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了?"吊高凤眼看了凌田一眼见对方仍没有反应,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突如其来的一掌,让凌田有些承受不住,一阵眩晕,眼皮似有千斤重,怎麽都睁不开了。
"起来。"见凌田又闭上了眼轩辕珏更恼了,再次厉声命令到。许久不见凌田有所反应,再探探凌田的额烫得吓人,轩辕珏才明白过来。
"来人,宣太医。"亲自动手穿上了龙袍,对站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的小德子下了命令。
"喳。"边回应著轩辕珏,边暗自担心这凌田。小德子也顾不上规矩了一路飞奔至太医院。
一位穿著蓝色官府的老年男子皱起了眉,收起一旁的针具,一副语言又止的模样。
"说。"轩辕珏冰著一张俊脸看不出情绪。反倒是在一旁的小德子急得团团转。
"皇上,依微臣愚见,他是因为......体内......阳气过盛......而......引起的反应,只要多做调理,就可以恢复,但若调理不当,以後这身子就虚了。"刘太医当了半辈子的太医,第一次说话说得如此吞吐,看著皇上冷得像冰的脸,更是吓得一身冷汗,作为医生,他很清楚凌田是怎麽,可就是在借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说呀。"还有呢?"轩辕珏一眼就看出了刘太医的慌张。"臣...臣..."拼命寻找著借口,但看著皇上越发不善的脸色,他还是吐了实言"他...他...是喜脉。"战栗地说完了整一句话。却後悔地只想掐死自己。"男人怀孕"这一说就是江湖郎君也不会误诊到这个地步,他堂堂一个太医竟得出这种结论,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吗?
"是吗,你退下吧。"轩辕珏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愉快。呵,会生蛋的公鸡?真是有趣。见皇帝命自己退下,刘太医连滚带爬地出了房。
房内是心情大好的帝王,惊讶不已的太监和睫毛微颤的凌田。
孩子?他和珏的孩子?欣喜若狂的凌田微微勾起了嘴角。
不管以後,有多痛苦,他都要这个孩子......
他和轩辕珏爱的结晶!美妙的梦让凌田昏昏欲睡起来,意识很快就再次摸糊起来.
爱的结晶麽?呵,真好,结晶......
"你在这伺候著。"抬了抬漂亮的下颚,命令著,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开。轩辕珏的心情非常愉快,还带著些没理由的期待。那个粗人竟然怀孕了?薄薄的唇勾起一抹微笑,眼中参杂数不清的情愫──戏谑、愉快还略带著玩味。
"皇帝。"快乐的心情总有被破坏的时候。这句话放在此时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的了。
轩辕珏过於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却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太後。
"太後。"点头示意却始终冰著一张脸,太後并不是轩辕珏的母妃,而是先皇的皇後,若不是从小就是去了母妃轩辕珏恐怕也不可能过早学会独自承担,也不可能孤冷得像一座终年积雪的冰山。
"皇帝,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哀家有些话想对你讲。"款款一笑,尽显太後的仪态万方。却更让轩辕珏反感,笑意在轩辕珏的眼里显得虚伪而做作。但当著一大群宫女太监的面他也不能说些什麽,只好一言不发地看著叶赫那拉 月儿,也就是当今的谧禧太後。
"你们都退下吧。"转身对著浩荡的仪仗队命令著。气定神闲地朝著御花园走。
