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小胖牛

作者:小胖牛  录入:03-19

送东西来的小弟一乐,笑的颇有深意"方总说了,冬天围炉看海别有情调。"
张北气的都没脾气了。
"他这是想金屋藏娇呢!"安小佳探头探脑火上浇油。
屁...我娇吗?张北想了一天都没想通,走在路上对着路边一落地玻璃橱窗审视自己,轮廓很深,眉目英挺,怎么看也不像女人啊!
他正琢磨着,店里出来个男人"进来坐坐吧,我亲手煮杯咖啡给你。"
瞠目结舌面部抽搐一会儿,张北转身就跑,回家郁闷不己。这都什么社会?我这痞子长相竟然走到了审美潮流的前沿?
冬儿学姐很没形象的笑到打跌。陛下面上也春风送暖"安南身边美人无数,作平面模特却只找你我两个,你要想信他的眼光。"
喔?喔!!我竟然能与以美貌著称的陛下比肩?张美人终于有了点忧患意识...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三十
没见过二十出头就作寿的,而且还大摆宴席。
安小佳和冬儿学姐就是图热闹。安南宠小猴子上了天,也不阻止反而劝陛下"得啦,你收了那么多礼物,总得回馈大众吧!"
寿星同志一如继往的冰了个脸,心想,还有脸说礼物,是我收的吗?
还是张北说话有份量"借此机会大家聚聚吧,好久没坐在一起好好喝顿酒了。"别看锦户陛下一付不沾凡尘的样子,酒量却是极好。上次安南张北通力合作,也只让他冰肌微红而己。
天道不公一事原本就不是空穴来风,这世上总有些人是万般钟灵俊秀聚于一身的。陛下大寿竟然也穿白衣,自夜色中披着微雨迤逦而来,端的是肌肤胜雪,一付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张北扯扯冬儿学姐的小马尾,笑她"看傻了吧?整个人都是你的啦,还没看够?"
平时就会跟安小佳胡闹的冬儿学姐这回却正色"他从来都不是我的。"
嗯?张北一愣,冬儿己经转回头去,面色平淡"他是他自己的,我也是我自己的。所谓伴侣,即是结伴而行,跟占有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张北眉目一动正想再问,身后安小佳己经开始现学现卖唧唧歪歪了"安南,听见没,伴侣是结伴而行,你别总是挂在我身上!"
安南大人懒洋洋,身后饭店大厅灯火辉煌直映的他有如一个黑洞洞的剪影,眉目都辩不清楚"是结伴而行啊,不过姿势特别点嘛。而且,我们又不是伴侣,我们是..."说着垂了头,那个词就在安小佳耳边低语而出。
斜眼看他,摆了个气鼓鼓的造型,安小佳同学超级厚实的脸皮上竟然升起了可疑的红云。
又来了...张北受不了的抵住额,我还是先进大厅去吧,陛下也来了,生日宴会马上可以开始。结伴而行?跟踪算不算?方式恐怕有很多种啊...

