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师妹啊,她是冲虚门下的,亦是我纯阳宫第三代弟子中太虚剑意一脉的魁首。”道长在道姑说话之前说道,“怎么样,厉害吧?”
“巾帼不让须眉!”裴公子很给面子的颔首微笑。
道姑显然脸皮薄,脸红了一下,谦让道:“这都是师兄夸大其词,纯阳宫高手如林,贫道不敢妄称魁首。”
“欸,师妹你这就不对啦,人家青玄真人都说了,师妹你道心纯正,天资聪颖,前途不可限量,啧啧啧,他老人家说的话那还有假?”道长边说边瞧着那个裴公子的脸色,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嘴角。
道姑正要说什么,裴公子原本从容不迫的表情却是瞬间消失了一下,片刻后才道:“道姑竟得青玄真人这般赞许,在这世间,恐怕是头一份了。”
“嗨,何止赞许,青玄真人还透露出要收我师妹为徒的意思呢,你知道吧,冲虚一脉没有首座,掌门人的意思呢……”道长一脸亲热的凑到裴公子耳边说着。
“师兄,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什么收徒啊?真人哪里有那个意思?”道姑慌忙打断了他的话。
裴公子略略打量了一下二人,一时间也分不清他们谁说的是真话,思及那青玄真人深不可测,连吕洞宾和皇帝都礼遇有加人家却不卖面子,也不好轻举妄动,遂转向叶炜二人道:“二位是藏剑山庄的人?不知如何称呼?”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叶名炜。”叶炜还是那副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
“哦,我师兄是叶老庄主的三公子,自幼被宠坏了,所以脾气不大好,请您多担待。”阿云虽然不知道那个什么青玄真人什么来路,但也听出来了道长在故意把自己的背景说的很大以震慑那裴公子,遂并未保留叶炜的身份,至于那句师兄……反正她又没说自己是叶老头门下的,裴公子要这么理解,那是他的事情。
“原来是江南大侠叶孟的公子和高足,失敬,失敬。”裴公子低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那一抹一闪而逝的精光,道,“几位都是江湖侠士,裴某自幼钦佩仗剑走江湖的潇洒,奈何身世所限,不得自由。”说到此处他眉宇间笼上几分愁绪,又道,“近日里裴某撞见一件人间惨案,长守村中有十余户人家,妇人全体失踪,男丁都被剁去手足捆绑在一处,饥寒交加,奄奄一息。”
“竟有这等事?”道姑头一回下山,显然对这样歹毒的事情不大适应。
裴公子继续道:“裴某震惊之余,心生愤怒,本欲告官,却被村中之人制止,只说,凶手背后有人,连洛阳府尹都开罪不起。”
“岂有此理!官匪一家,天理何在?”砰地一声,叶炜拳头砸在案几上,上好的沉香木被砸出了个洞,瞧得道长一脸心疼。
裴公子却似乎不怎么在意,道:“裴某却不甘心,继续查了下去,谁知,竟然真给查到了一头地头蛇。”
“什么样的地头蛇,连洛阳府尹都不敢得罪?”阿云好奇的问。
“几位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圣火昭昭,圣光耀耀,燃我残躯,焚尽罪孽。”
“你说的是明教?”阿云愣了愣,陆危楼会去干这种无聊的事,看不出来啊?
“非也,”裴公子摇摇头,“西域教派,传入中原的,不止明教这一只。我说的,是红衣教。”
“这些人真是残暴不仁,难道就任由他们作恶下去?”道姑不忿道。
“裴某查到了升仙谷附近,有一个红衣圣殿,里面囚禁着许许多多的无辜的妇女和男子,本想凭一己之力拯救这些无辜之人,奈何在下武功不济,而且家族严令,不得为之。”
“既然如此,师兄,不如你我二人走一趟,反正掌门人叫我二人下山历练,也说过必要的时候,需得行侠仗义,以手中之剑,荡平天下不平之事。”道姑转向道长。
阿云心思一动,这个不是她的任务么,好么,这个裴公子居然是老天派来帮她组队打副本的?
