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派你来的?」
「我的上司。」
「你的上司是谁?」
易远流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
这里,也许该说出某个人的名字。他竭力想象一个杀手的生活和性格,在阴森的宫廷之中,不是没见过死士,那些人跟平常人一样,但是不平常的是永远也别想从他们那里掏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难道你没见过他吗?他怎么给你下命令,不会是传纸条吧?」索雷戏谑着,眼睛中的冰霜却越来越冻结。
「我见过他,他是个中年男人,总是在深夜出现,身边总跟着好几个保镖,站在暗的地方,我看不清他的脸。」
「那就是说你对他一无所知?」
「是这样的……」
索雷看了他片刻,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真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好刺客。」
他站起身,拍拍手掌向他走来,坚定的步伐像是就要扑上猎食的豹子。
但是易远流紧攥的手指却悄悄放松了下来,成功了。伪装成一个死士,满口预定好的谎言,他需要索雷相信他说的是谎言,然后他发怒、用刑,都没有关系了。只要他别发现他是易国的二皇子!
易远流只觉得天旋地转,发现自己已被索雷拦腰抱起,像扛麻袋一样放在肩上,他手足无力,挣扎了几下,被轻而易举地镇压。
索雷拍了拍他光裸的屁股,啪啪作响,「看来昨晚没得到足够的教训,既然你喜欢审讯游戏,我就陪你玩!」
他话中的阴狠明明白白露出来,易远流不禁蜷缩了一下身子,羞愤地浑身颤抖。随手拉过外衣罩在他身上,索雷掀开帐篷,对着帐外不远处的侍从吩咐:「准备好沐浴的东西,送到那里。」
第五章
心领神会地应声,一个侍卫匆匆下去。
易远流努力地试图放松自己,等待他面前的未知命运将是什么?
而他需要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在他倒垂的头被血液灌满之前,索雷陡然停下脚步,下一刻,他已经被抛了出去。
易远流闭上眼睛,想着下面坚硬粗糙的山地硬生生地撞上来,身体被撞得七零八落,没想到,皮肤却接触到一片温暖的水意。
他被扔进了水里。
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求生的本能让手脚乱抓,好在几下就接触到水底,他咳嗽着一边挣扎着站起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小小水潭中,十几尺见方水深只到腰部,温暖的水流静静荡漾着,几乎看不出流动的痕迹,在这个水潭的周围还分布着十几个大小各异的水潭,之间有狭窄的水道相连,水潭的外侧全部是高大树木和茂密的灌木丛。易远流明白过来,这里曾经是火山的山口,遗留了远古喷发后留下的温泉的遗迹。
显然,眼前的敌军主帅很懂得在枯燥的行军中,就近找到享受的乐趣。
而他也知道,索雷对自己绝对没有那么好心,只是让他享受。
他站直身子,警觉地看着站在岸上的人。
索雷眯起眼睛,再次仔细打量这个刺客,在渐渐明亮的日光中,虽然裸露着身体,却勉力挺直背脊,脸上的痛楚一闪即逝,想必是身体的某处疼了起来。他暗自冷哼了一声,也许他应该让他更疼,在这个世上,敢这么明目张胆把他当傻瓜的人还真少见。
拿起侍卫刚刚送来的东西,他将那个雪白的瓷瓶倒过来,一缕碧绿的液体从里面滴流到清澈的水面,在水中形成诡异圆环形,慢慢淡去,堪堪将无助的易远流围在正中。
那个刺客盯着他的动作,目光惊疑不定。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想到昨晚这个刺客在床上的媚态,心情不由大好,「你应该很熟悉。」
