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之第一部死灰复燃————夜无眠R

作者:夜无眠R  录入:01-20

"这种姿势,我是一点都不介意,但是你真想这么维持下去吗?电梯就要到底楼了。"他轻巧地扔下一句话,好心地提醒我。
他不松手,我一时也没有收回手,于是就这么僵持着,以这种姿势,直到电梯发出"叮"地一声,门开了。
我咬牙不得不放开。
大厅里果然零零散散的有几个人。
到此,夺包伺机落逃的计划宣告失败。
他旁若无事地迈出电梯--带着我的公文包--踩着稳健从容的步伐优雅走过,行经处职员们纷纷恭敬致意,他淡淡点头,微笑回礼。
一副温雅精练的好上司样。
我眯着眼,冷哼。真是个伪君子。
对他,历经这些后,我不可能还给予很高的评价。
纵然心里极其不愿,我还是无奈跟在他身后,刻意保持一段距离。
一前一后,我们已经走到他那辆惹眼的银白新款法拉利旁。
他绅士地为我拉开副座的车门,我犹豫着僵持在那。我相信自己的表情已经极度逼真且全无掩饰地表达出了我的不乐意,但是某人愣是装着没看见。
他耐心地拉着车门,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不耐的神色,也没有催促我。
他只是悠然浅笑着静静地等我动作,等我--妥协!

