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纪————Vega

作者:Vega  录入:12-26

"谁他妈发明的鬼体操!"我骂道。
却没想到教导主任同志就站在我的身边,这未免也太牛了。
我本身因爲疼动作根本谈不上有任何标准程度,再加之我说了这麽大逆不道的话,我几乎看见了我那灰色的坟墓向我招手。
只见他嗓子里呼噜呼噜了一阵,狠狠吐了口痰出来,之後道:
"这位同学,你叫什麽名字。"
我老实回答:
"小人姓蔡,名小樟。"
"恩,"他点了点头,然後又吐了一口痰:"你刚才说什麽来著?"
我心吓凉半截,心想著回真完了。
预感很快就成爲了现实。
"还有你这个根本没跳起来,胳膊也没伸直嘛,你这个体现不出来我们新世纪青少年的风貌!那个,皆村和也,对,你过来,来这边。"
听到这个名字,我背如负麦芒刺痛地厉害。
皆村本来是在巡查早操完成情况的,这回却被教导主任叫了过来,我没敢擡头看他,却不知道他的表情是什麽,我知道他站在我的後面,没说话,但是呼吸很粗重。
"小和,你好好给我纠正这位同学的早操姿势!我就站旁边看著!"
我回头,看见他欲言又止了一下,但是还是没说什麽,我昨天晚上就想好了,既然他一直微笑,那麽我也要一直微笑,於是我给了他一个微笑,我说,劳烦您费心了。
他皱了下眉头,之後深深吸了口气:
"第一节,伸展运动......"
我已经一脑门子都是冷汗,那位主任同志看的不亦乐乎,连著我们班主任也一起凑热闹,班主任说蔡小樟你怎麽就不知道认真作操,你如果认真了,还用的著这麽被留下来吗?我看你就是个活该!
没错!我就是活该。
我的动作还是吊儿郎当不像个样子,主任指著道:
"小和,做不好的就让他一直练下去!"
皆村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小樟......"
"别!"我边做边道:"你趁早别这麽叫我!"
我满脑门子都是冷汗,昨天晚上这个男人在我身上肆无忌惮,他很乖,他在老师面前非常得宠,现在他又可以邀功,他再一次帮助了蔡小樟同学纠正早操的姿势。
微微有些晕眩,一个不稳,好在我早有所料,镇定一下儿继续做操,这回是全身运动。
班主任在一边儿帮腔:
"蹲下去呀!蹲下去!!!"说完了就要笑著拿脚踹我的腿。
奶奶的,我想,这不欺负人嘛,心里虽然这麽想,我估计我疼地脸上已经撑不住了。
这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飞起来了,虽然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幻觉,但确实如此,我飞起来了,起码我俩脚离开地上了。
"小和你干什麽?!"主任脸都变形了。
皆村抱著我微微跟老师鞠躬,之後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又回到他怀里了,他抱著我走路。
"放我下来!"我说:"你他妈的放我下来啊!!"
皆村不走了,现在所有学生都准备上课,外面没有人,教学楼之间寂寞得可怕。
"小樟......昨天晚上......是你吧?"
是,你,吧?
我显然怒不可遏了,我都这样儿了,这小子居然能问出来"是你吧"?
"小樟,你那麽讨厌我?"他脸上没有微笑了,有点儿近似於尴尬的表情。
我冷哼一声:
"哟?想听实话啊会长大人,没错,你这人是特讨厌,我跟你说我就是看日本鬼子不顺眼,连著你老爸,你从小开始欺负我,你欺负我到大,你开心了,那你们当我蔡小樟是什麽东西?玩具?好玩不?特好玩儿对吧?你给我滚远远的去!我他妈的不想见到你!现在你放我下来!"
他沈默著把我放下来,然後低著头,约莫过了一分钟,他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然後哥们儿似地推了我下儿:
"蔡小樟,你小子记得投我一票啊。"
我也微笑:
"这您放心。"
他虽然微笑著,但是眼睛里有失望的星子,他转身离开我,走了几步似乎又想起什麽似的,又走回来,挑起我的下巴,在我的唇上一吻,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塞我手里,然後又离开。
等我看不到他的背影了,我摊开手,一包白色的消炎药,带著他的体温。

十三

我终於知道,不是老天不愿意让两个人相遇,而是两个人之间,有一个,或者同时有两个人故意避而不见。
这次,逃的人是我。

地球还是在他的轨道上运转的,我不知道地球是不是喜欢太阳才一直围绕著他旋转,那麽太阳厌恶地球的时候,地球也一直会围绕著太阳旋转麽?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麽凑巧,学生会长选出来了。
胖子瞄我选票的时候我给遮了个严严实实,然後用左手写上了皆村的名字。
你问我爲什麽不用右手?如果你想吃我老哥的拳头,你可以尽管用你的右手写选票,学生会黑就黑在他们在选举完之後有一项特别的不良嗜好,拆选票,然後认自己认识的笔迹。这项变态趣味的发起者正是我老哥蔡世樟。
非常有意思的事就在於,皆村当选,以一票的微弱优势。
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後就不敢正眼看我老哥。
老哥在我面前骂骂咧咧地道:
"哪个龟孙子投的那多的一票,我要是知道了非揍他一顿!!"
当然,任何投皆村票的都有条件成爲我老哥诅咒的物件,但是我平白无故觉得自己更罪不可赦。
於是我请了我老哥一顿麦当劳,我老哥听说我要请客,眼球儿差点儿没脱眶。
我用了皆村那家夥送的消炎药,果然十分有用,所以我认定了那一管红霉素软膏是果然是僞劣産品。

