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不溜秋的忧郁————桥二十四夜

"嘿嘿，呵呵，大家都是哥们打就打了还算什么帐那，好说好说嘛。"嘛呢挤出一脸干笑想打圆场。
"说起哥们，你们俩怎么回事啊你们，看着我们打架也不劝也不拉还在那特悠闲的磕薯条喝啤酒你们什么人那你们。"凯子终于意识到刚才我和嘛呢的所作所为似乎有那么点说不过去开始声讨。
"就是，就是，最毒妇人心！"野兽开始跟凯子站在一边了，我和嘛呢又一次对视一眼终于懂得为什么哥们不能只有俩而且必须至少两个以上就是发生这种情况要有个第三者第四着转移目标好给他们一个同仇敌忾的机会。
于是，本来是敌人的野兽跟凯子开始成为同一战线联盟的战友对我和嘛呢发动了N次的口诛笔伐结果是让我和嘛呢可怜的钱袋再一次遭受重创因为他们两挂彩的医药费用归我们俩平摊虽然我和嘛呢都觉得挺冤大头就想一起唱一出窦娥冤给他们一听但考虑到和气生财金钱乃是身外物哥们才是道上人的真理于是抱着我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牺牲小我们完成大他们的精神同意了这一不公平条约。
哥们就是如此，互相照应着，拳脚相向着，却依旧互相依靠着。
只是不知道，这哥们究竟可以天长地久到几时。这年头爱情已经完全不具备任何投资价值也不再自欺欺人的认为有天荒地老的意外出现，那么友情呢，哥们呢，可以长久的吗。
我们不敢想，我们不敢问。就这么混着把，有一天，是一天吧。
谁叫我们都活的那么灰不溜秋，还可以奢求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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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首歌不记得是谁唱反正里面似乎有一句话是日历撕过了几个秋我们四个对于为什么是撕秋而不是撕夏或者撕冬或者撕春（这个不好容易引起读音歧义）一直没有争论出个所以然出来。之所以要引用这话是因为要表达一句时光如梭岁月蹉跎，浑浑噩噩的在机房寝室食堂泡过了一个学期好不容易到了放假。其实人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总是在得不到某件东西的时候对它开始充满如火如荼的狂热向往而一旦到手后就发觉以前自己追求的东西特没品特没劲特不值一提。比如说放假前我们尽管都很悠闲翘课成为专业上课成为爱好但我们还是依旧保持了作为学生的优良传统就是习惯性期盼放假可是真到了假期还不是每天日夜颠倒的睡觉吃饭上网和不知道是阿猫还是阿狗的人聊天胡侃看各色电影听各种音乐吃饱了就睡而后把无聊啊作为每天吊嗓子的必备口号。
上午十点钟。天杀的电话铃声把我从周公那里拉了回来让我来不及跟周公再次预约会面时间。
"喂~谁啊，我还没醒呢......"我不只睡眼惺忪而且连声音也像患了绝症似的有气无力典型的具有睡眠过度或者睡眠缺乏症。这话看似有点矛盾但事实上就是如此，世界上的事情有很多明明是相反或者对立可以最终都有同一个结果就好比说给公务员发高工资防止他贪污和给他发低工资防止他贪污目的都是一致举措刚好相反但结果还是一样就是能贪污的想贪污了还是贪污不能贪污的再怎么想还是贪污不着。
"是我啦。听不出来吗？"一个很精神焕发的声音。一听这精神头就知道不是混事四人组的成员因为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我们那噶达混的就没这么精神的主儿。
"不好意思，我耳拙那什么的没听住您哪位神圣啊？"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你个死嘿休还真没睡醒那吧，连你表哥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你还混个鸟啊。说吧，你又在家呆着养膘呢，效果咋的啊？"