其实这次相遇并不是偶然,她早就派人守在"凌泉宫"外,一听刘太医神情不佳地出来她立刻就截住刘太医问了个清楚。所以,凌泉宫内男人怀孕的事她一清二楚。
"皇帝,哀家曾劝你将那‘凌泉宫'内的贱民遣送出宫,你不肯,原来是皇帝你被这妖人所惑,如今他竟怀上了孩子,男人怀孕岂不为妖孽?"多次哀劝无用谧禧也不再拐弯抹角了。
轩辕珏皱了皱好看的眉,他很不喜欢"贱民"二字,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容不得其他人肆意侮辱。"太後言重了,用民间的话来说,那粗人为朕的救命恩人,曾舍命护驾,若现在朕将他赶走,日後传出去,岂不落得个忘恩负义的下场?"自动忽略了谧禧的後半句话,鲜有些喧宾夺主的气势。
"对於是否要遣他回去,哀家也不再强求,只是男子能受孕这一说未必也太荒谬了!"谧禧似笑非笑地抓住了重点。
"男子受孕?"轩辕珏微微一笑"连太後你都说这事荒谬,又怎麽可能呢?想必是刘太医年事已高,未经深思就妄下的结论吧。"这皇太後他自然是不能和她撕破脸的,毕竟没有人愿意被众人谴责"不孝"。
"哦,那是刘太医的误诊?"谧禧详装惊讶"原来如此,那是哀家的不是了。"见轩辕珏执意否认,谧禧立刻变了态度,自己虽贵为太後,但对方毕竟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她也不可鲁莽。"哀家有些累了,皇帝你一心为朝政想必也累了,也该休息了。"转身做势要走,却又回过身来"龙体重要万不能过度沈於後宫啊。"见轩辕珏默许了她的话,谧禧迫不及待地嘱咐:"倪儿她一心为皇帝,每天都为皇帝烧香祈福,这份心实在是让哀家备受感动啊,皇帝若有什麽心事亦可倾吐於她。"说完自己想要说的话谧禧才真正离去,殊不知,她一面要轩辕珏"不可沈溺於後宫"一面又要他多关心柳倪儿,前後根本矛盾。
老狐狸。轩辕珏在心里冷哼,这女人的最後一番话不就是提醒自己少去凌泉宫,更不能冷落了她的亲侄女柳倪儿吗?挑眉不屑地瞥了一眼谧禧远去的背影,轩辕珏的表情显得阴美却冷漠。
孩子!猛地睁开眼喜悦占据著凌田整个脑海,对,就是这里。温柔地摸了摸腹部,虽然突起并不明显,但他似乎已经可以感受到一个小生命的萌发了。带著一丝初做母亲的小心翼翼。孩子,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有人伤害你。算不上俊俏的脸所带著的温柔似乎可以殆尽一切黑暗。
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初夏了,天气不是炎热却也渐渐温起来。仍穿著长袖的凌田觉得热,反正他一个庄稼汉也不计较什麽,便总是穿著里衣里裤,在前院走动。当然这的确是一种解暑的好方法,但却也是坏规矩的。
"凌田大哥,你...回屋...吧。"小德子尽量用平稳的语调劝说,额头上却已冒出了冷汗,凌田这个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了难免要生事端。
"呃?为什麽?"凌田见小德子一副担心的样子有些纳闷。
"这...这..."小德子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总不能把心理想的全部告诉凌田吧,搜刮著肚子里借口,想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凌田大哥,你这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就不得了了......"小德子越说越小声。
"是吗?我知道了。"凌田愣了愣随後不好意思地笑开了,是啊,他怎麽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带给别人多大困扰。"我们回屋吧。"歉意地搂了搂小德子的肩,眼里满是宠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就将比他小的小德子当作了弟弟,但这一幕景象在某些人的眼里却是万分的猥琐。
