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掳爱 上(出书版) BY 闪影狐

作者:  录入:01-20


文案:

深秋十月,漆黑的寒夜。

易远流从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地步。

被自己的四弟下药设陷就罢,

在逃离时竟又落入他此战的死对头--

丹蒙国的「战神」,摄政王索雷手中。

哈,如果老天想要亡他,何不乾脆一点……

索雷原想趁夜色偷袭,将号称易国「战神」的易远流击败,

却没想到偷袭不成,却意外擒了个被下药的绝色男子。

看著这令女人自惭形秽的,俊美无俦的脸,说什么都让人不忍痛下杀手。

更何况,这人拥有一双令人熟悉的眼睛……

楔子

风雨越发肆虐。

深秋十月,漆黑的寒夜,火把依然烧得通亮,隐约的人声渐渐逼近前方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

策马奔过了开阔的平川,身下的战马终于在如雨的箭阵里悲鸣着倒下。用尽最后的力气徒步穿过了黝黑的山林,而前方……

是南方!他日思夜想着,梦想能回去的南方!他的骄傲,他的自信,他从小生长的国家,赖以为豪的优秀部下,都在那边等着他!只要他能摆脱身后如狼似虎的追捕,只要他能拖着伤痛无数的身体游过对面的乌里萨满江!

只是,如今的他……还能回得去吗?就算身子能回得去,他的心,还能回得去吗?

一阵恍惚,原本坚定的脚步在越发刺骨冰冷的风雨里,停下了。

「来不及了,你已经……回不去了。」冰冷低沉的声音,低声如恶魔般响在耳边,如重锤一样击在千疮百孔的心头!

停下脚步,易远流转身望着眼前黑压压半扇面围近的追兵。

黑色盔甲鲜红血污,拨开众兵士缓缓走出的,是那张英俊到能令女子脸红心跳,却也冷漠残忍到能令男人窒息的脸庞。无声地看着独自站立在几尺之遥外的单薄男子,他的眼神幽黑炙烈,深不见底。

浑身狼狈的血迹印染在片片碎裂的衣襟上,发带不知何时散落了,黑长的乌发在冰冷雨水的冲洗下,紧紧贴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上,唯独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散发着隐藏不住的骄傲冷峻。

终于不再隐藏你的真实面目了吗?在屈辱地经受过那么多折磨玩弄之后,依然可以散发锐利?

冷冷笑着,高大威猛的男人优美的薄唇里,吐出一句:「你无处可逃,远流殿下。」

易远流浑身一震,虽然浑身血污,可他却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

是的,远流殿下,易国尊贵的皇子,虽然自己用无数屈辱和折磨企图隐瞒这个秘密,却终于狼狈不堪地注定是一场徒劳。

他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让索雷惊心不已的微笑,傲然,也惨淡。

注视着面前脸色忽然变得警觉的男人,他轻轻叹息。耳边又响起了这人面对将士谋臣那冰冷无情的一句:「易远流,带兵杀我军士千人,又亲手伤我左臂一条,他——当然得由我亲手来杀,杀于阵前!」

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老老实实回来,你也不是没有被我生擒活掳过。」索雷继续吐出残忍刻薄的话语,唇边的冷笑在暗夜中清晰可见。

「回去?做什么呢?」易远流喃喃问,想必不是要他继续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呻吟哀求,继续做一个『男宠』就好吧?他自嘲地再笑。

「回到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索雷低声开口,有种不常见的温柔,带着异样的蛊惑力。

这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易远流静静看着他,脸上满是嘲讽与冰冷。似乎嗅到了什么不祥的气息,索雷原先笃定的神情变得有点焦急,他将手臂伸近,邀请的姿势不容拒绝。

易远流向身后江流湍急,水波滔天的江崖边退去,他不想这个男人再接近,哪怕只是一点点距离。

索雷、索雷,你向来杀戮无情,征战睥睨,何时会为了任何人低首温柔?这般暴怒追捕,这般殷切挽留,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将他这苟延残喘的躯体虐杀在自己的部下面前,彻底击溃苦苦支橕孤城至今的三军士气?多么好的残余价值,多么大好的结局!

