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勾引你----瓶子满了

作者:  录入:12-31

"完蛋了。我和项暮林这一次,真的玩完了。"谷斯居然还是笑着说出这些话的。
林启听不懂了,因为谷斯疯了。谁有能听懂疯子说的话呢?
"谷斯,你说明白点啊。为什么要完蛋?"林启一头雾水。
谷斯猛地站起来,将整理好的衣物塞进皮箱中,正准备离开。
"谷斯!你要去哪里啊!"林启连忙地抓住激动的谷斯,"有什么话跟学长说啊!你以前有什么事不都跟我说的吗?"
谷斯像木头一样望着林启,"说不清楚了,说不清楚了。。。。。。"
"有什么说不清楚!"

林启不可思议地听完谷斯那一堆遭遇,然后眼眶就湿润了。
"会清楚的。项暮林是个明白人,他若知道你为了他在监狱里呆了几年,还被。。。。。他会明白的!"
"他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项盛不能把我怎么样,就自杀。难道也让我自杀吗?"
"谷斯!说什么傻话!"林启责骂道。
"学长,还是过阵时间吧。现在,我和项暮林都需要时间静静。他现在已经误解我和项盛有什么,不知道我是为了见他才屈辱自己。"
"你放心,若你没机会告诉他真相,我也会帮你说的。"
"谢谢你了,学长。"
"你和项暮林都是傻瓜啊。"林启想笑,实在笑不出来。

项暮林回到医院的时候,谷斯居然还在。
还以为他会一时生气永远消失。
可是该怎么面对谷斯?
"回来拉?"谷斯不看他,低着头说道,"行李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许久没有回答。
"不去了。"
谷斯早就做好准备了,可是当从项暮林口中实实在在地听到,还是难受极了。
"他怎么样了?"
"已经醒过来了,就在前楼。"
"这样就好。你也累了,我先回宾馆了。"谷斯转过身,心里还有一丝丝期待,像之前一样,项暮林不舍地将他留下,在狭窄的病床像两个婴儿一样相拥。
"再见。"
再见,还是有机会见面对不对?

谷斯自己面对这样的项暮林,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证件都是放在衣袋中了,谷斯一个冲动就可以消失了。
可是做不到了,若是再见,谷斯不想离开地这么不负责任。
呆坐在路边台阶,睁着眼睛一个黑夜过得像一个世纪。

次日,当谷斯到医院的时候,项暮林不在。
写了一张纸条,算是打过招呼了。
简单的几个字。
[项暮林,我知道你已经不再相信我了,我也懒的去辩解,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听。机票既然已经买了,我就一个人回去了。那个地方我和你描述过,若你还会想起我,甚至想来找我,我在那座山里等着你。]
项暮林放下纸张,白纸随风飘去,虽然讨厌他,还是没办法恨他。那么那么不舍得,让项暮林觉得自己很贱。
林启望着项暮林手中的纸杯被捏得不成样子,结实的拳头落在同样结实的墙壁,血色布满关节。

项暮林转过身,只见林启正想开口。
"那个。。。你和谷斯之间可能有误会。。。。。"话未说完,项暮林就转身离开了。
林启上前抓住项暮林的手臂,有些失望地说道,"你在逃避什么?你这样让谷斯一个人离开,你难道不怕永远失去他吗?"
项暮林平静的脸变得红胀,猛地推开林启。
目光犀利,仿佛要刺穿林启了。
"我怕!可是,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了,我的弟弟已经受到伤害了,是因为我!"项暮林吼着用力,声音不太完整。
"你弟弟受到伤害和谷斯无关!你这样抛开他!你哪里对得起他了!"
项暮林无奈地摇头,"林启,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
"你才是傻子吧!你相信自己!相信项盛!却从来没有相信过谷斯!你的信任不曾给过谷斯!却口口声声说爱他?"
项暮林难过地说着,"相信他,只会让自己,让自己身边的亲人受到伤害。"
林启无法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从项暮林口中脱出。
开始为谷斯深感心痛,这样的人,是不是值得去爱了?

