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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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还没开始说这个故事,但听故事的人已经感觉到疲乏了。
--其实他正在仔细听这个故事,但说故事的人不知怎么就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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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黑帮情仇 江湖恩怨 虐恋情深
主角:SHO,NAGI
【故事开头】
他叫SHO,他叫NAGI。故事开始在五年前。
NAGI第一次看见SHO,是在警局的办公室里。那时他同同事们喝着咖啡聊各自女朋友。
然后头进来,丢下一摞照片,照片上的人影模糊。头说,这个人叫SHO。
NAGI当时只是随便晃了一眼照片。
看得不是很清楚,也许是照相的人技术不好,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照片呈现出一种昏黄的效果,好像午后老爷爷老奶奶没事翻出的旧照片,带着被岁月熏染后的模样和味道。
随后头说,这个叫SHO的家伙,是跨国贩毒集团的头目,警局重点监视对象。
换句话,这个人一个哈欠,或者整个黑道的秩序都要跟着颤一颤。
后来NAGI收拾东西回家时,头把他叫进办公室,关上门,话也不多,直接递给他一个牛皮纸做的袋子。
里面有一把枪,有一叠资料,有个墨镜。
NAGI掂量半天,笑着问:"BOSS,不是还应该有一块三年又三年的手表么?"
头笑着说:"行啊,等我死了,我手上这个Piaget就是你的。"
NAGI记得当时自己笑着一直点头,模样纯良得厉害。
再然后,NAGI持枪伙同同伙抢劫,在一条高速公路上,两车追尾。
他清楚的看见头把方向盘打向自己的一边,然后车子整个翻过去。等他跑近,爆炸声已经响了三次。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看见头的手掉在车外面,上面有一块镶钻的Piaget。那是头说要送给他的,他走过去取下来,然后跪在头面前。同伙的人过来拖他走,他不顾那些目光给头拜了几拜,一句话也没说进了车子。
那天的事情NAGI选择性的忘记了。他只记得头最后的样子,脸朝着天空,笑得很慈祥,就好象经常面对他时一样。眼睛是张开的,脸上很干净,只在鬓角上有些血迹。
眼神有些疲惫,也有些欣喜,说不清楚。
NAGI没有哭。
他只是把头的手表带上,Piaget,下午六点。
有的事情,你一进去就回不了头。其实是你不想回,不是有人在逼你。
那次以后,警局档案库离奇失火,NAGI彻底变成了正当的黑道人士。
那次以后,NAGI回去,第一次和SHO面对面站在一起,花时----------一分钟,周围还有层层叠叠的人围着,然后最近的距离是一厘米,NAGI摸上裤兜里的枪,SHO忽然盯着他停下。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笑着看他,一脸的春风和煦。NAGI的手指有汗,SHO忽然伸手出来对着他,道:"我是你的BOSS,我叫SHO。"
NAGI赶紧放开枪,伸手出去握着SHO的手,干燥温软,有薄薄的老茧在指腹。是很纯正的男人的手。
NAGI手心有汗,他抬眼看着SHO,SHO的相貌英俊,唇线淡淡的闭合,并未使劲,却已让他觉得紧张。
SHO再问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NAGI觉得手枪在口袋里烫得灼人,他口舌干燥,一张口,微微愣愣,道:"我叫NAGI。"
此后五年的时间,奈义没有再见到SHO,甚至是他的声音。
那个男人将自己隐藏在一片阳光底下,反而找寻不到。
NAGI接触越来越多的毒品,越来越多的枪支。那机构的规模庞大的让他乍舌,而金字塔尖的那人一直遥不可及。甚至有时候当NAGI拖着一身血一身疲倦回家,他会点上烟静静的想,自己到底是黑色还是白色?