"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地与太监搂抱在一起,这成合体统!"那拉 柳倪儿尖锐的嗓音打破了凌泉宫原本的宁静,凌田惊异地循声望去。一美丽的少妇搀扶著一位端庄的老妇人出现在凌泉宫门口。身後跟著长长的仪仗队,站在两旁的是佩著刀的锦衣卫,那老妇人瞪大了双眼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奴才,给太後、柳妃娘娘,请安,愿太後、柳妃娘娘千岁千千岁。"见了来人小德子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拼命拉扯著凌田,示意他一齐跪下,只是,从未见过眼前人的凌田自然是不明白小德子的用意,仍然木讷地站在原地。
"大胆,见了哀家为何不跪!"谧禧见凌田毫无下跪的意思更是怒气冲天,这一吼只是让凌田更不知所措了,没时间考虑的他往後退了几步又站住了。
"这贱人魅惑君主,无视太後,实在是以下犯上,还不快拿下!"柳倪儿大声地嚷道。好不容易等到轩辕珏忙著处理政事,她当然要借著谧禧的名义好好地治治这诱惑君主的贱人。藐视地瞧了一眼被锦衣卫擒住的凌田。这贱人也实在是貌不惊人,倒也不像凌桃儿说的那样是个大奸大恶之人。柳倪儿有些心软了,但想到轩辕珏回宫以来对她冰冷的态度全是因眼前这个男人的出现所致,柳倪儿便不在犹豫。这个不要脸的贱男人,她倒要看看他用的是哪一门的媚术让高高在上的轩辕珏都为之倾倒。
"带走。"咬牙切齿地挤出两字。凌田对上了柳倪儿的目光,更是心生疑惑,他与这女子素昧平生,对方怎麽如此的憎恶自己,那眼神像是要将自己剥皮拆骨了似的。
"凌田大哥!"小德子心急地喊叫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凌田被带走却什麽都做不了。小德子颓然地跌坐在地上,看著凌田远去的背影,泫然欲泣。
环顾四周,在这硕大的皇宫里却没有人帮得了他。小德子愣在原地许久不知道,下一刻该做些什麽,皇上!对,只有他,只有他救得了凌田大哥,一骨碌地爬起来飞快地向"盘龙殿"跑。
"皇上,皇上!"还未进殿就被侍卫拦在了殿门外,小德子心急如焚,却又挣扎不出侍卫的拉拽,只好扯开嗓子叫起来,这殿门离里殿远得很,就凭这几声叫喊里殿的皇帝自然是听不到,小德子却不愿放弃,不管侍卫怎麽阻止他仍扯著嗓子直喊。
该死的。挑眉盯著再次被打翻的砚台,心里满是不快。冷眼看了看身边瑟瑟发抖的太监,更是烦躁得很。"下去吧!"狠狠地拂了拂衣袖,转身而去。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定,也不知是中了什麽邪了!轩辕珏刚出门就见小德子被几个侍卫架著,觉得小德子眼熟,心中顿生不祥的预感"放开他。"小德子见轩辕珏出来了更是难受:"皇上,求您开恩救救主子,求您了!"见轩辕珏无动於衷又"扑通扑通"地磕了好几个头。"你是哪宫的?"楚了楚漂亮的美,冷声道。"奴才是凌泉宫的。"听轩辕珏搭理自己小德子喜出望外:"主子被太後带走了,求皇上救救他。"心猛地一慌"带朕去看看!"轩辕珏也说不出心慌的原因,但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小德子直起身带著轩辕珏往西面去,他亲眼看著凌田被带往"慈宁宫"方向了。
初夏的一切都很惬意,阳光铺天盖地地倾斜下来,照在湖面上倒映出宫闱的一片美景。但谁又能想到,这美景下可能隐藏著多阴冷的地牢。
"滴嗒"水顺著凌乱的发丝滴下来,洒落在胸前的伤口上又是一阵锥心的疼,艰难的张开口"我...没...有..."眼前是盛气凌人的妃子和怒发冲冠的太後,纵然他百般否然,却没有人愿意相信他。"还嘴硬,说为什麽要混进宫来魅惑皇上!"谧禧见凌田仍死咬著不肯松口更是火冒三丈,也顾不上什麽慈爱的形象了拍案而起"贱人!给我打!"
