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鬼朽让

作者:鬼朽让  录入:03-18

他还是哭著,「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没办法......对不起,小阳,太晚了......真的太晚了,现在说什麽,都来不及了!」
我懂他的意思,我有些慌张。紧张万分的继续说服他,「没事的,陆儿,就算我结婚了,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没关系的。我保证会给你最好的生活,我会一直爱你,一直照顾你,直到永远,直到我们的头发都白了......」
「......对不起......小阳,我们一开始根本不该认识彼此的,是我害了你......」
「没事的没事的,你没害了我,认识你是我这生中最大的幸福,我不後悔!你看我,我很幸福的!陆儿,求求你别说要和我分手,我求你,继续爱我好吗?别拒绝我!」
他推开我,「别说了──小阳,你会很幸福的,你有一个美丽的妻子,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你会很幸福的,你的妻子爱你,如果你有心,你也可以把所有的爱献给你的妻儿......你不能,对不起她......」
「陆儿......」我的身体软弱地被他成功推开,而他下了床,我控制不住地嘶吼,「......为什麽?你明明爱我却要跟我分手!?」
「正因为我爱你!小阳,我爱你,之所以爱你,所以希望你能幸福快乐,那个女孩,能给你快乐,她能给你我所没有的一切,她会替你生孩子,她能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她能和你一起,共同组织美满的家庭。」
「但我要的,是你!」我抓住他的肩膀,猛地摇晃,试图将他摇醒,可显然效果不佳,他一点也没被影响。
「但是她们,需要你。而我即使没有你,也可以过得很好。快去找她吧,小阳......再见了。」
我看见他的笑容。
却还是看见了眼泪。
我看见他在离别之前强作坚强的表情。
却还是无法忽视他不停颤抖的身子,苍白的脸孔。
离别前最後的拥抱,这次我知道,再也没有下一次。
这扇门,永远不会再替我敞开。
这条黑暗肮脏的走道,我没有缘分再体验。
他温暖的唇。
他湿湿的眼睛。
他黝黑的肌肤。
他黑色微卷的头发。
还有他那颗善良的心。
不再是我的了。
今年的夏天,带著快乐与悲伤,快乐让我感受不到烦躁的闷热,悲伤则是让我感受不到温暖的太阳。
我只觉得,无限、冷冽、凄凉的气息包围了我。
我到医院找珊珊,她身体虚弱看到我马上坐起来,神情憔悴担忧的向我道歉,我跟她说:「一切都过去了。」
「我娶你。」
她笑了。
肚子里的孩子还在。
九月九号,婚礼照常举行,她说,她是最幸福的新娘。
那次之後我和陆毅断了连络,我有去过他家,房东说他搬走了,房东交给把我一把钥匙,我进房看了看,里面充满了我和陆毅交往的回忆,如今却成为泡影,里头什麽都没有,连他一根头发或一粒灰尘都没有。
他的学校我不敢去。
我真的知道,我和他,永远不会有交集了。
直到十年後我带著珊珊和两个儿子一起去餐厅吃饭时,遇到的那个人,他牵著一名娇小的女人,女人怀中抱著一个小男婴。
四目相对时,我和他相视而笑。
「你幸福吗?」
「很幸福,你呢?」
「我也是,非常的幸福。」
「我们,还能见面吗?」
「不要的好,因为我们,不是过去的我们了。珍惜眼前。」
「嗯。」
如果,我能够大胆的喊出他的名字,并且请他留下别走,或许一切可能会不同?
「陆毅,我爱你!」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因为──
我看了看身旁的女子,搂住她。「我们走吧。」
女子和孩子们的笑容,给了我转身的勇气。
分别背对离去,我知道,这辈子的爱恋将会永远停留在那个夏天。
痴迷,现在也该划上休止符了。
即使过了这麽多年,我对他的爱,不曾停歇过。
沉淀在内心的那句话,一直存在著,埋藏在心中的最深处。
「我爱你。」
「永远。」