我以爲那一天跟皆村结束了一切,但是我打错了算盘,因爲我再去学校,他就站在门口,然後笑著对我挥手:
"哟!蔡小樟!"
我差点儿没当场倒地。
无数事实将证明,地球永远会围绕著太阳转。日子也永远这麽过下去,当然,到後来我推翻了这个论调,诅咒地球停止转动,但是地球继续转,那麽我只好承认,我不配做太阳,而皆村他也不是地球。

而且我马上发现了出现了新的问题。
这要从那个可怖地下午说起。
下午,考历史,我作弊。
蔡小樟之於考试也,尽心焉而已,考试时,移课本与腿上,移纸条於试卷下......
胖子说,古文不可以这麽改,更何况是改孟老先生的东西,他老人家脾气火暴,要脑溢血的。
虽然他说的时候一本正经,但以上还是可以生动描写出我历史考试时的情况。
就在我抄地正欢的时候,教室门一下子被踹开,门口站著个脸上挂著泪痕的火暴性感MM,我立刻疑心或许孟老先生转世成了MM找我寻仇?这是我一个人的臆测了,後来被证明全然是狂想,到此作罢。
"蔡小樟!!出来!!!"
我浑身一抖,腿上的课本儿就掉在了地上,啪,一声,十分清脆可爱。
历史考试是个有地中海发型的邋遢老头子,他以缓慢的速度扫视到了地上的书本,然後缓慢地站起来,又以龟速走到我面前,慢悠悠地在我试卷上打了个大大的鸭蛋:
"蔡小樟同学,"还是慢速度的语言:"现在,你可以跟这一位女同学一起出去了。"
胖子擡起头,对我行了个注目礼,然後全班一齐向我行注目礼,我成烈士去也。

那MM把我直扯到了空旷无人的篮球场。
我与伊相对而立,只差没有响起格斗音乐,情势颇爲紧张。
我正琢磨著怎麽得罪了眼前的美人,她却趁这个机会扑进我怀里:
"蔡小樟~~~"叫的人一身酥痒:"人家要怎麽办嘛,人家被皆村拒绝了......"
身体僵硬,等,您请等等,您刚才说什麽来著?
"我被皆村甩了啊。"那女孩儿理所当然地看著我。
"那麽我请问你,这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MM杏眼圆睁:"你不知道吗?皆村他现在拒绝别人都会告诉她,说去找蔡小樟,只要他答应了他就答应。"
我当下愣在那儿,这他妈什麽鬼逻辑?
我决心不去搭理这个事情,但是事情却越发恶化,成群的女孩儿徘徊在我们班门口,一个个等著我蔡小樟的接见,手里拿著不同的好东西,当然是给我的,可是请问爲什麽以洋娃娃爲多数?
那边儿我们班女生大叫:
"哦哦!好大一只维尼熊啊!给我好不好?"
这算是好的,到後来她们也听说了皆村的事儿,加入到了这些女孩儿大军中。
我手提著俩娃娃就冲出了教室,直奔我老哥他们班。
也是一脚踹开门:
"皆村和也!你他妈给我死出来!"
他们班实际上很热闹,这个班里名人也多,首席就有我哥蔡世樟和皆村那厮,还有别的精英也云集于此,爲了不打击你我自尊,我也就不一一罗列了。
我这麽一吼,他们全静下来了,所有目光集中在我一人身上,包括我老哥。
皆村正跟别人聊著什麽,然後看了一眼我老哥的表情,笑著对一特漂亮的女生道:
"诶,你去把蔡世樟的下颚和上颚合上,我看他下颚有脱落趋势。"
说完就走近了我,还是微笑:
"怎麽,想起来找我?"
我狠狠把手上的东西甩在他身上,他没躲。
"你什麽意思?"我问他:"你到底什麽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他沈静地看著我:"如果你答应了,我可以跟她们任何一个人交往。"
"哦。"我说:"那挺好的,挺好的,可是你说的,我怕你消受不起。"说完我转身吼:
"我蔡小樟说了!!你们哪个我都同......"
"意"字同样没说完,他就用手捂住我的嘴巴,把我往学生会活动室拖,开门,把我往里扔,之後他进来,锁门,利落!
但是屋子里的气氛并不轻松。
我先开的口:
"我问你答。"
"好。"他如是说。
"你从小开始故意欺负我?"
"对。"
"所以你欺负到现在?"
他听了这句话,看了我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知道,我激怒他了。其实我挺有兴趣看看这个笑面佛生气的样子,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见过他生气,他只是始终微笑。但是他的目光现在在闪烁,如鬼火一般。
"对,"他忽然笑了,笑地微微带著狡诈和恶意:"我就是欺负你到现在,蔡小樟,我告诉你,这一辈子你就认定了被我欺负吧,你以爲你上次让我滚就逃的开了?我告诉你蔡小樟。"他边说边猛地拉过我,手指灵活地解去皮带,我几乎没有办法在同时反映过来,裤子就落在了地上,他用手把我按在桌子上,我被小风咬伤的疤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我告诉你蔡小樟,除非你这个疤平复,不然这个就是你永远都逃不开的烙印,我一直会折磨你欺负你到这个伤痕痊愈......"
他後来的语调是抵缓下来的,然後我的背上落下了一串吻,顺著我的脊椎,一直向下,最後是那个伤疤。
他的唇反复吻著那个小风留下的深沟,我知道那个疤在让人羞耻的地方,我几乎失声叫出来,说我不要!
但是那双唇的温度太让人迷失,换来的只是我抽泣似的呻吟,我不敢大声,咬著自己的胳膊。
他,他不爱我,仅限与欺负我。
原因就是,我蔡小樟实在是太逗了。
其实我也是等很久之後才知道,其实他之所以这麽说,全然是我逼出来的,怪不得别人,我也根本不懂他说这些的时候有多心疼。


