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时刻终於熬过,青梅醒来的时候,我下定决心亲自告诉她,她下身已经瘫痪,从此不能走路。没想她听完,忍著浑身的不适和疼痛痛,笑著安慰我:"哥,没关系的,能救了你,我好高兴。"
眼角的泪成串成串的落了下来,怎麽也忍不住。我从来不知道我是这麽的软弱,我讨厌哭泣,从来认为这是弱者的象征,可是这几天我深刻的意识到,我从来都只是一个弱者,我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大约是我哭的样子太过难看,青梅安慰说:"哥,你别哭呀,我们这不都还活著麽,活著就可以等到非言哥回来。"
她努力的伸出手想擦我眼角的泪水,却怎麽也够不到。
我身子挨了上去,脸上是她柔软冰凉的手指,轻轻掠过。我知道,我们都还活著,非言却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可我不想告诉她,不想她重伤时知道,她最喜欢的非言哥已经把我们都忘了。
"哥,你回去休息吧,你看看你两黑眼圈,黑的跟熊猫似的。"
我本不想走,却拗不过她,只好点点头,交代了明天再来看她。
病房门口,罗恩正等著我,他说:先回去休息吧,塞司回来了。我心头一紧,回去的路上,满脑子都是塞司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样子。谁想进了古堡,严谨的管家神清气爽,面色红润的站在门口迎接我们。
"主人,青岚少爷,欢迎回来。"
罗恩点了点头。
我只傻傻的看著塞司,不知道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想问又不好意思,毕竟是我亲手把塞司留在朱里安诺手里的,红发教父的阴毒通过北辰泰的事件,我也亲自领教了。塞司究竟用了什麽手段从教父手中安然无恙的回来呢?我苦苦思索却始终想不明白。
青梅的瘫痪,罗恩的温柔让我一日比一日郁闷,一直想找样事情发泄心中淤塞的异样感觉,於是去马房牵了小黑,持马狂奔。
小黑多日不曾跑过,撒开四蹄跑的欢快不已,乡间小路上是满目金黄的麦浪。正是中午时分,日头很高,我被晒的汗流浃背,举目望著碧蓝天空下无边无际的金色麦浪,心头疏解不少。
翻身下马,正牵著马儿缓缓步行,呼吸乡间的新鲜空气,还没多久,身後便传来马蹄声响,狂奔来另一匹黑马。
马上的人见了我,急忙勒住了缰绳,问:"你是顾青岚麽?"
我转过身,点了点头。
难道此人是为了找我专程骑马追来的?
他从马上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罗恩的私人医生,你叫我汉森就行。"
眼前这个人满脸的络腮胡子,我脑中闪过两个月前在罗恩书房里的那个神秘人,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只不过罗恩的私人医生跑来找我做什麽?难道罗恩生病了?可是我看他这几日除了沈默哀伤,老是说些我听不明白的话,不像是身体有事的样子,不过不排除他脑子有什麽问题。
我顺著他的意思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因为不知道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麽药,所以没有吱声。
"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请说。"m
"罗恩他为了你的事情,不肯入院治疗,他是克隆人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不管是作为他的私人医生还是作为他的朋友,我都不能看他就这样死了,从医学界的角度来说,他这样完美的克隆人就这麽死了也是一种遗憾。"
那个暴君,他会死?这个医生一定是在同我开玩笑。
我脸上的不可置信让汉森医生摇了摇头,继续解释:"克隆人因为不是受精卵合成,只是单细胞的产物,所以很难有活的到二十年以上的,罗恩算是个奇迹。"他顿了顿,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告诉我:"这次见到他,他居然问我爱一个人应该怎麽样做?要知道,有种说法,克隆人是没有灵魂的,但是,他居然想要学会去爱人,而他告诉我,他想要爱的对象就是你。如果他继续坚持不肯接受治疗的话,最多只能再活两个月,他们的生命衰竭不是缓慢渐行的,而是一下子的死亡,所以,我希望你劝说他接受治疗。"
我脸上挂著冷笑:"你恐怕不知道,汉森医生,他是我的仇人,因为他,我失去了一切,而现在,你却让我去救他,这听起来太可笑了,如果他真的快死了,我应该庆祝才对。"
我嘴上虽然这麽说,心里却是万分的震惊,难怪他这次回来这麽的奇怪,原来,他快死了。
他想做什麽?死前请求我的原谅?求我爱上他?
