别人的感觉。
那人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那你可以选择继续杀进去。“
这样的对战，沈翔也累了，他抿了抿嘴唇，代表他在考虑，过了片刻，沈翔问道：”你们老大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吧？“
”那是自然。我们绝对不会偷袭。“
沈翔接过了那条黑布，蒙在自己的眼睛上。
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打游戏的时候也会选择捷径。在脑袋后面打结的时候他想，如果就这么被人黑死的话……阿战会不会为自己报仇呢？
蒙上布子以后，有人上来递给他一个东西，让他拉着走。他们向里走了很深，然后上楼，然后又下楼，走了很深的样子。沈翔的眼睛完全看不见光亮，可是他的心却越来越激动。
他已经很接近了，他所追求的真实，他一直渴望知道的答案。
接近……触摸……最后的……
有扇门被打开，前面的人脚步停了下来，这里应该是一间很很大的屋子，沈翔隔着布子也能感觉一片光明。引领他到这里的人走出门去，把门关上，许久，在没有其他的声音。沈翔终于忍耐不住，猛然的拉下蒙着眼睛的布。
首先进入眼睛的是阳光，刺目的阳光，一下子射入他的眼睛里，有那么片刻，他甚至怀疑自己要瞎掉了。随后他才慢慢的看清楚屋子里面的一切。坐在窗边的一个人缓缓地转过身来。
在摘下面罩之前，沈翔还可以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准备迎接胜利，但是这一刻，他已经明白了，他的胜算为零。
那个人的身材不高大，比沈翔还要矮上半分，他的头微微扬着，额上满是皱纹，眼睛看起来很温和，但是又有种威严，嘴角总是微微抿着，好像是在思考问题，他已经不年轻，发间布满了银丝。他只是很随意的坐在那里，你就会觉得，再没有人比他高大，再没有人能够动摇他的地位。
沈翔认识他的，而且那个人再熟悉不过了，但是此刻他却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他脸上的表情完全被惊讶所代替，有片刻他完全失语。
他突然想起那时候，李易生带着血的脸扭过来说。”杀了我，你就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了！“
他也想起来马苏和他说的”你会后悔的。“
现在他真的探知了真相，他真的后悔了。
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沈翔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小小的叫了一声”父亲……“
这两个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叫过，如今再叫竟变得如此陌生，如此晦涩。
他以为他很聪明，他以为他算对了乾坤，但是他却算错了一点。从开头就错了。
沈昭是诈死！
沈翔面前的这个人——这个早该死了，而且在沈翔眼前下葬的人，冷冷的开了口，他一个字一个字，很清楚的告诉沈翔”看到我你是不是很惊讶？死去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长得很像我的人——我的替身，而已。“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所导演的？！“沈翔难以置信的问道。同时无法接受，难道……真的是眼前的这个人，自己的亲生父亲下达过杀掉自己的命令？
沈昭点了点头”是的，我瞒过了所有的人，导演了这一出戏，就连阿战都是最近才知道的。“他抬头看了沈翔一眼”我不死，又怎么能看到这么多有趣的事情？一个人在活着的时候就能看到死掉以后的事情，真是如梦初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