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承炎王府
夜里是最有故事的时候,就像现在。向来冷清的只有太医会偶尔光顾的承炎王府,今晚是特别的热闹,可谓是灯火通明。
"父亲,为什么知道这里有刺客,我们却还要来这里?难道是来抓刺客拿赏金的吗?"
"赏金就免了,我怕这赏金要是拿了,以后愧暗阁的生意就有影响了。"愧暗阁所接的单子从来都是没有失手过,因为这件事而坏了这个惯例,显然是不值得的。
"啊?是愧暗阁的人啊?那怎么会呢?父亲你就是承炎王啊?"
"你也知道了?"眯眼看向聿儿。
"是飒王告诉我的!"低下头,仿若自己做了很大的错事。
"没事的!"摸着聿儿的头,看来刚才的表情有点吓人,"反正你迟早是要知道的,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我再跟你讲了。"
"那父亲就是不怪我咯?"
"你看父亲什么时候真正的怪过你来着。好了,你去睡吧!"
"但是我担心父亲,让聿儿陪着您,好不好?"
"你认为愧暗阁的人可以将你父亲我怎样吗?"
"当然不可能啊!父亲是最厉害的!"
"那你还担心什么!好好的去休息!"
"知道了!那聿儿去休息了哦!父亲也早点睡!"
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微笑的挥手让他下去。
半夜的承炎王府弥漫着一种淡雅的花香,这是愧暗阁所特有的迷香,所有的人都昏迷过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所有的一切仿佛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如果不是北堂墨就这么倒在血泊里,没有人会相信昨晚发生了什么。而这再次的证实了虚凝宫的实力。
几日之后,毓灵帝厚葬了自己的弟弟,所有的仪式极其隆重,母妃作为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却因为从小失踪而丧失了争取帝位的资格,后来虽然回来了,被封为承炎王,却因为体弱多病而并没有什么实权,也只是一个虚名而已,而现在又死在刺客之手,朝野内外对于这个人生坎坷的承炎王表示惋惜......--第四章--
而此时皇宫的一处偏僻的地方,软软的床塌上躺着一个人,这个就是应该躺在棺材里的北堂墨,不过或许从现在开始就应该叫虚凝墨濯了,虽然一直以来北堂墨只是个虚名而已,但至少他还是存在的,现在不一样的,北堂墨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虚凝墨濯。
"你就不能小心点吗?你这简直就是在玩命!"虽然可以看出那人有多气愤,但喂药的动作却异常的轻柔,生怕有什么闪失。
"就是,父亲你要玩也事先打个招呼,幸亏你儿子我福大命大,不然绝对会被你吓死的。"虚凝聿修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的说着。"害我浪费了那么多眼泪。"看来他是比较心疼那些白白流掉的眼泪。
"不是没有事吗?干吗这么大惊小怪啊!"吞下一口苦的要命的药汁,在心里诅咒那个御医,什么烂御医,虚凝宫的大夫都比他高明。
"流的满地都是血,还昏迷了三天,这叫没有事?"不敢想象当自己看到那样的墨的时候是怎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只要有一次就够了。
"只要是没死,那就是没事了。"
"墨,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任性,有人会担心你。"
"死掉的只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只要虚凝墨濯还存在着就好了啊,什么都不会变的。"
"怎么会一样!死掉的是我弟弟!虚凝墨濯只是那个慕容芩篱的弟弟!任何人都知道前几天死掉的是夕琉的承炎王,绝对不是以前虚凝宫的二宫主!"人总有自己所执着的东西,不知道原因的执着,即便知道结果永远不是自己想要的。
"飒王,你失态了!"只是轻轻的一句,自己接过药碗,将剩下的药汁一口喝完。
夕琉飒愣愣的接过空的药碗,迟疑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墨,那你好好休息,等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对着聿儿说道,"好好的照顾你父亲。"
"父亲,飒王是个好哥哥。"那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正常的,像现在,突然的冒出这样的话来,绝对会吓死人的,还是平时的聿儿好一些,至少看上去可以让人接受一些。
"我知道,我从没有否认过这个。"是啊,从来没有否认过夕琉飒是一个称职的哥哥,作为他的弟弟是幸福的,对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对于北堂墨,他绝对是个好哥哥。
"那父亲为什么这么对飒王?难道是因为那场大火?父亲你是记得以前的事情的,并没有如别人所说的失忆了。"
"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你知道我记性不好,即便不失忆,那么久远的事情,肯定也是不记得了。"
"那倒也是,父亲的记性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好。"聿儿附和着,一个很乖巧的孩子。
"聿儿,去准备准备,我们呆会就离开这里。"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实在是难受,不再起来走走的话,绝对会发芽了。
"离开?父亲,你的伤还没好呢!"显然是被虚凝墨濯的话给吓到了,是啊,哪有人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现在却又急着往外跑的。
"你父亲有这么柔弱吗?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显然很不满意自己的提议得到那样的答案,语气里透着些不高兴。
"但是父亲,飒王他不会让你走的。"
"所以我们才不要告诉他啊,快点去收拾东西,我带你出去玩。"
"但是......父亲......"虚凝聿修欲言又止。
"怎么,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不是!只是那个......"
