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透望

「放轻松...」随著左泽成的安抚，左泽晃乖顺的配合，心里只能暗求自己的伤能够赶快好，最好也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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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左泽晃一脸苍白的看著震辛裕，手中的面包就好像他的心情一样掉到了地上。
「你说什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左泽晃脸色凝重的要震辛裕再
次重复他的话。
震辛裕一副「你是怎麽了？」的表情，但，他还是又重复说一次，
「我是说，昨天你哥有打电话给我，他问我你去哪了？我就跟他说我
也不知道。」
心一凉，以为哥哥根本不会过问，而且，一想到要找得人也不方便告诉震辛裕，所以也完全没跟他套招，那麽...昨天晚上的谎，早就已
经......
思及此，左泽晃不禁慌张起来。
这表示，哥哥跟爸爸都已经知道他在说谎，只是不想戳破他而已，这麽说，他们就知道我有事情在隐瞒他们了。
明白这个谎话很难在隐瞒下去，势必，今天晚上他们就会问，如果真的被逼问了，他又该怎麽回答？除了震辛裕这个好朋友以外，他又能编出什麽理由吗？
「小晃。」注意到左泽晃发呆了，震辛裕也好奇的问了，「你是怎麽了，到底跑去哪了？」
左泽晃露出隐瞒不了的神情，他叹了一口气，一时间连胃口都没了，他站起身对著震辛裕道：「我门出去说吧。」
将昨天缮自去找苏藤月的事情说了一遍，也把父亲欠债务的事情告诉了震辛裕，既然震辛裕是自己的好朋友，或许会比任何人都懂他的苦衷。
告诉哥哥，哥哥只会更担心，除此之外，连爸爸也都会过意不去。
「我相信你可以体谅我的，对吧？」左泽晃对眉头皱得死紧的震辛裕苦笑，希望可以从他这里得到一些谅解。
震辛裕抽动了嘴角，眼神充满无奈的看著左泽晃。
「你真傻。」
果然，这句话左泽晃早已预料到了，他知道自己很傻，为了要一个完整的家庭，身体都愿意给人侮辱，就连自尊都被狠狠地践踏，自己却还是可以不以为意、忍气吞声。
傻，可能还不够形容他吧，倒不如用［愚蠢至极］来形容他，还更为贴切。
震辛裕看了身旁一脸快哭的人，他缓缓出声：「这次，我就好人做到底吧。」
「咦？」
「今天晚上我会打电话跟你哥说，我们有出去，只是因为我喝得烂醉，所以不记得了。」
反正，有人作证，想必左泽成也不会想太多，到最後，不相信也没办法了。
「真的！」
「嗯。」点点头，震辛裕笑开嘴，看著左泽晃像是接过惊喜的表情，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真是太谢谢你了！」将头靠在震辛裕的肩膀上，左泽晃感激的说。
但是，这并不表示事情就结束了。
震辛裕抬头望著蔚蓝的天空，接下来，他必须将话题回到重点。
「那你的事情，你想要怎麽处理？」
「我不知道。」苦笑，左泽晃到现在都还没办法决定。
「拒绝掉吧。」震辛裕转头盯著左泽晃，摆脱掉平常爱开微笑的个性，这一次他意外正经的说：「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不希望你继续跟苏藤月亲近」
「可是......」眼眸垂下，左泽晃的内心充满复杂，语气里他也存有举棋不定的意味。
左泽晃也不想这样没有自尊的任人蹂躏，他毕竟是个男人却被人硬压在床上，只为了求得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不就是希望他们那个家可以回到过去那样，充斥著笑容、和乐。
「不管怎麽牺牲奉献，情形都是改变不了的。」
「什麽？」
「小晃，这就是现实。」
震辛裕的那句话依然留在左泽晃的脑子里，他不懂为什麽连小裕都这样想，难得他一心想要换回来的幸福家庭，不过是不真实的冀望？
