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他,用最快的速度让我能够使用意大利语同当地人交流。
他用著带著西西里口音的英语说:孩子,我会的。於是这个严谨的高个儿神父,成了我在西西生活的向导。
但马术和枪械的指导老师就不那麽尽如人意了。
"不要让您的臀部离开马鞍!"
不得不承认穿著浅褐色马裤套装的塞司很是性感,若他能不这麽严厉,我会毫不吝啬的给他再加几分。但是他所说的这些,对於刚学骑马的我来说,骑术中的"压浪"根本不可能做的很好。可显然是我的马术老师塞司并不这麽认为。
"不要在马镫上站起身体,臀要随著马鞍起伏,不然离开了马镫,会骑的很辛苦。"
塞司手中拽著马鞭,站於阿格尼利私有的马场中间,用他那一百零一号的死板表情,严肃的指正我的缺点。
我整个过程中我已经被训斥的如同白痴一般,心中不由苦笑,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我只是想学会骑马,并不是想以马代步,显然塞司可能被我初学时的兴奋弄的会错了意。
但这也不能怪我,对於一个曾穷的叮当的普通学生来说,谁曾想过自己竟能骑上传说中的英纯种马。记得还在学校时,曾听人说起过纯种马,这种马的价格大约等同於同体积的黄金。
更何况在我跨下的这匹马确实已可爱漂亮到令人爱不释手的地步。纯黑的毛色,乌黑的眼瞳,比一般马修长健美的四肢,即使是不驯的朝著人踢著後蹄的样子也极为帅气。
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小黑不满的嘶叫著,听的出来,它还想继续跑。小黑是我为他起的名字。
我调转了马头,想要纠正塞司过於严肃的态度。
"我只想体会西西里的美好生活,并非想要去夺赛马冠军。"
我的表情极认真,他只抬了抬手中的马鞭,皱了皱眉头:"我以为您想做到最好。"
好吧,我得承认前两天我过於认真的态度确实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
从马上翻身下来,一个利落的跳跃,夺过塞司手中的马鞭,鞭柄抵上了他看起来十分严肃的下巴。
"也许在床上,我能做到最好。你,想不想试试呢?"
我的眼紧紧的盯著可怜的猎物,在他碧绿的瞳孔中,看见自己魅惑勾引的眼神。
他大约从未受过如此大胆直接的勾引,如我所料,白皙刚硬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下午的射击练习还要继续麽?"公式化的询问中带上些微暗哑。
我手持鞭柄从他的喉头向下缓慢滑动,到了左侧胸口,隔著白色纯棉衬衫狠狠的按了下去。
"当然要继续。"
耳边是小黑喘著不满粗气的声响,附近的气氛变的有些暧昧。
我松了松手,鞭柄终於从充满弹性的躯体上依依不舍的离开,塞司如获特赦,落荒而逃。
看著眼前落荒而逃的身影,我轻抚小黑的鬃毛,冷冷的笑著:罗恩,先叫你尝尝背叛的滋味。
青岚之欲 34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已能够用意大利语同神父交流,骑术与射击也进步神速。
和往常一样,明媚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间或洒落於原木桌椅。
早晨是学习意大利文化的时间,阿道尼斯神父是个严肃又慈爱的老人,我非常喜欢听他说那些关於西西里的故事。
浓郁的书香中,是神父缓慢低沈的声音:"木偶剧曾是西西里的骄傲,但那些电子产物的出现,差点把这项文化给毁了。"神父顿了顿,抬了抬他经常会滑落至鼻梁的小眼镜,表情略带遗憾:"卡尔洛•科拉家庭木偶剧团,这周将来西西里演出,如果可能的话,孩子,我希望你去看看。"
我被神父骄傲的表情吸引,翻了翻手里用英文撰写的对意大利木偶剧介绍的资料:"神父,我会去看的。"
厚实的铜板纸上是制作精良的木偶图片,介绍性文字体现出这个剧团拥有悠久的历史与显赫的名声。心不在焉捏著书页的手顿了顿,这样著名的剧团演出会聚集一些大人物也说不定。
接下去整个课程都是神父对於这个剧团即将在西西里演出的剧目《阿伊达》的介绍,我一边倾听,一边思索该怎麽与那些或明或暗扎根於西西里的势力交结。
"神父,您知道西西里的教父是个怎样的人吗?"课程结束时,我整个身体放松的靠在书房的靠背皮椅上,双脚交叠,十指交叉。
