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爱————风流涕

"让她画吧！"璃尘轻轻的把脸埋进了漂夜的劲间，"我想你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我找到你的影子，我知道你不喜欢你脸上的伤，让亦弘画吧，她不会把伤痕画上去的！"
淡淡的甜意说不清道不明的填埋了心，漂夜不知不觉轻点了头。
不是没有发现自己在改变，并且为这种改变而害怕，亦弘和璃尘一步步的又把他拉回了他极力想逃离的温柔乡，他虽然想逃，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两个人织出来的密网，也许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想要逃......
必竟谁都拒绝不了幸福的诱惑不是吗？
看着对面的亦弘一笔一画的在她的画纸上留下淡淡的线条，漂夜有点奇怪的问璃尘，"你是怎么认识亦弘的？"
璃尘看看专心画画的亦弘，有点好笑的说，"那次你走了之后我总觉得有点失魂的感觉，那天正好看到亦弘趴在橱窗前面看你失踪后的记念片，一时就有种同病相连的感觉，后来发现她不会说话又无家可归的，所以就一直跟着我了。"
自己的离开对璃尘来说真的这么重要？至少漂夜从没见过璃尘有什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觉又沦陷了几分。
"后来我才发现亦弘的思维方式有点奇怪，可是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傻傻的，跟所有人都很不一样。"璃尘淡淡的笑，眼中满是对亦弘的宠溺。
说话间亦弘又开了那首《回家》，亦弘好像也很喜欢这首曲子，除了这首曲子从不放别的，熟悉的低柔乐声让漂夜安心，渐渐的，一点一点的沉淀般的感觉，亦弘的存在就像有魔力一样，可以让周围的人平静下来，淡淡的，像被温柔拥抱住。
"漂夜！"突来的低喃吓漂夜一跳，璃尘密密的抱着漂夜，好像确认他真的存在一样，"你知不知道，你不见了，我真的怀疑自己会不会疯掉，别走了好吗？也别再说要走，留下来！"
璃尘变得很会说甜言密语，把他一步步的拉回不知多少年前那个不懂世事的傻瓜，天真的沉醉在幸福中，以为天长地久，以为至死不渝......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他一个人痛苦了！
"亦弘是怎么教会你爱的？"亦弘自己都不一定明白，她是怎么教会璃尘的呢？
璃尘愣了愣，一时的表情只能用无言以对来形容，看看亦弘才叹口气，"我只是随口问了她一句什么才是爱，结果亦弘逼着我看了整整三年的爱情连续剧，还有几乎上千本的言情小说，这几年我什么都没干，光在看这些东西了......"
漂夜相信自己的脸一定也很好笑，他想过无数种的可能，可是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爱情连续剧、言情小说......漂夜想起某年某月某天某地某个老太太正坐在电视机前等候某电视剧连播的情景，一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漂夜，从新开始好吗？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可以吗？漂夜看着璃尘觉得一点也不现实的感觉，从新开始？跟璃尘两个人......
我感到幸福在一个离我很近的地方，
可以看到、听到、感受到，
我觉得我从没如此靠近过幸福，
但是当我想伸出手时，
却不知道怎么抓住幸福......
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幅画，里面的两个人，一个沉稳，一个俊美，淡淡的相拥而笑，任谁都会感觉幸福的画面，漂夜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唇角扬起的弧度，眼眶酸涩的只能强忍住想哭的感觉。
追的太苦太难，突然却发现幸福已经在自己的身边了，漂夜感动的想笑却流泪不止，他并没有给璃尘回答，他不敢也不能相信幸福真的靠近了，近到只要低下头就能闻到幸福的气味，炫丽的梦一样的空气......
浅啄一口杯中的酒，舌间体会着又涩又苦又甜又辣的滋味，就像他走过的这么多年，耳边回荡着的那首萨克斯却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优扬、平淡、宁静、安详......靠近幸福的感觉让他连空气都觉得是甜的......