难得，就真的像断掉了筷子一样，再也无法复原了？
左泽晃咬牙，为什麽人就是要向现实低头，为什麽就是要活在没有自我的世界底下？
面对金钱、面对生存...不故一切的牺牲对方，所谓的现实就是这样？
选择为家庭牺牲自己，说起来有点傻，但是不过是给了别人肉体上的需求，却能够看到一家人团圆和乐的模样，不是很好？

［叭！───］

突地，震耳的喇叭声打断了左泽晃的思绪，眼前却一辆深蓝色的跑车止不住煞车的冲向自己，来不及闪避，左泽晃只能恐惧的闭上双眼，不敢联想下一秒会发生的事情。
「笨蛋！」一声熟悉的责备，让左泽晃困惑的睁开眼。
「哪有人在大马路上发呆的。」左泽成有些愠怒的敲了左泽晃的头，像是惩罚他以後不要再做出这麽危险的举动了。
「哥......」
「还知道我是谁，还好，表示没吓傻。」左泽成笑了笑，摸摸左泽晃那头黑发。
站起身，左泽成伸出手，示意要拉左泽晃起来，「还站得起来吗？」
「嗯。」敞开轻松的笑容，左泽晃抓住哥哥伸过来的手。
面对左泽成这样充满家人关怀的举动，左泽晃心头是一阵暖，「哥，谢谢你。」左泽晃傻傻的对左泽成笑了。
回给左泽晃的，只是轻轻的一抹微笑，以及搭在自己头上的手。

傍晚。
够朋友的震辛裕真的打电话来帮忙了，当然左泽成似乎是相信了，况且，今天跟在左泽晃後面并没有看到他乱跑，那他就放心了。
不然，自己怎麽能够刚好救到左泽晃。
躺在房间，左泽晃听著音乐发呆，到底是要拒绝还是答应呢？难得真
的只剩下贩卖自己的肉体换取幸福的这个方法，没有别的了吗？
真的要这样作饯自己的自尊，如果选择了拒绝，那麽哪来的三百万
呢？
「哥...」看著从外头走近来的人，左泽晃习惯性的呼唤。
左泽晃望著左泽成坐在椅子，拿出书本似乎是要准备读书，就这样，傻傻的看著他动作。
感觉身旁的人呼唤了他以後，却久久未出声，不免好奇的转过头看他。
「怎麽了？」
「对你来说，我重要吗？」
左泽成像是受到什麽大打击，他瞪大眼睛看著左泽晃，有点错愕他会这样问自己。
「呃...我只是...」知道自己说了很诡异的话，爲了给双方都有台阶下，左泽晃连忙尴尬的解释，「只是...」
一急，左泽晃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见到这样的左泽晃，左泽成只是笑一笑，「当然重要啊，你是我宝贝的弟弟啊。」
「咦？」
「所以，对我来说，你就像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样。」
这句话听得左泽晃心都暖了，甚至不由得感到鼻酸，他害羞的笑了笑，企图掩盖自己的喜悦。
「好啦，你赶快去洗澡，准备睡觉了。」
「嗯！」开心的回应哥哥，左泽晃笑呵呵的拿了衣服，走出房间。
□□□自□由□自□在□□□
难得自己放学後不用考试，左泽成早早就在门口等左泽晃他们班放学，但是，却只有见到震辛裕一个人出来。
「小裕，小晃呢？」
没预料到左泽成会出现，震辛裕显得措手不及，根本没有跟左泽晃套好的谎话，让他不敢乱说话，「呃...」
质问著震辛裕，左泽成又问：「他怎麽没跟你出来？」
「我...我不知道。」
「小裕。」口气变得稍微严肃，左泽成暗下眼神。
「他...他在学校的空地啦。」就是受不了左泽成这种眼神，震辛裕只好从实招来。
正当，左泽成还困惑的想著自己的弟弟为什麽要去空地，难不成是有什麽事情？
「...我问你，喂喂！你要去哪？」
看著震辛裕慌忙逃跑的身影，左泽成也懒得跑去追他，既然已经问出弟弟的所在地，他就直街冲去那边向左泽晃。
午後的风吹著站在空地的两人，左泽晃低头紧握双手，企图意志不段冒出的手汗，心脏比平常都要快，快得让他要吸不够氧气了。
苏藤月一向就很喜欢观察左泽晃的一举一动，可能是左泽晃不论是想什麽，无论喜怒哀乐都会展现在脸上，让苏藤月觉得很有趣。
「我...」不想持续沉默，左泽晃先小小声的开口。
苏藤月扬起眉头，做出准备聆听左泽晃答覆的动作，脸上挂上了冷冷的笑靥，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嗯？」
吸了一口冷空气，左泽晃这才慢慢抬头，气定神闲的看著苏藤月，