第三章 朋友(下)2
我恨他的稳操胜券,恨他的大智若愚,恨他的精湛演技,恨他的故作不知,也恨他的进退得宜、软硬兼施,更恨他假惺惺的文雅谦和。我不想每次都被牵着鼻子走,但是--
停车场入口响起了皮鞋落地声,我知道有人要进来了,现在的这种对峙必须结束,而结束的方式只有一种。
他依然不为所动,神色自若地等着我。似乎不在乎会被人看到这奇怪的不好解释的一幕。
他太过坚持,太过镇定,太过自信。而我则动摇了,随着声音渐近,由于他的不为所动,他的笃定,所以我慌乱了。
所以,很明显,我输了。
我坐上了车。e
我不知道如果我坚持下去,到底我们是哪方先妥协,但我知道他总会有办法解决一切麻烦,他会安排好一切,不会惹人怀疑,他的固执可以多可怕,我是见识过的,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而他有能力善后,所以他可以一搏;但是我却不一样,我不想再留下什么话题可供别人绘声绘色地发挥。
我只能先低头,如他所愿。他也许也算到了这点,因此才能做到如此稳如泰山。
我愤怒,却无奈。
他微微一笑,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身子一侧,轻巧地坐了进来。
打开转向灯,发动引擎,利落熟练地倒车,动作一气呵成,一踩油门,车子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一路上,车内寂静无声。
我真的生气了,很气愤。从遇上他开始,我一直都肝火旺盛。
我勉力让自己保持平和的心境,却每每都轻易地被他的一个举动一句话语激得破了功。
我恨的是我自己。
他开始跟我聊天,口气熟稔自在,像是老朋友般得轻松,放得很开。
我依旧一言不发,板着脸。这次,我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他却少根筋似的丝毫不觉我的气愤,兀自说得开心,自言自语得高兴,好象很融洽的样子。
不,他不是没察觉,而是他太聪明了,聪明得选择装作不知道,杜绝一切可能使矛盾明朗化的机会。
这样,我就吵不起来,自然也只能跟着他,自己气个半死,他倒全然无碍。
车子驶上高架,出了市区,一路上车子开得很平稳,遇到红绿灯交替,他也会提前减速,总有段不短的缓冲过程,不至于切换地太过突然,即使上了高速,车速也绝对不超过一百二十,还真是让他那辆法拉利没有用武之地,最后在郊区停了下来。
一路上,我冷着脸,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他却浑然不觉尴尬,一个话题换过一个话题,也不介意我是否有回应,是否在听他讲。
他想通过说话来不让冷场,但我们心知肚明,冷场时刻存在着。他却并不点破,一个人挑起话题,衔接着过渡段,好象听者很认真的样子,他讲得也很起劲。
呵!什么时候,那么自负的他也学起这种粉饰太平的手段了?
"到了。"他说,自己下了车,殷勤得为我开了车门。
他大概看我没动,就关切地询问:"是不是不舒服?难道我还是开得太不稳了吗?"
后半句他声音低了些,似是咕哝,像是自己在沉思回想什么。
他还记得我会晕车。这个认知让我心里升起一股异样。
就是他这种不经意间流露的细心和体贴让我不自觉地沉沦。
我抬脚下了车,没有看他,径自往前面的小径走去。
先前去餐馆稍微吃了些东西,加上路上开了近一个半小时,现在已经算是晚上了,四周昏黄昏黄的,光线暗淡,太阳早已落下了地平线,一轮弦月挂在东天边,隐约可见星子闪烁。
这里是郊区,没有市中心的喧闹,空气也清新许多,很干净,很舒服。迎面吹来的风带着青草泥土的气息,清爽怡人,让人精神放松。
我深吸了一口气。
他跟了上来,走在我旁边:"这边。"
并肩走着,没多久,转了个弯,穿过一片林子,前面出现了光亮,等到完全走过树林,赫然看见前方一大块空地上,竟然有不少人聚集着,几处燃着篝火,搭起的木架上张着彩灯,空气里散发着烤肉的香味。
而不远处的斜南方则是一条江。沿江几十米处陈列着几张铺着桌巾的长方桌子,上头竟然摆着酒瓶器皿和为数挺多的篮子盘子。
扭头就瞧见旁边角落处停靠着几辆私家车和面包车。
走进一个看上去是临时搭建的拱门,他向门边侍者出示了什么东西后,我们就进去了。
"快走,晚了就抢不到好肉了!"他说着就拉我跑上前去。
我突然被他拽着跑,愣着硬是跟着跑了段,等反应过来想甩开他时,我们已经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中。
很显然,风扬的名气的确不容小觑,对于他这个刚上任不到三天的总裁,他的知名度也几乎是闻名遐迩了。
不过才刚上去,已经有人认出了他,商场上的一套无可避免地搬了些出来,互相寒暄了下,好在大家来这里似乎都是寻求放松娱乐的,打过招呼也就放开了,熟稔地交谈起来。
他的健谈和风趣理所当然使他格外受欢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和那些人打成一片,而我则相对地比较沉默了。
我瞥了眼与别人相谈甚欢的他一眼,走了开去。
--没人注意到我。很正常,只要身旁站着他,我想任何人都只能被他的光华掩盖下去。
身边少了个令我头疼的家伙,我乐得清闲。
我慢慢踱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白开水,慢慢喝着,眼角随意转了圈。
都是五六个一群,而且看样子就知道多半都是富家公子小姐的。
我觉得有些百无聊赖,端着水杯走到江边,望着黑黝黝的江面,洒着零星光辉。面临着这宽阔平静的江面,背后的喧闹似乎也被抛出脑海了。
我静静感受着从江那边吹来的夜风,眯起眼。那种乘风归去的感觉......
"风!快过来,帮我一起烤啊!"身后传来召唤声。
我一回头,他正在几步开外,占据了一处烤架,手里还端了满大盘子的羊肉牛肉鱼肉生菜沙拉什么的。
"你喜欢羊肉,我拿了很多,都是挑最好的。"他一边放下盘子,一边打开酒瓶,看着我笑。
那种温柔地,自在的,仿佛不存在任何隔阂的笑。没有过欺骗,没有过不愉快,没有过强迫,就像是真正的多年的好朋友般......
信任,默契,和谐。
"我不喜欢油烟味。"我淡然地说。
"不要紧,你不用动手,我烤给你吃。"他还是笑。
我静静看着他一会,缓缓走了过去,在烤架旁停下。
他递给我一杯酒,把烤架一头的电线插头插到不远处的插座上,一边说:"这次举办的春祭活动,为期一个星期,实际也就是自助烧烤,晚点还有舞会,据说还有额外的即兴节目,有兴趣的话,可以留下来看看。"
我没有支声,低头看着酒杯里暗沉的液体。
他毫不在意我自始至终的冷漠,还在手忙脚乱地准备这准备那。
他左手提着个油罐,右手拿着把刷子,眼睛看看搁置在桌子上胡椒粉沙拉之类的调味品,再瞧瞧开始发热发红的烤架,沉思会,最后两手一放,挑了几块羊肉牛肉,再翻了条特大鱼,直接就放到了烤架上。
接着,他居然就坐下等吃了。
我有点不知所谓,不由瞄瞄安坐的他,在瞅瞅烤架上的食物,不知道过会呈现出的会是什么。
"怎么了?"他疑惑地看着我问,"有什么不对么?"再扭头看看烤架。
我也回看着他,抿了抿嘴,眼睛直盯着开始发出阵阵白烟的肉片:"你不翻下么?"
"嗯?"
"冒烟了。"我重新看他,平静地说,"没闻到焦味么?"
他唰地跳了起来,七手八脚地伸手要去把肉拿开,结果却是哐啷铛那些已经发焦的鱼肉全亲吻了地面,喂了尘土。
他看了看我,尴尬地笑了笑。我面无表情地瞟了他眼,没有动作。
他耸了下肩,重新开始下一轮挑战。
然而,对于一个从没进过厨房,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面目的人,你能指望他有多好的厨艺?
于是乎,很正常的,状况频频发生。
近半个小时从指尖溜走了,我面前仍旧没有一窜可以吃的东西。
他或许能成为一个大企业的很好的领导者,但绝不是个也能在厨房游刃有余的人。他的手艺真是不敢恭维。
要么就没有涂油,肉都粘在灼烫的烤条上,发出阵阵焦味,要么就是胡椒烤油放太多,引起火苗,差点没把手也给一起烤了。
一丝能吃的肉末没弄出来,倒是无数好鱼好肉被糟蹋了。
想这世上多少地方多少人口连吃都吃不饱,他这样暴殄天物,岂不遭天遣?
他还在奋斗,但显然做法又是错误的,我完全可以预见下一轮的惨不忍睹。
"再等会,这次一定能吃到。"他说,额际已经渗出了汗水。
我苦笑,再次抿了抿唇,起身,接过他的活。