"......"一听到养膘这个词汇我的瞌睡瞬间就醒了要知道这位表哥的口头禅就是这玩意专门打击有任何减肥意图或者休憩意图的人们而且这老表那可是我一阶级敌人出国留学着呢拿的是我外公外婆本应该给我的钱成绩吧没我半个指头强如至今还倒腾的英语比我强一大截见天的就讽刺我说英语不标准说中文声音差简直就是我有什么他讽刺什么我没什么他炫耀什么。阶级敌人出现肯定没好事。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应对以到达不卑不亢的地步。
"发什么傻呢，明儿跟我去搞运动吧。哎呀，我想想你能搞什么运动啊......你说你吧，游泳呢不行你是一旱鸭子丢水里比称砣还先着底篮球吧不可能你那身高总不兴让你从人掖下窜来窜去传球吧壁球呢更不现实了就你那运动量上个七八楼就合着气喘病犯了似的......"他开始在电话那端滔滔不绝的数落我的不是让我非常有冲动从电话线上扔一菜刀或者什么管制凶器过去让他自行了断。
"喂......你电话过来该不是就为了数落我没运动细胞吧。"由于考虑到他如今也是镀过金而且家里比较有钱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我还是以非常大的忍耐力保持了语气的一贯死样子。
"啊！我想到了，羽毛球你应该能行吧，就这么说了明天我去找你而后请你去打室内羽毛球成了吧。"
"太阳太大天气好热为了保证我依旧能够在养膘的情况下发展白胖的趋势而不至于成为黑胖我看还是不要......"虽然一般情况下有人自动请客把自己当冤大头我是非常乐意而且举四肢表示赞同的但对于如此不讨欢喜的阶级敌人而言还是惹不起躲的起比较好。
"你放心啦，跟我出去不会让你晒着的，我家有车你忘记啦。"
一句话把我堵的没处发泄。人家有钱叫你陪玩你就得陪何况人家怎么着还是一亲戚虽然如今的亲戚除了关键时刻找你借钱以外没什么对你有好脸色的但还是有点血缘关系不好拒绝了吧。
"好吧。明儿见。"刚挂电话我就想起找救兵了，："喂，嘛呢嘛？......"
次日。太阳还是在尽情嚣张它的热量非的把你整的跟一烤乳猪似的油水如雨才罢休。
我那位留洋回国的表哥开着车如约而至。一副人模狗样的德行。
"咦，怎么你还一拖二啊，这位是？"
"噢，这是我同学名字叫嘛呢，这不是怕我一个人陪你你觉得没劲吗，所以特地带了一陪主儿。"我开始给他们做介绍我看到嘛呢瞅着他的车时表情比瞅着他人时还兴奋就知道嘛呢肯定不会怪我把她大热天叫出来了。
"HI，我是嘛呢，很高兴认识你。"嘛呢笑的比水蜜桃还甜恨不能把所有控制表情的肌肉都给往一块儿拧了去。我在她身后掐了一把提醒她千万别忘记了今天是陪我来给老表一点点颜色看而不是看他的颜色。
"彼此彼此，你跟嘿休一块儿叫我表哥就好。"老表打量了一下嘛呢而后甩出一句："算是美女。"
"什么叫算是啊？"我一挑眉毛，"我是你老妹怎么没见你说过我算是美女啊。"
"胸大就算美女懂吧就你那比我还平你也好意思自称美女拉倒吧你。"他倒完全不把嘛呢当外人就这么直接而坦白的把我噎了个够呛。我拉了拉嘛呢的衣服角示意她帮我反击可是一看她一脸花枝乱颤就知道她还惦记着能不能坐上那辆车的问题。
上了车。奔室内羽毛球场而去。空调效果好的让我有夏天感冒的冲动。嘛呢的眼睛从上车后开始就没停下过四处贼溜贼溜的转。
目的地到达。预定的羽毛球场。
"我说嘛呢你要记得狠狠抽他让他知道你的厉害。"我在嘛呢耳边低语。
"抽球是吧。好说好说，我别的不行就羽毛球比较强悍。"嘛呢一拍胸脯显得特够意思特跟我同仇敌忾。我顿时安慰不少，等着看好戏。
可是事实往往和你想象的相反。
嘛呢不但放水还在老表面前装的倍小鸟依人倍楚楚可怜弱不禁风语气温柔面带桃花简直就跟他狼狈为奸沆榧一气大有如鱼得水相间恨晚之势头气的我两眼呼哧呼哧往外喷着阴森的冷气就合着人工智能冷场机似的。
嘛呢的见风使舵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们俩把我一人撂那里让我自己个儿打车回家而后他们出去游泳了。
虽然我一直就知道我和嘛呢都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家伙可是我一直没有意识到会有一天因为钱而使嘛呢全然不顾我的阶级仇恨相反却和我的阶级敌人一起把我撂在脑后九霄云外我开始突然醒悟女人间的友谊原来薄的比墙角里的蜘蛛网还脆弱不堪。
