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到他更开心的表情……唐海青的脑海忽然浮现这个念头,下意识地便脱口说道:“心动不如马上行动,罗浮宫离这里还有段距离,不过时常坐办公椅对身体不好,不如就趁这机缎炼一下脚力吧。”
“行。不过呢,你年纪比我大,肥肉比我多,体力想当然耳是比我差,要是走不动了可别指望我会拉你一把。虽然在法国没识得我这位陈大帅哥,可并不表示我不介意丢人现眼。”陈亦飞瞧不起人地撇嘴道。
唐海青也不生气,只是嘴角的浅笑带著一丝玩味。
“你知道蒙娜丽莎这幅画据说平均每天有高达两万人次注足欣赏,但是在她面前停留的时间竟然不超过两秒吗?”那是一幅旷世名画,只要两秒就满足了吗?真是值得研究观察的现象。”陈亦飞边走,边饶富兴味的说。
“很简单,就因为太有名,人群太多了挤来挤去。”唐海青从现实面来说。
“哦……那么我可要使出我的少林武功,千斤坠才行了。”
“听说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看,画像的视线和微笑也会跟随著你,所以人们又把她称为神秘而永恒的微笑。”
“是吗?真想赶快看到。”陈亦飞仿佛等不及地啧一声。
两人边走边聊,走了约莫一个小时还脸不红气不喘。
突然,陈亦飞露出豪爽的笑容。“老实说,你还不讨人厌嘛。”
“那真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多谢你的夸奖。”唐海青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迅速地含笑回应。
胸口蓦地涌上悸动的感觉,唐海青无奈地发现心底的天秤淦因为那人短短的一句话便不受控制激烈地摇晃著,让他再也无法随心所欲的掌握。身旁帅气的男人依旧谈笑自如、健步如飞,他却觉得自己仿佛正慢慢踩进一个泥沼;明知危险、明知不可以,却控制不了地深陷进去。
再也无法忽略甚至抹煞那股火热的感情,它已经扎下根,拔也拔不起了。
唐海青缓缓勾起了交织著无奈、苦涩的淡淡容。
他有种预感,若是想要让这段感情开花结果的话,想必是个万分困难的伟大工程,只因陈亦飞是如此桀骛不驷与风流多情的男人。
即使前面有座高墙,他亦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尽办法攀越过去。
他知道自己是个狡诈无情的男人,只要对方露出一丝破绽,他便会不顾一切地往那个地方攻击,直到他得到胜利为止。
他也打算如法炮制用在陈亦飞身上……
“嗯。奇怪了,怎么还没到呢?”忽然响起的声音里带著疑惑。
唐海青回过神来,放眼一望,便忍不住笑出声。
“喂,有什么好笑的,是人的话都会迷路吧?更何况是在这,加上巴黎的路标写得不清不楚的,能走到目的地才真的厉害。”陈亦飞理直气壮地辩解。
“给我看一下地图。”
正当唐海青低头研究手上的地图时,一阵让人心惊胆战尖锐刹车声在宁静的巴黎市中心高分贝的响起。
两人不禁同时抬起头。
不知为何,街口的交通号志莫各的失灵,过往的车辆全陷入混醒乱当中,前进不得、后退不能,然后先是震耳欲聋的喇叭声此起彼落,再来就是粗鄙的谩骂声。
而街道两旁的商店也不断传来惊呼声。
“怎么回事?”陈亦飞拧著眉头。
没多久,警车与消防车从身旁高速呼啸而过,顿时,巴黎的市中心旎漫著一股紧张的气氛,因为上上个星期邻近的伦敦才发生恐怖组织炸弹攻击的事件,不禁让人联想到是不是巴黎也发生了什么恐怖攻击。
每个人脸上莫不流露出紧张的神情,连两人也受到感染地绷紧了神经。
就在陈亦飞凝神专注眼前诡谲的气氛时,猝不及防地,—个身形高壮剽悍的外国人低垂著头像是赶著要去哪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撞上陈亦飞,连声对不起也没说,就匆匆地向前疾走。
陈亦飞没有防备地往后踉跄了几步,立即觉得右腹隐隐传来些微的疼痛感。
“怎么了?”唐海青眼尖地发现外国男人神色怪异,连忙问道。
陈亦飞也感觉不对,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手伸向口袋,然后咒骂出声:“hit!王八蛋,竟然敢偷走我的钱包!”
下一秒,他便怒冲冲地迈开长腿飞奔追上闪进巷子里的外国男人。
唐海青见状,忙不迭地拔腿跟上。
陈亦飞在大学时除了曾被封为大胃王外。脚下的这双飞毛腿也曾在各运动会上夺过冠军,创造不少辉煌的佳绩。
哼,想从他眼皮底下逃走,除非科技发达到可以制作出透明人!