十四

那天他没更进一步,就只是吻。
在我要离开学生会室的时候,他在後面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回头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他的微笑:
"蔡小樟,学生会改选,下个星期一请来这里报道,欢迎加入学生会。"
我双眼圆睁。
"你说啥米?"我愣在那儿了。
他还是笑道:
"你是学生会体育部的干事,还有,篮球队的候补,你看怎麽样?我给你安排了不错的高中生活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我一边敲著勺子一边儿趴在饭桌上大笑。
老妈跟老爸互相交换了下儿眼神。
这个时候是最爲考验一个人的心理素质的时候,比如我老哥蔡世樟,还是不紧不慢地喝著碗里的汤,然後擡头环顾了一周:
"你们怎麽都不吃啊?你们别管小樟,他那是兴奋的,可怜这孩子第一次加入学生会。"
我不笑了,仔细端详我老哥的脸,我问:
"你还有脸说!你见色忘弟!我还想问你我怎麽进去的呢?!"
蔡世樟同志放下汤勺,挠了挠头:
"其实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跟我们班MM出去买了面包回来,我就在名单上看到你了。"
如此风轻云淡,恨得我牙直痒痒。老哥痛快地一拍我的肩膀:
"你不要怕!有啥事儿你老哥给你罩著!!等你进去了!才能成爲你老哥抗日的得力对手!!吃饭吃饭啊,大家吃饭。"
我俨然置身于鲁迅先生《狂人日记》所描写的氛围,周围的这些个家夥,连著我哥哥都是吃人的种!
这顿饭吃的很是不爽,再回头,蔡世樟同志很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儿。

晚餐结束以後我没多说什麽就把自己关房间里去,实际上最近有许多可想的事儿,皆村,黑龙,学生会......
打开窗户和窗帘,我发现在我的窗口可以看见皆村的窗口,虽然隔的挺远,我隐约觉得那窗口似乎有人,但是我看不清晰,我把身子在前倾一些,再前倾一些,我觉得那房间虽然没有亮灯,但无疑是有人站在窗口的。
浑身像遭了电击一般,我飞也似地下楼,冲老爸喊:
"前年咱们家买的望远镜放哪儿了?爲了看日全蚀的时候买的那个!!"
老爸放下报纸,菩萨似地朝柜子一指,然後又拿起报纸继续看,我抓著望远镜再奔回自己屋子的窗口。
这次我看清楚了,看的非常清楚,那个窗口的人也拿著望远镜看著我,我们这麽对峙著,互相拿著手上的工具看著互相,後来我看他的唇动了动。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麽。
後来他把望远镜放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了什麽东西,没过一会儿,我的手机响起来。我用几乎颤抖的手按下通话键。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但是都拿著手机,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他的房间拉开了灯,我看的更清楚了,他趴在窗口上,拿著手机朝我微笑。
"蔡--小--樟。"手机里传来他温柔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我的名字:"你看的清楚我吗?"他笑著问。
我闷哼一声,表示我看的很清楚,我其实完全可以把手上的望远镜扔掉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麽,那家夥的脸现在别样的英俊,在月光和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犹爲不真实。
"那我请小风跟你说几句。"他笑的更开心,我看的到。
他把小风抱起来放在窗口,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然後把手机放在它旁边儿,然後我就听见小风对著手机"汪汪汪汪"地叫。
我丝毫不觉得那东西可爱,我实在受不了,冲著手机吼:
"皆村你把狗拿开!!我跟你没完!!我跟你没完!!我不要看见它啊啊啊!!!!!"
小风似乎今天听的懂人话,或者我今天讲的并不是人话,总之他听懂了,然後非常委屈地呜咽一声,扭扭身子从皆村怀里窜了出去,皆村就是对著电话不停地笑,不停地笑:
"蔡小樟,我发现你跟小风真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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