这就是幸福吗？漂夜淡淡的笑着，想起璃尘认真又成熟的脸，想起他温柔的手指......他最爱的手......璃尘，再看见你时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好爱你，爱到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想抓住你的爱！
璃尘......你终于学会爱了......我爱你......所以......我们会幸福的是不是？

 

"漂夜，你怎么在这？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一个人影在一片黑暗中指着不远处柔亮的空间，"你看，璃尘正在那里等着你呢！"
璃尘？
璃尘温柔的张开着手臂等着我过去，笑的好温柔，就像我们刚见面时的笑容，好怀念......
璃尘，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就算恨你也是因为太爱你了，我们会幸福的是不是？因为你也学会了爱，因为你说过你只会爱我，因为我是不同的......
"我爱的是你，我们会幸福的，永远幸福！"
璃尘收起了双臂抱住了我，可是为什么这么冷？好冷......为什么会这么冷呢？好冷......无论璃尘抱得多紧还是有透彻骨头的寒意出来，冷......
抖了抖眼帘，漂夜轻轻的睁开了眼，眼前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突然明白刚刚的只是一场梦，现在醒了，只有那寒透身体的冷意依然不减。
这是哪？漂夜试着动动身体，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难道他又被绑架了？一下子有点心慌了，漂夜努力抬起头想看清四周的样子，他不想出事，他还没有告诉璃尘他依然爱他，还没有听璃尘亲口说他们会幸福，他不想再出什么事了！
"终于醒了？"黑暗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让漂夜仿如被泼了一桶冰水。
"铁栏？"下意识的惊叫出声，漂夜只感到身体冰冷的就跟身下的石头地板一样。
"没想到我没有死是不是？没想到还会见到我吧？"铁栏在黑暗中低沉的笑着，笑声中带着地狱中的阴风让漂夜的身体再冷了一度。
"璃尘，帮我杀一个人"
铁栏没有死？那么我都干了些什么？
"............"黑暗中又传来了细细的声音让漂夜明白不只是他跟铁栏两个人，还有第三个人。
"看来璃尘的那个宝贝女人也要醒了！"铁栏嘲弄的声音淡淡的，在空无一物的黑暗中传递着。
"亦弘？"再次惊叫出声，漂夜直觉的朝铁栏声音的方向望去，"这是我跟你的事，为什么要抓亦弘？她跟我们之间的事毫无关系！"
"为什么？"铁栏低喃着，低沉的，"因为她是祭品啊，祭你的祭品！"
不好的感觉让漂夜抖个不停，他可以像想失去自己深爱的人是什么心情，如果铁栏没死来找自己报仇是当然的，可是亦弘没有错，这件事从头到尾跟亦弘都没有关系，"铁栏，放了亦弘，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
"无辜？无辜的又何止她一个！"铁栏冷淡的笑着，"漂夜，你不觉得你真是个扫把星吗？谁跟你有关系谁就倒霉，璃尘、奇叶、晶玉、我、亦弘......还有你那个倒霉的经理人，现在大概在某个角落乞讨吧！"
流沙？记忆深处的名字因为铁栏的提醒而出现，漂夜一瞬间有点透不过气，"流沙怎么了？"自己失踪时流沙还是好好的，就算没有自己他也不会出事的对不对？他不想再多害一个人了！
"所以我说你是个扫把星！"铁栏的笑声像是结了冰，刺得漂夜的心好痛，"你失踪了，留下那个可怜虫成了出气筒，你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你吗？可怜的男人每天被人毒打，连警察都无能为力，失去你的男男女女几乎发疯，他们会做出什么谁也想不到，而你，是一切的祸首！真是对得起你那张恶魔一样的脸啊！"
空白的地方出现流沙那张脸，想起当初自己痛苦时流沙的安慰，想起为了自己而失去工作，璃尘离开时撑起几乎半死的自己去山顶吹风......为了璃尘一个男人他失去的太多，对不起的太多了！
"他死了！我好不容易回到那，却只看见他冰冷的躺在地上，天气好冷，他一直很怕冷，我想让他暖和起来，可是一点用也没有，手里死死握着电话不肯放，他在等我，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回去！等我带着答应他的礼物回到那个家！"轻声的，像是低诉般的，仿佛不带一点怨恨，只是静静的怀念着，惹有似无的爱意却生了根般札进漂夜的心里！
"呜~~~~~~啊.................."暮然传来了亦弘惊慌的叫声，一声声的从黑暗中传来。
亦弘怕黑！漂夜想起璃尘说过亦弘很怕黑，就算睡觉也不肯关灯，"亦弘，不要怕，我在这里！"
"啊！！啊~~~~~~~"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嘶哑了声音还是不停的高叫着，好像要把喉咙喊破，喊出血的感觉，听得漂夜整颗心都纠在一起，却什么都帮不上......
