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紧紧地盯著他,忽然喘息著扬起了一抹古怪笑意,缓缓道:"你知道我身上中的是什麽毒吗?是‘情思',最恶毒的淫药!你若不趁我现在还勉强控制得住赶快走开,等一下我压制不住药性,到时候你可想走也走不掉了。"
齐槿听他中了淫毒,不由大震,又见他如此之状,当下便是确信无疑。虽然心下微惧,但他到底善良,且尚是一个清纯少年,对男女之事虽自书上有知,但到底未曾有历,并不是特别清楚,倒还想著怎生救眼前人才好,遂忧心问道:"那......你这毒要怎麽解?我看你好像很痛苦......会不会很严重......"
男子不料将情况完全讲明又对他做出那等事实恐吓仍未将他吓走,眼前人倒是睁了一双小鹿般的清澈眸子为自己担心起来,那一时,不知为何,竟是心中一动,但身上欲火焚身,也知自己已控制不了多久,遂喘息著道:"解?除非你马上给我找个女人来......否则到时候......"
"女人?"齐槿一愣。他长在山寺,自小身边只有一名老仆和寺中长老,虽然後来又遇见了楚哥哥和弟弟小瑾,但他们都是男性,倒基本上可说是没见过女子,况就算这里有女子,又怎能找来为眼前人解这种毒?秀眉微蹙,不由为难道:"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男子见他竟然还没被吓住,竟还在为他担心,一时间也不知该怨这小子是太单纯还是太笨,又觉一股欲焰狂扑过来,几要将自己焚毁,知道自己就快要忍不住,面孔扭曲之时亦用力大吼出声:"滚!快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听到没有啊!我叫你快出去!"
见他如此狰狞之状,齐槿虽仍是担心,却是颇觉骇然了,忧心地看了已然是痛苦到极点的他一眼,倒果真听他的话走了出去。
走出洞外,眼见夜空中鹅毛般的雪片仍自纷扬,却是比日里下得更大了。齐槿怔怔地站在洞外,想到洞中之人,却是不由眉间微蹙。情不自禁地往洞中看了一眼,却是只见一片昏暗,那山洞不浅,虽齐槿已在里面燃起火堆,但因有几个转折,火光却是未透出来。
想了一想,齐槿在洞口抱膝坐了下来。本是大雪寒冬,又兼是在这夜间,虽是雪落无声,山间分外静谧,但那寒意却是透骨而来。齐槿不由缩起身子,抱紧双臂。因他早已向照顾他那老仆言道山洞救人之事,因而虽是天色已晚,倒也不怕那老仆因找不见自己而担心。只是想著洞中那人,想起他那般痛苦模样,却不知这毒能不能挨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齐槿只觉冻得手脚都几乎麻痹了,转头向洞里看去,并无半点声息,想了想,却是吃力地起身,又向洞中折了回去。
原以为那男子已然昏迷过去,却不料他进得洞来,一眼便见那男子仍自跪在地上,双手仍自抠著地面,坚硬粗糙的石质地面竟是生生给他抓出了几道深痕来,而那深痕上血色夺目,想也便知那人是怎样痛苦。而更让齐槿大惊的是,那人披头散发,面色赤红之外,嘴角竟是淌下一道触目鲜血,而原本完好的薄唇亦已被咬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齐槿惊得呆在当地,一时间也不知是不是该上前去。倒是那男子听得他进来,倏地抬起头来,充血的目光死死锁住他,便似饿极的猛兽见著猎物一般。齐槿见他目光可怖,不由便後退了一步,几欲想转身逃走了,正往後退著,却不料下一刻,那原本痛苦喘息的人蓦地起了身来。齐槿心下一惊,正要转身,却不防一股大力猛然袭上,竟是那人直直扑了过来!
齐槿不及退走,猛然被他压在身下,刚要惊呼,双唇便被一样凶猛物事堵住。齐槿惊骇地睁大眼,拼命地挣扎,但正在此时,却蓦见一道鲜血自身上野兽般的男人的眼角滑了下来,心下不由一呆。
而就在他这呆愣间,男子却已是一把撕开了他的白衣,顶开他的双腿,挺身直直向那未经人事的密处冲撞而入。
齐槿只觉下身一阵撕裂般的巨痛,当即痛呼出声。而他这一呼之下,只觉身上的身子一顿,那早已失去理智的男子却似微微恢复了一丝清明,拧紧眉头喘息著道:"你......放松一点......不然会受伤......"齐槿虽早已觉到一线温热自身下缓缓淌了出来,闻言仍是不由自主地按那人所说的努力放松身体,而与此同时,那人也已俯下身来,灼烫的唇舌辗转熨上他的脖颈胸口......