知道他快死了,我却一点也不快乐,心底深处泛上的酸涩感,让我口不择言。对,他是我的仇人,我恨他,他死了,我应该高兴。
汉森见了我的态度,一脸的失望:"你真是一个无情的人,罗恩常说你善良美丽,我觉得他看错了你,你不值得他为你这样。"
我抬起头,直直的盯著汉森的眼,像是要说服我自己:"如果你的爱人被人抓走,你的妹妹一辈子瘫痪,有人要你去爱一个毁了你一切的人,你会去麽?"
汉森说:"我会去的,就算不能强求我爱上对方,但是对一个即将死亡并且为自己曾做的一切忏悔的人,起码我会施以基本的同情和怜悯。"他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我:"孩子,仇恨只能带来更大的伤害,为什麽不去用爱救赎这一切。"
说完,他叹著气,骑马离开了。
我想告诉他,我并不是圣母玛利亚,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更何况我的爱随著非言失去的记忆早就消逝的无影无踪,你让一个无心无情的人,如何去爱?
汉森走後,我把小黑栓在树上,带著心头的压抑,缓慢的行走於麦田之间,金色的麦浪包围著我,泥土的香气随著燥热的微风漫溢於空气之中。
"呜......呜......啊......"远远的随风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和呻吟声。
我脸腾的红了。是谁?居然在麦地里野合。
我不想扰人好事,正想退开,却听那声音突然提高了音量。
"朱里安诺!你这个混蛋......呜呜......啊......"
我心中一动,这个声音......难道会是那个严谨的管家塞司?我并没有偷窥和偷听的嗜好,只是他们两个到底是怎麽回事,却引起了我的兴趣。
於是向著声音的来源走去。
青岚之欲 40
"不要......啊......太深了......呜呜......"
很难想象严谨并且容易害羞的管家会发出这麽诱人的呻吟,被红发教父定在树上的身体放荡的勾住了教父腰身,漂亮的肌肉弧度牵扯著白皙的脚趾,头用力的向後仰著,激情中汗湿的金色短发,随著身体扬起的弧度舞动,碧绿的眼氤氲之中浮起水润的光泽和媚色,耐不住红发教父猛烈的冲击,指甲隔著衬衫扣入了教父的背部。
"说,说你属於我。"红发教父只解了裤子的皮带,发狠的撞击著已经被情欲折磨到理智不清的管家。
"不......啊......朱里安诺......不要......呜呜......"塞司咬著唇,死命的摇著头,不肯如教父的愿。
"你这个该死的淫荡又下贱的男人,看到罗恩的那个东方娃娃,动心了,嗯?我是派你去做卧底,又不是派你去沾花惹草。"红发教父狠狠的说,身下的动作也开始越发的用力,双手拉住缠在自己腰上的脚,猛的拉开向上提,之後托住塞司形状美好的细白臀部,用力向上迎接从上而下更猛烈的冲击。
"不是的......啊......不......我要死了......呜呜......你快把我弄死了......呜呜。"
"不是?不是我提到他的时候,你下面咬的这麽紧。"
管家的臀又被抬高了一点,巨大的怒胀狠狠的抽出,再狠狠插入,白浊的液体从红豔的穴口淫靡的滴落。
我视力极好,远远的看著这出叫人脸红心跳的活春宫,虽然这两个人的体型都属於极优型的,能给人以强烈的视觉震撼,可是却怎麽也没有我听到塞司是作为朱里安诺的卧底被安插於罗恩身边来的震撼来的大。
塞司淫乱样子和他穿著严谨的制服时,俨然是两种感觉,难道他对罗恩的忠诚,全都是假装的?