「我想要用我自己的力量，来替我爸还债。」
没有想到左泽晃的回答会这样，起初，苏藤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
看著左泽晃停顿好几秒才回神。
「我会努力的跟著爸爸他们把钱还清给你的。」
听左泽晃说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三百万不只是单单的几个数字，对一般人来说都是一笔庞大的债务，想要还清，除非真嫁给有钱人才
有那个本事。
苏藤月冷冷一笑，「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生来干麻的？」
「咦？」
「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只会让人更看轻你，你似乎是把钱的地位看得
太低了。」
左泽晃皱起眉头，不寒而栗的问：「你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
正当苏藤月正准备开口，一道身影很狠地将左泽晃拉开，像是把苏藤月当仇人一样的瞪著他，「你怎麽会这里？」左泽成口气低沉，很明
显，他生气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哥！？」
没想到左泽成会出现，左泽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何解释，他很想要跟苏藤月说清楚，但是碍於哥哥在旁边，他什麽也不能提，要不然跟
震辛裕套好的谎话，会被拆穿。
「小晃，你为什麽会跟这种人见面，是不是他逼你的？」一语就定断
定苏藤月是诱惑自己单纯的弟弟晚归的主因，他紧紧搂著左泽晃，像
是要他不要害怕。
左泽晃低著头静静的不发一语，「小晃！你说啊，不要怕，有哥哥在
啊。」
知道左泽成一向爱护弟弟的心情，他拉拉左泽成的衣袖，只希望能赶快离开，「哥，我没事啦，我们回去吧。」
眼看自己的弟弟一句话也不肯说，直拉著自己要走，这让左泽成更不悦。
左泽成硬是甩开左泽晃的手，他走到苏藤月面前，看著那双令他生厌的脸，［磅！］的一声拳头准确的落在苏藤月脸上，强烈的冲击让苏藤月整个人跌倒在地。
「哥！」怎麽也没料到左泽成会做这种事，他一把抱住左泽成的腰，企图阻止他下一个动作。
「你干什麽啊！」他极尽嘶吼的问著，谁都比他清楚，打伤的人不是区区一个人平凡学生，而是个有本事召集到人来替他报仇，来头不小，根本是连打都不可以做的。
「我已经跟你说过不要再跟我弟弟扯上关系，你偏要！那麽，这就是你讨打的！」
苏藤月擦掉嘴角的血，「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主动找上他的？」语气冰冷，眼神锐利的盯著左泽成。
注意到左泽成被他这麽一问回答不出来後，苏藤月随即冷冷地一笑，「一心相信可爱弟弟的你......不觉得自己太傻了？」
「什麽...？」
「哥！」一把抓住左泽成的手臂，左泽晃神情紧张，他害怕苏藤月会说出来，「我们回去吧，别理他了。」
紧抓著左泽成，左泽晃硬是将左泽成拉走，不想要跟苏藤月对到眼，左泽晃的内心极为忐忑不安，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小晃。」左泽成看著左泽晃气喘呼呼、紧张害怕的样子，让他不禁要怀疑苏藤月对自己说的话，或许，左泽晃真有事情瞒他。　
「哥？」
「你到底有没有事情隐瞒我？」
别开左泽成的视线，左泽晃笑得尴尬。
「小晃！」
低下头，既然事情都摊在阳光下了，加上他也给了苏藤月的答案，告诉左泽成也没有关系。
「其实，是这样子的，哥...」叹气，左泽晃决定将一切告诉左泽晃，
既然是一家子的人，他就有必要诚实的告诉他们。
尽管在听到之後，可能会很生气的打自己一巴掌，甚至会将自己赶出
门，但是，诚实往往是面对自己良心的最重要方法。
左父伸出手摸摸左泽晃的头，眼眶含著泪水，「我对不起你，小晃。」对於自己的无能，让他深感愧疚。