一瞬间,易远流搞不清对方想做什么,下毒吗?这么大费周章把他弄到温泉中,不像。治伤用的药?这只禽兽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那么,最有可能就是……逼供的药,他听说过这种药,只要人用了这种药,不管你是怎样的英雄好汉,不管心防是如何铜墙铁壁,也逃不过吐露真实情报一途。
想到这,他脸色大变。
他刚才想的很清楚,以前在皇城时,曾经有人跟他说过,有时候为了用假情报迷惑敌人,死士们可能故意被敌人抓住,先用一些假情报敷衍敌人;而敌人自然能查清这是假的,那时他们就会对死士用刑,在熬过一定时间后,死士可以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不堪忍受痛苦,露出贪生怕死的样子。敌人这时候要嘛加倍刑罚,要嘛威逼利诱。这种时候,死士们既可以做出崩溃的样子,再把假情报掺在真情报中,一点一点挤给敌人,敌人以为自己刑罚下出了个软骨头,自然会对得来的口供信以为真……
他最初就是想这么干,索雷把他当作刺客正好,熬过这关,再图谋其他。
但是现在……他提气向岸上之人扑去,脚刚离开水面,倍受蹂躏的身子,根本无法从地面借到任何力量,扑通一声又跌落下来。
索雷扬了扬眉,「还有力气进攻?真是忠于职守。我现在要让你做另外一件事,一件你应该做,而没有做的事,那就是……」
他甩掉自己的衣服,「做我的男宠。」
在易远流被水迷蒙的目光中,索雷大踏步走下来,走向他歪歪斜斜的身子。
易远流后退,本能地开始恐惧。昨晚发生的事,如同在他身体中嵌入一个恐惧的引子。
这个人要强暴他,这个人又要强暴他……他想逃走,一定要逃走!
正在这时,一股诡异的气息从脚底升起,眨眼之间,流窜至全身,他抖动着,不能自制。
「你做了什么?」他咬牙。
「你说呢?」索雷欺身而上,揽住他的身子,牙齿在他颈边厮磨,「或许你喜欢在别人身子底下才说实话,我满足你的愿望。」
他的轻轻话语如同恶魔在低语,易远流绝望地发现他猜错了刚才那瓶碧绿的药的作用。只剩下唯一的可能,既是春|药又可以产生幻觉的那种……最阴险的诱供药。
他的头脑渐渐昏沈,迷糊中,他陷入一个幻梦,甜美而快乐。
他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奔跑,长长的蜈蚣风筝在天上摆着那么多的脚,侍女们叫着他:「二皇子、二皇子,不要跑那么快,小心摔倒……」
他真的摔倒了,倒下来的时候看见蓝蓝的天,头有些晕,不疼,但是很委屈,忍不住哭了……越哭越伤心,直到那个温柔的身影出现在身边,他抽抽答答的:「母亲,我好疼……」
在朦朦胧胧中,一双手在他身上抚摸,带走了所有让他难受的东西,如同幼时母亲那温柔的手掌。
可是那手掌的力气突然加大,死死卡住他的脖子,他大叫道:「母亲、母亲!」
泪光中,他看到母亲的脸,眉眼如一直以来那么温柔,她的声音是习惯的宠溺,却又那么遥远。她说,「别哭,远流,很快就不疼了。」
眼前淡淡发黑,胸口好像要炸开一样,最后他只看到母后温柔的脸,虽然很疼,可是母后说没事,就是没事吧。
隐隐中,他听到有人在怒喝,他听到母后的哀鸣,他想大声叫他们住手,他只是和母亲玩游戏而已,可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要带走她……
不要带走她,父皇,如果您不要母亲,请至少把她留给我!如果你从不关心我,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不要说你救了我,我不需要这种自以为是的搭救——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双离他越来越远的温柔双手,他知道他没有能力,但他现在已经有力量了,他是易国大军的统帅,他用力把手伸出去……