"你是指唐.朱里安诺麽?"神父沈稳的音调有些激动。
这个唐.朱里安诺想必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我暗暗思忖。虽然我对目前黑手党在西西里的势力到底强大到什麽程度并不了解,但听神父的语气,此人倒确实是值得期待。
"我并不了解黑手党以及他们的领袖。"交叉的手指紧紧扣住,贴於手背,我挑了挑眉毛等待神父解说。
"热情火焰一样的红色卷发,比大海还要深邃的蓝眼睛,和牛奶一样白皙的皮肤,朱里安诺是所罗门诗中最完美的化身,他强悍又无情,如同最耀眼的萨麦尔。"
神父的眼中是深刻的崇拜,低沈的语调里透出虔诚的天主教徒对神的膜拜,他合上手中的书籍,闭了眼,通过他的表情,我可以推断那个美丽如同神氐的身影正在他脑海中浮现。
听了神父的描述,我对这位美丽的萨麦尔起了莫大的兴趣。神父居然会用死亡天使萨麦尔来形容他,那麽,这位带著毒的炽天使是否拥有匹敌卡俄斯(单性繁殖的神)之子的能力呢?
我弯了弯嘴角,眼角的余光扫向恭敬的守候在书房之外的塞司,我手中的砝码不多,不过恰巧很管用,不是麽?
意大利实在是一个出美男子的地方,作为匪窝的西西里,更是极品美男子的发源地。
整理妥帖纯黑的西装礼服,脸侧的长发被一丝不苟的纳入耳廓。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出门,从纯黑色林肯走出来之时,已能感受到包围著我的视线有多麽的热情火热。纯黑色的长发,纯黑色的眼瞳,象牙一样细致的皮肤,在一堆欧洲人的眼中,我无疑已成为最异端的存在。
"进去吧,青岚少爷,演出已经开始了。"
旅途中为了观赏美丽的金色麦田,神秘的葡萄园,还有进入西西里首都之後,那些优雅庄严的巴洛克式建筑,我让塞司放慢了车速。虽然对於神父推荐的小型木偶剧,我也是兴趣十足,但是显然,西西里的美丽风景更迷惑了我。以至於到达目的的时候,里面已经开演了。
贵宾高台包厢中看木偶剧对我来说又是另一种全新的体验,我知道对面高台上带著面具的男人正兴味盎然的看著我,但我已经被精美的手工制作出的小型木偶以及《阿伊达》引人入胜的剧情所吸引了,完全不想理会他无礼的视线,倒是塞司紧绷的身体状态,显示出他的紧张。
《阿伊达》本该讲述的一个悲剧故事──埃塞俄比亚国王为救被俘虏的女儿阿伊达而发兵埃及,而此时阿伊达隐姓埋名作了埃及公主的女仆。阿伊达的恋人青年侍卫长奉命迎击入侵者,并俘获国王为人质凯旋归来。国王用女儿刺探埃及军情,侍卫长在与阿伊达幽会时无意泄露机密,被阿伊达的情敌埃及公主听见。青年侍卫长被判死刑,後阿伊达为之殉情。
可这出木偶剧却颠覆了原著的悲剧结局,当我看见神殿倒塌,阿伊达与侍卫长双双逃脱之时,不知为什麽,心头泛起了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酸涩感。
没有办法不去想望,也许我能够救出非言。
散场前,我看到对面的面具男子伸手揭开了蝴蝶面具,向我这边挥了挥。
火红到像要燃烧起来的发,比晴空下的大海还要湛蓝的眼,牛奶一般雪白的皮肤,处处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性美,只需一眼我就明白,他就是唐.朱里安诺,西西里的现任教父。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举起手中香醇的葡萄酒,弯了弯嘴角,伸出舌尖轻添了一口。心中却在感叹老天造人真正是不公平的,世间竟然正有如此绝色,却叫那帮自命美丽的贵妇小姐怎麽个活法。
他对著身旁的手下交代了几句,之後朝著我笑了,他的笑容带著魔魅,足可以魅惑众生。不过显然我身边的管家没有受到魅惑,他见我与唐.朱里安诺眉目传情,终於按耐不住,上前一步。
"青岚少爷,该回去了。"我看见他的手握成了拳头:"那样危险的人,还望少爷不要去招惹,否则属下不得不强行带少爷回去。"
我转过头,向赛司站的地方逼近,他根据以往的经验,知道我要做什麽,不断後退,却被我逼入了墙角。
我贴近他,把他的耳垂含入口中轻舔了一下之後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耳语:"我不招惹他,我招惹你,好麽?"