那些过往已经远离,警局还有同学。每天亡命的奔逃,没有人知道他只想回头。
手指上受的伤已经淡的没有了颜色,前一天鲜血淋漓,后一天包扎好了继续返工。没有什么借口和理由,他们存在的所有意义就是杀人和被杀。
NAGI有时候会忘记自己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好象是什么桥什么本。
NAGI这个名字是头临死前给他的,说好记好听,调侃十足。
那么喜欢笑的一个人,为什么在死的时候会面带欣慰。
而NAGI发现自己已经渐渐忘记了头最开始清晰的笑容。
时间真的是可以磨损人意志的东西,让清楚的模糊,让干净的肮脏。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第一次开枪打死的警察是什么样子,穿什么颜色的制服。只知道那一刻自己的感觉,深切的悲伤和无助。
那次以后,他迷恋上了教堂。
猩红的地毯还有纯白的鸽子。
杀一个人,忏悔一小时。神父沉默的坐在黑色帘幕后面,呼吸微弱。上帝有没有看见,NAGI心中从错愕逐渐到了麻木。
每次仿佛都是固定的神父接受他的忏悔,事无巨细的诉说,他的表情凝重却真挚。
这个漂亮的孩子将脸放在手中,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不经意一听,甚至还有笑的意思。谁都喜欢这么美丽的事物,而NAGI无论如何辗转,最终总会到教堂里倾听圣歌。
阳光从教堂的天顶掉下来。
NAGI仰头。锁骨上镀了一层薄金,是禁忌的诱惑。
隐隐的张力在身周蔓延,同行的人总是诧异道:"你不该和我们一起,该去做个正当的职业。"
每到那个时候NAGI总是微笑,偏着头仿佛思考着无关紧要的问题,而随后手里的枪口就会对准猎物的脑袋。
他枪法奇准,毫不犹豫。
扳动的瞬间他能听见自己手指中掉下的风声,对方的哀嚎,还有头的笑。
交织在一起,他大脑总是瞬间的空白。
NAGI的脸抬起来,脸侧湿成一片,他开始笑道:"我说完了。"
帘幕后的神父哑着嗓子道:"愿主赐福你。"
经年不变的话。他闭上眼说,谢谢。
NAGI住的地方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白种人,一个黑种人,他是黄种人。他们插科打诨之间,用着各自的语言,英语,法语和中文。谁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母语,能拥有的实在太少,真的需要这种古老而原始的发音来祭奠那些流走的时间。
NAGI曾说,我们三个人一出去,全球瞬间就一体化了。白人叫Bloor黑人叫Burke。
刚开始时NAGI总将他们弄混,几天之后两人拥有了全新的中文名字,小白和小黑。
NAGI笑着说,应该是旺财和小强,我们中国人的习惯是贱名好养。两个老外瞪着眼睛看他,表示不明白,NAGI摇手,你们不用明白,其实我也不懂这些。
他们的日子常在这些毫无意义的对话里渡过,有时太困了睡下去,起来看见天还是黑的,却已经到了第三天。
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太年轻时间太多余,拽在手里捏不满,就想它们多漏一些出去。只是他们还没明白,等真的拽满时你已经老了。
NAGI依旧喜欢上教堂。就好象电影里的那个谁谁喜欢去找心理医生。
每个人心中总有寄托,NAGI的寄托是上帝。
愿主赐福你。
好的,谢谢。
他出人意表的沉溺在这两句话里,神父的声音滑腻的从耳旁走过。略微沙哑,却十分安静。
NAGI有时候会想起自己爱过的那个女孩。
那时好像不会做很多事情,等在门口的白色裙子,夏天里贴在身上舒服的皮肤。
有清凉的甜味,他却已经不太记得那个女子的样貌。
那一天他从教堂里走出来,前面忽然刹车声还有枪响。他跑过去蹲在墙角,每个指节都在疼痛,目光专注中看见那个女孩仰面看着天空的样子。
和头一模一样的神色,深深的倦怠还有深深的释然。
NAGI的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甚至于兴奋。
身后忽然有人拍着他的肩,他回头看见那人的脸。SHO笑着说,走吧。
他们就离开了。
轻松愉快,从此以后NAGI也不大做梦。
他一直在回忆他再次遇见SHO是哪一天,是因为什么,但是没有结果。NAGI不适合想太复杂的东西,SHO喜欢带着他出席一切社交场合,SHO在人前微笑,而他跟在后面手枪总是上膛。
如果擦枪走火,伤到的第一个就是自己。
然后每一场宴会回来,他开车,SHO坐在后座。两个人都不说话,或者SHO偶尔轻松的问问他工作会不会不习惯,生活上好不好,还需要什么东西。简单的叫人乍舌,NAGI会无法将这个和善的男子与人人谈之色变的黑道大哥联系在一起。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成了SHO的专属保镖?