齐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只见火堆仍是烧著,却有几道光线将洞中映得光亮,正是自洞间石缝漏下的日光,显然天已是大亮了。
齐槿眨了眨眼睛,正要起身,却听一个低沈的声音道:"别动。"当下一愣,这才发觉,自己竟是被一个人抱在怀中。
昨夜的记忆蓦然涌上,齐槿的脸当下一阵红一阵白。不过虽然被眼前的男子几算强暴般地对待,但一想到他也不过是被毒物所制,亦是受害者,齐槿倒也并无怨恨,况他远离俗世,虽然作为一个男子被另一个男子强行拥抱,但他倒也并不觉得有多大屈辱,只想到自己是在救人,心下便也大半释然,不过觉得身上酸痛有些难以忍受而已。
那男子将他抱在怀中,正十分细致地为他清理著身下污迹。齐槿赤裸著身子被他抱在怀中,虽然大半个身子裹在他温热的怀里,且洞中有火堆燃著,倒也并不觉得寒冷,却觉得十分尴尬,又觉到那人的手指探到自己的私处,疼痛之下亦觉十分羞窘,当下便按住他的手,轻声道:"不要......"
只是他身子无力,男子一怔之下,不过绕过另一只手来反将他的手按住,这边仍自继续往里探去。齐槿紧咬双唇,倒也清楚他是在为自己清理,当下也不再阻止,只忍著十分的羞窘任他动作著,脸却早是红得透了,不由将脸悄然撇开。只是这一来,身下的感觉倒是越发鲜明了。
好不容易咬著唇待那人动作结束,齐槿青紫密布的身子早已布上了一层红晕。接下来,男子却是伸过一只手去捡起了扔在旁边的白衣,却见那白衣早被撕得破了,当下似觉有些愧疚,迟疑道:"你的衣裳......"
齐槿闻声抬眼,见状亦是一怔,随即想起自己总不能便这样不穿衣裳,因而那衣衫虽是被撕破许多,倒也还是穿了回来,自然亦是男子帮他穿上去的。
整理完毕过後,齐槿便要挣扎著自男子怀中起身,只是他微一动,便觉身子一阵酸痛。男子觉察到他的意图,却是将他扯回了怀中,低声问道:"很痛?"
齐槿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吐在自己颈上,当下微微缩了缩脖子,轻轻点了点头。抱著他的人有一阵沈默,齐槿正微觉奇怪时,却忽听男子的声音低低道:"对不起......"
齐槿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答语,他虽并不怨恨,但也不能就此对男子说"没关系",当下也是沈默。却见男子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怒气,似是有些气闷地道:"我叫了你出去,你为什麽又跑回来?"
齐槿当下愣住,不知这人为何适才还在道歉,一转眼间竟又质问起自己来,见那双幽深的凤目含著一丝怒气定定地盯著自己,当下不由讷讷道:"
我......我只是担心你出事......所以回来看看......"
男子仍是盯著他,声音低沈地道:"我不是告诉你我中了淫毒,你还傻瓜似的跑回来?"
齐槿这辈子第一次被人骂傻瓜,而且还是被自己所救的人骂,当下又是怔住,下一刻,却低垂了眸子,然後动了动身体,便要自男子怀中起来。
男子见他沈默不语,眼角处却似有一丝委屈闪过,当下亦似懊恼自己语重,有些不自然地道:"我......""我"了半天仍是没有下语,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无措的愠怒,手中一使力,仍自把欲离的身子扯了回来。
齐槿低声道:"我要走了。"z
"走?"男子先是一愣,继而却是眼神复杂地看著他,然後却是松开了手,道:"嗯,你走罢。"
齐槿自他怀中吃力站起,沈默了一下,低声道:"你先吃昨日带来的东西罢,等一下我会再给你送些吃的过来。"
男子蓦地抬眼看著他:"你还要回来?"y
齐槿觉得他问得有些奇怪,便道:"我当然要回来。"
男子眼中全是诧异:"你......我对你做了这种事,你......不恨我?"
齐槿微微偏著头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你也是中了毒,我为什麽要恨你?"