青岚之欲 35
塞司白皙的脸上泛起羞赧的红晕,我从没见过如此容易害羞的西方人,他的基因链中也许参杂著最保守的基因,他的反应,让我时常怀疑这个完美的管家是否拥有过性生活,还是他天生就是容易脸红的体质。
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侧,想要推开我。我心中冷笑,於他双手刚碰触到我腰际时,故意发出让人容易误解的呻吟。他果然像是碰到什麽烫手的东西一般,迅速的收回了已经来到我腰侧的双手。嘴里却祥装镇定的严厉呵斥:"青岚少爷,请不要这样!"
我正逗弄的高兴,怎麽肯罢手,背後灼人的视线告诉我,唐.朱里安诺显然对於我此刻所做的很感兴趣。
我的手捏住了塞司光洁的下巴,轻轻的揉捏了一会儿,向下滑落至他的喉结,用力的按了一下,再度下滑至他紧扣的衬衫领。褐色条纹领带被我用力的扯开,敞开的领口露出一片光洁白皙富有弹性的肌肤。
"不要动,动的话,我就告诉罗恩,你趁他不在的时候,企图非礼我。"
没想到临时想出的这麽低级又下三滥的幼稚威胁居然对古板的塞司十分管用。
可怜俊美的管家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我,向来冷酷狭长的眼用力的瞪大,双手无措的悬在两侧,既不敢用力的推我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看著平素做任何事情都是一板一眼比德国人还严谨,却又极容易害羞的塞司,全身僵硬一副任人宰割的可爱模样,我不由想好好戏弄他一番。
於是双手环上了他的颈子,舌尖轻舔了他严肃的抿成直线的红唇,正想继续威胁他张嘴,门外传来包厢华丽的门手把转动的声音。
听到声响的塞司,松了口气。如同上好的玛瑙一般的绿色眼仁,终於从呆滞的状态回过神来,已经握成拳头的双手也松了开来。
我趁他松懈,捏著他的下巴的手朝上一推,手指发力,用力松开他的牙关,猛的吻入。
感觉背後盯著我的眼神更加灼人。我心头冷笑:唐.朱里安诺,你以为我不知道整场演出你始终盯著的都是谁麽?既然你喜欢迂回,那麽我就先向你下个挑战。
门外的人在我与塞司假装吻的如火如荼的时刻,闯了进来。
"这位先生,教父想请您过去一下。"
来人就是方才站在唐.朱里安诺背後的那个中年男子,他一身黑色西装,深麦色的皮肤,深褐色的断发,个子不高,却能在无形之中给人异样的压迫感。
我却不著急回答他,伸出手指,用力的按塞司领口裸露的那一小片皮肤,非要在上面按出个印子,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大概是太用力了,指甲先陷了进去,我听见塞司吃痛的闷哼了一声。转过头,对面的红发男人蓝眼中已是一片刺人的冰冷。
带毒的死亡天使,我手中的砝码会是你的弱点麽?
