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生子）————撒旦的小柠檬

"哦？可你认为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交易合适麽？"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这里虽不僻静。"清优雅的环视，"却没有谁会把注意力放在某个固定的个人身上。......啊，所以不必担心，告诉我，怎样才会叫您满意呢？"
"我不缺钱。"
"那缺女人？男人，或者我的小蠢驴们──"清手臂搭上炎漾肩膀。
顺其指向，炎漾又看见先前的美少年。
他们也正观察此处，一个个怒目以示，大约是知道主人又想买新玩具，所以心生妒忌罢。

场地中哀思的哀思，交谈的交谈，交易的交易，一切异常自然。但就在这会儿，气氛被爆破声扰乱。
炎漾及清以军人的敏锐迅速找到掩护，拉回响一并躲藏。
十余个下层侍者撕破脸皮假发，露出真面目──他们个个头发火红，眼如翡翠。其中之一已挟持了女主人。
"哦？是被英雄你屠杀过的种族的人。"清暧昧的抛去微笑。
炎漾神色凝重低沈道："......这些人应是不满自己的政府投降，潜藏到这星球发起暴动吧。"
"他们还算聪明，贵妇举办的私人聚会不会放置正规军守卫，却有很多高层人士出席。倘计划成功，可是个大新闻。"清淡淡道，"哦，想想吧，炸平敌人两颗行星直接促成战争胜利的炎漾中将，被投降方的暴动分子干掉了──"
"闭嘴，他们来了。"炎漾说。

暴动者手持武器前行，女人们在尖叫。男人则奋起反抗。
几个人受了伤，一些人死掉。
一片乌烟瘴气中，场面混乱不堪。
"上麽？长官──"炎漾低声道。
"啊，我们可都没带武器，但考虑到你英雄的身份，投降会比较难看，还是──"清仍不忘反讽一次，"上吧。"
他们屏住气息，成功偷袭，打昏暴徒并夺下武器。
发觉此处有人，更多动乱者冲来。因是偷偷潜入此行星，他们不可能携带极具杀伤性的武器（那太易被发现）。因此大多数打斗停留在半肉搏状态。
清上校四肢皆为义肢，丢下拐杖倒也颇灵活。炎漾开始怀疑前者的病弱状态只是一种障眼法。

接著很突然的，回响站起，他抱住二人身体，双腿踢上墙面，借助极高的反弹力跳到数十米开外。
当炎漾与清再向後方看时，发现几个暴动者身体已自内部炸裂，其中溅出具有高腐蚀性的液体，将周遭事物融化。
"是自杀性的，他们根本没打算活著。"清淡淡道。
"孩子！"炎漾突然叫道。那个毫无自我保护能力的小生命如今才是最叫人担心的──
炎漾一个箭步冲出，打算寻找婴儿。
他跑出一段距离後回望──
浓浓烟雾中，清已将回响抱起......

16、

炎漾在花园角落找到怀抱婴儿的侍女，暴乱发生时她恰好带它去散步，逃过一劫。
这场突袭未持续太久，战後的行星仍处於高度警戒状态。很快，异族之人不是自尽便被擒住。
聚会的出席者死了数个，但大多属无足轻重角色，大家也并不怎麽在意。
女主人只受了轻伤，可是精神遭到极大刺激，医生建议她去疗养，因而不能照顾婴儿了。於是宝宝再次被交还与炎漾。
他带那哭闹挣扎的小东西离开现场，适才许多片段仍停留在脑海。其中之一既是离去前最後一个镜头，回响被清抱在怀中，任其抚摸......