离山区不远处有一座深山,没有人居住甚至没有人烟。
如今谷斯的声音回荡在山谷,竟有一种超脱的感觉。
十步便有一株珍贵的草药,谷斯将之揣进怀里。
怀抱着它们如同怀抱着希望,谷斯相信有一天,项暮林会听他说。

林启急促地走在医院里,谷斯的手机打不通,一种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
"嘟。。。。。。。。。。。"
"喂?"
"喂?谷斯!你手机怎么占线了?"
"哦,我去深山去了,那个。。。。我给项盛采了一些中草药,我想应该对他恢复有帮助,你记住帮我签收一下。"
"没问题!什么?深山?是不是很危险?"
"也没有。"沉吟许久,清晨鸟鸣,拍动翅膀那种空灵的音节传到林启耳中,仿佛可以预见谷斯此时的心情,仿佛如同着亲切的大自然一般,平静淡定。
"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暂时忘记一些痛苦。仿佛希望就在眼前,连等待也是幸福的。"
"谷斯。我不知道你们的误会会这么深。曾经看到你们那么执着地爱着,原来背后的信任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手机那头沉默许久,最后只剩下‘嘟'的盲音。
谷斯捂住眼睛,身体下蹲,不让眼泪往外流。

项盛望着桌上的难闻的中药许久,拿起身边的药瓶向之砸去。
空空的药瓶浮在还热腾的中药的表面,摇摆着。
项暮林走进病房,将中药端走了。
冬日的冰冷手掌在触碰到热碗的时候,暖了。
走到楼梯口,想着这些都是谷斯亲手摘的药材,亲手将它们晒干了,亲手打包起来寄过来。。
递到嘴边,一饮而尽。
苦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项盛默默望自己自己的哥哥,整天像跟丢了魂魄似的,他的眼睛谁也看不到,只是盯着那只装中药的碗有时会发呆。
项盛再也受不了了,拿起中药送进自己的口腔中,差点吐了出来。
项暮林笑了,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感情,"你喝这么快干吗,又不是干杯。"
"哥,你想他就去找他吧,这样看着我也难受。"这话不完全真,项盛只是随性说着。
"等你痊愈了再说吧。"
项盛摸了摸自己还打着石膏的小腿,无奈地点点头。

项盛连着喝着谷斯采的中药一个月后,身体恢复地奇快,连项盛自己都觉得很惊讶。
"这药,还真有些名堂。"项盛自言自语道。
"可不是,我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了,你这样的情况康复起来起码要3个月,所以现在这样真的算是奇迹。"林启在一边说道。
"不过我还要有一段康复期,现在腿都没有力气。"项盛平静地说道。
项暮林最近的沉默只要是人就看得出来,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大家都看得出他什么心思,只是谁也不打破。
"我出去一下。"
林启望着项暮林离开,只好有些怨气地望着项盛。
"看我干吗啊!"项盛避开林启责怪的目光。
"项盛,你是项暮林的亲弟弟吗?你也忒残忍了吧?你看着你哥哥这样压抑着你很好受啊?"
"你知道什么?"项盛惊讶地望着林启,一副已经看透他的神情。
"我什么都知道!你就一心里变态,我建议你先进行一下神经病治疗!"林启气冲冲地离开了,项盛胀红了脸。
"喂!"林启没好气地朝手机喊道。
"是林启先生吗?"手机那头是陌生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有些唯唯诺诺。
"对!什么事啊?"
"请问你认识谷斯先生吗?"
"他怎么了?"林启竖起来耳朵,心在嘭彭跳。
第29章