大家本打算朋友几个好好聚聚,却不知怎么的全世界都得了消息,来的人巨多。白胜雪小姐今天也来了,穿件正式的小礼服,妆化的精致,笑语嫣然。
张北跟她没话,又不能不招待,神色便倦待起来,寒暄几句就找了借口出来猫到墙角抽烟去了。
头一次跟安南这么志同道合,他竟然也躲在那。
"安小佳呢,你怎么让了落了单?"这一对儿情侣从来都跟连体婴差不多。
"抽根烟,马上进去。他最近有点咳,"安南抬手挥挥张北"你也给我注意点,回家抽烟去阳台!"
张北叼着烟乐,纯粹一家庭妇男。正想笑他两句,旁边一只手忽然伸来把他嘴里的烟没收了。
谁呀这是?张北火大,挑着眉扭头看看...无处不在神功无敌的大蟑螂。
"别抽太多了,虽然是淡烟,一样对身体有害的。"
鸡婆...安南就家伙早溜了,十分没义气。张北对他也没抱多大希望,落到砚师兄手里,生产自救才是正途。
细细的审视张北,砚师兄困惑又无奈"你难道一点也不想我?"
干嘛想他?又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你来这干嘛,跟锦户又不熟。"
"很快会熟的。"砚师兄笑的胸有成竹"小北喜欢的人,我也会喜欢,比如锦户,又比如简月..."
张北终于侧头看他一眼,目光却绝对称不上和善。砚师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好脾气,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温和解释"别误会,没别的意思,简小姐己经快是我弟妹了,早晚都是一家人..."
这事是第二次提了,他什么意思?张北垂了头,目光一寸寸凉起来,是暗示还是通知?讨厌猜谜和脑筋急转弯。
张北不应声,那人也就知趣的住了口,穿一身名牌西服却毫不在意的靠在了墙上,与张北并肩,抬头望天。天色黛青,细雨纷纷,寒夜沁凉如水,一声若有若无又极舒缓的叹息便轻吐了出来。
雨势极微,但站久了衣上就尽是些湿糯气息。有点凉了...张北敛敛神转身欲走,手腕却被那人一把握住,力气不大却密密牢牢,温暖的藤蔓由指尖萦绕而来。
"张北,看到你,我便特别平静踏实,看不到,又总多了份念想,怎么办?"
"太简单了。"张北转头看他,手腕任他握着并不挣扎,眼里冷淡到漫不经心"找个美女睡一晚,当然你要是有兴趣找个帅哥也一样。然后多找点事给自己做,别成天闲到发疯。"
"试过了,效果不好。"嗯,应该是效果很差。
变态蟑螂说着越发不放手,张北不耐烦了,老握着算怎么回事?反手拧腕却跟本拧不动,才一阵子不见,这家伙的功夫倒是越练越好了。
"要不,咱们试试?只一晚?"
靠,你当老子是牛郎?张北抬眼笑起来,微侧了头,眉轻扬眼生潮"我?你可要不起..."说着抬脚正踢到那人膝上。他不会认为我张北只有一只手能打人吧?太瞧不起人了...

这么一闹回去的果然迟了,蛋糕都切完了。陛下最不耐烦这种场合,一个人缩在角落里。
张北也拿杯酒坐过去。今天来的人没几个是他认识的,安南飞着手倒是熟人不少。安南大人跟张北解释"那边是陛下的fans亲卫团,那边和那边..."一团西装革履的人群,年纪竟然不小"陛下父母的fans。"
得,一家三口都有fans团,这排场..."喂,锦户,切蛋糕时许了个什么愿。"
"明年生日时和冬儿结婚。"z
噗...张北一口酒喷出来,狼狈的转头惊道"别吓我!"陛下大学课程己经完结,目前正准备研究生课程,保研绝对是板上订钉的事,他将会是H大历史上最年轻的硕士。前途一片大好,却想早早奔入婚姻围城?锦户难道也会偶尔冲动?
"其实那只是个道德契约,于我并没有多大意义。"陛下淡声说话,面上却是一层朦胧的温柔神色"当新娘是所有女孩儿的梦想,她也不例外。我不想让她等待,冬儿的每个梦想都必会实现。"
说的还真有自信啊...梦想...张北起身拉了碟笋丝到面前,一根一根用手镊了吃。那人的梦想,难道也是娶妻生子?嗯,挺好,也必会实现。
想着这些,张北抬眼望望,白小姐站在灯火辉煌处正与人相谈甚欢,肩头圆润,曲线柔美。她么?就是她么...
心念一动,左肋处一缕锐痛几欲破体而出,张北不由的皱了眉。此时,与白小姐聊天的一人转身冲张北遥遥一举杯,笑意淡淡。
靠,又是这大蟑螂!他倒是无处不在。他在身上装了雷达还是在我身上装了全球定位系统?


