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色情话》系列之三猎劣男————levine

***************************************************************************
离开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为了减少遇上方振昱的可能性，李诔擎才打算加班到现在，好象他这样的任课老师其实是很少有机会加班的。
从这里走到车站在坐两站路，就可以抵达他的家，可今晚，李诔擎不想走这十分多锺的路程，他偏离了原来的行进方向，开始朝著那条距离一有二分之一个小时的小路前进。
喜欢............他是这麽说的吧......还是那句话其实对谁说是都一样的。
李诔擎连想都不愿去想那晚的事实，即便烙印在身上的不仅仅是伤痕，只有一次，只一次就可以完全击垮李诔擎的防线，只需要一次就可以在他的记忆刻下永恒，原来自己的意志是这麽的薄弱，方振昱是不是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把他完全看透，因此，而决定他充当解闷的猎物？！
一个多小时的路似乎变的很短，直到他走进楼下的小巷，李诔擎才发现自己想了半天还是什麽事都没有结论。路灯比前两天更显得昏暗，可能是没有人清理附著在灯罩上蒙尘，光点跳动著，好象在预示著什麽的发生。
"你回来的很晚。"
依靠在路灯下还没有换去一身制服的男子，借著昏黄又静诒的光线舒展著他迷人的唇角。
14
突然出现搅乱一池秋又再度消失的身影就在眼前，李诔擎觉得莫名其妙的激动，他有些发颤，全身紧绷，几千亿个细胞都在沸腾，在叫嚣著‘喜欢他'这悲哀又确凿的事实。
"方......同学，你怎麽在这里？"
"等你！"
"等......为什麽要等我？"
你既然不记得昨晚的事，又怎会找到这里？假设你有意忘记，今天前来的目的又是什麽？
李诔擎的心逐渐变冷，不管他们彼此如何的接近，即使身体合而为一，他还是无法看清方振昱的思想。
那面墙的对面，是一片浑浊......
"你怎麽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方振昱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他舒展了一下因为呆等太久而发酸的筋骨。
"昨晚我不是来过了？！"
"昨晚......你不是不记得............"
"我好象并没有说过不记得的话，李老师。"
方振昱看著他，双眼有一种野生动物般精湛而强悍的光芒，被这样的眼神注视著，李诔擎顿时产生一种被捕食的错觉。
"昨晚，我喝醉了，然後被带到你家，然後......我乘著酒性和你作爱，或者说，是我强暴了你......我的脑海里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一些关键的东西，好象你肌肤的触感，好象你的声音............"
李诔擎的脸烧的厉害，他从来没有见过象方振昱这样厚脸皮不知道羞耻的男人。
"既然你记得......既然你记得............"他打断方振昱也许会继续下去的胡言乱语。
"那你今早为什麽不辞而别，为什麽......为什麽今天的你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李诔擎说不清什麽是和平时不一样的，在就算上了床还可以是陌路人的当今社会，他知道自己的标准论是会显得很空洞的。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话，和女人们初夜早上醒来要求男人负责的口气没有两样。"
方振昱的表情一直是那样的轻松自然，在这样的时刻，他还不忘记微笑。
"什麽意思............你是说我会象女人那样求你负责咯？！还是你认为，发生那样的事全部都是我的过错？！"
李诔擎感到一股被无端指控的屈辱，他从来也没有象今天那样难堪过，再加上昨晚被不断的索求消耗的体力，根本无法从繁忙的工作当中补偿，此刻他的精神状况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是你一直说喜欢喜欢的，还强迫我做那些事，我根本无力反抗......你以为我喜欢你就可以默许你在我身上加诸的行为吗？难道我连要求你说明一下的权利也没有吗？！我是个男人！是你的老师......为什麽你要带给我这样的磨难，我却一点也无法抗拒.............................."
眼泪仿佛没有关紧的水闸泻洪，一刻不停的滚落，李诔擎在墙面上支撑自己的手腕也开始失去力量。
方振昱的手在他还没有跌倒之前就已经轻柔的搂住他的腰肢，熟悉的却又陌生的体味包围了李诔擎脆弱的身心。
"放开我！你不要碰我！"
他激烈的推拒男人，体格的差异让他的力量毫无用武之地。
"我不会要你负责，你不必担心我会在学校里胡说八道............我告诉你，我不想见到你，对你也没有兴趣......以後，我不会在和你说话，也绝对不会在你半径两公里之内出现你满意了吧！还是，你要我发誓或者又想抓什麽小辫子............"
他扭动的太厉害，舞动的四肢根本无从制止，方振昱不得不把他扛到自己的肩上，好让他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
"你做什麽！......放我下来！"
"你这麽大吵大嚷的，是打算让大家都出来看西洋镜吗？我是不介意被人知道我们的事，或者你也对此无所谓？"
"............"