林启满脸泪水,走廊上的病人和护士都被吓坏了。
嘭地一声推开门,项暮林猛地站了起来,被林启的泪水惊呆了。
项盛也目瞪口呆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项暮林楞了一下,迅速走到门前,潜意识地将林启塞进怀里,哭得太伤心也太绝望了。
大大的手掌轻拍着林启颤抖的背,轻声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启不住地摇头,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项暮林也不逼问了,那些伤痛大概连提起都难以承受了。
等林启哭地没有力气了,终于从项暮林怀里挣扎出来。
他望着项暮林平静的表情,笑了。
充满了讥讽和鄙视。
"林启,怎么了?"项暮林被笑得有些心寒,大哭之后的嘲笑,让人受不了。
项盛默默地望着这一切,好象明白了什么。
"谷斯怎么了?"项盛的声音从项暮林身后传过来。
项暮林猛地望着项盛,满眼的不可思议,"你什么意思?"
项暮林抓着林启的肩膀,摇晃着,让人晕头转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别摇了!"林启吼道,他用同情的目光望着项暮林,"谷斯说得没错,你和他,这一次是真的玩完了。"
"你说什么?"项暮林不允许林启这样诅咒他们,他抓着他的衣领,眼睛犀利地快要爆炸了。
"你们再也不需要互相折磨了。"林启冷笑着。
"林启,你不要逼我!快。。告诉。。。我。。。求你了!"项暮林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他加重手中的力气,可是已经在颤抖了。

轿车在崎岖的山路颠簸着前进着,项暮林和林启并排坐着,可是心却隔着万重山。
"有些事。。。。。我不想让谷斯带着遗憾离开。"林启没有得到项暮林的回答,就直直地说了,"你肯定还不知道,你在瑞士的时候用枪杀了杰迪,后来谷斯自己拿着枪自首了,是为了平息这件事情并且保护你,因此他在监狱里呆了3年。这三年的日子里,谷斯每天都过着非人的生活,被人殴打,轮奸,早就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本以为这些只是自己的原因,直到有一天,谷斯偶然听到监狱里陷害他的人口中说着那个人的名字。没错,是你弟弟。你弟弟很是神通广大,在你逃避着谷斯的时候,他已经在暗中将谷斯救了出来,还威胁谷斯,若想见你,就和他发生关系。谷斯不想,却没有别的办法,不过这事你后来大概也有所闻了吧?还记得你被枪伤之后吗?项盛骗你谷斯死了,是被烧死的。其实那火也是项盛故意放的。谷斯面对你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就是怕告诉你之后,你会伤害项盛,甚至一时冲动杀了项盛。项盛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谷斯比任何人都想保护着这种微妙的关系。"
"够了!别说了!"项暮林拼命压住自己的胸口,心脏剧烈的搏动着,仿佛要跳出胸口。也好,项暮林正想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看看这上面的颜色,是黑色还是红色。
第一次那么痛快地流泪,仿佛要将几世的悲伤都发泄出来。
项暮林闭着眼睛,知道那是药物的作用。
痛苦已经占满了全身,悔恨的血液流淌着,一点一点凝结了起来,封锁住了时光。
"项暮林!项暮林!!!"林启终于望着项暮林铁青的脸,紧张起来。
"快停车!司机不要再开了!!!"林启惊呼。
车子停了下来,四周是死寂的安静。
"项暮林!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林启用手检查着项暮林异常的脉搏,难道。。。。。。
项暮林根本说不了话了,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
林启将另一只手探到项暮林的裤兜,捣腾着。
哗啦。。。。。。
白色的药罐,上面写着安眠药3个字。
急促地打开,林启惊讶地望着,可怜的药丸只剩下3颗了。
"你吃了几颗?你到底吃了几颗啊!!!"林启紧张地哭了,无论他再怎么摇晃项暮林,那双明亮尖锐的眼眸都选择了,永远地闭上。
"你到底吃了几颗啊。。。。。。。项暮林。。。。。。。。"
荒凉的山路上,有一个男人在哭泣着忘记了时间。
怀抱着的男人已经结冰,再也无法融化。不过放心,他是笑着走的。
就如那个男人,死的时候那些冰凉并且庞大的泥石流推倒他,他居然也不害怕,泥石淹没了他的脸和眼睛,就干脆闭上眼睛,轻松地笑了。

[谷斯,既然在我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保护你,那么,我就当做自己从来没活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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