"铁栏，开灯好吗？亦弘怕黑，你开一下灯，再叫下去亦弘的喉咙会撑不住的！"
"心疼了？"铁栏轻笑，低沉的笑声在黑暗中四处漂动，带着说不尽的恨意和狠心！"我就是要她喊破了喉咙喊到吐血！我知道她怕黑，我甚至在你知道之前就知道了她怕黑！所以我选了这！"
"铁栏！你恨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没想过你会活着，你活着我就没想过你会原谅我！但是放了亦弘好吗？我们的恩怨，我们解决好吗？"铁栏舍弃一切人性的恶毒让漂夜害怕，他相信铁栏真的会这么做的，让亦弘活活叫到喊破喉咙而死，那一刻，他真的不在乎铁栏怎么对，只要他放了亦弘就好！
"你知道他要我带什么礼物回去吗？"铁栏的声音却又变回了低低的，却不带恨意的低沉，说着不着边的话，"那个礼物他做梦都在想，心心念念的都是想要得到，我答应他一定会带去给他的！"
"......啊............"亦弘的声音已经嘶哑了，就像一盘散沙或者一团碎屑，却依然极力的叫着，漂夜不知道一个人的声音可以这样喊叫，更何况亦弘本来就不会说话，真的会要她的命的！
"不要再叫了，亦弘，停下来，没什么好怕的！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不要叫了！我求求你不要叫了......"极力的挣动着，漂夜恨不能扑上去堵住亦弘的嘴让她不要再叫了，那付柔弱的身体正在以一种毁灭性的方式发出悲鸣，而他就在身边却无能为力！"铁栏，我求你，不要再折磨她了好吗？我求你......"求他，只要他肯定过亦弘，漂夜用力的用头撞着地板发出声响，求铁栏，求亦弘，求这一些就到此为止吧！他不要幸福，不要璃尘的爱，只要这一切能到此为止，就算让他发疯也可以，只要一切都停下，一切都停下......
"他只想要你亲手写他的名字，要你亲手做的任何一样东西！"对一切都置之不理，铁栏低柔的说着，"我认识他的那天，他看见我身边带着你的照片，就这样傻傻的跟着我，跟着我，跟了一整天！他那种娇生惯养的小孩竟然只为了你的几张照片就跟着我走了整整一天的路只为了多看几眼！这几年他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反反复复的看着你的演唱会和电视剧，在所有人都忘了你的时候他却依然那么喜欢你！漂夜......你却杀了他！"
"铁栏，人死不能复生，我求求你多为自己想想！亦弘如果出了什么事璃尘不会放过你的，铁栏！"漂夜根本听不进铁栏说的任何话，满心的只有亦弘越来越破碎的悲哑声，想让铁栏住手，不要再出任何事了！
铁栏沉默了，只是响起了空旷中回荡着的皮鞋声，然后突然之间一切都亮了，四周一片雪一样的白，只有一身黑色的铁栏和早已精疲力竭的亦弘躺在另一边。
亦弘也被绑着，害怕的缩成一团，连离开几步远的漂夜都可以看见她在发着抖，睁着恐惧的双眼看着四周的一切，仿佛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再次惊慌尖叫。
铁栏静静的站在墙边，手边就是电源开关，那张熟悉的脸却带着冰冷的笑意，一身纯黑色的西装衬出了一头已然花白的头发。
"铁栏？"漂夜低叫，再见铁栏说不出心里的滋味，他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以为他真的死了，可是铁栏静笑着的样子却让漂夜心里的酸涩不停的翻动着，铁栏竟然头发半白，要什么样的悲伤才能让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白了头发？璃尘给他的伤害有多深，可是他并没有一夜白了头，铁栏却白了......