"既然你这么喜欢留在这里,那就留着吧。我自己一个人走。"
"聿儿怎么会离开父亲呢。父亲等我一下,聿儿马上回来。"说完冲了出去,不过撇了一眼另一边的角落,一抹黑色,很熟悉的黑色,刚才毓灵帝好像就是穿那样的衣服的。父亲啊,你又闯祸了......
"父亲,我们为什么又要那么辛苦的爬墙出去啊?就不能从正门好好的正大光明的走出去吗?"虚凝聿修显然是不满意自己的父亲又带着他去爬墙爬屋顶。
睨了一眼虚凝聿修,满脸写着你真的不是普通的笨,"你有见过什么人不辞而别的时候,还正大光明的走正门的吗?不被抓回来才怪呢!"
"但是飒王他已经知道了啊,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要阻止的话,你还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小声的嘀咕着。
正在努力的观察着哪里的墙爬起来会比较不累一些,毕竟是伤口刚好一些的人,虚凝墨濯这点自觉还是有的,万一又弄伤了自己,就不值得了,也就没有仔细的去听聿儿到底在说些什么,反正那孩子的嘴巴不会停下来的,十句里面肯定有七八句是废话。"聿儿,走吧,动作快一点!"
随口的应一声,飞身站在了上面,"父亲,你还不上来吗?站在下面干吗?不准备走了啊?"
"我的伤刚好,不能做那些剧烈运动。"可怜兮兮的望着上面。
"那你想怎样啊,父亲大人。"知道自己的父亲又要开始玩了,虚凝聿修直接坐在墙上,两只脚悬空的荡啊荡的。
"你背我过去。"
"那你不早点说的啊。"
"谁知道你动作那么快的啊,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积极的,我还没说完呢,你就站上面去了。"说的理直气壮,仿佛这一切都是虚凝聿修的错。
"看我跳上跳下的好玩吗?不一次把话说完。"虽然口中还是在抱怨着,但人已经下来了,伸手将虚凝墨濯置于背上。
"是蛮好玩的,像小猴子。"趴在聿儿的背上,虚凝墨濯笑的很是开心。
"哪有你这样的父亲的,以压榨自己的儿子为乐,以前怎么不觉得你是这样的。"自从这次出了虚凝宫之后,虚凝墨濯整个人变了很多,变得爱闹,爱笑......
"不满意自己有这样的父亲吗?那也没办法。父亲没的换的!"
"哪敢不满意啊......"
"这就好,不满意也没办法,我仍然是你父亲......"
"知道了,你是我美丽大方、温柔善良的父亲大人......"
"嗯!就是这样的!聿儿,我累了,让我趴一会。等会到了客栈的时候再叫我......"
"你不会让我这么背着你去客栈吧?很远的!要是万一我们找不到客栈呢?你到底是什么父亲啊?......"虽然是一路的抱怨,但明显的脚步踩的比以往更稳,更轻,生怕是弄醒背上的人......