这番话果然如意料般让李诔擎止住了口，可是，他的反抗却始终没有停过。
方振昱用手重重的拍了他的臀部一下。
"我现在打算把你架上去，要是你还这麽动，我可不敢保证我们会不会走到楼梯的半中央就摔个狗吃屎。也好，反正我也有想重修创面救护的课程，不妨我们就此实践一下好了。"
可恶！
李诔擎气的牙痒痒的，可是，又不敢动，不敢叫，就著被男人扛在肩上的姿态，眼睁睁看著自己的被带上楼。
水门汀的石板在方振昱的身後缓缓下降，这一切他是看不到的，可是李诔擎却一步一步看的清清楚楚，楼梯渐渐消失，就好象自己的退路一样陷入深不可测的黑暗............
15
"我没有想到，你的个性竟然是这样的。"
一进屋就被方振昱抱到沙发上，李诔擎想挣扎著爬起来，却因为男人的臂膀强压制而不能如愿。
"放开我！"
"平时看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真难以想象你会是这麽顽固的人。"
方振昱取下他的眼镜，视力不太好的他半眯著双眼细细打量眼前缩成一团的李诔擎。经由刚才那阵疯狂早就疲惫不堪的李诔擎完全的安静下来目光定定的回视著对方。
两个人就一直这麽看著，首先打破沈默的是李诔擎。
"来找我干什麽？"
听到这句话，方振昱的脸有了些从未见过的变化。
"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
"啊！为我昨晚的失礼。"
"可我看你刚才的举止一点也不象是来道歉的。"
方振昱耸耸肩，他知道用那种讨人厌的口气威胁别人，还强迫人家完全遵照自己的意思，还硬要说自己是满怀歉意来反省的，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就算是还未脱离监护人管束的十七岁，他又是抱著什麽样的心态来原谅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呢？李诔擎与此同时的想著。
"对不起，因为一看到你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你。"
方振昱好象化了很多脑细胞，才想到的答案，把李诔擎气的差点从沙发上滚落下去。
"你，你这是什麽话？我可是老师！"
"是嘛......"什麽意思，你为什麽带著这种怀疑的眼神看著我？
"你......我看你今天来的目的好象不仅仅是道歉这麽简单吧。"
或者你还想来捉弄我，你的日子是不是过的太无聊了？！就不能有一些青少年该有的健康娱乐吗？为什麽非得缠著象我这样的老头子不可！！
李诔擎不满的鼓起腮膀。
"其实我今天来的真正的用意是............我希望你能做我的情人！"
*******************************************************************************
面对面的李诔擎露出膛目结舌的表情，看起来吓的不轻。
无论从外表或个性上看起来都不属於外露型的李诔擎，恐怕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做任何男性的情人，更何况是年纪比自己还小的男性，就算他是真的喜欢对方，甚至已经有了肉体这一层的关系，也不会答应这种可以称为荒唐的建议，不，是决不会答应！
"开什麽玩笑......你又想捉弄我了是不是？什麽、什麽情人的，怎麽可能会有那种事！......方振昱！你在想些什麽啊？！"
方振昱已经有了可能会被质问的觉悟，毕竟他的建议对李诔擎来说，实在太不可思议。
"我不是开玩笑，或者你认为这件事很荒谬，可我知道，我需要的人，就只有你而已。"
高雅的男中音好象一道利刃穿过李诔擎的心脏，引发一阵撼动肌体的抽搐。
人家都说现代生活节奏快，李诔擎这次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人生的瞬息万变，几天前，还在为渺茫的未来规划前景，转眼间，就被人指定成为爱情的附属品......他们之间有爱情吗？方振昱提出这样的决定，暂且不提根本没有经过李诔擎本人的同意，他的诚意就值得怀疑。
"为什麽？......就因为昨天我们上过床？"
"不是，我说过了，我需要你。"
方振昱用手指轻梳他的发间，温柔的好象情人间该有的神情，开始鼓惑李诔擎僵硬的大脑，手指缓缓的移动，象抚摩孩子一般轻轻的移动，从发际游走到他的颈子。
李诔擎感到表皮一阵发麻，他反射性的挥开方振昱的手指。
讨厌！
很讨厌的感觉！
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持续高温的好象浸透在温泉中的兴奋。
方振昱的手指是冷的。
"不要......"