三十一
那天晚上大家果然都喝高了,安小佳最没酒量,捧着头睡了两天。安南喝醉了却不睡,把魔君本质发挥的淋漓尽致,拧着脖子非要打牌,张北头都痛死了哪有闲情陪他闹,结果安南大人就磨着牙在后面追他,非要把他剥光了送给安小佳,大家玩3P。
这还得了?张北大惊失色,自己这师兄疯劲上来,他可弄不住。最后还是锦户陛下施予援手,他才逃过一劫。
张北酒量不错,怎么喝都不大醉,可就是头痛,能一痛好些天,弄的他干什么都没心情。这回他还没打起精神去找简月,月小姐自己先哭哭啼啼找上门来了。
"我不要嫁,我哪个都不喜欢,呜~~"电话那边什么东西咚咚的响,想来定是大小姐在拿什么东西出气。
不嫁就不嫁呗,包办婚姻己经过时了,政府会保护你的。张北揉着太阳穴鼓励她。简家舅舅那老头怕是魔障了,自己没儿女所以对姐姐唯一的女儿特别上心?恐怕没那么简单。
所有的政治问题都是经济问题,所有的社会现象都是经济现象。陛下这经济系的大才子说的名言警句,放到这里不知道适不适用。
月小姐得了鼓励豪情满怀"对!我命由我不行天,更不由他!我一定要反抗!反抗!!"
是是,跟恶势力斗争到底!张北哄了半天把电话挂了,皱着眉思量,脸上神色愈见沉郁,拨了个电话出去"POPO帮我查点事,嗯,越快越好..."

简朔自己有家软件公司,就开在市中心,公司不大,是简家舅舅给注的资,也算是他那个大集团公司的子公司。
想那那老头张北就直觉的不舒服,不过他那身形轮廓却与简朔挺像,年轻时定也是风采翩然。
与简朔约了晚上十点在中心公园门口碰面,九点半张北骑着车出现的时候,朔公子己经等在那里了。
"外面多凉,怎么不在车里等?"天气不好,微微有些轻雨,未及地南便在风里羽化为水雾,朦朦胧胧润润霭霭。朔公子依车站着,眉目轻扬,身上去凉凉的衣衫尽湿。
"天,你站这多久了?"张北捏着他衣角,对这个但笑不语的人毫无办法"冷吧?"张北拉车门想把他推进去,车门锁了,怎么回事?
"坏了..."朔公子说着,侧垂了头盯着自己右脚边,说谎时的标志小动作。
张北乐,逗他"那你运气不错啊,开到目的地才坏?"自己创业不好干,软件竞争极激烈,朔公子眼底都是些青黛颜色。"那怎么去啊?"今天海边有烟火大会。
小时候朔公子便极爱这个,过年时趴在窗边看,饭都顾不上吃。简老爷子宠儿子每年买好多烟花,却又怕爆竹危险伤了儿子,放烟花的任务就落到了张北身上。这下小简朔更顾不得吃饭了,趴在窗边眼睁的溜圆。
天上烟花燃尽火星纷纷坠落,张北收回目光向屋里望,总能撞上小朔公子关切担忧的目光,手紧攥着,里面汗水粘腻。不就放个烟花么,他倒比自己还紧张。
都是陈年旧事了,也亏得自己记的这么清楚。
张北苦笑一下,朔公子己经自发的坐到他机车上了,轻声催他,眉目温柔"走吧?"
是啊,时间不早了,哪有空总是回头去望?张北把自己外套脱了,给他细细披上,返身坐好"抓紧我,我控制速度开慢点,别害怕。"
机车,轰鸣,雾般雨气浸体而入,晰长的手指放开张北的衣服,手臂缓缓前伸最终结成一个圆环,密密实实,血脉涌动。
霍然提速,张北觉得自己变成了这浑沌天地间纵横驰骋的一道乌光,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是向前。
寒风中和北微微昂首,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那一声长长的呼号在胸中迸裂,直震的筋骨尽碎,血液如尘。灵魂己欲离体而出,能锢住它的只有腰间那一又越收越紧的手臂。
如果没有所谓的世界尽头,那我能不能任性的走到无路可退?
山一程,水一程,风一更,雨一更。