忍不住仰天长笑,他的笑声凄然而决绝。回身一瞥几步之外的江崖,他慢慢后退,一边伸手脱下了身上黑色的大氅。圆襟窄袖,革带铜钉,那是他们丹蒙国的服装,不是他易远流的!

露出身上早已被鲜红的血迹浸透的单衣,斑斑片片,却依然看得见白色骄人。既然当日是穿着这件衣物屈辱被掳,如今,自当也只带这一身肮脏的衣物走。

忽然的闪电不邀自来,照亮了一时静默的众人,和众人中无言对峙的两个人。雨丝细密飘落,身后江水涛声轰隆。

「索将军,承蒙多日收留。」淡淡一笑,他将最后的目光深深投向了面色阴翳的索雷。眸色一沈,似乎想到了这些天再不愿回首的梦魇。伤痛、悲怆、痛恨和……决绝。

「不客气,我们相处甚欢啊。」索雷同样深沉的目光回应他。

是的,他们的确——相处「甚欢」。整整一个多月的「相处」,床第间,寝帐内,无所不用的羞辱,花样百出的手段。

不容他细想,面前一直自嘲般淡淡笑着的清俊男子,却忽然将手中仅剩的短剑劈面向着他扔来,寒光闪烁,冰冷无情。就在短剑脱手的一瞬间,他已转身回头,向着身后漆黑的江崖,翻身跳下。

第一章

一个月前。

易远流啪地一声把手中的军报拍在案上,声音不大,可是一边的参将却都觉得眼皮跳了一跳。易远流的长相并不恐怖,他的五官俊美得让人乍看上去,都会有几秒移不开眼睛,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出征时总带着一个精致的人皮面具的主要原因。

那个面具是人皮的,木然的表情,焦黄的肤色,看上去,却几乎可以乱真。

背地里曾有人说他「倾国倾城」,却又不仅仅指他的相貌,也指他的用兵手腕,易远流要打的仗,要守的城池,还从没有输过。可第一次,人们开始怀疑这样的不败战绩能否持续下去——如果四皇子易镇枫的救兵继续停驻在三十里外,毫无前进意思的话。

而这,也正是易远流忍不住怒火的原因。

在足足停滞了三天之后,易国的四皇子易镇枫终于修书前来,要约易远流出城到营内一叙,当然,是在他的地盘。在王位争夺激烈的时刻,几乎人人谁都知道易镇枫不怀好意,他的这种行为,几乎可以说是拿孤城、拿五万将士的生死存亡,来要胁他的二哥了。

「易镇枫!」易远流喃喃地说,唇角挂着一个愤怒的笑意:「大敌当前,我倒是不知道,你是这么不分轻重,胡来一气!」

说完,他俐落地转身向帐外走去,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他最好给我找个饶他不死的理由。」

「二殿下,四殿下为人一向顽劣,这种行为摆明了是个陷阱,不可只身犯险啊!」身边的谋士连忙追上去劝道,易国的王位之争已到达白热化阶段,各方阵营的人对敌对阵营的人总是小心提防。「易镇枫身为援部却扣兵不进,只要二殿下静观其变,到时陛下自然是治他的罪……」

易远流本来没理他,只是自顾地整理他的战马,听到这话转过头,漆黑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周先生,你是要我把这五万将士的命都搭上,就为找易镇枫一个错处?我以为易国将士的命和血是用来保家卫国,而不是陷害一个无聊皇子的。」

周相的脸色变得无奈,他深知此时劝阻无望,只是叹了口气:「殿下,你去真的太过凶险。」

易远流翻身上马,听到这话,嘲讽笑道:「那又怎么样,他还能把我给吃了?」

他一抖缰绳,通体乌黑的战马撒开四蹄向营外奔去,常年征战在外,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带着一股杀气,潇洒飞扬。周相默默看着易远流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从谋士的角度来看,二殿下的行为毫无疑问是愚蠢的。