凌田闭上了眼睛有些麻木地挨著鞭子,响亮而连贯的皮鞭声一次又一次地震动著他的耳膜,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薄薄的耳膜被皮肉撕裂的声音震得有些麻。阴冷的墙壁上附著的那一片青苔似乎也受不了这残忍的景象一个个卷起了身子。意识渐渐地抽离了身体,就在他以为可以稍微休息的时候,一瓢冰冷的盐水让他不得不再次正视这个世界,用力地咬住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唇上深深的牙印中带著几缕血丝,嘴里一股咸腥味,分不清是从哪来的血,顺著嘴角往下,想要舔去这软弱的铁证却无奈已没了力气。
"招还是不招!"柳倪儿见凌田不吭一声有些心急起来,毕竟她一点也不想打死他,不能让这男人的贱命损了自己的阴德。推开一旁搀扶的宫女,挺著大肚子居高临下地瞥著凌田"怎麽?还不招?你在床上是否也是这样一言不发!"看著凌田下垂的头,又想到了刘太医所说的怀孕一事,不由地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什麽仪态,狠狠地揣了下凌田微微隆起的腹部。
"嗯......"无数次鞭打都未让凌田哼过一声,可腹部的剧痛却让凌田恐惧万分。孩子,他的孩子!不!不能这样,别伤害孩子!凌田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挣扎起来。
"啊"柳倪儿没想到凌田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被吓得整个人往後倾,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娘娘!"侍女急忙上前搀扶,见柳倪儿一脸的惨白著急地喊出声来"老佛爷,娘娘这...恐怕是动了胎气..."谧禧有些站不住,撑住了桌子"什麽!你还愣著干嘛,还不快扶娘娘起来,快...快传太医!"虽急得脸色苍白,但不愧为颇有经验的太後,总算还有几分临危不乱的气魄。"喳,奴婢遵命。"列在谧禧身後的老嬷嬷们,手忙脚乱地扶起柳倪儿,出了地牢。
"你,看著这贱人,继续审问!"指了指拿著鞭子的狱吏,谧禧回头瞟了一眼凌田,那目光中除了轻贱还有怨恨"若这贱人还是不肯承认,便给我打,打到他招了为止。"语毕,回过身急匆匆地追柳倪儿去了。
疼,真的很疼,头脑里一片空白,嗡嗡地直响,凌田甩了甩沈重的脑袋,试图缓解疼痛,却无济於事。腹部一阵灼热,火辣辣疼痛随著神经传到大脑皮层,那原本交错在麦色肌肤上的鞭痕之痛与其相比压根算不了什麽。凌田吃痛地皱起了眉,想用手安抚一下腹中狂躁的孩子,却发现手被铁链圈住,只能无力地悬在空中。孩子,别怕,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不知是在安慰孩子还是在安慰自己凌田喃喃地念著。"你在说什麽?是准备招了?"谧禧在时还一脸谄媚的狱吏此时已换上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见凌田没有反应,挥起鞭子又是重重的一下"招还是不招!你这贱人,魅惑皇上又弄伤了龙子,该当何罪!"狱吏的这番话无疑是给凌田浇了一头的冷水,脑子顿时变得清醒起来,为什麽?凭什麽?同样是那个人的孩子,为什麽娘娘腹中的特别尊贵,他的孩子就卑贱,不!这不公平,他的孩子也是条小生命!是他放弃了一切逆天受孕的结果,不能比别的孩子轻贱,不能!
"我没有!我没有!"凌田用尽了力气有些声嘶力竭。狱吏从未见过囚犯敢如此反抗,更是怒火冲天"贱人!"手里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招呼上去。"啪"皮鞭还未触碰到凌田,就被一道金光弹了回来,狠狠地抽在了狱吏的脸上。凌田的裤子也被撕裂了,下半身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妖怪!"也顾不上疼痛了,大叫著转身就跑,牢前所有的官吏都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凌田的意识模糊起来,肚子已热得发烫,臀丘股壑间的密穴分泌著粘稠的液体,一阵仿佛快要撕裂的痛楚让凌田叫出声来,像是有什麽要钻出身体似得,凌田下意识的用力,或许母体与婴儿之间的确存在感应吧,直觉告诉凌田,在他身体中仅仅呆了两个月的孩子就要出世了,虽然这与普通孕期不同,但他相信他的孩子所告诉他的一切。为了不让孩子坠落时受伤凌田曲起了膝盖,半跪著,往下半身用力。不过孩子终究是孩子,总喜欢和大人开些恶劣的玩笑,不管凌田如何用力那胎儿总是卡在甬道口不愿出来,面对这个世界。凌田的眼睛越来越睁不开了,手脚也渐渐发软,全靠铁链支撑著全身的重量,不行!
凌田很清楚事件越长对他越没有利,再拖下去孩子很可能因为他的力气用尽而胎死腹中。求求你,快出来,求你!这胎儿像是能了解凌田心中所想似的,随著凌田用尽全力的舒张,一颗橙色的拳头大小的圆球落了下来!在冰冷的地上放著光,照亮了整个牢房。原来,这就是他的孩子。凌田也没多想那孩子为什麽不是人形,只是幸福地意识到他的孩子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