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骂了句我靠你个死野兽要靠我还要骂我无聊但回头想我还真他妈无聊因为我还真无聊到考试前天晚上背诵了那些所谓的名词解释其实我的本来目的是为了催眠的不过没想到没催成倒今天派上了用场于是我大义凛然刷刷刷开始在纸条上奋笔疾书那个愤啊简直要把笔给崴断了似的好不容易终于大功告成而后优雅的一扬手把纸团准确无误的扔在野兽的桌子--呃--边上。人老了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没想到那该死的更年期妇女居然一个箭步奔过来就非常之客气的拎着我的衣袖把我扔了出去冷冷冲我丢一句,作弊,交教务处,全学年科目零分处理,等待进一步行政处罚。我当时就傻那里了我靠全学年学分几零我还混个屁啊要不就是留级要不就是转学就光交那不菲的重修费也能把我给倒腾破产了。
我正在那想要堆笑脸冲那老女人说些好话求求情的时候不留神瞥见野兽在他座位上把头埋的跟什么似的生怕谁找上他不可。结果不久那老女人也把他拎出来了,问他,你也是作弊的同谋。野兽就冲那老女人一脸的讪笑然后说老师啊你这么善解人意怎么会认为那纸团是丢给我的呢那纸团不是离我特别远那你可别误会真不关我的事。
我听他这么说当时就懵了真的连气愤的情绪都没有了被自己的哥们出卖甚至为了哥们而挨刀子而哥们还在伤口上再捅一刀在这样情况下的人除了觉得任何人都不值得再信任意外没有任何可以称为愤怒的东西替代的是一种绝望。
突然间我想起曾经和嘛呢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们每个人都是棋子,相互照应而后互相吞噬。
是的。我们曾经彼此照应过彼此依靠过彼此以为情义就是生活里唯一重要的东西甚至把着肝胆作为信仰来追求,然而,现实面前却互相吞噬了。只是,这一次被吞噬的人不幸的轮到了我。
我只是从牙根里挤出几个字,我对那老女人说,这事就算我头上,随便你怎么处分。而后我瞪了野兽一眼我看到他的眼神里有乞求的下贱神色让我感到恶心和鄙夷,接着我就转头就走不去理会那老女人在我是身后叫嚣什么这女生怎么这么嚣张简直无法无天了什么之类我没有听清楚因为我觉得那完全是一头母猪在嚎叫。
回寝室以后打电话给老爸要他抬救兵而后被老爸骂了个狗血淋头而后狠狠的被教育不要为别人做什么事情不要相信有什么哥们会在关键时刻挺你之类。句句诛心那。我只感到我的心在滴血。
我已经无法忍受父亲的教训尽管我现在已经深刻意识到我当初看重朋友是多么的傻气然而我依旧不能直接面对这鲜血淋漓的现实。尽管我早就知道真正的现实在嬉笑怒骂中被掩藏了但没有消失一旦有一天它抬头挺出台面就意味着血流成河。
野兽和嘛呢居然过来看我。并且乞求我的原谅。
野兽说,我家比你家穷而且也没有你爸有门路我不能出事的,希望你理解我,就算你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一次吧你不是一向都说你是个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么。这事儿,你担着,就算我欠你的,以后用的着了我一定还。
嘛呢说,我早知道那更年期女人不好惹所以才没敢给野兽递条儿,你胆大,得,出事了吧。哎,不过你爸应该能解决的,别担心了。有什么天大的事儿有我们几个担着呢,甭怕。
我听着他们说话恍惚间有些耳鸣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听觉出现了问题我甚至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们俩嘴里吐出来的尽管我常说他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想到我一向的玩笑居然以这样的方法成了真。
我望着他们一开一合的嘴唇逐渐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我甚至开始怀疑要么他们说的不是人话要么是我已经不懂得做人。
他们看我一直没有任何反映这才停了嘴。就那么看着我。
而后我很慢很慢的站起来我要用我站起来的这些时间来回忆我们四人组在一起所有快乐过的日子包括那把吉他那辆双人协力车那一顿白吃的美味那一架头破血流......所有的所有。那些。已经。成为。回忆。
我告诉自己。OVER。
接着我目光冷漠的对野兽和嘛呢说,我没事,这次就算我倒霉,我依旧为会朋友两肋插刀,但是,从此以后,我没有朋友。
他们很惊讶的呆在那里。
我说,WELL,你们不走是吧,那么我走。
然后我飞奔出去,一直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不停的不停的。
我知道,我的灰不溜秋的忧郁已经彻底的死亡了。
以后,我将不再有任何忧郁,而成为一具懂得如何做人的,死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