那人见陈亦飞追上来,吓得跑得更快,在巷子里左拐右转,然而后面的人却是紧追不舍,双方的距离慢慢拉近当中。
没多久,陈亦飞长手一伸,使劲按住那人的肩膀,咧开嘴说著流利的法语:“嘿,大个子,就算要借钱也要先写张字据,以后要还钱才找得到人。你这样没问过主人的意见,随便拿别人的钱包,简直跟小偷没两样。”
大个子拳头猛地一挥,陈亦飞灵敏的闪开。
“喂,懂不懂君子动口不动手呀?野蛮人就是野蛮人。”陈亦飞轻蔑一笑。
大个子朝陈亦飞怒骂了一堆不入耳的脏话。“小子,识相的话就滚开,否则我会在你那张漂亮的脸上划一刀!”说完,便露出锋利的刀子。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陈亦飞丝毫不畏惧地痞笑。
“不过你的脸已经够丑了,要是再加上几刀,我怕以后人家见到你,就像见鬼一样被你吓跑,那真是太可怕了。”
大个子怒极地朝他挥刀。“小子”看来你那张嘴似乎欠缺教训。”
陈亦飞游刃有余地闪过刀子。“哈,那就不是你应该烦恼的事,你要烦恼的是被以偷窃的名义扭送去警察局之后的事。”
“你有那个本事吗?”大个子突然得意的笑了,接著他用嘴巴发出一记响亮的哨音,几乎在同时。距离几尺远的地方也响起类似的哨声。
“同伴吗?”陈亦飞抱著胸嗤之贸以鼻。
“小子怕了吗?怕了就赶快学狗从我脚下爬过,也许我会考虑让你安全的滚开。”
说话间,几个高壮的白人男子已经翻墙而过,凶恶的目光紧盯著陈亦飞,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呵呵,这么有趣的游戏,也让我加入吧。”唐海青眯著眼笑道。
“喂,你可别扯我后腿。”
陈亦飞看著唐海青慢慢地走过来,然后站到自己身边,昂扬的脸上挂著一抹调侃般的轻笑;靠近的身躯隐约传来像是安抚,却更像是激励的热力,令他心中蓦地产生一股微妙的感觉。
“扯你后腿是不会,倒是等会儿可要随时提醒我下手轻一些,要不把人打成了猪头,还要浪费整型医师的时间那就不太好了。”唐海青的毒舌不遑多让。
几个人被陈亦飞与唐海青那近乎目中无人的轻佻态度激努,气得咬牙,厉声喝斥的瞬间,亮闪闪的刀子便朝他们两人挥来。
白人男子满身的肌肉,每一个动作都力道十足,不怎么好应付,不过两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是自由搏击的专家,便是空手道的黑带。
唐海青以擒拿手扣住一人的手腕,暗中使力,将人一百八十度的摔到硬邦邦的地面,屈膝压上那人的小腹,拳头毫不留情地专攻要害。
只消两三下,那人便眼冒金星地晕过去。
再来,顺势翻滚闪过迎面而来的刀锋,一脚悬空踢,正好踢上攸关男人一辈子性福的重要部位,引得那人脸色发青地哎哎惨叫,躺在地上无力反击。
见唐海青迅速地解决掉两个,陈亦飞也不认输地一个侧身,灵敏地闪过攻击,瞬间手肘出击重创对方的腹部,将那人击倒在地。
当下,唐海青也挥出足以空手劈开砖块的拳头,再撂倒一人。
“嘿,想出风头也不是这样子吧,剩下的这个……就留给我了。”陈亦飞佯装不满地抗议,嘴边却有著一抹笑意。
“自然。”唐海青温和一笑,退到一旁。
陈亦飞从容不迫地挡掉对方的攻势,凌厉的旋身飞踢,猛烈的力量使得对方闷哼一声,正欲上前补上几脚,没想到眼角余光一闪,原本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乘其不备地朝他挥刀。
陈亦飞一时不慎,手臂上吃了一刀,还好他身手矫健,刀子只是轻轻划过而已。
一旁的唐海青见陈亦飞的手臂多了一条约五公分的血痕,心脏猛地揪紧,差点呼吸不过来,下意识地迈出右脚想上前帮忙。
“不准过来,我自己解决就行!”陈亦飞语气中透著严厉与冷冽。
哼哼,还没人敢在他陈少爷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陈亦飞冷著脸连续使出几个回旋踢,顿时,那两人的脸变成了猪头,身子摇摇欲坠,只要再几下——
可,万万没想到,坏人的复活力远比他们想像的还快。
又有一人像蠕动的虫子悄悄爬起,唐海青连忙朝陈亦飞大喊:“小心背后!”双脚也有自我意识地往前迈开。
陈亦飞因这一声微微分了神,不小心露出破绽;面前的两人看准时机,连同后面的人同时发动攻击。
正所谓关心则乱,见陈亦飞来不及反应,唐海青心一急便用自己的手臂去挡。
火烧般的撕裂感旋即袭来,唐海青只是皱了皱眉头,反身便是猛力一打,瞬间两人倒了。
而另一人也在陈亦飞的拳头下正式宣告阵亡,钱包也物归原主。
陈亦飞欲开口,却被唐海青血淋淋的右手吓到。
“喂,你没感觉吗?”