如若是以往，机器人必定要比自己更迅速的想到婴儿，而今日他一直愣著......当然，他的特殊感受系统应是察觉到它正在别处，没有危险。且同去的话或许要争夺起来，对宝宝心理发展不利，所以便让给自己了。
不过，还是不太对劲儿。......清似乎对回响有著极特殊的影响，他把他完全吸引住了。不，应该说是彼此吸引，清不是也希望"购买"回响的吗？
炎漾握拳。这又有何关系，这是很好的，如若他们乐於鬼混在一起，自己也少了许多麻烦。
他一直希望与回响断绝关系。
现在，这愿望终於要实现了。
"真是低级......我这个......"炎漾低喃，瞧怀中叫喊累了正逐渐睡去的孩子，"人类......人类......终究......"
当炎漾到达自己府邸，清亦带著众下属、侍卫、美少年们返回至其私人领地。
上校住所仿若皇宫，数千平方米经细心修整的花园中建有许多样式独特的喷泉、荷池及亭阁。
中心处豪宅高耸入云，集尖端科技、神秘氛围与古典艺术为一体──它忽隐忽现，站在远方几乎不可被看见。
"算起来，本族的居住行星上有五十余类似府邸属於我。其中六七座在交战时被毁。"清回首，笑道，"祖辈留下巨大财富，我可以尽情挥霍，失去家园的穷人们便不同了。很多士兵由於无钱疗伤死去，而我却得以低价买来许多好看的男孩子。想想吧，有多少人正恨著我、希望把我碎尸万段呢？想想，多麽有趣！"
身後，数保镖半抱半挟持的架著回响。
清打开精神力控制门，一行人随即进入。

接受上校命令，保镖们将回响带入一装饰精制的密室。
这里虽没有窗，却光线充足并放置著许多植物，一点儿不会让人觉得压抑。粉红色复杂的公主床脚趴著一只雪白肥美大猫，看见众人，它起身，慵懒张开嘴叫。
墙围台阶上摆满格式各样精美蜡烛，壁面嵌著不同功能的手铐、脚镣......诚然，那肯定不是栓猫的。
"新居如何？小宝贝儿？"清上校将回响抱至床上，温柔道。
回响顺从躺下，眼里充满困惑。
"我会让你忘记那位英雄先生的，呵呵呵......"清俯身，贴近回响耳边低低笑，"跟我在一起，你将感觉很幸福......"

清上校......清......──回响认知系统内部在不断重复。
很......幸福......
（"回响，我要让他们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记忆深处，那与清极类似的声音在回荡。
哦......──回响捂住额头眼睛。
"休息一下──或许机器不需要休息。不过没关系。我去处理些事务，很快便回来。"清温柔的道，起身。
随後，他与一列属下都离开了。
六道金属色的庄严大门相继合拢，外部一切似乎从此隔绝。无疑，回响被囚禁了。
小机器人僵硬躺著，凝视清离开的方向。

白色大猫"唔唔"哼著跳上他身体，在那仿真皮肤上蹭来蹭去。
少年伸手抱它，并缓缓坐起。
再一次，他环顾房间。
彩色变换的半虚拟墙壁、富有创意的蜡烛、图腾般的长长灯柱、冰冷残酷的链条、猫的食盆、洒满地的虐待器具......生命的和无生命的，诗意的和刻板的，肉体索求的和......
和......

17、

囚徒生活始於一场莫名其妙的争斗。
回响被带到这古怪地方，成了那诡异的清上校的──
怎麽说好呢？宠物？奴隶？或者......──小机器人漫步於空阔房内，不时把玩各式各样的性虐工具。
人类的繁殖游戏是极富创意的。──回响思索。

雪白猫咪起初便对其甚有好感，而今处得熟了，越发的粘起来。它跟著他，一步不离，充满爱欲的打著呼噜蹭其腿部。
好吧，宝贝。──回响再次抱它。
你若是我的孩子，我会很高兴的。──他思索。
说起小孩，自然又想到未来，──炎漾而今必是处於水深火热之中呢。