李诔擎好象躲避什麽危险物品似的躲开方振昱的手指，逃到距离沙发最远的餐桌旁。
"方振昱......你很奇怪............我不要......为什麽你会有这种想法？我越来越摸不透你，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你喜欢我吗？"
16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不会答应我的提议？"
"啊？"
李诔擎没有料到方振昱会说这样的话，就著握拳的姿态呆呆的杵在那里。
现在好象是他在提问吧！干吗用问句来答问句？
好狡猾！！
明明什麽都还没有说，就想套我的话！
"我刚才好象听到你说过你喜欢我，对吧？！"
啊？我有说过吗？（请想不起来的人回头再读一遍第十四章）
一时激动之下顺口就漏了出来......糟糕，我的立场又陷入不利！
"那麽两情相悦是你判断情人的标准咯？"
"你，在说些什麽话......我怎麽一句也听不懂？"
方振昱倾身以压倒性的优势困住他，李诔擎恐怕从来也没有想过，摘下眼镜的方振昱有著这样恐怖的威慑力。
尽管只有十七岁却拥有成熟男人的霸气和温柔，很难想象他在西华甚至其他地方不受瞩目的情形，对象不分男女，是属於千人斩的类型，李诔擎记得李臻曾经跟他说过，在距离西华三公里的上三女中还有方振昱的专署亲卫队。这样的男人（称之为男人应该不过分吧！），既然这麽的大受欢迎，为什麽要一个象李诔擎那样弱不禁风毫无男子气概的人作情人？
难不成因为他比较象女人？
李诔擎陷入了自我厌恶的深渊。
不管怎样，如果只是因为有了肉体关系就违背自身的意愿，要为他负起什麽责任的话，那样的话两个人都太可怜了！
此刻的李诔擎心中充满迷茫，虽然自己是喜欢对方的没错，应邀做什麽情人的话也是让他不由得飘飘然起来，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看到最後两人惨淡分手的收场。
原来自己的对方振昱的喜欢已经到了不离不弃的地步了............哎？？！！
"你会变脸吗？"
方振昱用诡异的眼神看著缩再自己阴影下的男人，现在他正揪著自己两耳旁的头发，一脸大难临头的表情。短短几分锺里，李诔擎几乎把‘众生相'演过一遍。
"啊？"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也没有啊？"
李诔擎仰视方振昱的目光有些无辜。
"你喜......喜不喜欢我............"
方振昱沈默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没有带眼镜视力模糊的关系，怎麽看，都象是没有对准焦距般的迷离。李诔擎的心脏禁不住再度狂跳了一阵。
"那个的话............喜欢啊！！"
露出洁白牙齿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微笑著，这样的笑容灿烂到即使他在欺骗也值得原谅的地步，真是让人受不了的笑容啊！
"喜......喜欢......干嘛要加那个？"
‘那个'一般都是指带东西吧！为什麽我这个男老师要被用‘那个'来隐喻？！
李诔擎气鼓鼓的想著。
"这个不重要吧。"方振昱不耐烦的再度往前倾了倾身子，这会儿他几乎全部的体重都压在了李诔擎的身上。
"你压住我了！"
"哦！"
"哦？"
"我太累了！让我靠一下......"
什麽叫太累？
"喂！方振昱！！"
"你害我死掉好多脑细胞......身体又那麽重，你该减肥了......"
减肥？我一七六的身高体重才一百十是偏瘦的类型，男人的话至少要到一百六吧！说话没根据的小鬼！
然而，这个小鬼却有著太多李诔擎无法抗拒的内容，这一点让李诔擎无可奈何又不得不承认，他，一个二十三岁的男老师，在方振昱面前的渺小。虽然他已经有了被牵著鼻子走的觉悟，可是，方振昱的那句喜欢的真实度，还是无法让李诔擎坚定的面对未来的日子。
..............................
"喜欢......老师，我喜欢你............"
..................
"那个的话......喜欢啊！"
前者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满的快溺死自己的地步，後者............李诔擎不愿解释为缺少感情投注，可是，同样的两句话，为什麽有这麽大的差别呢？
方振昱......
哪一句才是你对我的表白？！
17
李诔擎时常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立场的人，甚至比任何人都容易随波逐流。决定之前很痛苦，决定以後又经常後悔的典范。这样的性格到了二十多岁还是没有被矫正过来，家里人也就因此把他当作家庭董事会仪的废票，横竖不需要他的参政，值得庆幸的是，在西华任教虽然辛苦，却很得学生的尊重，尽管那只是表面上的工夫，李诔擎也觉得甘之如饴。好好得当一名中学教师，是他当前的目标。
想想在繁花似锦的校园中来回的可爱笑脸，甜甜的叫著‘老师你好'的时候，世上最幸福莫过於此时，人生还有什麽奢求！！
在昨晚以前，他是这麽想的！
"请你做我的情人！"
当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对方还是‘千人斩'的美男子，即使离开大半年还是无人能取代的全学年最优秀的学生，人气指数最高的足球队荣誉队长--方振昱！
那个时候，李诔擎觉得，天，已经踏下来了。
在犹豫矛盾反复当中，李诔擎莫名其妙的就默许了他的决定。
於是契约签定在十二个小时以後正式生效。也就是说，从今天起，他们是一对情人了。
从此，李诔擎又多了一种身份：美男子的秘密爱人。
爱人之所以要‘秘密'，当然是因为见不得人。一个是学校的老师，一个是学生，就算两个人是怎样的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优秀，不伦的师生恋，始终是要遭人非议的。更何况他们还是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