一个人回家后越想越不是滋味于是打电话给凯子、野兽以期望寻求他们的支援和对嘛呢的声讨从而让我自己觉得自己的正义的这一行为其实本身没有多大意义并不能起到阻止嘛呢的胳膊往外拐的实际作用但我还是做了，就跟小BUSH打易拉克需要到处寻求国际舆论的支持好化身正义之师似的。
"啊？！有这样的事情那嘛呢她还算人吗她也忒不够义气了虽然见利忘义情有可原但她也不看看对象是你啊你是嘿休啊你怎么可以忍受这样的行为发生在你自己身上呢尽管你自己对别人那样是可以的啦但是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类型嘛她又不是不知道还这样老虎头上拔毛鹗雨嘴里放屁简直是不知轻重死活嘛......"凯子的安慰话语初一听满舒服的似乎站在我这边对嘛呢的行为做深刻的讨伐和批评可是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似乎充斥着指桑骂槐的意味嘿个好小子居然阴我。
"啊？！嘛呢她真的真的这么做了凯子他真的真的这么说了？他们还真是有勇气啊......"野兽那个白痴就更不用说了那家伙向来只知道哪壶不开提哪壶哪有伤口哪撒盐趁早挂电话是上策。
于是乎。我的歪打正着让嘛呢勾搭上了我有钱的老表。
呜呼哀哉。我的姐妹变成了我阶级敌人的女朋友。还真是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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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嘛呢一个人以冠冕堂皇的理由美其名曰去融资实际是去约会我老表之后，我们四人组型同虚设实际只剩下了三活口。起初凯子和野兽还觉得是我对阶级敌人存有成见因此对嘛呢的见异思迁--见到异性就思考怎么迁移--分外不能容忍，但后来他们俩也忍受不下去了。因为嘛呢基本上是见不到人影的，一见到人影后我们之间的对话就变成这样子：
凯子："嘿，嘛呢，最近滋润不少啊，果然是有爱情的女人最美丽啊，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还挺好看的。"
嘛呢一翻白眼："那是，你这瞎眼狼后悔去吧你谁叫你是我哥们不是我凯子呢虽然你叫凯子但你不是我长期饭票啊你嘛呢姑姑还是徐娘半老风韵尤存举世无双惊天动地吓坏爹娘......（此处省去若干莫名其妙的成语）。"
凯子实在无法忍受嘛呢的自恋和乱用成语终于打断："得了得了，说说你和你的长期饭票每天都上哪腻歪了我们哥几个见你都见不着。"
嘛呢："那什么你们几个啊见来见去不还是那样子又不能创收干吗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啊你们说是不我跟我长期饭票上哪腻歪了那还不是去羽毛球俱乐部保龄球俱乐部健身俱乐部酒吧漫画吧咖啡吧......说了不是直让你们几个羡慕吗你们几个又那么小肚鸡肠的那还不把我给剁了做咸菜啊......"
野兽是要么不发言，一发言绝对一鸣惊人，他翻了个朝天白眼，而后冲嘛呢特潇洒一甩头，："丫的去吃你的长期饭票吧，甭在这挤兑我们哥几个，丫的我算看清楚了，就一东西--饭桶。傍你的饭票去吧你。"
嘛呢也不是省油的灯转身就拜拜了头也不带回的走的特有偶像剧的味道特决绝搞的她跟一独孤求败似的。
临了还要顶一句："饭桶怎么了，丫几个还不一样，丫的还是装稀饭的桶。"
实际证明女人是不能吃罪的否则什么样的比喻她都想的出来。我们仨互相对望，越来越觉得她说的还真TM有点道理，我们见天的混吃混喝就差没固定傍着一款爷或者富婆那还不就是装稀饭的饭桶，人再怎么着也捞了张金饭票，人装的那是米饭，指不定还能是那哼哼哈西我要蛋炒饭的高级品种。
以前说起不知道哥们能长久到几时，这下好。插一程咬金进来就弄掰一腕子。谁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有时人就是为了点芝麻大的小事看的倍儿大各个眼睛合着放大镜似的。其实自己也觉得闹别扭特没劲儿可是就是拉不下脸来道歉都是兄弟谁亏欠谁啊谁好意思赔着笑在那跟一傻冒似的穷乐和而后说什么丫的我特不是人特没分寸特不懂规矩你说我是一饭桶我就是饭桶还是一装稀饭的桶多谢你一装米饭的桶对我的教育感化......这能说的出口这。我们仨别的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面子，都是一死德行。