和以往梦中总会抓了个空不同,这时,他抓住了一双手。
可是接着,一个嘲弄的声音这个时候传入他的耳中,「这么热情,贞洁烈男变得婬荡还真容易。」
他茫然看着说话的人,无法消化这句话的含义,但是下一句,他清醒了。
对面男人的声音恶劣无情:「想舒服吗,那么,你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就在一瞬间,刺客眼中的迷离忽然减退,消散。索雷又看到那种光芒,闪耀在这个刺客的眼睛中,尽管他浑身抖个不停,尽管那优美的颈项就在他手掌中,一折就断,尽管他的脸上满是屈辱和恐惧,但是黑色眸子后面是蔑视,混杂着愤怒……
功亏一篑,索雷暗想。
比起昨晚的春|药,今天这种力量更为凶猛,借助温泉水,能更迅速发作,带有迷幻功能的春|药,能让人不知不觉说出心里话,就算他身体强悍,事先服过解药,也呼吸急促起来……而一个在床上被折磨了一晚上的人,丧失了体力和功力,绝对没有可能抵抗。
可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刺客。
他把他困在怀里,再次问了一句:「谁派你来的?」
「我的上司,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和长相。」
索雷扳过他的下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不相信也没办法……我说的是实话,啊……」下身的器官被狠狠握在对方手里,一阵激痛直冲头顶。
在身子紧贴身子的情况下,易远流就算提起十二分的力量控制自己的身体,就算有足够强悍的神经,也不代表身体也能配合。他的下身开始胀痛,而且对方也有了明显的反应。
「看来还是我心太软。」冰冷的声调,索雷手上不停,不断粗暴抚弄他敏感的身体,感觉到他的恐惧,嘲弄道:「知道我下面要干什么吧?你这么聪明。」
他亲吻他的唇,「如果你说出来,我就温柔的对你……」
索雷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可是回报他的却是拒绝的沉默,刺客转头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他的话根本没说过一样。
索雷冷笑,猛地抓起这个刺客的手臂推到池边,压上自己的身体:「昨天你服侍得我很满意,不愧是武功高强,不仅身体柔韧,后面也……」他森森笑,轻薄冷酷,「又紧又热,夹得我好舒服,现在你再服侍我一次。」
这个刺客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为什么不杀了我?我是一个刺客!」那双黑眸一瞬间溢出强烈的杀意,「不然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索雷笑了,他期待的就是这种刺激。他轻佻地凑近他:「没说出实话之前,我怎么舍得你死?」
他伸出手,抬起一条腿,紧贴在他身上,让他感觉自己迫不及待的分身。宠幸这样一个刺客,让他兴奋。
易远流浑身一颤,受创严重的后庭再次被一个滚烫的东西挤开,他想挣扎,然而却被紧紧压在温泉边的石头上,半分也动弹不得,反倒像迎合一般。
他身体僵硬,控制不住发抖,他不想表现出这样的软弱,可是昨晚的记忆电光石火般闪现,那么彻骨清晰的痛苦!这个男人现在又在他身体里,他恐惧到甚至眼前发黑。
丧失了一个皇子的尊严,丧失了一个男人的资格,被当作一个工具,被人羞耻万分地打开身体,压在下面不断进出……他恨不得自己能马上死去!
不,随着疯狂的希冀死去的念头,另一种崭新的恨意却也悄然浮现。不,或许他不该死,他该努力活下去,活着回到自己的国家,亲自带领千军万马,擒住这个正在他身上肆意侵犯的男人,碎尸万段,永劫不复!
是的,他发誓!
