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香——剑断桃夭

他把门撞开走到天台之上。
谁才是指导乾坤的的幕后大哥？
天台很大，很宽广，可能是因为废弃已久的原因，天台上上没有绳索，也没有可以跳到一旁的楼上的进路。
这并不是香港大片，而沈翔也不是那种可以凭借飞天遁地就可以化险为夷的主人公。
已经有人追了上来，穿着看起来和那天晚上追杀他的几个黑衣人一样。那些人见到沈翔手里有枪，也不敢轻举妄动，其中有个人招了招手”乖孩子，放下枪，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并不是没有退路啊，沈祥仍然站在天台的边缘，从天台上俯视下去，呆惯了城市里面的高楼大厦，六楼看起来并不是很高，但是却是绝路，摔死人已经足够了。沈翔望着低下的地面，那一瞬，他很想跳下去，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是他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说实话，他很怕是脸先着地。那样子，死的太惨了。
风吹着他的头发，扬起他的衣服。沈翔回过头来，苍白美丽，略带倦意的面孔，冲着那些追兵轻轻一笑，魅惑的像个妖精，有人看的呆了。
沈翔却趁这个功夫数清楚了，面前一共有七个人，加上楼下和对面楼上的狙击手，怎么也有超过十人了。可是他的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了。
他飞快地做出了决定，把枪从楼上扔了下去，举起了双手。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些黑衣人的面前。
很快的，他的双手被人牢牢地捆绑住，眼睛被蒙上，就连嘴巴里也塞了东西。接下来他被推进了一辆车里。车子发动，向市区行驶去。
坐在副驾位置上的黑衣人开始给头目汇报情况”老大，事情很顺利。“
”是，李易生已经被干掉了，那家伙被我们抓住了。“
沈翔知道这个”那家伙“就是指的他自己了。
”嗯，是活的，没有受伤，怎么处理？“
打电话的人沉默了片刻，应该是在听老大的吩咐。
那一瞬沈翔凝住了呼吸。
”是，好。“那手下挂了电话。
旁边开车的问他：”老大怎么说？运到哪里去？“
”老大说，找个地方做掉他。事情要干净一点，不要让人抓了把柄。“
坐在沈翔旁边的男人一把拉沈翔的脑袋”妈的，怎么这么麻烦？早知道刚才就给他一枪得了。“
”要不我们现在回去？“
”不必了，前面有个地方，也很僻静。“
沈翔低着头，默不作声，他不害怕，反而有点兴奋，满脑子还在胡思乱想，他还好奇，是否刚才李易生的心情也是如此？他还想起了秦远，想起了阿战……他在假想，处决他的男人里面有个看上他的变态，就算被人强暴一番，也比就这么死了好。
可是什么也没发生，只是有只手伸出来摸了摸他的脸。
这路程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车子突然停下来，沈翔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可以闻到空气中有泥土的味道。他被人推着，走了几百米的样子。咔啦一声，额角冰冷，头被东西顶着偏到一旁去。沈翔知道，有把枪抵住了他的额头。
沈翔无法说话，面对枪口，他反而释然了。
死是人生中唯一不会争就会到的结果，每一个人都是要死的。人生就是一场旅途，如今，车票到站了。
他杀过很多人，多到自己也没有数过，每次他都会想象自己死亡的感觉。他可以想象的出，自己以怎样的轨迹倒向地面，在失去意识前保持着微笑。他其实不讨厌这种感觉，好像上一次的重伤，那种被子弹击中的滋味临近高潮。
枪声响了，沈翔的身子微微一颤，那种感觉好像是胸口被火车的车轮碾过。有片刻没有意识，没有呼吸，没有思维，但是出乎意料，他并没有感觉到痛。
难道死亡就是这么简单的易做的事情？
没有痛苦，只有空白的感觉？
沈翔还在疑惑着的时候，就听到了第二声枪响，接下来是第三声。
嘴里面塞着的东西被人拿出，手也被解开。
然后就是吻，粗暴而熟悉的吻，一遍又一遍的碾压他的嘴唇，深入他的口腔，让他无法呼吸。
最后，眼睛上覆着的带子被摘了下来。
他看到了很美丽的夕阳，然后他看到了阿战。
沈翔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也不怕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被揽入那个久违的拥抱的那一刻，他的一只眼睛突然湿了。有行泪水，顺着脸颊安静的滑落了下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瘫软下去。
他或许只是倦了，或许只是某跟神经绷得太久了，或许只是肩膀上扛的东西太重了。
他只是觉得累，很累，好想就这么躺在地上睡着，没有热人叫就一直不起来。
”没关系，有我呢，你还有我呢。“阿战搂着他的腰，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小孩子。
沈翔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们都还活着，还将面对明早的太阳。