“这样的事情,岂能少了我藏剑山庄,叶炜,你说呢?”阿云赶在那道长开口之前说。
“不错,我正有此意。”叶炜点头。
裴公子微微一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几位真是侠骨丹心,某便替洛道的百姓,谢过诸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耀卿,还记得吗。
今天有时间,给三更吧~洛道那个本来不是副本的,被改成副本了,主要是懒得跑枫华谷了,想把毒人事件和谐掉,还洛道一个清明的天空。
☆、凑齐奶秀打副本
后来那顿饭,裴公子请的倒是大方,道长也不跟他客气,居然点了头烤全羊,自己一个人吃了大半,阿云看到他抱着羊腿啃得满嘴油就不由一阵冷汗,默默念着曹大才子的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酒足饭饱,几人慢慢走回客栈,侍女也收拾了满桌的狼藉,换了案几,焚上百合香,再奉上一壶顾渚紫笋,便姗姗退去。
裴公子站在窗前,长身玉立,衣襟飘飞,有如仙人。
那宽大的屏风后转出个人来,也是长襟广袖,玉冠束发,跟那裴公子长得虽然一点不像,一举一动,却颇为神似,显然也是个门阀之子。
“好个裴耀卿,你接了圣旨,不赶着去济州府上任,却在这里挑唆几个江湖人士给你当打手,还污蔑洛阳府尹与贼寇勾结,是何道理?”那人慢悠悠的跪坐下来,倒了一杯顾渚紫笋,嗅了嗅茶香,却不喝。
“你也知道,那是贼寇啊?”裴耀卿转过身来的同时也关上了窗,“可惜你和我,甚至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圣上却不知道。”
“诶,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圣上的心中没有胡汉之分,一视同仁,那是好事。”那人咧嘴一笑,眼底却透着一抹讥诮,“就算那是贼寇吧,你裴耀卿要是跟洛阳尉打个招呼,抓个人还不是一盏茶的工夫,明教虽然跟长安的高官有所结交,可这个什么红衣教的,名声却不怎么显扬,你怎么舍本逐末起来啦?”
裴耀卿在那人面前坐下,道:“明教如此猖狂,早晚得出事,不必管他,至于这个红衣教,我看才是,小鬼难缠。洛阳尉抓人,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何况,洛阳那些差役,哪里是红衣教那些人的对手?江湖之事,还需江湖之人解决,洛阳府,哼,别说他本来就不干不净的,就是干净了,又哪里管得了这些地头蛇?到时候受苦的还不是百姓?”
“说得好,江湖之事江湖人解,那你为何不去修书一封送到附近的天策府去,东都可是他们的地盘,洛阳尉管不了的事,李府主总是可以管的吧?”
裴耀卿摇头:“萧衡啊,你想的太浅了。天策府代表的,那是皇帝的意思,在皇帝没有公然下令对付这些邪教之人时,天策是不能轻举妄动的,李承恩这样精明的人,又不似前任英国公徐敬业一根肠子通到底,哪里想不明白这个?”
萧衡微微叹息了一声:“所以,你就想着要教唆几个江湖人士去送死?”
“送死不会,明日,我会叫几个豪奴同去,洛道底下有一条古地道,刚好入口就在那个红衣圣殿,见事不对,他们随时可以逃。”裴耀卿一翻眼皮,道,“你以为我就是个心肝黑透的人?”
“哈哈哈,焕之,你还真气了?”萧衡大笑了几声,随之又和他挤眉弄眼,“我方才看你,总是打量那个穿黄衣服的漂亮小娘子,怎么着,看上人家了?啧啧啧,她旁边那个小郎君眼刀子可都快把你钉成筛子了。”
裴耀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这眼睛,到是毒。不过,你这回,可是猜错了,我又不是色中饿鬼,至于对个还没及笄的小丫头色授魂与?”
“那又为何?”
裴耀卿长眉一凝,手指轻轻扣在沉香木的案几上,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那一圈圈的年轮就像他手指下晕开的水纹,随着他的回忆缓缓扩散开来:“我裴耀卿别的不敢说,就是记忆这一点,可称过目不忘。我记得,开元五年,族叔裴光庭的夫人武氏曾经带着她的小女儿到我家拜访,那个小姑娘大概三四岁的光景,一双丹凤眼生的极为罕见,甚至可以说,是我平生所见最漂亮的一双眼睛。”
“咦?好像那个穿黄衣服的小姑娘也长了一双丹凤眼,啧啧,真是顾盼生辉……可是,裴光庭的女儿怎么会变成江湖人?你认错了吧?”