我的身体十分敏感,光是看著他们这麽激烈做爱,听著塞司异常性感的呻吟,身体便起了感觉。既然塞司本来就是朱里安诺的人,我原先对他的愧疚也就一扫而空。朱里安诺深邃的蓝眼中对塞司那满满的占有欲,他能毫发无损回到罗恩身边,也就解释的通了。只是,朱里安诺派塞司潜伏在罗恩身边,一点也不像是要去杀害他,应该是另有图谋,那麽,他到底图了什麽?
血液中欲望正因为眼前的活春宫鼓噪了起来,本想悄悄的离开,却因为想听听他们接下来是否会提到朱里安诺正真的目的,而留了下来。
"啊......呜呜......求求你......朱里安诺......饶了我......呜呜......"塞司哽咽的求饶声,因为长时间的哭喊带了几丝性感沙哑。
"想要我放开你?嗯?说爱我。"朱里安诺的眼神我看不见,此刻他的声音却是低沈邪魅,强壮的身体继续不断的冲击一般依靠於大树的塞司。
"我爱你......啊......求求你......让我出来......呜呜......"
"塞司,我的宝贝,再夹的紧点,就放了你......"
接下去是皮肉相击的声响还有因高潮而引发的尖叫和粗吼,浓重的情欲气息随著微风轻轻的拂过我的鼻间,我知道我的脸上必定已是潮红一片。
最终还是没能解开心头的疑惑,小心翼翼的按照原路返回,触摸到牵著小黑的缰绳的瞬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边已是满天绚烂的晚霞,我居然已经出来了一个下午,得快点回去了。
於是解开了栓在树上的小黑,翻身上马,一阵策马狂奔。
进了马厩,安置了小黑,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月亮隐隐约约的露了个轮廓。
我给小黑添了些饲料之後,出了马厩。
刚出马厩,迎面就撞上来一个人,把我抱了个满怀,我被铁箍一样的双臂紧紧的圈住,熟悉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
"谢天谢地,我找了你一个下午,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麽?"
熟悉的温柔语调里夹杂了过多的急切与担心,不知道为什麽,自从听了汉森的话以後,我对他的感觉少了几分仇恨,多了几分怜悯。看著他焦急紧张的样子,竟然起了几分不忍的意念。
青岚之欲 41
"汉森去找过你了?"
他看我没了往常的抗拒,乖顺的被他拥在怀中,於是发出了肯定的问句。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原本一个月之前我还恨不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可自从他改了蛮横狂暴的态度,又从北辰泰手中救下我与青梅之後,我对他的恨意便少了许多。之後他又彻夜的陪在我身边,伴随我度过青梅的危险期,我对他的恨意越发动摇。直到今天下午,汉森说他如果不回去接受治疗,生命便会於两个月之後枯竭,我心中已经开始隐约觉得不忍。
"你不回去接受治疗,是为了我麽?"
我告诉自己,我劝他接受治疗只是不想这个与非言有著同样面容的人,生生的死在我的眼前。
"青岚,你知道为什麽突然叫你青岚麽?"
他突然问,我不解的摇了摇头。
"我爱你,我不在乎也不介意被你当做他。"他捧住我的脸,深深的看著我,眼神是那样的认真。"如果,把我当做他,能让你快乐一点的话。"
"那和你是否接受治疗又有什麽关系?"
"治疗成功的机会只有20%,我不希望在我生命的最後这60天中看不到你。你知道麽,我刚懂得自己对你的这些感情原来就是爱情。我还没有尝试过去爱人,我不想把这60天浪费在医院。"
"可是你从来都知道,我爱的是非言,我不爱你。"
我向来知道自己可以十分的无情,可是当我看到罗恩脸上一闪而逝受伤的表情时,心中漾起了难以言说的悲哀。
"青岚,不需要你爱我,给我两个月的时间,让我好好爱你,即使你把我当成他也行,可以麽?"
