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轻轻蹙眉,直觉这不是谎言,他心动,但是:“哼,你没有胆子开罪菲尼尔吗?那样一个人,你还需顾忌他?”还是菲尼尔有什么可疑之处?
这下希泰美拉退开几步,扬眉睐着二世:“你好意思说我?难道你不明白?那你为什么还没有消灭赛里斯?我们有着相同的难处。”
如果隔在眼前的墙壁是自己所珍视的人,难度总是那么大。
“哼,既然如此,你还指望我?”
“弟弟,我只可以指望你。”娇笑串串溢出,她摘下鲜红的罂粟花,递向二世:“如果你帮我,我就送你一朵特别的‘神花’。”
二世蹙眉看着再普通不过的花朵:“你的礼物还真寒碜。”
“弟弟,你有所不知……这是姐姐特地向神求来的爱情之花,有了它,你的神使就会忘记可恶的赛里斯,全心向着你了。”
“……”二世的脸上尽是讥讽之意:“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留做己用呢?还是我的姐姐得了一朵正直之花,所以突然间变得心胸广阔,大公无私了?”
“这……”希泰美拉愣住,立即又强辩:“好吧,我承认,效果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目光落在花朵上头,二世冷笑:“媚药?要用这个,我也无须要你的。”
“但你不想除掉赛里斯吗?”
“但我也犯不着被你利用。”话罢,二世转身,再也不跟希泰美拉扯下去:“你别想接触任何人,好好看守着公主。”
二世已经烦透了他的姐姐,决定让希泰美拉在路上发生‘意外’。或许就在回程的时候,甚至可以考虑通过‘希泰美拉的死’,更好地控制奈菲尔塔利的家族。
见二世要走了,希泰美拉狗急跳墙:“你怕什么?你怕坏了事,神使要带着赛里斯私奔,弃你不顾吗?”
这真是恰恰好踩到二世的最痛,他就像被刺伤的猛兽般,回身就要攻击希泰美拉。结果他没有撕掉希泰美拉的嘴,却一把掐坏了那朵比唇色更艳丽的花朵。二世露出森森白牙,怒容狰狞:“永远……永远都别再说这句话。”
希泰美拉被吓退两步,连连颔首。她一直知道二世厉害,但不知道当真正惹怒这头雄狮以后,会是这样的恐怖,那气魄竟然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王子!”
墨特突然惊喊一声,二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正在滴血,张开手掌,被掐碎的花瓣染上鲜血,绛色交错出妖异的媚态。
罂粟花没有刺,但二世却感觉掌心像被棘荆硌过般火辣辣的痛。
“这是什么鬼东西?”
希泰美拉也不知道原因,她瞪大眼睛,露出疑惑之色。
未等二世问清楚,一阵眩晕感袭来,他只觉脚下所踏之处变得虚浮,再也站不稳了。天地在旋转,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将他吞噬。
“王子!!!”
---------------------------小知识----------------------------------------
罂粟花是真正的存在,而且很早就已经用于药用方面,但有没有制成迷幻药呢?这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有关的内容并不多..只知道被预为:"神花",因为可以镇痛,战场上有用.
另外正义女神_玛特,她代表了正义和真理,与秩序.她时时刻刻佩戴着刻有自己名字的羽毛.在人死后进入冥界,被奥西里斯(冥王)称量心脏的时候,玛特将手中羽毛放到另一个托盘上,比较轻重.
而且玛特是知慧之神图特的妻子,父亲是拉神....
囧囧的是,你想弄清楚那些神之间的亲戚关系就很艰难了,因为它们就是兄妹相亲系的...埃及人们都学他们的神..才会搞这么多乱 伦....
第三十六章 蛊惑
昏昏沉沉间,黑暗渐渐变淡,二世发现自己已经独自来到河岸边,眼前有人蹲在水边,不断掬起水往脸上泼去。
二世认得,这是长琴。
他喊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以为长琴是在生气,他便伸手覆向那骨感且单薄的肩膀,哪想到手掌竟然直直地透过了,仿佛摸不到任何实质。
二世讶异地看着自己的手,再试一回,同样的结果。这时候李长琴突然站起来,直直穿过他的身体,走过去了。
在穿透的一瞬间,二世甚至能够感受到长琴的体温。
这是梦吗?