顺著陈亦飞的视线,唐海青这才发自己的手臂受了伤。
“哦……是有些痛。”他笑了笑,仿佛事不关己。
陈亦飞心知那是为了他才受的伤,不禁有些气急败坏。“拜托,我又不是什么美女,更不可能以身相许,所以不需要你这个无聊英雄来救美。”
“只是反射动作而已。”唐海青无谓的耸了耸肩。
“你的伤口需要到医院包扎……”陈亦飞从口袋掏出手帕,然后动作利落地抬高唐海青的右手,将手帕压在伤口上暂时止血。
两人走出巷子,陈亦飞发现巴黎市中心的交通仍陷入混乱,大排长龙的车没有丝毫前进的样子,连忙将头探进车
道旁的计程车内问:“可以送我们到附近的医院吗?我可以付你两倍的价钱。”
“真抱歉,现在电力还没恢复,车子根本没有办法前进。”
原来,在他们与那群人打斗的时间内,政府己经排除恐怖攻击的可能性,而市警正在努力循线追查乌龙停电的真正原因。
话虽如此,离电力恢复仍有一段时间。
“啧,总不能用走的过去。”陈亦飞蹙著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前方正好来了一辆警车,陈亦飞见机不可失,大胆地往警车前一站,逼得警车只好停下来。
陈亦飞在警员下车进行质问之前就心急的道:“刚才我被人抢劫了,嫌犯正躺在那边的巷子里。请你们马上派人?去,还有我的同伴被刀子割伤,又招不到计程车,能不能送我们去医院?”
两名法国警员愣了一下,旋即热心地招手。“上来吧。”
在车上,陈亦飞还不忘本色地对唐海青说上几句嘲弄的话:“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明明可以躲过,还笨到把自己往刀口送,真让人怀疑你的功夫都学到哪里去了?”
唐海青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著说:“你说这些话的语气和态度会让我以为你在……关心我,是吗?”不经意的口吻藏著一丝试探的企图。
“对,我是担心你要是落下什么残疾,反过来要求我负起责任,我当然会很紧张。”虽是开玩笑,当中却不难听出小小的关心之意。
不知为何,陈亦飞觉得唐海青刚刚那一眼似乎包含了某种他很熟悉却又陌生的异样情愫……
嗯,感觉好像在哪里看过……
到了医院,医生先帮唐海青施打破伤风的针。幸好只是静脉出血,没伤到神经。而且出血很快就被控制住。
在缝合伤口的时候,陈亦飞光是看到医生拿著针眯眼笑的时候,头皮就不禁发麻地别开视线,倒是唐海青目不转睛地盯著看。
为了避免细菌感染,在尚未拆线之前,伤口被白色纱布覆盖住。
“大约一个礼拜就能拆线了,这段期间每天都要更换纱布,要小心避免碰撞或是擦伤,伤口边缘会有点发红是正常的现象……千万不能碰到水,洗澡时改用擦澡的方式,如果弄湿了一定要重新换药。”
“明天我们就要回台湾,可以回去之后再让人拆线吗?”陈亦飞问道。
“当然可以,小心一点就好,还有不要忘记我说的话。”
“嗯。”
两人谢过医生后便走出医院,陈亦飞看了看明媚的晴空,不禁有感而发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的达文西半日游是去不成了,难得正好在巴黎。”
唐海青忍不住笑出声。“是很可惜,不过我们最初来是为了生意,罗浮宫却是在行程之外,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就可以了。”
“啧,也只好这样了。”陈亦飞话锋跟著一转。“在拆线之前,你怎么办?唉,我怎么忘了,你家应该有一两个佣人吧,反正不需要什么专业的技术,帮你换药擦澡之类简单的工作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除了我自己,我家并没有所谓的佣人。”
“咦?那我免费借几个给你用好了。”陈亦飞大方又干脆地说。
“我不习惯让陌生人进入我的私人领域。”
“啊!”这么注重隐私权呀。“要不叫你的秘书暂时帮忙一下吧,反正看护和秘书两者的工作性质差不了多少。”这种事情他常做。
“我的秘书是女的,而且她还有一个很爱吃醋的未婚夫。”
“哎哎,呐……那个自恋男总可以吧?”怪了,他干什么帮他想法子呀,说实在的,他想怎样又不关他的事。
“麦克被调到研发部门,恐怕没什么多余的空闲时间。”
“喔……”难怪这次没看到他。“大少爷,你实在很难伺候耶。”陈亦飞抱著胸,斜睨身旁的人一眼。
“真实,我想拜托某个人,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唐海青悠悠地开口,黑眸瞬也不瞬地盯著陈亦飞。
“啊?”
第八章
陈亦飞在忙完了一笔上千万的案子,接下来又没什么重大的工作,自然是无事一身轻。
早上八点起床,出去跑步半个小时,回来淋浴后再享用早餐,九点半准时出门,到了公司先看报纸,再来签些文件、听下属的报告,或是看看资料,总之都是些非常轻松的小事,到了下午六点就可以下班。
然后——重点来了。
因为繁忙的公事而被冷落在一旁的美丽情人终于可以跟她好好培养感情,像是去浪漫的西餐厅吃顿烛光晚餐、到热闹的酒吧享受喧哗的气氛,或是去电影院看场刺激的电影、上山喝茶赏夜景,甚至可以逛逛闻名全世界的夜市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