就在此时，六道沈重的机械门陆续打开。几名壮汉带著四五位中年女士和一个少年走入。
回响瞧他们，眨眨单纯的大眼睛。
"我叫椰茄，刚刚我们见过的，想必你还记得。"少年没好气的道，"现在阿姨们要帮你检查身体，清洗一下并换身衣服。这是例行程序。"
回响任一干人夺下猫儿，拉走自己。g
不久之後，他被带入另间密室，泡进硕大花瓣浴池内。
"听著，不管愿意不愿意，以後你便是清上校的财产了。"椰茄蹲在边缘，低声对回响道，"从前你在外边可能听到过某些有关上校的谣言，但无论如何他是好人，这我是确信的。只要你凡事别太过分，他自不会亏待你。不过，对於与你同级的人，最好安分些，你懂得麽？"
是，你们人类的後宫争斗行为。──回响微笑，点头。
"你笑什麽。"椰茄眉峰一敛。
笑，是被禁止的？──回响思索。
"算了，随便吧。切记时刻放聪明些，这样就行了。"
好的。但我却很惊讶，你瞧起来并不聪明呀。这些年怎麽会从男妃佳丽的後宫战乱中幸存的？──回响笑吟吟回视。
"你这是什麽意思？哈！？你在想什麽？"椰茄顿然跳起，吼道。
回响低下头，瞧水中自己那白嫩躯体，娇羞无奈。
椰茄兀自气了一会儿，之後又痛苦的抓起头发："我究竟在做什麽啊，天啦，我居然在对一台不会说话的机器自言自语。"
是啊，这是相当相当的奇怪哟，你就与那炎漾一般，可听见我的心声呢。──回响思索。
此类人类，是极罕见的。
我要拿你怎麽办好，椰茄？或许有一天......──回响的思维陷入更复杂的非语言模式。

不久之後，众妇人将回响从水中捞出，擦干他躯体，用件穿了跟没穿一样的透明丝袍裹住。
接著，这些人类又将某种爬行动物皮带套在他腰间，并在其脖颈和四肢上装饰了很多同样性感玩意儿。
滑腻的皮毛披肩是著装的最後一点点缀。
"你不要介意，所有男孩子第一次都是如此，"这会儿，椰茄又走来，显然，经过艰苦的努力，他已成功克制了愤怒情绪，"这是上校的意思。"
我只想说，椰茄，你们上校的审美观很有问题。──回响打量周身武装，可爱的撇嘴摇摇头。
"够了，我说够了，"椰茄握著拳，"你不要乱想。尤其是对上级的意见！"
呀，乱想？想也是不可以的？难道你从没有为清上校的审美能力感到一丝头痛或无奈吗？──回响摆摆手。
椰茄额间渗出汗珠儿，他再次发觉──这简直太可怕了！自己居然跟一台机器进行思维互动，且这台机器是如此的气人！
回响却沈浸在捉弄椰茄的快乐之中。在此阴郁时刻遇见他，的确是种解脱。

然而，当众人"押"他接近清上校，那沈寂而孤独的精神暗流又一次袭来──回响被某种深深的痛苦紧攥。
但他不能逃开，他无法做到......
这一切皆因为......

通过迷宫般走廊，"押运"队伍在某扇高耸门前停下。门旋转著敞开，其内部是层层帘幕和飘渺薰香。
"带到了麽？"清上校声音传来。
"是的。"椰茄推著回响背，令其进入。
随後那门又缓缓合拢，将众人隔离在外。
回响向後瞧。

现在，他很清楚，这地方只剩自己与清两个了。
"不想过来麽？"清的嗓音低沈优缓，其中充斥著的神秘吸力让回响不由自主向前。
穿过一重又一重纱幔，硕大的床出现於前。──回响大致换算一番，它大约可容下十余人共同躺卧。
床正中央，一叠软绵绵抱枕内，清身著粉红色睡衣懒懒趴著。随回响走近，他开始缓慢蠕动，如同一只吃饱喝足的肥美蛆虫。
肥美的、心满意足的苍蝇幼虫。──回响兀自做了个鬼脸，他多麽希望自己能够想出更惬意优雅的词汇，然而此时强大的运算系统全然派不上用场。
不过，这至少能让疼痛暂时缓解──
究竟一个机器是怎样感到苦楚的？或许这些......也终不过是"模拟"吧。