满意地加速撞击,索雷盯着身下的人紧咬着下唇,眼睛失神……看得出来身下的这个刺客,已经快要被逼到崩溃的边缘。
还是个处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坚强,但是因为纯洁,才更容易被折断。
他用自己最诱惑的声音贴着对方的耳朵说,「告诉我,你的痛苦就会结束……」
刺客嘴唇颤抖了很久,挤出低哑声音:「我说的,都是真的……」
索雷一个挺身,让自己的武器更深入对方的身体。身下的人终于嘶声尖叫:「不!我说、我说——」
索雷一边验收成果,一边放慢享受的速度,让对方喘口气。
刺客不停发着抖,眼中满是压不住的恐惧,他的声音软弱无助。「我叫刘仁……」他说。
父亲尚在,母亲早亡,住在易国的京城,有几个兄弟姐妹,但是比较疏远……他一直是二皇子易远流门下的死士,随着他出征到这里。而昨晚,二皇子交代了一个任务,作为死士,无论是喝春|药,还是色诱,最后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杀死敌人,然后再杀死自己。
「你是二皇子易远流的人?」索雷陷入一瞬的沉思。
「是。」易远流说,这么长的时间,已足够人编出一个可以蒙混过关的谎话,再加上这禽兽自以为是的折磨帮衬,更显真实。他小心观察着索雷的反应,注意到他在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眼睛一亮。
都是战场上的仇敌,他一定恨不得把自己食肉寝皮吧。
「二皇子手下的人,都和主人一样,长着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吗?」索雷微笑,他想起几次战场相见时,遥遥望见的那双眼睛。灿如星辰,亮似彩虹,和眼前这双眼睛……竟有些相似。
强迫自己的思绪回到眼前,索雷继续深思。对于一个扮作男宠的刺客却没有受过任何床上训练,他仍然感到怀疑,还有其他一些疑点……可是,看看身下人接近崩溃的眼神,他还是感到了些许满意,决定暂时放过他。
「只有这些?」
「就这些……」
刺客软得就像没了骨头,他抚摸上他的性器时,仍然挣扎起来,颤抖着声音:「你……你不是说,放过我吗?」
索雷点点头,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居然会相信这样的话,你真天真。」
他再次策动自己的武器,在对方身上驰骋。唯一不同的是,他开恩般的,同时温柔地爱抚对方。
身下的男子被他强硬的冲刺和上身的轻柔爱抚弄得说不出话来,渐渐如同春水一样瘫软在他怀里。片刻之后,一股白液喷出来,易远流颤抖的身子终于抽搐了几下,头一次在索雷身下释放了出来。
满意地伏倒在他光滑的背脊上,索雷摸了摸昏过去的人的脸,想起自己忘了一个问题。
或许,他应该恶劣地确定一下:「这么生涩却敏感的反应,你应该是处子吧?」
惬意地半躺在升腾着袅袅水汽的温泉中,索雷搂住易远流毫无生气的身体,漫不经心地享受他身体富有弹性的触感。一切都尽在掌握,可是显然,接下来的问题还有很多。
按理说,这样的刺客一旦恢复体力,将是一个巨大的、不确定的危险。一刀杀了,应该是最合适的做法,可是……低头看了看怀中那张因为昏迷而显得格外无助柔弱的脸,就像一个单纯无害的孩子。
一个可以冷静果断,在药物控制下仍然重伤到他索雷的孩子。他哑然失笑:天知道这个人假如换成身手稳健时刺出那一刀,他能不能在如此的近距离下安然躲过?
可即使明白这个判断是如此无稽,他还是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一点点希望看到这个人血溅三步的愿望。
他并不想杀了他。起码暂时还不想。
或许是刚才的欢好滋味太销魂太难忘,他应该允许放纵自己一次,把这个人留到玩弄得彻底厌倦,仅此而已。
那么如何消除这个玩物的危险性,让这样一个难以折服的男子不得不扮演好一个『男宠』的角色,是一个迫在眉睫,急待解决的问题。
挑断手脚的筋脉,俐落干脆地将他变成一个废人,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等待他的侵犯或宠幸?皱皱眉,索雷否决了这个方案,虽然这个绝美的男子身上殷红的血流和那些纵横的伤口有种凄艳的美感,但是并不是很激烈的反抗,难道不是一种挑逗人的床上情趣?眼前浮现出昨晚这个刺客那凌厉的一刀,倔强的眼神,他微微地笑了。
他索雷,难道居然没了面对一个危险人物的胆量?更何况,假如这是一只危险的野猫,那他自己就该是危险百倍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