李长琴猛地蹙眉,他轻抚手臂上浮起的鸡皮疙瘩,环顾四周却是什么也没有见着,但他刚才分明感受到一股寒气侵袭。确定四周没有任何异样,不惧鬼神的长琴便搁下这怪事,回自己的船上去。
他不知道的是,身后正正是有一枚灵体尾随他而去。
长琴才踏上甲板,恰恰见到正在练习武技的赛里斯。瘦削修长的躯体灵活舞动,动作看似轻巧却暗含劲力。夜是寒得刺骨的,但赛里斯却挥汗如雨,点点滴滴随着激烈动作抛向夜空,仿如熠熠生辉的星辰。
最后一个割裂动作结束,身姿刚定,赛里斯蹙眉注向来者,神态充满戒备,犹如慵懒优雅却拒人千里的豹子。也只一瞬间,戒备尽褪,换上真挚笑容,此刻像极了讨人喜欢的小猫。
“长琴,回来啦。”赛里斯迅速赶至长琴跟前,神色喜悦,却不敢忘形靠近。
因为剧烈运动,赛里斯的胸膛匆匆起伏,汗流浃背,脸上堆满的笑容却仿佛嫌不够多,还要越来越灿烂,几乎把夜色驱散。
长琴顿感心情轻松,有一瞬间,他甚至想抱住赛里斯,寻求慰藉,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打破这种平衡。已经够混乱了,不能让赛里斯也掺进来,就这样吧。
想了很多,长琴扯起唇角,装做无事般轻笑:“是啊,回来了。”
近日被二世黏着,经常到深夜才回船上,但每一回都能够遇到还未入睡的赛里斯,这么几回以后,长琴也确认这孩子是在等他。出于私心,长琴未曾点破赛里斯,狡猾地接受这种亲密。
“欢迎回来,要休息还是要吃点东西?我给你张罗。”赛里斯欣喜地接续后话。
长琴失笑:“好了,汗流狭背的,吹了风会着凉,你先去洗澡,让仆人送点酒给我就可以了。然后……如果你还不想睡,就来陪我喝两杯。”十三岁,在二十一世纪是不允许喝酒的,但在古埃及应该不碍事。
赛里斯受到邀请,立即露出兴奋笑容,兴冲冲地跑起来:“那我洗澡去,很快就回来。”
急躁的身影恰恰与诺布错身,诺布挑眉,嘴里啧啧有声:“年轻真好。”
“是呢,老伯。”长琴白了他一眼。
说到这个,诺布就要郁闷了,眼前这可是不老不死的怪物,这闷亏他是吃定了。
酒送来,长琴倒了两杯,示意诺布也坐下。
“拿点水果来,一定要有葡萄。”诺布指使侍女,而后盘腿坐下。
长琴独自品着酒,观望夜色,放松紧张了一整天的肢体。
“你呀,要让赛里斯那小子开心死了。”诺布喝了一口葡萄酒,口齿留香,享受地眯起眼睛。
长琴不觉莞尔:“喝个酒能开心死了吗?怎么你还没有死掉?”
诺布咂咂嘴巴,嗤笑:“少糊弄我,你知道我说什么。王子那边怎么样?这几天,他好像更加死缠烂打了。”
“……”说到二世,长琴的脸色渐渐沉下来。
诺布立即明白了:“是吗?他想要的,你能给他吗?”
“……”长琴撇唇,眉头深锁,厉声反驳:“你知道我不能。”
“我是说,如果不管那个什么几年期限,你能够接受他的要求?”
“……”
“王子肯定不会因为搂搂腰就满足。”诺布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上:“你要在王宫里安定地再待几年,除非你愿意当他的人……你知道我说什么,别让我说得太露骨。”
长琴也睐了一眼河水,又转眸看向诺布少有的认真神色。诺布平日虽然大刺刺的,但也不是无能无知的庸才,甚至可以说对事情了解得很透彻。
“诺布,发展到今天的局面,非我所愿。想当初接触到二世和赛里斯,我只是想好好养育他们成才,没想到他们会有这种心思。”
“老实说,我早就想到有这种可能。”
“怎么说?”
“当初赛里斯的态度很明显。”诺布挑眉:“我就担心王子也会动心,结果真的发生了。或许你能够压住赛里斯,但二世毕竟是王子,他想要的,怎能得不到?能够忍到今天,已经很不错了。”
“……”听到这里,长琴不觉好奇,确认周围没有人,他便低声问:“你很早就知道赛里斯的感情?是什么时候?”
诺布蹙眉,抚着下巴细细思索:“我想,是在我与娜纱相恋的时候吧……大概是那小子九岁的时候,他发现了我们……呀,你知道我们那时候是偷偷在一起,结果被他发现了,可能就是那个启发了他。”
“……”这么早熟?长琴神情诡异,直觉地反驳:“行了吧,九岁?怎能当真。”
诺布斜睨着长琴:“他不是已经坚持到现今?”
“……”
“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是因为赛里斯还小,不知道强取豪夺,对你又忠心,所以我觉得他不会是威胁,至少现在不会是。但是二世……”诺布凝神注视着长琴,脸容严肃:“如果仅仅考虑利害关系,你从了他比较省事。如果你不要,那现在就得想出对策了。”
长琴挑眉:“你认为我会选哪一个?”
诺布朗笑:“如果你选第一个,我会把你踹下尼罗河,清醒一下。”
听罢,长琴也失笑:“诺布,说真的,我对性的观念并不古板,如果真的需要,玩玩又何妨?可是人不能没有自尊,不是吗?”
诺布扬眉:“原来你这么开放吗?我看你六年来既不找姑娘,又不爱少年?还以为你不行了。”
“我靠,你才不行。”长琴重重地踹了诺布一脚:“要不是你长得太难看,我就干了你。”
诺布听罢,乐了,立即双手环胸,忸忸怩怩地说:“请温柔一点。”
“看你这小子耍白痴。”长琴又捶了他一记,饮一口葡萄酒,归于正题:“喂,你有什么建议?”