第三章 朋友(下)3
拿起刷子,蘸了些许油,往烤架唰唰几下抹了,放上肉,不时翻个身,在中段撒上调味料,拿刀切几个口子,翻身,等待,再翻身,肉油慢慢溢出来,不一会鲜肉就呈现出美丽的色泽,代表着火候已够。
瞧瞧!色泽匀称美观,香气四溢,更不用说焦了,连影子都没有。
我扭头看了看垃圾筒里的残骸,不由一个发抖。
再调回视线,拿起一串羊肉,扔进嘴里,细细咀嚼,果然美味。
我一边吃一边再从盘子里拿生肉放到空出来的烤架上,这次不用预先再洒油,直接放上就可以了。
我完全无视身边还有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他却自在地不用招呼就径自拿了我烤好的食物,装进盘子,对它一番装饰,最后刀叉齐出开始享用。
眼角余光瞄到他的动作,我不由翻了翻白眼。
"棒极了!"他大赞,"你怎么弄的?"
我扫了他一眼,回头继续照看食物,不冷不热道:"受热不均匀肉就会焦掉,这是常识吧!越大的越不好弄,鱼就更要当心了,太大容易焦,而且时间一长它的表面就容易过度失水风干,烤的话挑中等的就好。调味料要放得是时候,这样才能真正入味,当然也要适量。"
"受教受教!"他连连点头称是,又叉了块牛肉过去,吃得畅快。
他很讲究,每片肉都只要六七分熟,卷上生菜,滴些色拉,然后才慢慢品尝,不时喝口酒。我却嫌烦,直接烤熟了就扔进嘴里。
"嗯!我来我来!这次一定成功!"他吃完烤架上的东西,挤了过来,学我的样子做起来。
十分钟后,我看着又一堆狼藉,无话可说。
这么弄不像的人,却还这么挑剔,甚至尽给我添乱,我实在看不下去,接过了手,把他赶了开去,不让他这么浪费食物。
他没有异议地遵从我的决定,乖乖在一旁等着食物上桌。
一盘盘美味自我手下诞生,顺利进入我俩的肚子。我还是无法理解这个真有这么难么?他居然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弄砸?
十分,二十分,半小时......
他原先拿的早没了,被他浪费掉的不少,现在的已经是他第三次拿的了,这次多了些蔬菜,他说来刮油的。
虽然我刻意不去理会他,但还是知道他总是把目光放到我这边,几次不小心视线交会时,他都会对着我淡淡地微笑,我照例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不予任何回应。
我依旧在烤,他依旧在吃。当然还有,对我笑。
气氛似乎微微和谐了点,不再那么针锋相对。
然而,渐渐地,我突然发觉不对劲起来。
站在烤架旁的人是我,而坐在桌边吃的人却是他?
什么时候角色互换了?
我讨厌油烟味,更讨厌这种油腻的感觉的,不是么?
我看着沾了油渍的双手,再看看面前正在烤的食物,皱起了眉。
他强行把我带到这里,说是什么有趣的事,结果是烧烤自助。
起初我安然远离厨疱,他忙得焦头烂额,我一身清爽,结果是我烤得满身油烟,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我的眉间的川字更清楚了些。
看着他吃得心满意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我和该就是烤的那个?我彻底无语,接着咬起牙来。
我十分怀疑之前是谁说要烤给我吃的?
事情是怎么演变至此的?
而且,好像是我主动上前的?把他赶走,自己却不顾一向厌恶的油烟烤东西给他吃?
Shit!我暗骂自己一句。
我开始恨起我自己来。
"喂!你来弄!"我朝他喊。
"嗯?你知道的,我做不好。"他无辜地看着我,但还是走了过来。
"我饱了,要吃你自己弄。"我淡然道。
他一个沉思,随即笑道:"这样,那就到别处走走吧!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你的手艺超级棒!"
是你自己太滥吧!
我瞥他一眼,不予置评。

