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如此————向随然

"今天......"苏沫似乎有些为难，看了看关小印，"你最近是不是在做我们公司那个案子？"
"你的那个案子不在我手上，怎么了？"
"电脑硬盘坏了，数据都丢了，连你曾经做预备方案都没有了......"
"没有找人修复吗？"
"找了......"苏沫似乎有些无奈，"小印，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找找吧，原片应该是有备份的。"那是一套平面广告图片，只是关小印手上的那套完全没有经过任何处理。
"那费用怎么算？"
"300一张。"苏沫问的直接，关小印答得自然。
"小印，我再给你加一点，你帮我加急可以吗？"
"你们当初好像没有选我那个方案......"关小印有些奇怪，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吗？
"但是现在我要了。"苏沫肯定的说。
"可是......我们公司最近也有几十套东西要修，不一定来得及帮你赶......"
"小印......"苏沫语带哀求，倒是让关小印吃了一惊，他想了想，看了眼还在埋头苦吃的沈拓。
"喂！"他用手肘撞了撞旁边那个人，"你最近好像挺空的，给你接个活赚点外快怎么样？"
"什么活啊......"沈拓还有一口没咽下去，说话含含糊糊，看得关小印恨不得掐死他！
"你给我吃完了再说！"
"哦......"沈拓乖乖应到，赶紧吞下食物，喝了口水。
"我这里有一套照片，大概是500多张，PS，全部。客户用一张就是300。怎么样？"
沈拓一愣，天啊，这么好的事情，这个300乘以500是多少？可是可是......"如果我全修完了，他一张也不要怎么办呢？"
"那只能说明你水平太差！"关小印咬牙切齿的说，这个白痴，自己干吗约他出来吃饭啊！
"哦......"
"那你到底接是不接啊？"
"接啊！"沈拓急忙道，自己不就是缺钱么......真是！什么狗屁英雄难过美人关吗，根本就是英雄竟为一分钱折腰。怎么都沦落到如此天地了！
"十天，"苏沫说，"十天之内，我要。"
沈拓一愣，那自己还睡不睡觉了呀？
肖易东坐在对面，看着沈拓傻愣愣的表情，笑得高深莫测。

第 9 章
"沫沫......"关小印因为加班，提前走了，沈拓自然也不会留下。此时的餐桌上只剩下苏沫和肖易东。
"呃？"苏沫抬头望着他，这个"传说"中自己的丈夫。
嗯......苏沫，肖易东法律上的妻子。但他们的感情仅止于好友。只因为各自的妈妈是闺中密友，在各自生下孩子后，惊喜的准备好了他们的将来。
即是说，苏沫只能嫁与肖易东，肖易东也只能娶苏沫。
他们不是没有争取过，却因为抗争的过程中，肖易东的父亲被气得中风住院，他们终是以结婚妥协，生活顿时平静。可是婚后却没有履行过夫妻之间应尽的任何责任义务。
苏沫说了"肖易东，你该干嘛干嘛去，寻欢作乐也好，拈花惹草也罢。我绝不会因为跟你的法律关系阻止自己寻找‘幸福'！我还没有好好享受爱情的滋味呢！"
那自己又何曾享受过呢？肖易东无奈想到，身边来来去去，不过是床伴，即使谈情说爱也不过逢场作戏。他也老大不小了，总不会像苏沫那个女人还相信期待"爱情"吧！只是，世事难料。爱情也从来都与年龄无关，不是吗？
肖易东斟酌一下，浅笑着说："你还在找吗？"
苏沫抬起视线，顶上吊灯散发着琉璃般色泽，光彩夺目，浪漫而温情，她歪着头想了想说："找啊，为什么不找？"
"那找到了吗？"
"肖易东......你知道吗，有的时候寻找本身就是一种乐趣。"苏沫挑眉，眼神明亮。
"你还真是乐观。"而且不是一般的乐观。肖易东心里有些嘲弄，奔三的人还这样天真，不知道是祸是福。
"为什么不乐观？"苏沫笑，"我可不想自己哭丧着脸过每一天。"
"对，"肖易东点头，笑，"我们家沫沫一直都是这样乐观开朗的，我怎么能给忘了！"
"可是......"苏沫忽然表情一转，语带哀怨，"今年的任务我们还没有完成......"
肖易东一听也是立时头痛，"我妈已经说了，十一长假可以出去。"
"啊......"苏沫一听，脸立即垮了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哪行，节假日我怎么可能走得开啊，阿姨也是，这不摆明了为难我吗......"