第10章
第八章困兽之殇
”爸爸，有一天我可以像你一样吗？“站在门口的少年这样问。
”不，总有一天，你会超过我。“慈爱的父亲低下了头，轻轻撩弄着少年的头发。
现在还记得，那段过去的日子，
沈翔一直都在追寻着父亲的脚步，追寻那个他永远也无法达到的高度。他不允许自己输掉，却总也做不好。他没有朋友，很寂寞，只有不住地勉强着自己。
几乎快要疯掉了。
记得小时候，和三个大他很多的男孩子打架，结果打到快要输了的时候，阿战突然跳了出来。
”我来保护你。“那小子那时候这样说，他打退了那三个孩子，满脸是血，浑身是伤，然后他拉起了沈翔的手，高傲的像个英雄。
”我会保护你。“他说。
沈翔迟疑了片刻，把手放在他的手上。
阿战待他和别人对待他不同，若是要仔细说起来，哪里不同沈翔也有些说不出。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他都是沈家的大少爷，而对于阿战来说，他是沈翔吧。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人。
阿战有点迟钝。或许他本身就是个思考很少的人吧。每次都会护着他，连他的实力已经强于他了都不知道。
阿战的人生……该怎样说呢？他似乎从来没有拼命的争取什么，但是到了时候，那些东西就会乖乖的落在他的手上。
就和现在一样。
沈翔躺在阿战的怀里胡思乱想着，有一缕早上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透了进来，那道亮光好像一道伤疤印在屋子里。
阿战睡的很香，可是沈翔睡不着。
他觉得自己站在一根独木桥上，前面是狼，后面是虎，两旁是悬崖，不知道下面有多深。
沈翔的脚麻了，他动了动身子，阿战就醒了。
阿战揉了揉眼睛，侧身看着沈翔的侧脸。
”你在想什么？“阿战问道。
”我在想，当时你为什么没有杀我……“沈翔随口答道。
”嗯，那个时候，我在想，老子我可以杀了你，动一动手指就可以，但是杀掉以后呢？“阿战很认真地回答，他用手轻轻的抚摸过沈翔的脸颊”这不是吵架，不是任性。杀掉以后，就永远也不可能和好了。“
”不……我不明白……“沈翔喃喃自语着。
”你还是不明白吗？“阿战的手指停留在他的唇上”我喜欢你啊沈翔。在你的字典里，难道从来没有过爱这个字吗？你……爱我吗？“
”你爱他吗？“秦远似乎也问过他这样的答复。
”也许吧。“沈翔张开口说，声音有点远，好像不是从他口中说出。
他觉得他欠阿战一条命。也许不止是一条吧。
当那日，眼罩被摘下来看到阿战的时候，他就明白，这笔帐算不清了。
或许是从更早的时候，那天在树林里，对准他的额头的枪放下的时候。
或许还要早些，从那句我会保护你开始。
或许是从那颗小小的话梅糖开始。
……
或许是从一开始就扯不清了。
阿战是在九龙区的边界处租的一处小房子，最繁华的地方反而最隐蔽，房子的地方不大，在十三层，俯视下去能够看到整个城市。
住在这里，这片刻的宁静能够让沈翔忘记过去的血雨腥风。
早饭的时候，阿战下了厨房。
沈翔坐在一旁的床上，看着他忙来忙去。过了一会，食物就摆上了桌子。
沈翔尝了尝”没想到你的手艺还不错。“
”是啊。老子我的厨艺，可是没话说的，过去我都在想，有一天混不下去了，就去做个厨子。“
沈翔听阿战说着，他突然发现，除了上床，他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还不够多。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呢？“沈翔突然问。
”我们出国吧。你不是一直告诉我外国是如何如何的好。“
沈翔白了他一眼”像你这样的笨蛋，会在国外饿死的。你知道苹果怎么说吗？“
”老子我又不是傻子，有钱我还买不来个汉堡？再说不是有你呢吗？“阿战说着话把沈翔揽在怀里，沈翔才突然感觉到，是在说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出国也很好啊，想起来在国外的那段日子，那才是逍遥自在。
可是出国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如果这次出国，那就意味着要割断和香港的千丝万缕，也许是十年，二十年，也许是永远不再回来。
他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亲人没有了，地位也是过眼烟云。
阿战呢，似乎也是别无牵挂。
他现在唯一没有解决的问题就是那个幕后的老大是谁？可是离开了香港这块地盘，这个问题也是微不足道了吧。
”那么好吧，我们出国吧。“沈翔放下了勺子轻轻的说。
”好的，我让人去办手续。“似乎就是在等他这句话，等他说完，阿战就接口道。
下午的时候，阿战就以要出去办手续为由出了家门。沈翔等了一会也出了门，既然决定要走，那么很多的扫尾工作还是要做的。
他回了家，取了一些衣物，还戴上了墨镜。开了辆车出来，出去的路上，他忽然看到阿战的车子停在对面。
沈翔抬头看了看，那似乎只是一家普通的会馆场所，他想给阿战一个惊喜，就把车停在对面等他。
过了一会，阿战出来了，两个黑衣人送他出去。几个人在门口又说了几句什么，然后黑衣人塞给了阿战一个纸袋子，阿战这才上了车。