这场烟花最终还是没有看成。
白胜雪小姐连打了七十多个电话过来 ,病了下发烧,语调低沉声音发涩"张北,简朔在你那么?你让他回来陪陪我吧,我真是...难受...。就当,就当是我求他了..."
瞧这话说的,找人都找到我这来了。张北挂了电话无奈的笑笑"回吧,病人最大。"
朔公子却不应声,侧坐在机车上垂了头,没一点动的意思。
这又是在别扭什么?烟花可以下次再看,也不打紧。
听了这话朔公子急了,冰了脸一双眼又急又忿"怎么不要紧?你,你竟然赶我去她那!"
谁赶他了?自己女朋友生病,去照看一下不是人之常情么,有什么可急的?
朔公子这回是彻底恼了,起身往前走"你不去我自己去,走也要去。"
你当是去胡同口买酱油呢?天黑路远又寒风冽冽,他这是犟什么?破脾气说来就来,还跟小时候一样。张北紧走几步把他拉回来,那人力气没他大,挣了几下挣不开,仍在那扭着脸生气。
"喂,你好好回答我,你爱她么?"
那人没有回答。张北坐到机车上,摸根烟来抽,半晌又曼声低语"你说都给我,你走;你还说一辈子不要再见面。我理解不了,到现在也理解不了。"抬头望天,张北长舒口气,闭了眼世界便是一片纯黑"不过没关系,只要你高兴,怎么我都接受。但是简朔,前提是你一定得幸福。"
"我是说真的,一定要幸福。要是你都过不好,那我这日子..."就更没法过了。张北皱了眉再不言语,只是猛抽烟。
事实是,我现在的日子己经快要没法过了,越来越多的时候分不清楚现在和过去,贪恋你的只言片语,像在吸毒一样。我正在毁了自己,早晚的事。也许就像你说的,今生再不相见,还好些...
不过,也可能更糟。这,谁知道呢。
"张北。"简朔的声音很哑,像被塞进了一把砂"张北,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
那人极美的眼里黑潮涌动,雾气凝结间光彩夺目。张北轻笑,嘴里却像含了枚极苦的药丸,抬抬手轻轻遮住了那双眼,只一瞬,掌心便被温热的液体打湿。
"来的及,只要还活着,一切都还来的及。"


三十二
门铃响,安小佳狂奔着去开门"安南回来啦!"结果门一开,他傻了,呯的一声又关上,大惊失色如临大敌"天哪!是POPO!!"
沐白今天也在,正在窗台边上待弄花草,笑他"别怕,他不会吃了你的。"那人精着呢,现在他是安南生意上的左膀右臂,距离小妾的位置也就一步之遥,断不会再头脑发热自毁长城。
门铃又响,安小佳深吸口气,打开个缝,伸头出去板着小脸"干嘛?今天安南不在!"
POPO笑眯眯,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两只鲜红剔透的糖胡芦便晃花了安同学的眼。又是糖衣炮弹...安小佳眼珠转转,忽的抢到手里,匆匆忙忙飞逃进屋,门也不关了,原则也不要了。
张北有时候挺佩服自己那安南师兄,竟然能把POPO这种千年老妖收在身边,还能保持后院平安,真真是不易。
POPO来是有正事,打开手提电脑,面色平淡目光却锐利至极"方家共有4个子女,大儿子方泽砚,庶出,母不详;二儿子方泽玉,庶出,母亲现在广东;三儿子方泽朋,嫡子,母亲现坐镇上海总公司;小女儿方泽青,庶出,与方泽砚同母。"
真复杂,方老头年轻时风流韵事倒是不少,怪不得生出个桃花眼的儿子。张北点点头"直接说重点吧,为什么缠着简月。"
推推金丝眼镜,POPO继续,语调平板"简月,简家次女,其母郑环..."张北挥挥手,这就不用提了,我清楚。
"郑环去世,其名下的郑氏公司40%股份平均分给两个儿女。"
嗯,有点意思了。没想到月小姐竟然还是个富婆,真不得了。平分一下,20%的股份听起来不多,但是对于一个集团公司来说,可是举足轻重。"简月自己不知道?"
"现在这笔财产都由郑氏集团总裁郑季,也就是简月的舅舅保管,等郑环的子女25岁时才转到其名下,这是遗嘱的条款。"
25岁?快了...
"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方老爷子身体不行了,家户之争己经渐渐浮出水面,娶到简月是方家儿子们很重要的一步棋,联姻,向来是个好法子。"

推书 20234-03-19 :琼珠碎圆(男男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