"你自己好自为之，他们让你出来工作也已经够宽宏大量的了。"肖易东想想便觉恐怖，自从二人"结婚"，双方父母便催促他们要孩子，甚至都不允许苏沫出来工作。撑到今天这个局面，两个人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大的力！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束手无策。每年一次的家庭旅行，今年看来是危险了。

"你很久不去‘留声'，Gary说挂念你。"他们许久没有见面，肖易东不想一直在棘手的问题上打转，便想着带开话题，但是想了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寻思着说："你那个客户，叫‘小印'？"
"是啊，"苏沫奇怪的望着他，"关小印，有什么问题？"
关小印？肖易东在心里默念的几遍道："没事，就是觉得好像很熟悉......"
"他的名字很普通，大概也是有重名吧......"
"嗯。"肖易东一时也无法想起自己"熟悉"的原因在哪里，只得暂时放开一边，说："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留声'坐坐？"
"你见过那个女人一天到晚往Gay吧跑的？"苏沫瞥他一眼，不屑一顾。
"你......"肖易东正色到，"你去的还算少吗？"
苏沫瞪他，"还不是给你带坏的！"肖易东给苏沫同学的"同志"教育那叫一个先进，科学的，通俗的，理智的，感性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过就是为了说服她不要跟自己结婚。尽管肖易东使出浑身解数，到头来却没有想到还是逃不过父母那关。
肖易东笑："可是Gary还是你介绍给我认识的啊！"
"不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么，哪知道你这么不争气！"苏沫似乎想到什么，身体前倾，眼神闪烁："你最近......有没有认识什么人啊......"
肖易东皱眉，他实在有些个搞不明白，眼前的人好歹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怎么就对丈夫的"出轨"事件如此兴趣？
"喂！说啊！有中意的吗？一定要让我知道啊！"
"行......我知道了！"肖易东无奈，皇帝不急太监急。你说她一个女孩子瞎掺和这事干什么！
"喂，我吃完了。"苏沫扒了两口饭说。
"呃？"这么快，"你不再多吃一点？"
"不要了，"苏沫摇头，却伸出一只手摊平，"拿来。"
肖易东笑，"你记性倒是好！"
"那当然，你少废话，赶紧！"苏沫勾勾手指，面带不耐。若不是为了这个，自己才懒得请他吃饭呢！
肖易东挑了挑眉，"你还真成慈善家了！"说着把一张写好的支票放在苏沫摊开的手掌上。
苏沫接过来一看，"哗！这次的金额不错么！"收好支票，苏沫总结似的说："看来你最近心情不错！"至少没有那次像今天这样痛快！
心情不错？肖易东眼前忽然浮现沈拓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大概吧。"他说，"我们不是也想崇高那么一回么！"
□□□自□由□自□在□□□
"你怎么没精打采的？"林文浩看着沈拓一脸疲态心里纳闷。平日里就数他体力好，什么重活基本上都是他在干，可是现在却连洗个杯子好像都要睡着。
"最近忙......"沈拓应着，强打精神。自从关小印把那套照片丢给他，他还真是好几个天没有好好睡过了。他忍不住算了算，一天能睡个四个小时也很不错了。要不是为了那些酬劳......哼！他心里郁闷，万恶之源，真是万恶之源！
"哇......客人没有给你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你胡说什么呢，别说我没提醒你，让Gary听到可不得了！"沈拓自然知道林文浩的意思，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不是没见过，也不是没有好奇过，只是沈拓基本的原则还是有的，任何与毒品粘到一点点边的东西他都是坚决不碰的。他还不想被关小印活活掐死。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脖子一凉，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才发现自己还是一手的水，七手八脚把水迹抹干，就看到自己面前坐了个人。
"肖大哥......"
谄媚啊谄媚......沈拓白眼一翻，寻思着要不要找个扫把扫一扫自己掉在地上的鸡皮疙瘩。
"小浩。"肖易东点头微笑，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沈拓身上。
"你要喝点什么？"某人继续奉献殷勤。
"来杯椰酒，加点橙汁。
沈拓微微蹙眉，没见过这样喝的，不如在橙汁里加点酒精算了。
黄澄澄的一杯放在了沈拓面前，好像挺好喝的样子，沈拓看着杯子，心里嘀咕。
"请你喝一杯？"
"啊？"是在跟我说话吗？沈拓抬头，却见肖易东笑盈盈看着自己。
"小浩，再来一杯！"
林文浩一听，顿时脸色难看，嘟着嘴道："怎么就不见你请我喝酒啊......"
"你在我这里吃的还少啊，是谁说不再喝酒的？"肖易东倒是和颜悦色，"你叫20串羊肉串吧，我请客。"
"20串哪够啊，店里这么多人呢......"