拿起摆在仓库的旧照片,看著照片中的两个男子,年轻的我和年轻的他,我们笑得很灿烂,照片有些泛黄,我仍是保存的很好,谁也不知道,仓库里有我和他的合影。
那年的夏天,永远刻在我的胸口,我的心,我的脑海。

翻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 写著许多事 都是关於你
你讨厌被冷漠 习惯被守候 寂寞才找我
我看见自己写下的心情 把自己放在 卑微的後头
等你等太久 想你泪会流 而幸福快乐是什麽
爱得痛了 痛得哭了 哭得累了矛盾心里总是强求
记载著你的好 像上瘾的毒药 他反覆骗著我
【陈慧琳,记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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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结束了喔,恭喜我吧,
也许结局不是能够让大家满意的那种,其实我对这篇的构造也不是很满意,
但是我还是努力的完成它了。
如果有时间,机会,可能,或许,应该?
会写它的延续。


那年夏天 (小小番外)

小时後妈妈最常对他说的话,就是身为男人的责任就是要在将来,好好保护心爱的人,不论那个人是谁,或是阿狗阿猫,胖子肥子丑八怪还是什麽怪胎,只要爱了就要尽全力珍惜对方。
妈妈不是被疼爱的女人,所以她总是提醒著他要他别成为可恶的男人,至少,不要像他的父亲那样就好,他的父亲他其实没什麽印象了,小时後曾经见过他几次,那时候父亲是告诉他因为他工作繁忙,所以不能经常陪他玩。而母亲是告诉他,因为父亲还要其他的老婆,所以没时间顾及他们。
父亲这个名词听起来很生疏,他从来不喊他「爸爸或爹地」,同时这也代表了他对父亲这个人不是很熟。
一年之中他见不到父亲几次,见到的只有一大叠的钞票,父亲说这是他的爱,一张又一张的钞票代表著他对他和妈妈的爱情,小时後他每次看到那一大箱钞票的时候都很高兴,因为,也只有在每个月的其中一天见到那一箱钞票时他才知道父亲没有忘记他们,还是很疼他们的。
他高兴的欢呼,可是妈妈却躲在房间黯然哭泣。
妈妈说这是父亲不负责任的证据。
他其实很想问妈妈那是什麽意思的,父亲明明是跟他说这是因为他爱他们,所以才会每个月的其中一天准时请人送上这一大箱钞票给他们。妈妈看到这些钞票会失控的将它们一张又一张的撕破,第二天早上他睡醒时,见到的总是白花花的钞票被撕得破烂,散落一地的样子。
收拾的是他,整理的也是他,他舍不得扔掉,因为那是父亲对他们爱的证据啊,如果他不扔,妈妈见了会很生气很难过,他不想看妈妈哭泣,因为他知道哭泣并不是好事,那是心情不好,心受了伤才会有的表现。
妈妈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抱著他小小的身躯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
一直到长大以後他才了解到父亲和妈妈之间的关系,很复杂的,一时间他也无法说个清楚,他懂的大概就是他的父亲和他的妈妈感情并不好,可因为父亲对妈妈愧疚,所以才会每个月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好好过生活,只是父亲不明白,他的钱,全被妈妈撕得破烂,一毛也没用到。
所以他们过得其实很辛苦,妈妈在外面工作很辛苦的赚取生活费,供他吃住,供他念书。
妈妈累得不能在工作了,体力负荷不了,她头发白了,皱纹也多了许多条,那一天妈妈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只有眼睛睁开地,虚弱地又对他说了同样的话:「阿毅,妈妈希望你能成为有用的男人,一个懂得珍惜伴侣,守护爱人的男子汉,不要......像你亲生父亲一样,让女人伤心难过,妈妈不希望......有下一个和我一样苦命的女人。」
他哭著点头,等於应许了妈妈的承诺。
他之所以能够潇洒的放开宫阳司,最大的动力来源其实来自他的妈妈。
因为爱,因为想珍惜,因为想保护,所以选择放手。
不是因为他的爱太廉价,太敷衍,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真的是爱惨了对方,知道自己无法给对方全部的幸福,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能给对方最好的,他不能替他生儿子,不能与他一起组织幸福快乐的家庭,不能和他正大光明手牵手地去逛街。
