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ji韵事(第二部)锦瑟----楼小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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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 瑟


瑶持一身雪白长袍走过长廊,宽敞的衣摆拖在地上,随著他的步子微微扬起。
这一次点他名的是赵燕君,堂堂的上卿大夫大驾光临,老板怎能不为他准备间最好的房间。
瑶持推门而入,里头空无一人,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後跟著的小童退出屋子。
为自己倒了杯茶,瑶持看到窗边摆放的琴,走上前去,信手把玩起来。
赵燕君到了清河馆门口时,就让身边的护卫都回府去了,走过院子的时候,他看见一个暗红色的人影走过。
从前白皙精致的容貌,如今却泛黄粗糙,连走起路来都是一瘸一拐的,当初那个以舞姿名扬燕都,容貌豔丽无双的潋君竟落魄到这个地步。
想到这里,他不由一笑,而从前与潋君齐名的瑶持,如今仍是清河馆正当红的头牌,多少达官贵人为见他一面抢破了头。
赵燕君未进屋,就听到里头的琴声,瑶持以琴音名扬风月场,平心而论,燕都上下,确实没几个人能及得上他。
齐岚的琴,绝妙无双,但与瑶持相比,太过清冷优雅,少了几分妩媚风情。
瑶持见赵燕君走进屋,止了琴声,走到他面前。
赵燕君紫衣玉冠,身姿修长,俊美无暇,燕都第一美男子之称并非虚名。
赵燕君的脸上永远带著抹似有似无的笑,一双眸子扬起,面若桃花。
"瑶持的琴,果然是燕都一绝啊。"
赵燕君笑吟吟地看著瑶持。
论容貌,瑶持不及潋君精致豔丽,但也是清秀柔和,只是他脸上鲜少有表情,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可偏偏就是如此清冷的气质更叫人觉得抓不住也忘不了。
"赵大人若是喜欢,瑶持再问你弹一曲。"
赵燕君微微一笑,神情自若道,
"一听到瑶持的琴,就想到潋君的舞,从前你们两人还真是配合默契,滴水不露啊。"
谁都晓得瑶持与潋君,就像日月一样,一动一静,一个清冷一个豔丽,自从一挂牌迎客,两个人就被栓在了一起,虽然他们明明是相看两生厌,但又谁都压不倒谁。
这样对立的局面一直到了几个月前,潋君被毁了容,打断了腿,才被打破。
如今,瑶持已是当之无愧地清河馆头牌。
赵燕君别有意味地看向瑶持,只见那人神情冷漠,仍是没有表情。
"说来,刚才我还看到潋君。"
说著,赵燕君摆出一付怜惜的表情道,
"先不要说容貌大大不如从前了,就连利索地走路都不行了呢,当真是可怜啊。"
瑶持冷冷一笑,扬眉道,
"怎麽,赵大人真是可怜他的话,何不替他赎身带回府好好养著?"
赵燕君难得看到他有那麽几分表情,伸手抚上他的脸孔,肌肤细腻白皙,手间的触感却是冰凉凉的。
瑶持连肌肤的温度都是冷的。
前一刻温柔地抚摩著他的皮肤,後一刻,赵燕君的手紧紧地捏著他的下巴,弄得他好不生疼。
瑶持虽疼,神情仍是冷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赵燕君饶有兴致地打量著瑶持,语气中满是嘲讽,
"从去年你刚红时,我就算是你熟客了,本来还觉得你瑶持清冷脱俗,气质出尘,"
说到这儿,赵燕君目光中的嘲讽之色更浓,
"怕是别的人也都这麽觉著吧,倒不晓得你不过是颇有心计,还是心狠手辣。"