他只静静的站在那里,却透出了无限的哀求,哀求著让我给他机会。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点了头,我从来都不是悲天悯人的人。
他的眼中透出了狂喜,再度紧紧的抱住我:"我可以吻你麽?"
他窝在我耳边轻声的询问,我闭了眼,点了点头,权当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怜悯吧。
湿热的唇珍惜的扫著,反复的轻舔,细细的描摹之後探入唇中,撬开牙齿,勾舔著舌尖以及里头的粘膜。
这个吻珍惜中透著狂热,我敏感的身体不住轻颤,下午红发教父和塞司激情的一幕於脑际闪过,本就被撩拨过没有得到发泄的身体,猛的燥热起来。
"啊......"他的唇舌离开我的时候,我大口的喘气,耳根通红,双腿发软。
他轻舔著我的耳垂,气息不稳的问:"青岚,我想抱你,可以麽?"
我瞪了他一眼,我的身体只要稍稍撩拨就不能自制,他又不是不知道,却等撩拨起来之後再问我可以不可以,实在可恶。
他痴痴的盯著我,咬了咬牙,猛的打横抱起我,朝著房间走去。
床榻上,三下两下,我已经被剥的如同初生婴孩一般赤裸,两个多月未经性事的身体,叫嚣著想要解放,蒙著水雾的眼看著正脱衣服的罗恩。
"真的把你当成非言,也不要紧麽?"
他的身形僵了一僵,我知道我很残忍,可是对非言的思念爱恋让我无法对著这张一样的脸孔而不去遐想。
他点了点头,温柔的眼中满是哀伤:"如果你喜欢的话。"
他很温柔的要了我一次。
他的手温柔的抚慰著我的欲望,他的眼温柔的看著我,他的唇温柔的吻著我,身心皆沈溺在那无尽的温柔中,真的和非言没什麽两样,於是沈沦於欲望之时,我放纵自己把他当成非言,高潮的呻吟中,全都是那个我心中所想所念的名字。
身体得到发泄之後,大脑逐渐的清明起来。我到底该不该把下午听到的塞司的事情跟他说呢?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先不说,不管有多大事情,他既不肯去治疗,两个月之後便会死去,说了也只是让他图增烦恼。
於是懒懒的趴在罗恩身上,心中却开始思索著要不要利用他对我的爱,让他帮我对付爱利克夺回非言,可只要一想到非言幸福的躺在爱利克的怀中,却又心痛无比,放弃了心中所图。
如果杀了爱利克,非言也不能记起我,并且会十分痛苦,这也不是我自己所乐见的结果。
这麽多的事情,因果交错之间,皆已无法挽回,青梅也因我的一念之差,落的瘫痪残废,可即使事情重新再来一次,那时被仇恨吞噬的我,必然也不会放弃那唯一可以报复北辰泰的机会。而红发教父布置的这些局,仅仅只是想要我痛苦麽?是他热衷於玩弄一切的生命,还是他另有所图?
也许我该去找下塞司,虽然北辰泰已死,不可挽回的悲剧也已经发生,我可笑的仇恨也似乎变的无阻轻重,可就这样被教父利用伤害,我却还是心有不甘
月光之下,我两年没剪的长发一缕缕的搭在他健壮的身上,他撩起一缕细细的吻著:"青岚,你就不能试著爱我麽?"
他无奈又无助,求爱的样子可怜又带著几分可爱。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闭了眼假寐,兴许是疲累了一天,竟真沈沈睡去。
也许是昨夜的思考让我放下了许多的仇恨,这一觉睡的很踏实。
我本不信命运,总天真的认为只要努力了,便可得到回报,可从两年前开始,不管是庄亦还是北辰泰一夥,不管是爱利克还是朱里安诺,每一个人都让我认识到我自己的天真。而青梅瘫痪後对於生命的期待和热爱,却让我开始反省,我是否应该不再活於仇恨中,是否应该更珍惜自己所拥有的哪怕只是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