夜无眠 Rebecca
2007年10月23日夜

第四章 隔阂1
游 戏
第四章 隔 阂(上)

我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从来都不喜欢。
远离了人群,沐浴在星光下、漫步在河堤上的,只有我和他。
天彻底黑了,郊区光害没那么严重,其实是没什么光害可言,繁星镶嵌在夜幕上看得更加清楚,一闪一闪的,极其漂亮。
月亮悬挂在高空,月色皎洁,映照得江面波光粼粼。
微风掠江而来,吹拂在脸上、身上,有股说不出的舒坦。
周围很安静,我们都没有说话,好似一开口就会打破了这份恬静宜人。
我看得一时有些失神。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在美国,我一向喜欢清静,他就常常会开车到无人的海滩或郊区,也是这样的夜空下,这样的氛围......
我有点恍惚了。b
站定在堤岸上,我微微侧头看着他,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安静地望着江面,神情幽思。月色下的精致面容带着淡淡的忧愁,淡淡的寂寞,淡淡的柔情,淡淡的迷惘,就这样淡淡地看着前方。
或许朦胧的并不是他的身影,只是此情此景给我的一种感觉而已,让他看起来不像是平日里那个坐在高位的人,手握重权,呼风唤雨,而是一个带着丝丝伤感的寻常人。
就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是那么得厌恶他、怨恨他。
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回看我,露出浅浅一笑,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晶亮的光芒,幽幽的,柔柔的。
"有多久了......"
他喃喃道,柔润的嗓音低沉幽渺,似在诉说给自己听的缥缈无依,稍不仔细聆听就会一晃消散在夜色中,随风飘散,无影无踪。连那淡淡的忧愁也无从捕捉。
我没有回话,只是依旧侧看着他。

推书 20234-01-17 :福"受"齐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