SHO出门从来不会带两个以上的人,而那两个人中的另一个从来不会是同一个。NAGI是个例外,SHO似乎格外信任他。NAGI不知道这份信任从何而来,SHO从来不告诉他任何一点点多余的东西。
后来他第一次看见SHO杀人的样子。
对方十个人,他们三个。地点是街角的小巷,盛夏之时,汗水浸透了皮肤。
SHO慢吞吞的给抢上膛,很简单的手枪,黑道上随处可见,一次可以装十发子弹。
SHO笑着,眼睛从他的身上滑过,仿佛喃喃自语,神色始终平静。
"天冷的时候,应该去喝一杯热的摩加佳巴,在中国鲜少看见正宗的店面。加一点肉桂,再放在火上烘培。我在澳洲的时候喝过一次,可惜那时一起喝咖啡的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他起身,准确无误的扣动扳机,三楼的窗口尖叫着掉下一个人。
弹壳退出清脆的掉在地面。SHO笑着吹走上面的硝烟。
NAGI皱着眉看他,他的神色有些过于安静和疲倦。
"喝卡布其诺时身边一定要有漂亮的女人,要戴着牛仔的帽子,要一口喝完,让泡沫慢慢化开在喉咙里。"
转角处一把枪落地。
另一个保镖已经受伤,手臂处流血不止。
NAGI忽然看见SHO身后一点红的镭射线点,抢刚举起,SHO从容不迫的弯腰伸手将那保镖拖过来。埋在他身上,那人没有来得及开腔就死了。
SHO抬头。
对着NAGI漂亮的笑笑,将背靠在墙上,轻轻推开死掉的尸体。
NAGI惊恐的看着他。
SHO仰着头看着天,竟坐在了地上。
"我没有受过洗礼,我出生三天,父亲就被人杀死了。"
他抬手,枪响,NAGI听见枪口转动的声音。
"母亲不知道去了哪里,然后我就长成了现在的样子。"
SHO站起身,街角忽然闷响。NAGI惊呼着上去扶他颤抖一下的身体,SHO嘴角的颜色瞬间苍白。
手臂上开始流血,他将抢换到受伤的手里举起扣动。动作流利毫不含糊。
他笑着道:"你相信主么?上帝,和平鸽,圣母,还有世界末日。"
重新蹲下,SHO漂亮的眉微微纠结。
"上帝说,所有人的原罪都能得到赦免,只要信他。"SHO的声线干净着略微沙哑,听不出痛,NAGI觉得周围的一切好像默片电影,只有电流和胶片缓慢走过的声音。
SHO兀自微笑着撕开袖子。
红色的东西从袖管里流出,溅在地上,他看着NAGI的眼睛,道:"但是我相信生意,看,我拿这条手换了他的命,很划算。"
NAGI直到自己嘴里充满甜腥味才慢慢张开条缝。
牙关紧得渗血,SHO其实并不需要他们这些保镖。他的行为好像艺术,没有人知道到底他从什么地方获得的勇气。
而在下一秒,NAGI看见SHO对着自己举起了抢。NAGI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来挡,却忽略了SHO的速度。那人忽然上前,将双臂从他的颈旁环绕,手平举,扣动了扳机。头枕在他的肩胛里,语气暧昧湿润的轻轻在他耳旁低声道:"那么什么时候有时间,你陪我去看看到底什么叫做上帝。"
第九个人站在NAGI身后十米开外的地方,仰面倒下去。
NAGI的枪口抵着SHO的腹部,枪已经上膛,子弹在枪口蠢动,他只需要轻轻动手,然后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NAGI却放下了枪,因为他要接住SHO的身体,同时抬手,SHO身后站着今天最后一个对手。
NAGI的子弹只是比他快了零点零一秒而已。
其实那时,他的枪膛里有两颗子弹。
一颗给了SHO,还有一颗可以送给那个对面而立的人。
但是鬼使神差,NAGI留下了应该送给SHO的子弹。
SHO的话他听不大懂,却觉得莫名的寂寞。他和那个男人拥抱在角落,手指没有落在对方身上,仅仅只是交颈。