并没有普通军营的简陋和肃杀,相反,此刻易国四皇子的大帐内,几乎是春意浓浓的。一个背对着帐门的身影匍匐在地上,看上去只是个少年,正低头伏在易镇枫的膝边,亲昵而卑微地在他胯下埋头服侍着。仰头闭目,英俊的四皇子嘴里发出一两声含糊的呻吟,似是颇为享受。易国的王族们都有着近乎完美的外貌,也许是因为历代宫中不断汇入美女的缘故,可易镇枫的俊美和他二哥那清冷而优雅的美貌截然不同,他的长相更像个英俊的少年,带着些嚣张,半长的头发随意披散,锦衣华服,一派纨絝子弟打扮。

「嗯……」发觉膝下的男宠唇舌加快,他不满地伸手揪住少年的黑发往后一带,「干什么?这就累了?慢慢来。」

被他猛地拉开,那少年委委屈屈地抿着红艳艳的嘴唇,低声撒娇道:「殿下……刚才不是有禀报,说二殿下马上要来兴师问罪?所以人家才想快一点……」

「这用得着你操心?」易镇枫微微一笑,随手拿起桌上一个通体碧绿的翡翠酒杯,赏玩起来。那绿酒杯玉质通透,衬着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煞是好看。

「哦」了一声,那少年顺从地低下头,正要再度低头服侍,却被易镇枫拦住。邪气一笑,他忽然伸手将那少年抱上大腿,随手撩开他的衣衫,迫着他正面对着自己,下体贴合在一起。

「啊,殿下!」轻颤一下,那少年感觉到易镇枫那灼热的欲望正紧紧顶着自己,面上红晕陡起。咬着嘴唇,他轻轻摇摆着腰肢,就势将下身向易镇枫凑去,半裸的身子已经紧贴住了对方,就要对着那勃发的欲望坐下去。

「等一下。」低声一笑,易镇枫随手抓过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到那翡翠酒杯中,送到那少年唇边,「再来一杯。」

那少年脸色微红,躲避般地避了开,似娇似瞋:「殿下,不要……」

脸色一沈,易镇枫哼了一声:「你说什么?」

心中慌乱,那少年忙求饶道:「殿下……奴才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带这种东西出来,今晚上已经被殿下您弄了这么多回,再来上一杯,可就真的不行了……」

「知道这东西烈,你还敢下在酒里,胆子可真的不小啊。」易镇枫语气柔和,可眼中却没有一丝温暖之意,「难道本王真的这般没用,所以你这般欲求不满,居然要借春|药助兴?」

被他这阴沉语声一吓,那少年浑身僵硬,猛地跳下地,跪在了地上,声音带了哭腔:「奴才不敢!实在是殿下您精力过人,奴才生怕像上回在宫里那般吃不消又昏了过去,惹您扫兴,这才央太医求了这药来,只盼着能让殿下您满意的……」

冷冷听他说完,易镇枫脸色这才稍霁,唇边逸出笑来,勾勾手指,重新令那少年坐回他腿上:「知道错就好,这回先放过你——本王不喜欢胯下的人像个傀儡,下次再敢私自吃这种没用的东西,小心我扒光了你,送到军营里便宜那些兵士。」

浑身轻颤,那少年顺从地连连点头,心里也是怕到了极点。最近他正在易镇枫身边得宠,所以才被偷偷带在了出征的易镇枫身边。他原本也是心思机灵的,想着军中寂寞,易镇枫少了宫中的诸多玩乐,又只带了他一个侍寝的出来,生怕吃不消那夜夜玩弄索要,所以私自带了点烈性的春|药在身边,只想着精力不济的时候给自己提神的。

可没想到第一次用,就被精明的四皇子觉察出来,自是不甚舒爽——这一晚的花样手段,只是比往日更加厉害激烈,只令得他哭叫求饶了无数次,直到刚才,还是意犹未尽。

正要讨好地再低身服侍,就在这时,帐外一声大响,被遮得原本就不严实的帐门猛地被掀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蓦然闯入:「易镇枫!出来!」

易远流只觉得满心都是怒火,前方城外,每一瞬都是生与死的交锋,饶是他再冷静,面对着故意止步不前的皇弟。这份愤怒也再压制不住。

冷冷看着帐内春光旖旎,他一言不发,直到易镇枫终于长叹一声,挥手遣退了那个衣衫不整的少年,才大步地走上前,依旧冷冷瞪着他的皇弟。

「这北地向来偏僻,想不到还有这么好的东西。」他有点孩子气地说,仿佛只对眼前的杯子有兴趣。易远流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看着他。

