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早稻田大学开学第一天。我满心期待。整理好一些医学用书,我早早睡下。
早稻田大学,西式建筑混合日式风格,独树一帜。
我站在医学院门口仰望着八层建筑物,红墙绿瓦。门口穿梭着身穿白袍的学生和教授。一种满足感洋溢心口。
找到二年级三班,在位置上坐下来。今天上解剖课。
教授还没有来,听周围的同学议论,说这位教授很有威名。在美国深造的时候发表过一篇《论人的脑干细胞和人自主的深层意识》而扬名。听说外国医学院想高薪聘请他为教授和医生,但是他拒绝了。而且他还是早稻田最年轻的教授级人物。
这样的人,居然会虚尊降贵教我们二年级。我对这个人感到好奇。而我最佩服他的是,当他还是美国哈佛医学院二年级的学生时,曾经仅花了10个小时将一个成年人的皮肤从身体上剥离,而且不伤一条微细神经。这样的创举连哈佛的教授都无法完成。但是他,一个二年级的学生却做到了!
我还在对这个人做着无限的憧憬时,教室安静了下来。教授来了。穿着一件白色的医用长袍,纤薄镜片后的眼睛扫了一眼教室,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钟,嘴角上扬。
这个人............
竟然是断水崖!
我愣是没有回过神来。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下次见面?
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站起身来。
听见断水崖说,"请嵯峨延平同学到讲台上为我们进行解剖。"
同学们热切的鼓掌。
解剖,应该不是很困难。我大一的时候教授说过,我做得很好。
我从断水崖手上接过解剖刀。看见断水崖从讲台下提出一个笼子,笼子里面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我讶异的望着断水崖,他竟然要我解剖一个还有生命的生物!
在中国,我只解剖过已死的动物尸首。
断水崖把兔子从笼子里提出来。放在讲台上,对我说,"开始吧。"
我拿着解剖刀,根本下不了手。同学们在台下瞅大了眼睛。
气氛就这样僵持了五分钟。
断水崖说,"无从下手吗?我可以协助你。"
说罢他贴近我的后背,右手覆上我的手,抬起解剖刀往兔子的腹部切去。
兔子猛烈的挣扎了几下,发出唧唧的声音。腹部涌出的血液和肠液一下子沾湿了洁白的绒毛。
断水崖还在抬手做切腹状,我胃里一片翻腾,蹲下身,呕吐起来。
我第一次看见如此残忍和血腥的解剖方式。
断水崖解剖完兔子后,脱下手套,拿起旁边的文件夹,打了个叉。
"嵯峨延平同学,不及格!"
"嵯峨延平同学,请你午休的时候来一趟我的休息室,你必须解释一下今天的行为。"
丢下这句话,断水崖离开教室。台下一片唏嘘。
我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只要一想起刚才断水崖活生生解剖兔子的情景,胃里又会一片翻腾。
我只好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
中午还要去一趟断水崖的办公室。其实我想跟他解释,关于解剖我可以做到更好的,只要不是还有生命的生物。
磕磕磕,我敲门。
"进来。"断水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
"那个......断水老师,我可以解释的,因为......"
话都还没有说完,断水崖拉出一张椅子让我坐下。
"没关系的,这种情况很常见。"他嘴角阴骛的笑。中指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
"那......我的学分......"我不想一开学第一天就被扣学分。
"想要回学分么?"他在我耳边吐气。
"嗯......"我点点头。
他从台上拿起解剖刀,冰凉的刀背贴到我的脸上。一阵寒意袭上来。
"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呢?"他语调轻的像在呓语。
解剖刀的刀背沿着我的脸一路滑向胸膛,再滑落小腹。
我心里一阵发毛,解剖刀在午日的窗下泛着凉意的白光。我一动不敢动。
裤子的钮扣被挑开了,冰凉的刀子贴着我的分身。
我震惊的望着他。这个人究竟要怎样?
他伸出舌尖,舔着我额上密麻的汗珠。
初春,我竟然吓出一身汗。
刀子在我的分身上下来回着,他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碰。
"学分可以给回你。今天晚上,你来我的研究室。"
他抽回刀子。我大大的喘了口气。
第 4 章
吃不下饭,心里记挂着我的学分。
我就是这样的人,不想做事情有遗憾。
洗了澡以后,我到断水崖的研究室。门没有锁,我敲了敲门,没人应。心想可能他还没有来。
于是进去等他。
九点钟,研究大楼里早就没有人了。我把玩着医学仪器,心绪有点烦乱。
看了看表,九点半了。他不会忘记了他约了我的事情吧。
突然闻到一股幽香的味道,觉得很好闻。迈开几步,顿时觉得头重脚轻,头一晕,倒在地上。
冷!我醒来后的第一个知觉。
张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眼帘感应了一下,发现被黑布蒙住了眼睛。
手被束缚住了,向上被人吊了起来。两脚也被缚住了。身下一阵冰凉。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断水崖明明叫我在这里等他。为何现在我会被人束缚在此?
