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火舞冰翔

给任飘渺的？慕无痕心一沉："什么东西？"
"这个......"花戏水向慕无痕眨了眨眼，"不就是那种东西嘛！"
慕无痕知道花戏水又要扯开话题了，便瞪了他一眼："老实交代。"
"真的是情书啦！不信你拆开看看！"花戏水抗议。
慕无痕白了花戏水一眼，也不说话径直往屋子里走去，虽然不清楚紫一到底给了任飘渺什么东西，但是至少可以确定紫一和任飘渺的关系不一般。
"无痕~~~不要生气啊~~~~我知道错了......"身后花戏水开始了又一轮的鬼哭狼嚎。

第十六章

暗影是被一阵非常香的烤肉味惊醒的，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赤裸着上身被绑在柱子上，全身软绵绵地一点力气也没有，牙齿里面的毒药也已经被取了下来。
轩辕苍坐在他的对面，两人之间还放了一个巨大的搁着铁板的架子，铁板上正烤着一些肉，下面红红的炭火烧得正旺。
"你醒了！"说话间，轩辕苍没有抬头看他，只一心摆弄着铁板上的肉。
暗影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可看到轩辕苍这样的做法，他未免也奇怪起来。
"这是传自西域的烤肉方法，味道很不错，要不要尝尝？"轩辕苍抬头笑道。暗影更加奇怪起来。
轩辕苍去不理会他的奇怪，继续边烤着肉边道："你很厉害，把暗影的习惯学了个遍。但是......你忘记学了一样事情，我身边的那个暗影最爱多管闲事，尤其对我和夜云罄之间的事情，他最爱聒噪。你......似乎沉默了点。"
暗影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露陷的，作为暗影谁会去干涉主人的事情，恐怕就连慕无痕也想不到这层吧。
"我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好好回答，我可以放了你！"
暗影一听就知道轩辕苍要问什么，他撇开了头不准备回答，轩辕苍一笑："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想问什么了，也不准备回答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轩辕苍站起身走到暗影身边，掏出一把柳叶刀在对方赤裸的身体上慢慢滑着："他们都说人肉是酸的，可我不信，你帮我尝尝看？"
暗影一听只觉得一股冷气忽然从脚底冒了上来，作为暗影的替代者，他受过很多训练，对大部分逼供手段都习以为常，可这招却让他没了底。
轩辕苍一笑，在暗影腰上轻轻划了一刀。
柳叶刀何等的锋利，一刀便削下了一小片皮肉来，腰部本来就是敏感部位，暗影的脸上顿时冒出了冷汗。
轩辕苍将削下来的肉放到了铁板上，铁板顿时发出滋滋声，肉香味接着飘了出来，轩辕苍一笑："香味和其他的肉也差不多嘛！怎么会是酸的呢？来，你帮我尝尝吧！"
轩辕苍将烤得半生不熟的肉塞进了暗影的嘴里，腥味夹杂油腥，暗影只觉得一阵恶心从胃里冒了上来，他立刻将肉突了出来。
"你啊你！"轩辕苍可惜得看着他，"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浪费了。唉......"说罢，他再次举起了柳叶刀，在暗影身上不同部位割下了肉。
暗影顿时惨叫起来，原本这点折磨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方才的那块人肉已经瓦解了他的心理防线。
轩辕苍满意得托起暗影的头："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你......休想知道......"暗影恨恨道。
"说得好！"轩辕苍脸色突然一变，扳开暗影的嘴，将那些肉尽数丢进了他的嘴里，然后用封条封住了暗影的嘴。
愈加难受的味道在口中回荡，引得暗影的胃涌出了黄水，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暗影更加痛不愈生。
"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慕无痕还是夜云罄？"轩辕苍鬼魅一笑。
暗影却痛苦摇着头，他的脑子已经被这恶心所占领，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都不是？难道是紫一？"
听到紫一这个名字，暗影微微有了点反应，当初慕无痕派他来代替暗影的时候就特别叮嘱他要注意紫一的一举一动。
怎么会是紫一？轩辕苍纳闷了，一个和朝廷并没有多大关系的杀手，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翰墨阁的一角，夜云罄站在一幅孤松傲山图前久久没有说话，这福画是逸云飞亲手画的，画中讲述的是他们初遇时的场景。
记得那是一个白雪皑皑的日子，喜欢游历山水的夜云罄在黄山的一棵迎客松面前遇到了逸云飞。
孤松傲然挺立在悬崖上，凝视孤松的逸云飞一样有一种卓然于世的傲气。两者交相辉映，让夜云罄瞬间涌起了结识那个人的想法。
他正要上前去和逸云飞打招呼，谁知逸云飞一转身竟先行对他温柔地一笑，傲然的背影却有着如此温柔的笑容，夜云罄不由被那种难以言语的矛盾感所吸引。
从此开始了两人一生的纠缠。
夜云罄苦涩一笑，颤抖着手撕开了那张画，纸张的撕裂声让他的心为之一痛，纸张撕裂的同时，一块薄薄的丝娟掉了出来。
夜云罄拣起丝娟叹道："云飞啊云飞，你为何要用这么决裂的方式给我留下最后的退路呢？"