“这事儿还没完呢!”裴耀卿瞪了他一眼,“我那‘族妹’也是在那一年莫名其妙的走丢的,婶娘还因此大病一场,几乎没了性命,可是,我在杭州府任刺史那一年零六个月,查阅宗卷时,却发现了件奇怪的事。”
“哦?什么事?”萧衡倒是被他吊起了胃口。
“那年北门禁军出动,跑到杭州府来,说要捉拿一个逃犯,杭州刺史并未过问,似乎对此,颇有忌讳。”
“那,逃犯是什么人?”
裴耀卿皱眉:“我也想知道。”
“切,那这件事和你那个走丢的族妹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两者之间,或许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你别忘了,藏剑山庄,就在杭州。而且那一年,长安城也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太子生母暴毙,全宫宫人赐死,太子的老师也被无端端的迁怒贬谪罢黜,这些事情,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裴耀卿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点什么又抓不到关键,只好摇摇头,又道,“我就要去济州府上任了,这件事,还得劳烦你替我查上一查。”
“凭借我们两个的交情么,帮你查查案子倒没什么,只是……焕之啊,那姑娘要真的是你族妹,你就这么狠心叫她给你当打手?日后遇到裴侍郎,你要怎么交代?”萧衡一脸戏谑,裴光庭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家可是裴行俭的儿子,看着不爱说话,手段厉害着呢。
“是不是还不一定么。”裴耀卿悠悠的喝了口茶,至于后来么,当一切都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了,他再想起今日之事,那又是另外一幅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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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阿云那厢回到了客栈,再看看他们这四人团队,想起昨日看的副本地图,总觉得有点不对,四个纯DPS啊,没奶没T,这真的好么?
其实,要是碾压的话,四个DPS那是妥妥的够了,毕竟还有两个插气场的。可是,新副本开荒,纯菜刀队伍真的好嘛?
她正烦着,在走廊上遛食顺便想着万全之策时,正好遇到一个熟人。
“小云妹妹?”
走廊尽处,那锦衣玉冠,背负双剑的少年郎向她走来,面如冠玉,生的一双极为风流的桃花眼,不是那忆盈楼的霍玉又是何人?
阿云眼前一亮,立马就跑过去,差点没给他来个拥抱,正愁着呢就来个秀秀,简直是天赐良奶啊!
“小玉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昨日就到了,与芷青师妹在此,有些事正好要办。”霍玉微微一笑,已经褪去了幼年的羞涩,整个人因着忆盈楼独特的氛围熏陶出一股寻常男子少见的风流倜傥,那双略嫌妩媚的桃花眼波光流转,更是显得妖孽万分。
“芷青师妹?是叶芷青姑娘?”艾玛,未来的七秀坊坊主耶。
“哎,小姐姐你认识我嘛?”一个梳着包包头的小秀萝半抱着霍玉的大长腿侧眼瞧着她,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可爱到爆。
“你就是叶芷青?”阿云蹲下来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顺便捏了把未来七秀坊一姐的小脸蛋。
叶坊主咬了咬嘴唇,朝她师兄告状:“师兄,师父说随便摸女孩子脸的都是坏人,这个姐姐调戏我,打她!”
霍玉忍不住笑出声来,却不说话。
阿云看着人家叶坊主把她当流氓似得一个劲往霍玉后面躲,不由桑心泪目,从包裹里掏出个骚蛋叔叔的糖葫芦,诱惑道:“小妹妹,姐姐请你吃糖葫芦,好不好?”