说罢,赵燕君一用力,把瑶持摔在了地上,瑶持撑著地站起身,神情是一个男妓不该有的冷傲。
赵燕君慢慢走进他,笑吟吟道,
"我也不得不赞佩你,竟然敢在锦离手下谋划著为自己讨好处,若不是你向锦离通报消息,潋君怎会被他打断了腿又下毒毁了容貌,恐怕潋君原先偷偷攒地那些前,也是你叫人向老鸨报告,才被搜光了的吧。"
瑶持仍是神情自若,他冷冷道,
"既生瑜,何生亮,大人您在朝廷里做的龌龊事,害死的人,怎也不会比我少吧。"
赵燕君闻言,大笑起来,
"这麽说我们倒是志同道合天生一对咯。"
赵燕君站在了瑶持面前,一脚踢翻了旁边桌上的琴。
"娼妓就是娼妓,再学得风雅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压被人操的货色。"
说著,赵燕君一把拉掉瑶持的腰带,雪白的衣衫全然滑落下来。
看著瑶持披散著长发,一丝不挂地站在自己面前,赵燕君脸上笑意更浓,他一把捏上瑶持的腰,亲吻他的脸,头颈,身体。
"瑶持,你晓得你为什麽能红吗?可不是因为你琴弹得好。"
赵燕君的嘴贴在他耳边,声音迷惑如魔咒,
"是因为人人都想晓得,这麽个冷傲清丽的男人,被压在身下呻吟时,会是什麽模样。"
赵燕君在性事上只有占有和侵略,如此粗暴的动作,连受过调教的瑶持也感觉到如撕裂般的疼痛。
疼痛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瑶持晓得,也差不多到结束的时候了。
赵燕君是他的熟客,他自然晓得,这个男人是不会在馆里过夜的。
瑶持挣扎著起身,忍受著下体的疼痛,每一次与赵燕君交合之後,都会留下血迹斑斑的伤口。
但他永远都不会拒绝赵燕君,因为他打赏丰厚,名声又大,能被上卿大夫赵大人嫖,这身价也非寻常小倌能比。
赵燕君穿戴好衣服,仍然是一副风流潇洒 ,丰神俊秀的模样。
瑶持原被穿的白衣被沾上的血迹,显然是不能穿了,赵燕君拿起桌子上的一套青衣锦缎,扔在了脚边。
"我早为你准备好衣服了,怎样,有没有觉得我贴心?"
瑶持冷冷一笑,淡淡道,
"大人自然是心思甚密。"
瑶持一时无法起身,只得慢慢地移到他脚边,去捡那衣服。
赵燕君看著瑶持就这麽俯身在自己脚下,大笑著弯下腰,在瑶持耳边说道,
"瑶持,你可晓得,我最讨厌的就是冷傲如霜的人,更何况,还是个男妓。"
你瑶持不过是个男妓,有什麽资格谈尊严和高傲。
赵燕君走到门口的时候,瑶持正坐在桌边,赵燕君晓得他酸疼著,偏偏又说,
"怎麽,不送你恩客下去?"
瑶持站起身,勉强著装出没事的样子走向他,说道,
"赵大人有命,瑶持怎会不敢。"
一路送赵燕君到前院子,瑶持正转身往回走,看见潋君冷笑著站在墙边。
他看向瑶持的目光满是嘲笑和浓浓的恨,他狠狠道,
"贱货,千人压,万人骑。"
瑶持丝毫不怒,微微一笑,冷冷道,
"怕是你潋君如今倒贴也没有愿意操。"
说罢,他毫不在意身後潋君恶毒的咒骂,径直往里头走去。
瑶持受邀为宁国侯府的晚宴演出,除了他的独奏外,原本该是潋君和他琴舞合作,但自从潋君出了事之後,清河馆不得不培养另一个小倌,青央,来顶替潋君的位置。
论容貌,青央不及潋君豔丽,论舞技,那更是差了潋君一大节,不过是勉强顶替潋君的位置罢了,瑶持自然不放在眼里。
宁国侯府在朝廷上权势颇高,自然是众人争著巴结的,这一夜,燕都里大多的王孙公子,达官贵人都给了宁国侯这个面子。
瑶持扫视一圈,竟不见那个赵燕君。
赵燕君向来是贵公子中的佼佼者,要论起风流雅兴来,也非常人能比,怕是又嫌这儿人太多,自个儿找乐子去了。