彼此的血管在皮肤下颤抖,随便哪一个回手都可以掐断对方的喉咙。
到底谁信任谁多一点。
那天SHO陷入昏迷状态,前提是NAGI将他拖回他的房子,第一次进去,发现厨房空得起灰,而SHO不知为什么非要过去。
那时SHO的神志还清醒着,喝了两杯酒后开始昏睡。
NAGI帮SHO清理伤口,他痛的时候会毫不掩饰的抽气和喘息。
而后三天NAGI一直在SHO家里守着他。公司的电话没有接,SHO偶尔醒过来,眼神清亮,然后又睡下去。
只要他醒着的时候神志永远是清楚的。
醒来的时候会跟NAGI说说话,有时候只是沉默。NAGI看见他十分倦怠的眼神,却始终努力叫人觉得他的坚强。
NAGI有些不明白这个人,他也有些不明白自己。
正好过了做礼拜的时间,这些年头一次没有在这个时候进教堂,不知那个神父会不会觉得奇怪。
后来SHO的伤口停止留血。NAGI找来包扎的东西自己一圈圈帮他缠好,纱布,清水,灼人的药,还有冰凉的剪刀。混合在一起往SHO身上没有知觉一般的用着。
SHO会盯着他的眼睛看。一直微笑,没人看得清楚那笑容背后的意思。
SHO问他一些关于他过去的事情。那些事情曾经记录在一个牛皮纸袋装的文件里,三张纸,他吃进心里,对答如流。
有时候SHO会问一些反复的问题,不知道算作测试还是别的什么。而NAGI安分守己的恪尽职守,从不逾越更多一步。
到了第四天,SHO的伤口可以拆线。
NAGI手上的麻药不够,SHO笑着说不用出去再买,已经痛的麻木了,不在乎多这一点。
NAGI安静的听他吩咐,一点点解开那绷带。
当时阳光猛烈的下来倾身,湿润了一个房间的夏天的味道。
NAGI闻到一股血腥未干的气息,抬头SHO的唇已经近在咫尺。
说没有预感是骗人的,有什么理由对他一个人那么多的特例。NAGI不是没有听说过,SHO是喜欢男人的。
其实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分别,脱了衣服,蒙上眼睛,你真的可以辨认出谁才是陪在身边的一个?
SHO攫住他的嘴唇。狠狠的咬啮,NAGI嘴角发麻转而微痛,却不知为什么不想叫那人停下。
SHO的手臂禁锢在他的脑后,稍微带带,同他一起滚落进被里。被褥中有着血的潮湿气息,阳光慢慢移动在树梢,NAGI眯着眼用手挡住。
一片黑暗,只有身体在叫嚣。
他是喜欢SHO的。如果那人不是他的猎物,他无疑已经爱上他了。可是就差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
正的和邪的,明的和暗的。你永远也不可能看见太阳在夜晚出没,NAGI从不奢望更多。
他愉快的接受SHO的暴虐气息,扑鼻而来,呛人并且不肯离去。
一直辗转在唇齿中的疼痛逐渐变成酸痒,终而麻木,SHO放开他,他仰头喘息,SHO的唇和手向下而去。
抚在腰间,那个突起的伤口。SHO张嘴咬下去,似乎出血了。敏感的皮肤感到一阵阵火烧的痛快,NAGI拿手背抵在唇上,抑制叫声。
SHO拉开他的遮蔽。
树叶的光斑掉了一两个进屋,房间安静的只有鼻息交流。SHO的眼神暧昧远飘,嘴角带着完美的笑。听人说过多少度角最好看,NAGI出神的看着身上男人的相貌。
周身的衣裳被人褪下,NAGI的身体苍白没有血色。不是健康的白皙,甚至带着一点病态的灰色。
SHO出神的在他身上反复亲吻,一个个烙印一样的吻痕。
NAGI从来想不到SHO的动作会这样不带欲望的掩饰,粗暴无礼,却叫人难以忘记。
身体被人抱起,翻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