"50串行了吧！"
"那还差不多！"林文浩在沈拓面前放下酒，高高兴兴打电话叫外卖去了！
沈拓洗完手，捏着杯子细细打量。很香，不是酒精的味道，而是一种水果的香甜。这样的东西，还能叫做酒吗？
"怎么不见Gary？"
"不知道，很少见他这么晚还不来的。"肖易东这样一说，沈拓也觉得有些奇怪，看了一下时间，九点过一半。虽然离酒吧的黄金时间还有一点距离，但是沈拓在"留声"的这些日子Gary几乎都是7点钟之前就会到店里。
正说着，沈拓眼尖，就看到Gary慢吞吞往吧台走过来。
"Gary！"沈拓唤他，却见后者两眼无神，直接走过来往肖易东身旁一坐。
"给我泡杯茶。"Gary说。
"今天这么晚？"
"睡过头了。"Gary抚了抚额头，无力的说。
肖易东忽觉奇怪，Gary极其有时间概念，诸如此类的情况......"你最近睡得不好？"
"嗯。"Gary应着转头对沈拓说，"给我一杯冰块。"
"你喝这么浓的茶？"肖易东看着沈拓递给他的杯子蹙眉，"沈拓，给他一杯清水。"
"没事。"Gary把茶水倒出来丢了几块冰块进去。
"Gary，你不能喝这些刺激性的东西。"
"这也算刺激性的东西？"Gary摇了摇手里的杯子，"那我也喝了很多年了。不然......改喝咖啡吧，据说可以减少老年痴呆的发生概率。"
"Gary......"肖易东轻轻叹息，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吃这个吧。"
Gary接过来一看，"巧克力？"
"据说这个牌子的可可含量很高。"
"那又怎么样？"不屑的口吻。
肖易东沉吟一下才缓缓道，"这是沫沫给的，她说对心脏好。"
Gary抓着巧克力的手明显顿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是吗......"
"不知道。"肖易东实话实说，那天送沫沫回家，她让自己在楼下等着，上楼去取了这个东西让自己带给Gary。肖易东还问她为何不自己给他，沫沫却说，反正你见他的机会比我多，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那替我谢谢她了......"
"嗯。"肖易东转着手里的杯子，迎着灯光反射层层光泽，他愣愣看了一会，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却听得旁边有人喊，"沈拓，赶紧去收酒......"
"沈拓，"肖易东喊住从自己面前快速擦过的人影，"我跟你一起去。"

第 10 章
沈拓回家的时候，看到关小印在收拾东西。
"出差？"沈拓倚在门边，手里还端着一大碗泡面。
"不是。"
沈拓微微皱眉，走进来往他床沿一坐，"那你去哪啊，你最近不是很忙么？"怎么还有时间出门？
关小印看他一眼，低下头看了看背包，"去看一个朋友。"
"每次都这么说......"神神秘秘的，沈拓扒拉两口面条，含含糊糊的说："喂，你小子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少自作聪明。"
"那还不是你误导我！"沈拓干脆放下碗筷，"我分析给你听哦，一个人如果出现反常状况，不是为钱，就是为情。"
关小印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他，自己什么时候误导他了！"你最近是不是迷上福尔摩斯了？我这里倒是有一整套，你有兴趣的话只管拿去看。"
"喂！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很认真的好不好！"沈拓最烦关小印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活该幼稚。
"是，你很认真。"关小印顿了一下，"可是我也很认真。"
"切！"沈拓嗤之以鼻，"你吧，怎样都不可能为了钱神神秘秘，一反常态，那么也就只有为了‘情'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为了钱反常？"关小印笑，沈拓这话究竟是算赞美还是了解？
"直觉！"沈拓斩钉截铁，关小印的手却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关小印转过头看他，一脸隐忍，"我要睡觉了，你赶紧给我滚回去！"
"小印......"
"把你的碗给我带走！"
"小印......"
"把厨房洗干净才能睡！"
"哦......"沈拓垂头丧气的走出去，蹲在沙发上"呲溜溜"吃完了一碗面。干吗啊，这样故弄玄虚的，连自己的都瞒着，总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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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睡眼惺忪去上班，换衣服的时候对着镜子直犯迷糊。都是那些照片害的！日赶夜赶，也才修了一小半。精神却受到了严重创伤，他的睡眠时间被大量占用，这是沈拓越来越无法容忍的一件事！可是想到RMB......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忍下去。不能半途而废，这不是自己这个优秀青年应该有的品质。既然承诺了对方，就应该坚持下去！沈拓安慰自己，这是为了崇高的品格，而不是为了钱！
"喂！"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沈拓一下子惊醒，转头看着那人。"昨天做贼去了，没睡觉啊！"
沈拓瞪他一眼，"失眠不行啊！"
"哗！"林文浩夸张表情，"你这么健康也会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