微微一笑,那俊美的脸上似乎没有惊慌愧疚,却依然把玩着手里的玉杯:「皇兄,你瞧——这玉,是在极地冻了千年的寒玉,听说盛水盛酒,都是对治疗气躁极有疗效呢,二皇兄看来火气不小,可要喝一杯下火?」

易远流不说话。

易镇枫终于转过头,看着二哥的眼睛。

像是被冻了上万年的冰块,比手头的酒杯要冷上十倍,却比这酒杯的玉质还要美上几分。从小娇生惯养的皇子,见惯了奇珍异宝,要说这天下有什么让他念念不忘的,易镇枫恐怕只能找出来一样,那恐怕,就是二皇兄的眼睛了吧。

在心里叹息一声,他忽然发现,这眼睛的美固然让他魂牵梦萦,可它真的露出怒色时,他一样也抵御不了。在这种目光下,他居然会感到不知所措,以至于有一种不问原由便立刻认错的冲动。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适,今天,他才是谈判桌上有利的一方。

对面,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这些天,你就在干这些?」

易镇枫抬起头,清楚地看到了易远流眼中的蔑视,那让他的拳头不动声色地握紧。易远流的声音很好听,有着一种山泉般的清澈,却又透着些惑人的磁性,可那声音是极冷的,像随时会冻死人一般。

他邪气一笑:「不,二皇兄,我只是一直在等你——做这些,无非是等你等得太心焦,聊以解闷而已。」

「等我?」易远流冷笑,「好,你现在等到了。说吧,你身负援助重任却踯躅不前,到底要怎么样?」

「好,皇兄真是爽快。」易镇枫靠在了宽大的椅背上,「这里既没有宫中那么多眼线,也绝没有外人敢进来,我也就直说了。」

他看着二皇兄的眼睛,懒洋洋道:「父皇的病你是知道的,宫里到底有几个人想要争夺这皇位的,你也是知道的——别人不信你对这皇位不感兴趣,我却是信你。我只要你一句话,待到那个需要你表态的时候,你只要站在我这边就好。」

冷冷看着他,易远流道:「父皇尚且在宫中,太子之位尚且未定,你未免操心得过早。」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易镇枫扬眉。

易镇枫淡淡道:「我固然没兴趣争夺皇位,大皇兄和你们的事,我更没兴趣掺和进去。」

「可惜现在由不得你不掺和。」易镇枫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笃定,「今天得不到你一句话,我这几万援兵,就会永远停在这几十里外,绝不近前一步。」

「易镇枫,你疯了!你可知道这话我一道奏摺报上去,你就是死罪!?」易远流眼中寒光骤起。

「我当然知道。」易镇枫柔声道:「可我既然敢说,自然就不怕。」想了想,看看易远流的脸色,又笑嘻嘻补充一句:「而且我还知道,二皇兄虽然口上厉害,心里也是疼我这个弟弟的,必然会答应我。」

「你拿军情要挟我?你知道你晚发兵一天,雪城里的将士要苦战死多少人!?」易远流压抑住满胸的怒火,冷笑。

「二皇兄,你知道的,我一向愚钝,未必有你这么关心什么民生疾苦。」暧昧地压低声音,易镇枫秀美锋利的眉头拧起来,叹息道:「对我来说,这满天下的人,只怕不及二皇兄你一个人的重量呢。」

易远流心里一阵急怒上头,冷冷盯着他,拳头早已握紧。是的,他太了解这个顽劣又狡猾的皇弟,他早笃定了自己不会赌这个气,也早知道自己绝无法看着前线吃紧,必定会答应他的条件!

「好!我答应你。」他深吸口气,「假如将来有那么一天,我易远流,必定拥你为君!」

劈手拿起那个翡翠杯,他一仰头喝光杯里的酒:「以酒盟誓,绝不反悔!」随即他冷然将那杯子摔在了地上,迎向易镇枫惊愕的眼神,「今晚就即刻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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