那个女人,比他好太多了。
她不但美丽聪明,从新闻上得知她是某集团的千金,她的肚子能够诞生新的生命,能够穿上新娘的婚纱与宫阳司一同步入神圣的礼堂,在众人喧哗地赞叹声里和彼此许下爱情的誓约,白头偕老地共度一生。
他什麽也无法给宫阳司。
他的肚子再争气也无法酝酿出一个新生命。
他一个男人,也不能穿那套白色优雅的婚纱。
他什麽都做不了,於是他放手了,让宫阳司的脚步踩进另一条幸福的道路,他不舍得,其实他真的舍不得,那晚送走宫阳司,他觉得自己难过的快要死去,痛苦的不能呼吸,应该说他难过的连呼吸都忘了,眼睛酸涩的快要睁不开,透明的液体一直从中溢出,没有停止的意思,他还以为他就要瞎了。
宫阳司的婚礼他有现身,仅只一下子而已,他想见他最後一面。
一面就好。
真的。
他没有和宫阳司打招呼,一个人躲在不显眼的角落偷偷注视著他心爱的男人。
他心爱的男子挽著那个女子,脸上挂著幸福的笑容一步步踏在他们即将成为正式夫妻的路上,只差个几步他们真的要成为夫妻了。
他差一点冲上去阻止,可还是成功的阻止自己了。
然後,他深深地看了又看男子脸上幸福的表情,自己则是闭上了眼睛,幻想著站在男子身旁的,是他,不是她。
梦做完了,时间也晚了,他很快就转身离开。
一直走到外面很远很远,他不曾停过脚步。
这对他们彼此,是最好的选择,他不後悔认识了宫阳司,不後悔把爱全部献给了他,因为他知道,他过得很快乐很满足,今年的夏天,比过去的都还要温暖而不闷热。
他退了那间小套房,搬走里头的家具,宫阳司送他的洗衣机和手机他都留著,但是没有用,因为他舍不得使用,怕哪一天用坏了他和阳司的记忆就没了,所以他用透明的玻璃窗将它们收藏起来,一直保存的很好。
向学校申请转学,之後和父亲相见,接受父亲提出的要求,与他相认。
他拼命的学习工作,每天让自己很忙很累,好忘记宫阳司。
只是到了夜晚却觉得空虚。
经由父亲的介绍他认识了一名女子,交往了一阵子便结了婚,妻子很温柔体贴,还替他产下一名可爱的小男婴。
一直到十年後,他和宫阳司恰巧在某间餐厅相遇,而那间餐厅正是和当初他和阳司吵架又合好的那间餐厅是同一间,隐约中他察觉对方并没有因为时间的过去而忘了自己,那时候他是很开心的,但是他们还是不能再见面,所以当对方开口问他说还能见面时他断然拒绝了。
只要知道对方是幸福的,就够了。
只要......他知道对方是幸福的,他也幸福。
宫阳司的幸福,就是他陆毅最大的幸福。
因为宫阳司是他的爱人,是他想珍惜守护的宝贝。
他的宝贝一直收藏在自家的仓库中,没人知道透明柜里面的是什麽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让任何人碰它们,每天都会拿出来擦拭,像展示品一样地欣赏。
进而慢慢地回忆著过去的种种。
而透明柜里,还摆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两名年轻男子笑得灿烂,笑得开朗。
他和他,在那年夏天,相遇,相识,相爱。
那年夏天,一辈子停留在他的脑海,他的内心。
他的爱,绝不会有停止的一天......

终於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麽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捱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 放在手心里
你的真心

【粱静茹。勇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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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陆毅的想法
鬼腐神工。http://ww2.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indextext.asp?free=100118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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