「爸...」
「你真是个好孩子，为了我们家，你真的牺牲够多了。」左父用力的抱紧自己乖巧的儿子，他的贴心感动了他的心，作为父亲当然也不能不争气一点，孩子都拼命的在帮忙自己了，自己也绝对不能倒。
「爸、哥，前三天我想了想，决定了一件事。」
抬头看著左泽晃的脸，他一副正经的表情，「因为哥现在要考大学，没有时间在打工，所以我决定...──！」
话没有说完，左泽成就猛地站起来，大声嚷著，「我不准！」
「啊？」
「我知道你是要去打工，我不准！」
「可是，如果家里多了一些钱，也可以帮忙爸爸更多忙啊！」左泽晃也跟著站起来，他不懂左泽成为什麽要这麽坚决反对他这个意见。
打工并不是什麽坏事，加上他已经是个高中生了，起码，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震辛裕也非常赞同这种作法，不管怎麽想，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就是不准！我是你哥，我说不准就是不准！」左泽成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知道左泽成想要以霸道来否决这个问他，左泽晃抓住他的手不给他离开。
「这一次，不管你准不准，我都要！」
「小晃...小成...」左父第一次见到两个儿子为了他这个老父亲而吵
架，让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怎麽解决，因为他们兄弟俩一向感情都很好。
「家里需要帮忙，这时候，我们不应该在继续窝在保护底下！」
「左泽晃，这种事情用不著你来担心，你只要做好你当弟弟的角色就好！」甩开左泽晃的手，左泽成怒道。
「哥！」
看著左泽成走上楼，甚至还大力摔门，左泽晃才不甘心的坐在沙发上，他不满的嘟起嘴，对於哥哥总是以身分来阻止自己想做的一切感到不合理。
说起来，打工在他们班已经不是什麽大事情，加上家里现在需要多一份薪水来添补家用，不能总是倚靠爸爸微薄的薪水，这样子三百万还一辈子都还不完。
「小晃，爸爸懂你的想帮爸爸的心情。」
「对啊！爸爸连你都懂，偏偏就是个有个笨蛋什麽都不懂！」刻意再最後一句加上音量，就是要说给跑到楼上的讨厌鬼听。
左父坐到左泽晃身旁，他浅浅地笑了笑，苍老的脸露出了一抹欣慰。
「爸爸是懂小晃的心情，但是，爸爸也懂小成的意思。」
「他哪有什麽意思，他就是想要我乖乖当个跟他一样的好学生而已，但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哥哥的翅膀底下！」
「小晃，先听爸爸说完。」左父抓著左泽晃的手，语气温柔的说。
「嗯...」知道自己正处於气头上，左泽晃吐了一口气，便点点头。
「小成身为哥哥看到你这样家里，付出这麽多，或许，这就是愧疚吧，你能为家里近一份心力，他却因为要考试而不能，你觉得如果你是小成，你会怎麽想？」
被左父这麽一说，左泽晃才彻底明白左泽成的心意，他低下头，因为自己不谅解的生气，而让哥哥这麽愧疚，或许哥哥怎麽说都是在为自己好吧。
「我想要去跟哥哥道歉。」
左泽晃站了起来，既然是自己先任性，既然自己不懂哥哥的心，缓和一下吵架过後的火药味就是道歉。
快速的爬上楼，正当左泽晃要上前握住门把转开的瞬间，门自己打开了，左泽晃一个重心不稳就往打开的门跌去，「哇啊！」
「连开门都会跌倒，这样子你怎麽打工？」
「啊？」
「你去打工吧。」
「什麽？」
「你说得对，为家里贴补一点是好事，不过...」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左泽晃，「这是阿姨的电话，这几天最近缺人，离家里也不算太远。」
看著字迹端正的纸条，左泽晃不禁感到眼眶一热。
左泽成摸摸左泽晃的发丝，「与其到不熟的地方，重新开始适应环
境，我还比较放心你在亲戚家工作。」说完，左泽成就踏出一步，准备到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