"人死不能复生！"铁栏好笑的重复，优闲的走到亦弘身边，听着亦弘又是一声惊叫把头埋进了胸口，铁栏蹲下身，静静的摸着亦弘的头发，看似温柔却好像随时会扼断她的脖子。
"铁栏，不要伤害她，我跟你的仇，我们解决就好，不要扯上亦弘，送她回去吧！"焦急的看着铁栏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个不注意亦弘就死了。
"她怎么能走呢？"铁栏低笑，"虽然你跟璃尘宠她的成度还不到我宠他的万分之一，可是能看见你跟璃尘痛苦的表情就可以了，更何况，你痛苦了，璃尘才会更痛苦！"轻柔的抚触却无法安抚下亦弘不断打颤的身体，铁栏也不在意，任就轻轻的抚摸着。
"铁栏！"漂夜跪在地上，用膝骨一步一步地朝铁栏走过去，"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她好吗？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杀了他，但是我求求你放了亦弘，她什么都不懂，更不知道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她只是个有自闭症的孩子，不要这么对她，这对她不公平！"
铁栏一脚踢倒了漂夜，顺势踩在他脸上，"漂夜，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痛苦的时候把我当成璃尘的替代品，受伤的时候就把受到的伤害原原本本的加到我身上，我没怨过你，我不怨你更不会对不起你，你却杀了我最爱的人，现在你对不起我，又凭什么要我放了她呢？漂夜，这世上最不该死的人就是你，因为你不配一死百了！"
我连死都不配......漂夜茫然的看着依然发着抖的亦弘，眼中不知不觉的滑出泪痕，好痛苦的感觉，痛苦到他真的希望能死，可是他不能死，因为死对他来说太宽容......
"我告诉你璃尘有多爱你，璃尘爱你爱到不能做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做不到，他爱你爱到就算丧失自我也不能放弃你，我也做不到，他把他能有的，该有的，就连没有的东西都给了你！一个男人爱你到这种地步你却说他不爱你！漂夜，不懂爱的那个人是你！"
璃尘爱我？漂夜痛苦的想着，璃尘爱他，爱到漂夜心痛的不想再要他的爱，璃尘选择了他，跟他一起生活，自尊被人伤害到没办法做一个男人却一句怨言也没有，明明怕寂寞却因为怕连累他而独自离开，自己把他绑在床上对他百般欺凌璃尘却没有骂过他一句，为了救他甚至毫不犹豫的刺了自己一刀，而我要杀他时他却因为害怕失去我而绝望到哭泣......他对璃尘竟然是这么残忍，而他却一直在说璃尘残忍......好痛！他宁愿璃尘没有爱过他，不要受到这种伤害！
"漂夜，这几年你一定寂寞难耐吧！"铁栏轻轻淡淡的声音让漂夜身体一颤，直觉的想缩起身体。
铁栏收回脚，慢步走到门边，然后打开门，门外是三个强健的男人。
虽然害怕，虽然不甘愿，但是漂夜知道这是他欠铁栏的，现在是他还的时候了。
看着两个男人朝自己走来，漂夜认命的闭上了双眼。
这世上他亏欠最多的人是铁栏，所以无论铁栏对他做了什么他都可以原谅，只求铁栏不要再痛苦，铁栏，我说过的，如果有缘再见，我要让你活着幸福......
"可惜啊，漂夜，你以为你这张脸还会有人有兴趣吗？"
讶异的睁开眼的同时漂夜感到两个男人牢牢的抓住了自己，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男人朝亦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