瑶持气质清冷,但偏偏生得一副好容貌,一手琴艺无人能及,在贵公子中是争相邀请的人物。
瑶持弹了几曲,就坐到一边儿,陪著喝了会儿酒。
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到弄到手,赵燕君说得没错,他之所以红,就是因为那些个人想要看看,气质清冷的他被压在身下时,会是什麽模样。
想到这里,瑶持不由一笑,既然他们要寻的是这种快感,他自然也乐得陪他们玩下去。
身边的男子见瑶持主动为他斟酒,一时竟呆住了,险些就把酒洒在身上。
瑶持见状,轻扬唇角,微微一笑,那男子竟是一时羞红了脸,更引得其他一阵调笑。
这一日,瑶持兴致特别好,往常总是酒到三巡就找个借口先回去,而这一日,一直到宴席结束,才随著其他人一起回清河馆。
也不晓得是不是那个讨人厌的赵燕君不在的关系。
回到清河馆的时候,瑶持已累得不行,草草地沐浴更衣後,他便回房睡觉。
他是清河馆的红牌,住的自然也是最好的屋子。
瑶持回到屋子,关上门就往里头走去,走过长长的纱帘,一直到了内屋。
他刚躺下床,就发现床上有人,他心里一惊,镇定的转过头去看。
不看还好,一看才叫一惊。
躺在他床上的人竟然是赵燕君。
生怕自己看错,瑶持见他睡著,凑进他面前来看。
赵燕君本就容貌出众,少了平日的嬉皮笑脸,反倒是更显风雅。
他刚要把他推下床,竟看到床铺上有血迹。
瑶持冷哼一声,说道,
"赵大人,我的床可睡得舒服?"
赵燕君闻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竟是一副刚睡饱的样子。
一睁开眼,赵燕君又恢复了平日面若桃花,玩世不恭的模样。
赵燕君笑吟吟地看著瑶持,明知故问道,
"瑶持相公回来了?"
瑶持冷冷道,
"赵大人怕是巴不得我不能回来,好赖死在我的床上吧。"
赵燕君皱皱眉,打趣道,
"哪会,我还要瑶持你帮我忙呢。"
瑶持嘲讽道,
"赵大人神通广大,我瑶持一个小小的男妓能帮你什麽。"
赵燕君哪会听不出他的讽刺,他不怒反笑,
"你看我受了这麽重的伤,虽说点了穴道止了血,但总得包扎伤口吧。"
瑶持看向他的手臂,果然上头有不少深深浅浅的伤痕。
"赵大人人缘这麽好,怎会弄成这样。"
赵燕君看著受伤的地方道,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明明是好好地走在街上,怎麽就来了这麽多刺客呢,还好我聪明,找了个地方躲进来。"
瑶持冷哼一声,道,
"清河馆那麽多房间,赵大人为何偏偏就爬到我这间来。"
赵燕君带著几分嘲讽的意味道,
"谁不晓得你瑶持如今在清河馆的地位,这麽多小倌里头,你的房间,当然是最大最舒服的。"
瑶持本来句累,也没性子跟他绕,气恼道,
"赵大人,你再不出去我可就叫人了,莫要仗势欺人。"
赵燕君平日哪见过瑶持气恼的模样,反倒觉得新鲜。
"既然这样,我也就直说,你给我弄些药来,让我在这里养养伤。"
瑶持冷冷一笑,说道,
"你放著大好府邸不住,何必偏偏来挤这麽个小房间呢?"
赵燕君收敛了笑容,神情中难得的有几分认真,
"他能掌握我的踪迹,难免府里没有内奸,我怎能回去等著再被刺。"
说著,他又笑道,
"谁会想到我赵燕君到了这个时候还待在妓院里。"
瑶持狠狠道,
"赵大人,可惜,我这儿庙小,供不了你这个大佛。"
赵燕君笑吟吟道,
"你放心,我总不会白住你的,吃的用的,我都会算钱给你。"
瑶持闻言,挑眉道,
"哦?多少?"
赵燕君见他口气软了下来,说道,
"那还得看我要住上多久,我堂堂上卿大夫,总不会赖你。"
瑶持答道,
"那可不好说,赵大人你位高权重,一句话否认了,我可得到哪里去说?"