我不安的挣扎。一阵刺痛从手腕处传来。感觉有尖锐的物体划破了皮肤。
再挣扎,感觉手腕的皮扣处布满了钉子,尖锐无比。大力扭动,就会刺进手腕。
妈的!难道被人绑架了?头脑快速做出分析。知道这个时候我会在这里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断水崖!
有人靠近,虽然看不见,但感觉一阵阴影投射在我的脸上。
"你是谁?"我大声责喝。
不出声。
"你赶快放了我!"我一激动,挣扎起来,一颗钉子刺进手腕里。
那人莫不出声。
我的眼睛被蒙住了,此刻只能靠听觉去分析。
胸前衬衣的钮扣被解开了。
突然一阵湿润温暖的东西覆上我胸前的软点。柔软的发丝在我的胸前磨梭。
突如而来的刺激,我绷直了身体。直到我感觉到那湿润温暖的东西是口腔。
"你他妈的想干什么?我是嵯峨派的,你再不放了我,我他妈找人灭了你!"心里一着急,粗言秽语倾口而出。
听见对方带着鼻音的蔑笑。我的心凉了半载。
我还想再继续骂,岂料对方堵住了我的嘴,用他的唇。
舌尖灵活的窜进我的口腔,一阵撩拨,允吸着我的唾液和味蕾。从对方口中淡淡的烟草味和本身的自觉,本能告诉自己,那是个男人!
因为是男人,所以我更恐惧。强烈的挣扎和躲避。更多的钉子刺进肉里。
好痛......感觉到微热的液体从手腕处一路流向胳膊。
但是对方下一步的行为却令我的挣扎加剧。r
他的手抚上我的分身。肆意的玩弄着。我羞耻的扭动着身体。怪不得刚醒来的时候下身一阵凉意,原来他早就脱了我的裤子。
分身被他抚摸的坚硬起来,我害怕,手腕企图挣断束缚住的绳子。
如果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羞耻的兴奋着,更多的应该是耻辱。甚至我根本看不见那个人的样子。
他的手用力的握住我的分身,疼痛而兴奋着。唇却一直未离开我的嘴。我努力的紧抿着,不让他进入。
耳边是他低哑而紊乱的呼吸。
突然他用力的抱住我的腰,手快速的上下移动。我用力咬住唇,不发出一丝声响。紧贴着他,分身被他力度箍的越来越炙热。身体的挣扎也越来越剧烈。
终于我忍不住释放在他手里。
喘着粗气,感觉两袖的衬衣被液体湿湿的紧贴在胳膊。
他解开我手上的枷锁。我颓然倒地。
我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我拉开眼罩,窗外的月色皎洁清朗,带着阴阴的风灌进窗口。
我扯开陷进皮肉里的钉子,一共二十六颗,连皮带肉。
我穿好丢在一旁的裤子,蹒跚的走回宿舍。
幸好过道上没有人。两只袖子,被血染的通红。
走到宿舍门口,我看见地上有一张纸条,忍痛捡起来,看见上面写着一句话。
今夜有事,不能赴研究室。署名是:断水崖。
如果说今晚那个人不是他,那会是谁?
我潦草的包扎了一下伤口,疲倦的睡下。
第二天醒来,愕然发现,手腕处的伤口肿胀得惊人。密密麻麻的伤口,看得自己揪心。
动脉血管被刺破,所以流了很多的血。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异常的苍白。
那个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企图?如果是单纯的猥亵算我倒霉,但是只是猥亵需要下这么重的手吗?现在我的手沉痛得根本无法提起来。
临上课前看了一眼课程表,才发现今天要上断水崖的实验课。
断水崖让我们分成两组,每组二人,做糖尿病患者血液的糖分离。
我用针筒抽出血液。左手举起试管,准备做混合。针尖瞄准试管管口。拇指按下针筒。
但手却不听使唤不停的颤抖,微一用力就痛。
针尖没有对准试管管口,反而不小心刺进了左手的食指。生痛的触觉袭来。砰的一声试管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突兀的声音让整个实验室安静了下来。
断水崖走到我面前,大声的指责我,
"一次这样,两次也这样。你在中国究竟都学了些什么!我没有见过如此失败的学生!"
我努力的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
如果昨晚那个人是他,他或许无法佯装生气。就算装得出来,相信也瞒不过我的眼睛。但是现在断水崖锐利狭长的眼眸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火,或许他的眼角眉梢还掩藏着我看不清的嘲讽笑意。
我第一次看见他生气。
"对不起"我说。向他九十度鞠躬。
虽然你是权威,但是也不能看不起我!
我重新拿起一根试管,做血液透析,把抽出的血液混合在试管内。搁在显微镜下观察、过滤,然后得出数据。
"糖成分占百分之九十七,超标!"一气呵成。手臂仍然发胀得疼痛。
断水崖镜片后的眼眸阴骛的扫了我一眼。我瞪大眼睛和他对峙。
我骄傲的自尊心,不能让你鄙视!