夜云罄的叹声让紫一的心再次痛了起来，他知道那丝娟上写的是什么，这是十年前他决定要殉国之前亲手交给慕无痕的，嘱咐他一定要把这东西交给夜云罄，丝娟上写的是掌握在他手上最后最隐蔽的兵力。
谁知慕无痕竟然将丝娟藏在那幅画中，使得十年以来夜云罄居然没有动用过任何他所留下来的兵力。
而事到如今已经无法评论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只能叹造化弄人了。
然而夜云罄并不知道慕无痕从中所参与的一手，他将丝娟上所写的东西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又叹息了一声："云飞，没有想到十年后的我才真正明白我当初起兵的卤莽，有丝娟上所写的这些兵力，这天下何尝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紫一一听却无奈得低下了头，傻云罄，光有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那不过是以爆制爆的方法，是治标不治本的。只有你当初的做法才是解决一切的最好办法啊。
夜云罄将丝娟上的东西默记在心中，点燃了丝娟，他知道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不然不但要伤害到轩辕苍，更可能让这个江山毁灭。

"紫一。"夜云罄沉默了一会转身正视紫一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看不透你这个人，我更无法想清楚为什么苍会对你这么信任，也许从一开始你们便认识，或者又是什么想不到的原因。总之事到如今，我只想知道你的立场，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只准成功不准失败的。"
紫一瞥开了夜云罄的注视，低头想了一会后吐出了两个字："旁观。"
闻言，夜云罄心中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似乎是为得不到紫一的帮助而失望，又似乎是为紫一不帮轩辕苍而松了口气。他叹息了一声道："也许这样是最好的。"
面对夜云罄的叹息，紫一的头低得越加低了，他自然是会帮夜云罄，只是他不能说出来，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有不能在夜云罄面前说真话的一天。
夜云罄倒没有注意紫一的表现，只沉思了许久才为难道："看来我只好去找无痕帮忙了，不知道他还会相信我么？"
紫一有点歉疚得看了夜云罄一眼，然后故意扯开话题道："夜深了，你该去休息了。"
夜云罄暂时并不想回东宫正殿，他怕面对轩辕苍，也怕正殿的一切会让他想起这十年他和轩辕苍之间发生点滴，于是他道："今晚我不想回去，我想睡这儿。"
这儿？紫一一愣，随即明白了原因，转身默默得去铺起床来。
望着紫一铺床的样子，夜云罄忽然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紫一只用一只手在铺，虽然动作流利迅速，但总是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于是道："你说过你的左手是杀人的手，难道连铺床的时候也不用么？"
紫一一惊，他倒也并不是不会用假的左右铺床，只是右手用习惯了也就不再用假手了，没想到今天夜云罄会注意到这个，于是只好点头同意了夜云罄的说法。
夜云罄躺在了陌生了十年的被窝中顿时心潮澎湃，十年前的回忆和着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紫一转身走出屋子，强忍着内心冲动不去看夜云罄的泪水，他知道这泪水可以动摇他很多决定，他更知道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方走出屋子，他便惊奇地看到轩辕苍居然站在外面，更让他吃惊的是轩辕苍的目光居然长时间的停留在他的身上，这让紫一心中猛得一惊，出什么事了么？心中虽这么想，但紫一的眼神依旧是平静如水一般，他微微低了低头向轩辕苍行了个礼。
轩辕苍望着紫一迟迟没有说话，紫一愈加觉得奇怪，猜不透轩辕苍究竟在想什么。
终于轩辕苍开口道："你很奇怪，一直以来，你向人行李都只是低头，绝对不弯腰，更别说跪下了。"
紫一一听，赶忙跪下向轩辕苍行礼，长久以来他根本就没有向多少人跪下行过礼，到了流川飘渺更不用说，根本没有这个规矩，所以紫一一时没有改过这个习惯来。
"不用。"轩辕苍却拦住了正要下跪的紫一，"我知道你们流川飘渺是没有这个见人下跪的规矩的，你不会也不奇怪。"
紫一略微松了口气，然而轩辕苍却紧紧盯住紫一，伸手动了动紫一脸上的面具："这面具要怎么拿下来。"
"拿不下来的，除非我死。"紫一淡淡道。
轩辕苍奇怪，紫一指着面具眉心上的肉痣道："这其实是根钉子，深入脑中，只有等到我死了才会消失。"
"原来是这样！"轩辕苍放开了紫一，"那真的好可惜，看不到你的真面目了。"
轩辕苍说完这话便扬长而去，只留下紫一诧异地站在原地，何以轩辕苍突然说起这话来？