我先是挑了挑从耳旁垂落的乌黑发丝,对他挑衅一笑,接著扣好塞司的衬衫领扣,转身对那个更似杀手头目的仆人礼貌一笑:"麻烦你带路,西西里的教父,我可是仰慕已久。"
跟著黑衣人七拐八弯,却是出了歌剧院。
既然他不想把会面放在公众场合,必定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越走越偏僻,可我却丝毫不曾害怕,危险与未知,让我紧绷的神经异常亢奋。
穿过几条街巷,进入一间大型密室,终於来到传说中的唐.朱里安诺,西西里美丽如神氐的教父面前。
我听见跟在身後的塞司一路上呼吸有些紊乱,从他的表情可以推测,他与这个神秘的朱里安诺并非第一次见面。并且依照我的猜测,他应该还吃过某些亏。
我微微一笑,看来这次出行,收获颇丰,这个严谨管家的价值,倒是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也许用他能为我换取更为有价值的东西。不过,首先我得确认我的猜测,在这之後我想我与这位美丽的教父需要一场特殊的谈判。
青岚之欲 36
这间密室装潢的十分典雅舒适,镶嵌於屋顶上的灯光星星点点的洒落,没门没窗的黑暗之处被点缀的如同白昼。
"我有话想和教父单独谈谈。"一踏进室内我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皮西,你先下去。"朱里安诺的音质浑厚低沈,他的仆人恭敬的退了下去。
"塞司,你也出去。"塞司听到我的命令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他不想让我和红发教父单独相处。我转身盯著他,一改往日面对他时的轻浮,眼中的坚决让他明白,如果他不出去,我将会对他采用强制的手段。
塞司虽然满脸的不情愿最终还是退了下去。
"好了,迷人的东方娃娃,你到底想和我说什麽?"朱里安诺的皮靴鞋跟节奏的撞击著地板。我看他踱步走向一张看起来十分舒适的躺椅上,坐下之後,好整以暇的望著我,过分冰冷的蓝眼中,看不出情绪。
"难道不是你找我吗?"我朝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刻意的带上几分轻浮的勾引。
我的资料他一定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作为罗恩的男宠,我有多少斤两他也不会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想趁罗恩不在的机会对那个严谨的管家做点什麽,这才是我想知道的关键。
"你真的即敏锐又聪明,迷人的东方娃娃,你认为我是对塞司有兴趣麽?"他的嘴角弯了起来,笑容中带著致命的危险。
"如果整场演出,你漂亮的蓝眼睛一直盯著的人是我,那我将十分荣幸。"我不知道他是不屑掩饰自己对塞司的占有欲,还是刻意的要我发现这点,他的想法我没有办法摸透。
"我不否认,可爱的塞司确实是我一直很想驯服的目标,不过碍於他是罗恩最得力的助手,我不想和一个国王闹翻。"他的话语中有些无奈,又有些戏腻。
"国王?"我的表情必定像极了一个什麽都不清楚的白痴男宠。
"罗恩,是国王的名字,不过阿格尼利家族本身就是欧洲一个没落的王族,新继承了家族的罗恩,应该算是国王吧。迷人的东方娃娃,你不知道罗恩在西西的绰号就是‘国王'麽?"他的表情带著几分惊讶,他显然认为一个男宠对自己的主人应该有基本尺度的了解。
想起神父每次给我上课提到罗恩的时候,全都被我岔开话题,我当然不可能对罗恩到底是个怎麽样的人有多少了解,在我眼中他就是一个童年受到虐待,导致精神变态的禁锢著我的疯子。
"那麽,爱利克呢?"d
"你是说那头‘美洲狮'?"
我点了点头,发现这位红发教父总能使用十分贴切的绰号来形容他们,也许给这些对手起绰号是他的恶劣的兴趣之一也说不定。
"他比罗恩还要神秘强大,不管你和他有什麽恩怨,我都不会帮你去对付他。即使用塞司来交换都不行。"
"不,不是对付,只是救一个人出来。"
"是罗恩的弟弟吧,他和罗恩长的一样,怎麽就能可爱这麽多呢?"谈到非言的时候教父一脸遗憾的表情。他还真是无所不知。
"他现在可是‘美洲狮'的心头肉,我可不敢动呢。"
朱里安诺的语气仿佛他早就曾打过非言的主意一样。
"你不是被称为耀眼的‘萨麦尔'麽?我听西西里的人说你无所不能!无所不能的神一样的死亡天使,怎麽缩手缩脚的谁都怕呢?"我的语气中带了几分鄙夷,不知道激将法对他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