正了正坐姿,即使确认四周无人,诺布依旧十分小心地探身附耳,细声说:“虽然有点仓促,但我们的势力已经布置得差不多,或许我们可以退居幕后。”
“你的意思是……离开?”
“没错,这种事就尽早,趁那个王子还会顾念你的感受。我们必须要将可以威胁到你的弱点全部藏起来,然后退到他无法掌握的地方去,接下来你即使要帮助他,也可以幕后操纵。”
长琴转念一想,他们暗中发展的势力虽未成熟,但应付现在的问题应该足够。更何况还有几年时间,专心经营还能够加强实力,神使的身份的确没有太大利用价值了。而且就如诺布所说的,二世的极限快到了,若不想斗得两败俱伤,就只能避其锋芒。
躲开这个强势的王子。
想罢,长琴不觉苦笑。那个强势霸道的王子,记忆中与其斗知斗勇的片断仿佛历历在目,但却从未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以为能够和谐共处的,如果没有感情纠纷,一切是那么的美好,但毕竟是他将一切理想化了,孩子在成长,自然会有独立思想。
他控制不了。
“赛里斯也会这样吗?”轻声呢喃,李长琴心头升起一丝恐惧。二世成长的改变固然让他愤怒,让他无奈,但想到赛里斯也在成长,未来不知会产生怎样的变化,想到种种可能,李长琴就更加心痛与恐惧。
如果连赛里斯也必须避开,那么古埃及之行还有什么值得回忆呢?
脸上哀愁渐浓,一声轻叹,让尼罗河的风声都被盖过。
诺布听了,他所知的李长琴从开始就是很爱逞强的人,只有为了那两个小鬼的事情才会现出消极的一面。见不惯李长琴继续沮丧,他便安慰:“虽然我不敢断定,但如果你说,赛里斯会听你的。”
“怎么说?”长琴抱有一丝期望,想听听诺布的意见。
诺布解释:“可以说,你的收养让赛里斯获得了重生,所以你的说话比神的意旨更有分量。”
“哦?”
“他每天仅仅只要你一个称赞,一个笑容,就可以很快乐。”诺布说着,感觉自己太夸张了,不觉眦着牙,怪声喃喃:“好吧,前面的你就当做没有听到,但是赛里斯打小就未曾拥有过什么,所以他会很珍惜你,不敢轻易打破你们之间建立的感情。或许,你应该试着相信他。”
水声成为现场唯一的声音,没有人说话,二人默默地喝着酒。
长琴重叹,他不知道是不是被酒醺了脑袋,糊涂了,突然就说:“诺布,如果我不是神。我会爱上现在的赛里斯……因为这是我喜欢的型啊。”
诺布瞠大眼睛,讶异地嚷嚷:“原来你喜欢幼齿啊?”
这种回答立即招来一记重拳,诺布喝进去的都吐出来了。
长琴攥拳狞笑:“我是说性格,是说感觉,不是你把指的猥琐方面。”
还在呛咳,诺布抽着鼻子,委屈地回答:“好了,我知道啦。那你就跟赛里斯说,他肯定会乐坏了,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
“我是说如果我不是神,但我就是。”不可能跟这个世纪的人相恋。
诺布挑眉:“好吧,这是无法改变的。那么我们就继续维持现状吧,哦,赛里斯来了,我先走。嗯,我会召集人手,你想想该怎样‘消失’,我们尽快实行吧。”
“嗯,你去准备吧。”
与赛里斯错身时,诺布拍了拍赛里斯的肩膀,挤着眼睛说:“我给你带了葡萄。”
赛里斯的眼睛立即亮起来,可是当他坐到长琴旁边,倒上酒的时候,又变得不确定。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那个赌约,该怎样提醒。
长琴见赛里斯没有表示,就直接拿起一颗葡萄,动手剥皮。但由于技巧不纯熟,他将可怜的葡萄挖成坑坑洞洞的月球表面,看着这个作品,连他自己都嫌弃。长琴瞄瞄葡萄又瞧瞧赛里斯,问:“还有食欲吗?”
赛里斯瞠目,噗哧地笑了,凑过去一口吃掉了可怜的葡萄。
鲜甜葡萄汁溢满口腔,芳香萦于口鼻,嫩滑可口的果肉不断催促舌头将它送进食道。然而赛里斯却舍不得吞下去,细细咀嚼着,脸上浮起红晕,仿佛吃的是千金难求的珍馐美味。
这样满足的表情让长琴看得出神,手下无意识地剥着另一颗葡萄。
“赛里斯,我准备离开了。”
突然的话题让赛里斯愣住,他没有高兴,而是不安:“去哪儿?”
长琴微讶:“嗯,还没决定,但是这神使不能当了,我和诺布都决定从幕后完成使命。”
赛里斯松了一口气,又问:“要带上我吗?”
终于明白他为何不安,长琴抚额失笑:“赛里斯,如果你一直不变,那我也会遵守承诺的。”
知道长琴计划中有他,赛里斯立即绽放灿烂笑容,而后笑容变淡,他语气诚恳地说:“我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