第十七章

"喂！这么晚还把我挖出来，做人要有点良心啊！"深夜，花戏水打着哈欠出现在翰墨阁前，一见紫一便抱怨了起来。
方才他正偷偷潜入慕无痕的房间准备躺到慕无痕床边的地板上时，他忽然听到了流川飘渺的特别联络声，花戏水只好一脸不乐意地跑了出来。
"不好意思！"紫一抱歉道。
花戏水却不理会他的抱歉，瞪着紫一恨恨道："我和无痕的春宵啊......要我你陪......"刚说到此花戏水的脸色忽然一变，几道无形剑气顿时飞了出去，几个黑影应声倒地。
花戏水瞥了紫一一眼："你也太不小心了，有人在旁边监视，你居然没有发现。"
紫一向其中一个人走去，发现那人已经被花戏水的剑气瞬间杀死，紫一有点责怪得看着花戏水："你怎么可以杀了他。"
"没关系没关系，无痕那里有一堆可以替换他们的人。"花戏水才不会笨到以为紫一是在为这些人的死而感到惋惜。
紫一却摇摇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自从夜云罄被擒之后，东宫一直就没有暗影的，怎么一下子会有了暗影呢？"
"呃......这个！"花戏水一下子回答不上来，于是道，"你放心，没事的，前几天我们也杀了个暗影，一样替换掉了，这些天他不一样过得好好的。"
紫一的眉头一皱："你确定那暗影真的是好好的？"
花戏水见紫一问的郑重，也不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问道："出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么？"
"大不对，早些时候轩辕苍和我说了些奇怪的话，我一直纳闷，现在我大概想到了个头绪，可能是你们换的那个暗影被他发现了。"紫一道。
"可暗影被发现，也该是怀疑无痕，怎么会怀疑你呢？"花戏水不明白了。
紫一也疑惑道："这我也不清楚，或许是轩辕苍对我试探而已。我们先不说这个，你能帮我个忙么？帮我把这些信交给这名单上的人。"
"他们是......？"花戏水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他们都是我的暗藏在各地的兵力。"
一听紫一这么说，花戏水才想起为什么觉得对这些名字有印象了，似乎在以前慕无痕也提起过这些人，于是他道："你准备出手了？"
紫一点点头。
"那你是为自己？还是为江山？"
"为江山，为夜云罄！"紫一道。
"那无痕呢？你从来就想过他么？"花戏水质问道。
紫一心一痛："我给不了无痕什么的，我能给他的永远是愧疚，所以......这次行动我不会让他知道。"
"你......"花戏水恨恨望着紫一，"这么大的事情不让他知道是不可能的，他不是笨蛋。"
"可让他知道了，只会徒增悲伤。"
"可不让他知道更会深深伤害他！"花戏水低吼着。
"难道你希望他知道我的身份，然后离开你？"
"可我更不愿意看到他时时刻刻为你痛苦。"
紫一愣愣地看了花戏水许久，他到此刻才发现，他们之间对爱最无私的应该是花戏水。他叹息一声："算了，你准备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想以无痕的智慧，不可能发现不了真相的。"
花戏水看了紫一许久，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不懂得爱的人。"
花戏水说罢便离开了翰墨阁，只留下紫一站在风中，最不懂得爱？我真的不懂得爱么？

"这么晚，去哪里了？"花戏水爬进慕无痕的房间，正准备躺到地板上，房间的灯忽然亮了，慕无痕披着衣服坐在床边。
花戏水见状马上担心地为慕无痕披好了衣服："无痕啊，这么晚了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啊。"
"我问你，去哪里了？"慕无痕无视花戏水的动作，坚持问道，今晚他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也说不出原因来，于是准备起床，却发现往常都在他屋子里的花戏水此时却没有了影子，他顿时奇怪起来，便起身等着他。
花戏水见慕无痕问得这么紧，知道瞒不过去了便道："我接到紫一的暗号，东宫晚上出现刺客，我过去帮忙了。"
花戏水说话见虽然依旧是如平常一样，但毕竟是一个不太真实的谎言，他心中顿时没了底。
"东宫出现刺客？"慕无痕皱眉，出现刺客到没有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东宫护卫那么多，紫一怎么还会找花戏水帮忙。慕无痕一时也想不出个缘由来，只得问道："你确定？"
"确定！"花戏水点头。z
慕无痕还是觉得不妥，便道："你等下去把暗影找来，我有事情问他。"
慕无痕这话一说，花戏水顿时觉得不妙，紫一推出暗影可能已经遇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去哪里找暗影啊？
慕无痕见花戏水迟疑，心中忽然想到了问题的原因："是不是暗影出事了？"
花戏水一听，想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这......慕无痕一下子理清了事情的原因，他要暗影盯住轩辕苍的时候注意下紫一的动向，很可能轩辕苍发现了这点，便对紫一产生了怀疑，于是派刺客去试探紫一。这不知道是好是坏呢？好处是可以更加逼紫一显出原形，坏处便是会让紫一更加危险。
"花戏水，从明天起，你帮我好好保护紫一......和夜云罄，不要让他们受到什么伤害。"慕无痕道。
花戏水闻言心中有点不爽，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潇洒一笑："放心，无痕交代我的事情，我一定办好。"
说罢花戏水便习惯的往的地铺躺去，慕无痕无奈地看着床边的地铺："我不是早叫人在软塌上铺了被子么，你怎么还是睡地上啊。"
"耶~~~地板算什么，只要能在无痕你身边，我怎么都愿意。"花戏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