本以为这三人齐心其力断金什么的。可是谁知道装稀饭的桶聚集在一块还真不能以什么常例来判断。
继嘛呢的撤走之后，凯子也要离开了。但他这理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比那长期饭票拉赞助还要理直气壮--人意大利老爸跟中国老妈的婚姻隔屁了为了有更好的生存环境和更多雕塑一般美丽的意大利美人儿凯子毅然决然的要跟他老爸回意大利风流快活去也。离别那天在机场野兽拍着他的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哥们啊你为了我可要加紧把意大利的妞儿都泡到手啊不要辜负中国人民对你的期望啊你一定要去继承唐伯虎等才子的传统美德宁可错睡一千不过放过一个啊......野兽的这番话充分证明他的兽性还未根除简直是人性泯灭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断他对凯子语重心长的说，凯子你甭听他胡说你这次去意大利要充分注意保持中国人的国际形象啊千万不要乱搞因为听说意大利人体臭什么的虽然都长的比较好看但都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什么的如果你非要去乱搞实在没能忍住的话那么也要记得国内的几个兄弟啊，有什么好看又干净的记得给咱留几个啊尤其是意大利帅哥要都长的跟拖地似的就赶紧的给领回国内来啊......
凯子是在我和野兽的蠢蠢教诲下登机的，我估计他眼睛里那点晶莹的泪光全是给我和野兽吓出来的人不容易啊人。多么好的大好青年。直到他的飞机起飞了野兽才猛然一拍大腿喊道喂凯子你还欠我二百五十块没还呢你--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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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本来有仨哥们的现在只剩下俩了所以显得特珍贵简直就赶上什么大熊猫之类国宝。
在凯子登机飞走后一个礼拜我们都为一件事儿耿耿于怀那就是嘛呢那个没人性的死妮子竟然没去机场送凯子反而跟我那该死的老表泡吧去了我听了这话都有恨不得阉了我老表的冲动免得眼看着他糟践一个本来就已经无药可救的劳动人民。
又是一个热的连狗都只吐舌头我们都特羡慕狗啊猫啊可以裸体狂奔的季节。我和野兽哥俩象俩蛤蟆似的蹲在一大树底下。老话不是说了吗大树底下好乘凉。
发了会愣，恍惚间仿佛回忆起某天晚上在面前这块草坪里曾经四人组一起企图蹭过人吉他弹唱结果未遂，那情况还倍儿逼真呢怎么今儿个就突然恍若隔世了似的。我想到这里不由得鼻子一犯酸，我这个人吧只要鼻子一犯酸就管不住嘴立马就吐了三字国骂："他-妈-的！"
野兽就横眼一睨我："得了，你又跟这愤青啥啊，都赶上吃粪的青年了，如今流行小资女人懂波，就是你明明想操人家不能说操人家必须得说我想和你做爱你明明想骂他妈的但你必须说他爸爸的妻子的。你看你这么不懂行道难怪到现在都没人敢要你。"
"我说野兽......"我以一种自以为特哀怨的眼神看着野兽，"你今个就不能不挤兑我吗。"
"我不挤兑你我挤兑谁啊。"野兽脱口而出这句，而后突然的两个人一起陷入沉默。是啊，除了我，还能挤兑谁呢，嘛呢在腻歪着，凯子在风流着，只有我和野兽，依旧在灰不溜秋着。
沉默半晌。
我突然开口："野兽，我真那么差么？"
野兽打量了我一下，"你嘛，不差，论长相比你丑的那可海了去了再说了就算再难看的也得对世界充满爱啊你可不能轻易放弃整个森林啊，论脾气嘛比你差的那还真少见不过现在不都流行野蛮的嘛虽然野蛮女友那是电影里的真要天天被猛K成那样还能忍受的恐怕早进了太平间了，论性格吧你这人挺重一气也还算疯狂不过吧就是太中性化了压根没一点女人味你看你那胸部都快赶上搓衣板了可如今都用上洗衣机了谁还用的着搓衣板啊......"野兽的滔滔不绝在我要杀人的眼神中逐渐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