沈翔在马路的对面一直看得清清楚楚。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一直到阿战的车离开，他才缓过神来。突然觉得有点饿，或许不是有点，而是很。身体里面好像是空的，饿的胃都抽痛起来。沈翔在车里面疯狂的翻找起来。找到最后，只在前座的一角找到了一包烟。
他从来不吸烟，但是现在能在车里面能找到几根真的是再幸福不过。
打火机是阿战上回留在这里的吧。
他迫不及待的抽出来点上一根，那动作好像是烟瘾发作的老烟枪，可是他只吸入了一口，就没命的咳了起来，咳到眼泪都要流出来。然后他又固执的把烟放在唇边，大口大口的吸着，强迫自己接受这种味道。车厢里就满是烟的白雾，还有那种呛人的味道。
他早就有怀疑，早就该怀疑。阿战和那些黑衣人有勾结，否则怎么可能那么恰好的在当时出现，英雄救美？没有人帮助的话，他的人恐怕也早就找到阿战了，怎么容那小子躲这么久。
可是，所有的怀疑都没有眼睛看到的来得真实。
突然很无力。
他以为他正在一步一步地接近出口，却不知道自己始终是笼子里面的一只困兽。冲破了一层网，却发现自己依然在另一层的笼子里。
黄昏的时候，沈翔回了家，阿战早就已经回来，换好了衣服。
”你怎么也出去了。“阿战问他。
”你能出去，我为什么不能出去呢？“
”最近香港很不安全。“
”多谢你的关心。“
”嗯，不过也没那么严重，你下次出去告诉我一声，我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阿战，你下午去了哪里？“沈翔突然说到了这个问题，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去办手续了啊。“
”真的吗？你是找谁办的？“
”一个过去的朋友。“阿战把一个纸袋子放在桌子上，他的声音有些急了起来”大部分的东西都在里面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还信不过我吗？“
沈翔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阿战咬了牙，一把拉住沈翔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老子我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的。“
沈翔却躲过了他的目光，低下头去。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了片刻。
”对不起。“沈翔突然吐出了三个字。
阿战原本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三个字。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惊讶，沈翔继续说：”对不起。最近的事情太多太突然，我被弄的太狼狈了。“他有些疲倦的微微笑了。”晚饭能给我做红酒牛排吗？好久没吃了。那味道十分想念。“
就算你有事请瞒着我，我们都当作不知道好吗？
是自欺欺人也好，我不想经历背叛了。
吃完了晚饭，阿战躺在床上看着无聊的电视。沈翔洗了澡出来，坐在床边擦着头发。”现在的电视节目还真没什么可看的。“
”那我给你放个碟子？“
”嗯，算了。“沈翔懒洋洋的倒在床上。他似乎是不经意间拉开了浴衣上的带子，里面什么也没有穿。
”你这是……故意考验老子我的定力呢！“
沈翔白他一眼”还用考验吗？你我早就看透了。“
”你看透我什么了。“
”你他妈就是禽兽。“
”那老子就禽兽给你看。“
阿战说着话，从床的那头扑过来，像野兽一样，把沈翔按倒，然后他一口咬在沈翔胸口红樱处，咬得有些用力，沈翔低沉的呻吟了一声。
阿战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开始用舌尖细细的舔着那小小的凸起，把那一点舔的逐渐肿胀起来。他的两只手也不老实摸进沈翔的浴衣，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划过腹沟，若及若离的去拨弄沈翔的性器。沈翔伸手想去推他，那只手却被阿战牢牢抓住，十指相错，手心交融在一起，然后轻轻一握，感知着那从对方身体里穿来的温度。
沈翔任由他的亲吻，他仰面躺到床上，挺了挺身子，这样的姿势会舒服一些，修长的手指把床单抓的起了皱褶。
随后他抬了头，轻轻的魅惑地笑了一下，身子微微动了动，腿碰了碰阿战的下身，隔着衣服轻轻的摩擦，他可以感觉的到那里已经明显的竖起。
阿战的吻又移到他的唇上，霸道而炙热，肆无忌惮的，似乎想把他一口吃掉。阿战的吻带着淡淡的血腥，沈翔伸过舌头去回应，他的唇些干涩但却柔软，像是最好的春药。
随后，那吻蔓延到了颈部，阿战时不时用牙轻轻咬了他一下，回应恋人难得的热情，从脖颈往下印出几朵红梅。两个人就这么摩擦着，拥抱着，亲吻着，恨不得把对方变成自己的一部分，最原始的接触足以带来快感。沈翔也觉得一股热流从下腹缓缓的升起，淫荡的身体叫嚣起来，只想找个出口发泄。
阿战脱了上衣，抬起头在沈翔耳边轻轻的说：”我们做爱吧。“
沈翔一下子笑了出来”你小子什么时候征求过我的同意。“
”我不是怕你……“
沈翔瞪他一眼，拉他的手覆盖到他的下体，他的那里也已经傲然挺立”要做就快了，是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