男子定定地看著他,便似看到一个十分古怪的人一般,俊逸的脸上表情复杂,张了张嘴,却什麽都没说。
齐槿虽觉他这反应有点奇怪,但倒什麽也没问,忍著身上的不适,仍是回到了寺中。还好回来时并未撞见什麽人,於是躲到房间里将破衣换下,便自躺到床上,因为实在疲累,不知不觉竟是睡去。
一觉醒来,却已是好几个时辰之後,想起山洞中那人,齐槿便起身准备了些食物,又再带了些草药,想了想,又将去年弟弟带来的一件白狐裘穿在身上,便往後山而去。
大雪仍旧簌簌而落,山路便更是难走,因为带著大堆东西,且前夜身子不适仍旧未消,在一个有些陡的坡处,齐槿一脚踩滑,竟是摔了一跤。本来地面覆雪倒也不至摔伤,但那处雪下偏是一块硬石,虽未见血,齐槿再爬起来时膝盖却是颇觉疼痛,望望前路,却仍是一瘸一拐吃力地往那目的之处走去。
那男子见他抱著一堆东西一瘸一拐走进来,当下诧异道:"你怎麽了?"
齐槿低声道:"没什麽。"然後便将所带的东西放到他身旁。
男子狐疑地看著他,忽然伸手拉住他道:"你坐下。"b
齐槿愣了愣,且膝盖上亦著实疼痛,便依言坐到了他身边。男子看了他一眼,忽然伸过手来便来动他的裤子。齐槿吓了一大跳,忙抓住他的手:"你干什麽?"
男子并不说话,只固执地将他的裤腿卷起来,见他膝盖上好大一块瘀青,不由皱眉道:"怎麽弄的?"
齐槿低声道:"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g
男子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到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来,打开瓶塞,用手指挖出一块碧绿的药膏涂抹到他的瘀青处。齐槿只觉膝盖上一阵清凉,疼痛顿时减了许多,不由道:"这是药吗?"
男子似是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当然是药!"手指在他伤处轻轻抚了抚,又问道:"还疼不疼?"
齐槿老实答道:"还有点疼,不过已经比刚才好多了。"顿了顿,又道:"原来你自己身上带著药啊?"见男子点头,不由喜道:"那麽你的伤就可以很快好起来了罢?"
男子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洞中顿时一阵寂静。
齐槿怔怔地坐了一会儿,便自吃力地起了身来,低声道:"吃的和药草我都放在那边了。"吃力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将身上的白狐裘解下,递向男子道:"这个......你晚上盖著御寒罢。"
男子诧异地看著他,忽然低声问了一句:"你......晚上不来了吗?"不待齐槿回答,却是自己点头道:"嗯,你晚上别来了。不要来。"
齐槿不由奇道:"为什麽?"
男子看了他一眼,抿紧了嘴角。齐槿见他不愿说,当下亦不再问,看了他一眼,便自向洞外走去。刚走几步,却听身後男子低沈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记住我的话。"
齐槿虽心下微惑,仍是点了点头,吃力地回到山寺之中。不久天便慢慢黑了下来。齐槿朝屋外望望,雪已经停了,一轮冰月不知何时已然挂上天空,夜雪初霁,月色清朗,四处皆是一片皓然。
不知为何,齐槿竟又想起了山洞中的那人,想起他奇怪的话。为什麽让他晚上别去?还那麽特地嘱咐?又想到前夜里他的恐怖之状,心下便渐渐有些不安起来,越到後来,不安便是越重,到最後终於忍不住再次离开山寺,往那山洞而去。
还好月色雪光相映,甚为明亮,倒不至看不见路。有些吃力地来到山洞外,齐槿先是在外站了一会儿,听了一下,并无什麽声息,这才慢慢向里走去。
而一走进,他却是蓦地呆住。
只见那人躺在地上,长发散乱,双目尽赤,一道血红正自嘴角淌下,正是昨夜之状。齐槿当下一惊,不由便後退了一步,但细看去,见他虽是气息急促紊乱,却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下不由微惑,而微一思量间,却又立刻明白过来,他是点了自己的穴道!
齐槿犹豫了一下,终於还是走了过去,见男子这般惨状,眼中不由露出担心,却又不知该如何助他。忧心间,不由想起昨夜之事,脑中恍惚间生出一个念头,但随即便被紧随而来的记忆中的痛楚和惧意压了下去。
他这边皱眉苦思,竟未觉察到地上的男子已然将血红的目光射向他,也未发现那原本不能动弹的手指竟已开始微微地有了动静。
而待他发觉不对的时候,却已晚了,已是被状若疯狂的男子一把压在了身下,而後便是猝不及防的侵入和熟悉的痛楚......
次日醒来时,齐槿仍旧是在男子的怀抱中。见他醒来,男子劈头便向他吼道:"我叫你昨晚别来,你没听见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