断水崖看我的眼光转为深沉,有些我看不懂的含义。
他转身离开,白袍拂过我的小腿。
京都,柳树与樱花交错种植,保存旧时古老的风貌。建筑、绘画、雕刻、历史遗迹混和着园林之美。悠久的历史氛围沐浴其中,心神仿佛得到安宁。
我陪父亲去清水寺祭拜,那里供奉着嵯峨家族历代的宗辈。寺庙四角像鸟的翅膀张开。温情而弯蜒。父亲虔诚的供奉着祖辈的灵位,每个灵位均上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词。不仿是后继有人之类的感激之言。
我望着苍穹的蓝天,屋檐挂着的蓝白令牌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清澈悦耳的铃声。
一切,就像如梦初醒的朦胧。
在日本学医,比想像中艰难很多。虽然内心想像过无数次日本人对中国人的刁难。但是想不到咄咄相逼的竟然是主任教授。
断水崖,真是一个让我捉摸不透的人。
有时候,眼神锐利得妨似有企图。有时候,又会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房间外,流水潺潺,月色温暖如玉。
突然,我看见一个黑影闪进我的房间。鬼鬼祟祟。
"谁?"我大喝。拉开趟门。看见一个人站在我的床沿。
第 5 章
"嵯峨养次?"他怎么会在这里。
借着微亮的月光,我看见嵯峨养次慌张的往背后藏着些什么。
"这么晚了,你进我房间干什么?"
"我......我进来拿点东西!"
进来我房间拿你的东西?
嵯峨养次慌忙走出我的房间,背后不小心掉下一团白色的东西。
我从榻榻米上捡起来。笑意爬上嘴角。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只有我和嵯峨家两个养子一起。父亲因为年纪大了。所以进餐一般在自己房中进行。吃的食物也比我们讲究很多。
"今天吃稀饭?"我看着台上的日式稀饭,小菜,味曾汤,还有柴鱼片豆腐。
"这段时间就吃清淡点吧。"嵯峨三郎对我温和的笑笑。
一阵暖流从我心底流过,被人记挂的感觉真的很好。前几天吃饭的时候我拿不起筷子,只能勉强的用勺子。笨拙的姿势怕是早已入他们的眼了。
还有昨天晚上,嵯峨养次掉下的那瓶白色的药膏。擦了以后手臂上的痛楚真的消退了很多。
"不想吃就算!支那!"嵯峨养次忿忿的看着我。
"巴嘎!(笨蛋)"我骂他。笑着坐到他身边。他的身体微微的一颤。
医学院不是每天都有课的。我想就趁这段时间在家里好好的修养一下。
午后 在别院
三郎卧膝,左手拿着一个黑色的瓷杯,右手拿着一束拌茶的道具,在杯里旋转的搅拌着绿茶。
很好看的姿势,特别适合三郎这样温和的人。青葱白玉修长的手指,根本不像长年动刀动枪的人。
他提起茶壶,往杯里灌水。袅袅的一阵白烟。杯里的绿茶凝聚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父亲希望你能继承嵯峨派。"他把茶端到我的面前。
"那你们呢?"
他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光泽。
"你会讨厌我的出现吗?"
"我们的责任是辅助嵯峨派的少主。不是要争名夺利。"他抬起脸对我微笑,明眸皓齿。
"只是......养次那个家伙脾气不是太好。希望你不要见怪。其实他是很善良的。请你相信我。"
"我明白。"e
我微笑,希望他不要误会我在试探他。
"父亲的年纪大了,他希望后继有人。"
"我只是来日本学医的,不是为别的。"
混黑帮,什么时候才会有个头......
"说来也奇怪。断水流派的少主也是学医的。他的情况原先和你一样,也是不肯继承断水流派。不知为什么的,后来竟也愿意了。"
断水流派的少主?三郎是指断水崖?
"可是......少主不是由长子继承的吗?"我记得断水崖还有一个哥哥。
三郎讶异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然后默默的说,"断水一夫的长子已经死了。"
"断水一夫有几个儿子?"
"两个。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那天断水家的午宴。在前院看到的照片。还有断水崖说过的话。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握着热茶,心却无名寒冷。
"延平?"三郎唤回沉思的我。
"哦。没什么"我若有所思的笑笑。
这段时间,父亲的身体每况日下。家里经常出现很多身穿白袍的大夫。随时候命。
我没有想到在嵯峨家也会看见断水崖。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缎面礼服。没有戴眼睛。黑色,穿在他的身上依旧冷峻,俊魅带着危险的诱惑力。
"我来接你。"他说。半眯着狭长的眼眸向我逼近。
他很高,半个阴影笼罩在我身上。
他迈前一步,我后退一步。
退至弦关处,我磕了一下门槛。眼看就要往后摔。
他眼明手快的一手挽过我的腰,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
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只是挽过我腰的力度似曾熟悉。
"怎么,你很害怕我吗?"他棱角分明的嘴角上扬的轻笑。
"你来干什么?"我岔开话题。
"你父亲没跟你说么?"下一秒他放开我。
说是说了......只是我忘记了。
父亲身体不适,让我以嵯峨派的身份去参加一个酒会。
其实我根本不想去。无奈在父亲的软磨硬泡下,我穿起西服,和断水崖一同出发。
走出去,屋外居然停着一部开蓬的法拉利。
没想到,黑帮也混得这么拽......
我是知道的,父亲这次摆明着是要向外界公布我嵯峨少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