赵燕君见状,从腰间拿了块玉佩出来,递给了他。
"这个压在你这里,总行了吧。"
瑶持拿在手里好好地看了一番,确定真是块好玉,才把它收了起来。
赵燕君显然对这玉很爱惜,他提醒道,
"你好好收著,可别弄坏了。"
瑶持斜了他一眼,并不搭理他,却听见赵燕君仍嘀咕著,
"玉可是有灵性的东西,对了,它还有个名字,叫锦瑟。"
瑶持心中冷笑道,一块玉佩还能取名字,还真是附庸风雅。
瑶持又忙活了半天,才找到药和纱布,让赵燕君包扎伤口,一直弄得快清晨了才能睡下。
他瞧见赵燕君惬意地躺在自己床上,瑶持心里头自然不悦,他坐到床边,朝著赵燕君说道,
"记得大人当初可说我们这些小倌是下贱的货色,既然大人嫌我们肮脏,"
说著,他一脚把赵燕君踢在了地上,冷笑道,
"那大人就别睡我们的床。"
第二日,赵燕君一觉睡到傍晚,房间已早没了瑶持的身影,只看到桌子上放了几样简单的小菜,碟子下面还压了张纸。
赵燕君拿起来一看,上头写了昨夜的药和纱布,还有今日的饭菜钱,而瑶持所算的住费,竟然是他这个身价的渡夜资,要知道他赵燕君昨夜非但是连碰都没有碰过他一下,睡得可还是地板。
赵燕君自然不会在乎这些钱财,只是忍不住嘲讽道,
竟然贪财到这个地步,到底不过是个男妓。
赵燕君是清河馆的常客,馆内上下谁没见过他,未免行迹暴露,他只得乖乖地待在屋子里头。
不出三两天,赵燕君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瑶持自然是不耐烦地要赶他走。
谁料赵燕君理所当然道,
"这风头可还没过去,何况,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我睡得也不安心。"
瑶持讥笑道,
"赵大人就这麽一声不响地没了踪迹,朝廷上难道不会怪罪。"
赵燕君得意道,
"皇上顶多也就当我去哪儿游山玩水了,谁不晓得皇上向著我,哪有人敢弹劾。"
赵燕君天性好玩乐,三天不出门已经是要了他的命,偏偏没人还只能对著个瑶持说话。
夜里,瑶持回到屋子,发现里头别说灯光,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平日他一进门,就能听到赵燕君嘀咕的声音。
难道这个人已经走了?
他正诧异著,走到床边却被人往床上一拖。
赵燕君一双明亮的眼眸笑吟吟地看著他。
瑶持被他抱在怀里,挣扎了几下,见脱不开身,冷冷道,
"赵大人睡了一天精神充沛,我可累得半死。"
赵燕君的脸靠近在他面前,调侃道,
"不就是躺在男人身下呻吟吗,有什麽可累的。"
瑶持冷眼一瞪,又气又恼。
从前赵燕君只觉得这人冷著脸,整日一副高傲清冷的样子,谁会晓得他也会气也会怒也会说玩笑话。
想到这里,赵燕君一时兴起,一个翻身就把瑶持压在身下。
"赵燕君,你做什麽。"
瑶持气恼道。
赵燕君微微一笑,在他耳边道,
"就做你刚才做了一夜的事。"
赵燕君的声音很好听,语气中又带著几分诱惑,就像魔咒,总叫人不由得一惊。
可偏偏他说出来的话,让人无法不讨厌。
瑶持道,
"赵大人,跟我睡,也是得付银子。"
瑶持扬起唇角,染起一抹笑,三分妩媚七分嘲讽。
从前,赵燕君也不过是在他达到高潮时,才能看到瑶持这样的神情。
赵燕君脸上笑得更浓,他道,
"瑶持相公算给我的住费,可抵得上包你一夜了。"
瑶持刚要张口反驳,已被赵燕君吻上了唇。
赵燕君不愧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三两下就挑起他的欲望,从前相处,赵燕君不过是在他身上肆意发泄,像今日这样真正做足前戏的,可说是从来没有过。
瑶持也不是装腔作势的人,欲望被挑起,也就顺著与他纠缠了下去。
待到两人都发泄完了情欲,挨著睡在那儿的时候,赵燕君忽然道,
"你可晓得,当年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一身雪白长袍就这麽弹著琴,清丽优雅的仿佛是仙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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