叶坊主咬着小手指犹豫了一下,看自家师兄好整以暇,也不反对,就伸出小手要去拿那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阿云笑眯眯的看着小叶坊主走过来,然后飞快的抢过糖葫芦又转回了霍玉背后,愉快的啃着。
阿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化鹤归亲的地雷,么么哒~:
化鹤归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1-30 15:59:21
叶坊主素不素很可爱(⊙o⊙)
☆、阿云番外之剑的一天
天刚拂晓,阿云正打算抬起手来揉揉眼睛,起身穿衣召集咩咩秀秀们去打副本,谁知在她抬手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怎么回事?
这不是在做梦吧?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瞧着眼前熟悉的一幕,文房四宝,瑶琴一张,书卷几轴,还有一张四四方方的床,帐幔是明黄的颜色,缀着精致的流苏。
这个不是庄花的房间么,看来她真的是在做梦了。
已经好几天不见庄花了,果然还是梦里梦到了?
她正到处打量这,忽然一只骨节分明莹白如玉的手自帐幔里伸出,缓缓的拉开了床帘,一个清瘦的身影,只着雪白单衣走了出来。
乌黑的长发散落了满襟,有的垂在腰后,有的散在肩上,有的落到有些宽松的衣领里……她顺着那衣领去看,只瞧见了隐隐约约的一抹肌肤,却因将露而未露,多了几分性感。
正暗暗感到可惜,被偷窥的叶英忽然抬起头,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顿了顿,之后移开。
阿云心砰砰直跳,一面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一面又奇怪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叶英拿起木质衣架上挂着的衣袍,开始穿着,一层一层的,动作优雅却不缓慢,看的某人不断流口水,美人穿衣服神马的,真是太养眼了好伐?
叶英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居然就缓步朝她走来,阿云惊讶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拿”起来,抱在他怀里,然后被移动去了饭厅。
侍女们给庄花上菜,简单的白粥配着四样点心,金丝桂花糕、马蹄糕、水晶龙凤糕还有金乳酥。
叶英慢条斯理地跪坐下来,把她放在膝上,然后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阿云仰躺在叶大庄主怀里,望着房梁,口水不断流,叶大庄主吃的很慢,某人的肚子却越叫越饿。
叶英似有所感,停止了吃饭的动作,侧头问侍女:“你听到了什么声音么?”
“啊……”侍女大概因为他肯跟自己说话感到十分惊讶,脸红了红,又低下头说,“回庄主,那应该是,弟子们习武的声音吧。”
叶英微微闭目,长睫抖了抖,阿云姑娘就看到一只手从天而降,落到她脸上,然后缓缓的抚摸着,她正目瞪口呆,就见那只手继续下移,滑过唇畔,滑过脖颈,滑过锁骨……
喂喂喂,你往哪儿摸呢!
阿云姑娘几乎想悲愤的大喊,却一点用都没有,还是被叶大庄主这么给摸遍了全身。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瞪着容颜清俊恍若谪仙不动声色耍流氓的叶庄花,咬牙切齿。
叶英将她抱着走到天泽楼前,纷纷扬扬的花瓣落了她一脸,花香袭人,叫她差点忍不住打喷嚏,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她可不想再因为发出声音来再被摸遍全身。
这一上午,过的很无聊,很枯燥。
庄花在抱剑观花,啊,不,抱云观花,她就这么无聊的看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用完午饭后,叶晖过来和大哥商讨要事,她又被放在男神膝上,一边听着他们两个密谋着如何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改革,一边继续被某人时不时的抚摸一下。
最后她忍不了了,张开嘴给咬了某人手指一口,叶英微微一惊,也不顾二弟还在说话,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
白皙如玉,完好无损。
“大哥,怎么?”叶晖在一旁问。
“无事,二弟你继续说。”叶英心头忽然感到一丝莫名,便不再去抚摸自己的佩剑了。
阿云翘起嘴角,小样,跟我斗,咬你哦!
晚饭后,叶大庄主乘着一叶扁舟,抱剑游湖去了。
阿云的头顶着他有点咯人的下巴,微微有些不自在,用力移动了几下未果后,继续锲而不舍。
叶英却径自移开了下巴,略微奇怪的打量着她:“今天是怎么了?”
靠之,窝怎么知道是怎么了……
阿云姑娘泪流满面。
叶英沉默了良久,摆摆手道:“罢了,回去吧,今日……剑不从人意,许是难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