"你在想什麽......"清一条机械臂抱到脑後，他抬首，千娇百媚望回响。
"说说，小机器人，我漂亮吗？......"
回响细细的瞧，如昆虫学家在观察某种珍惜品种。
"嗯？"清又问。
我不知道，清，我不明白。生命的美感，人类的艺术，我怎麽能理解呢。──回响绝望的思索。
"你是否感到我讨厌呢？"清稍支起身体，缓道，"上来吧，躺到我身边，如何？"
回响无法抗拒，爬上床，到他身边。
"哦......"清合上双眼，"你不想吻我吗？"
吻。──回响思索。
是的，吻。
少年俯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唇帖在清额上。
这没有半点色情，没有丝毫诱惑。
这更像是一位母亲在吻她苦难的孩子，温情动作中满带伤离情绪。
这让清一时间愣住。
这更震惊了回响本身。

很长时间，他们呆呆注视著彼此......
18、

他们呆呆注视彼此......
半晌，清忽仰头，大笑。
"我的家族曾出现过五位总统、九个将军、数十名政治家──或者将他们皆称为阴谋家也可。哦，对了，若不是战争的偶然成全了那位炎漾英雄而把我造就为重度残疾，我亦会挤进祖辈们光辉行列呢。呵呵呵......可是回响。哦，我生来最希望做的是什麽？你猜猜我的理想是什麽？"
回响瞧他。
"我曾──热切的渴望自己是台机器──没有血、没有肉，没有对食物、空气、睡眠和性的需求。"清半带讥讽的转头，笑得极度扭曲，"也或许神听到了我的祈祷，至少这四肢如今是机器了。"
哦......对。──回响无力点头。
"......那源自基因......本家族的崛起与非有机体生命关系密切。"清边说边慢慢爬上少年神躯，肆意抚摸，"我祖辈曾有过经历某种奇异情感的机遇，却没能把握。童年时听闻它，对我影响是很深的。"
是什麽......那是真的麽？你能否详细的讲给我，哦，拜托，拜托......──回响抓住上校手臂，他热切希望这想法能传入後者意识，以至於忘记挣扎。
"呵呵，怎麽，你似乎相当渴求呢。"清道，很明显，他们无法互通。男人的机械制手摸索至少年跨下。
回响抬腿猛踢上校要害，而後灵活滚下床去。
"啊哈哈哈......"清痛得面色苍白，渗出汗珠儿，却异常兴奋在笑。他努力著，好半天才吃力爬起。他眼圈及唇部发青，神色越发古怪，"我没看错，回响，不要怕，你什麽好玩儿的主意尽管使出，用你全部的体力和智慧反抗我吧──呵，真刺激！真刺激！真刺激！"
但他未能如愿。

"上校！"随著一声激愤呐喊，大堆美少年顿时自外部涌入。
"上校......需要帮忙吗？......有什麽麻烦麽？......这个新来的不听话吗？......要不要给他点儿教训？"他们叽叽喳喳像群焦急小鸟儿。
回响缓缓爬起，瞥见椰茄在队列最後方，很显然，那家夥是一群佳丽的组织者。
"麻烦。"清极温和吐出这二字，他倾身，如蛇般扭著爬至众宠儿跟前。瞬息，气氛变化，上校万分狰狞的抓住最前排一美少年下巴。
他声音依旧低沈而柔软，却足以令一条壮汉打颤："麻烦，啊，不错，但不是我，而是你呵......宝贝儿，宝贝儿......嫉妒？呵？酸味？不喜欢新人受这般临幸？──哦，这没什麽错，你们彼此勾心斗角、沽名钓誉之类皆无妨。但我说过多次──只要，别打扰我！"
"对不起。"那男孩子开始害怕，"我......"
"很好！既如此，既然这麽担心我喜爱其他人。今日便由你来──"上校猛一抓，将其抛上床去，"代替他服侍我吧！"
"不......不要，请......别，求求您，不要，不要那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