"父亲,这里是容商堂的地方,万一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虚凝聿修作贼似的把脸压的很低,声音也放的很小。
"怕什么啊?你以为虚凝宫的宫主是每个人都可以见得到的吗?放心啦!不会有人认得我们的!"难得看到有聿儿害怕的东西,不捉弄一下他,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但是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还是不敢抬头,似乎有把头埋的更低的冲动。
"因为容商堂的东西是最好的啊!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好东西了!"实话吗?其实更多的是想捉弄聿儿。
"父亲就只吃那几样东西的,到哪里吃不一样啊。我看你是故意的!"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迅速的抬头瞪了自己的父亲,在一边笑的开心的那个人一眼。
"但我想念容商堂的厨子煮的东西了嘛!你不会这么狠心的连这点愿望都不帮你父亲实现吧!"这么久以来,这顿是吃的最开心的了。"聿儿,你不吃吗?我可是叫了你最喜欢的菜了,只有你才能吃的,不吃就浪费了。"
死命的拔饭,"我有在吃的。"
"但是你不吃菜的吗?"微笑的继续看着自己可爱的儿子。
"有啊。我有吃的啊。"胡乱的弄了些进自己的碗里,虚凝墨濯敢保证,聿儿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点什么。"父亲,我吃完了,不如结了账就走吧。"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吧。"玩是可以的,但绝对不能太过,像现在这样就已经差不多了。举手招呼小二,"小二结帐。"给了银子之后,便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实在想不通聿儿到底在怕些什么,虚凝宫的宫主向来是以神秘著称的,没有人会认得,不过这样也好,多了一些可以捉弄聿儿的机会也不错。
出了那里,聿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恢复了以往的活力。流殇不愧是泱泱大国,所有的一切都透着华丽和气派,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夕琉的气势。很符合聿儿的癖好,看着他恨不得自己多长一双眼睛、一双手。
"父亲,你看,那个好好玩哦!还有那个!还有那边的......"拉着虚凝墨濯到处参观。
只见的流殇最热闹的大街上,两个紫发的人儿像个陀螺似的到处转,"聿儿,我的伤刚好没多久,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的。" z y b g
正准备转战另外一家商铺的人,听到这话才停下来,"但是这些真的好好玩哦!聿儿以前都没有见过。"
"那这样吧,聿儿你自己好好玩,我先回客栈了。你玩够了自己回来。"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老了,但实在不能再这么转下去了,被聿儿拉着实在有些头晕,不由开始怀疑那孩子是不是故意的,报复刚才带他去容商堂那里吃饭。
"那好吧!父亲可以自己回去的吗?"
"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你好好玩吧。对了,你知道那个客栈的名字的吧?"不想呆会满大街的找儿子,所以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不知道!"微笑的说着会气死人的答案,毫无悔意。
白了一眼虚凝聿修,"就是刚才我们吃饭的那家。"
"父亲,为什么?聿儿不喜欢去那里!"耍赖,希望可以改变父亲的决定。
"定金已经付了,你也知道容商堂的规矩的,定金是不能退的。"回答的坚决,看来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那我们就不要那些钱了,聿儿不要住那里。流殇那么大,为什么一定要住容商堂!"
"聿儿的意思是你有钱可以付这些天的房钱,而且你能找到比容商堂更好的客栈?"没有生气,只是很平淡的说着一些事实。
摇头,知道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是自己身边根本就没有钱,那些原先带出来的金叶子全都交给父亲保管了,二是根本就没有哪家客栈可以和容商堂的相比,因此虚凝聿修能做的只是摇头。
伸手揉了揉聿儿紫色的头发,"好了,玩的开心点,我先回客栈休息了。晚上和你一起吃晚饭。"看到聿儿很不甘愿,却又不得不点头答应之后,虚凝墨濯转身离开了,反正即便聿儿不认识路,容商堂那么大,只要问一下人就可以知道了,问路是聿儿的强项,因此虚凝墨濯并不担心这些。
街角的转弯处,一抹海蓝色快速的飘过,璇儿?虚凝墨濯的脑子里迅速的闪过这个名字。按照脚程,璇儿不应该还在流殇的啊,再加上自己受伤又在夕琉多停了几天,怎么算虚凝惑璇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但刚刚那抹海蓝色明明就是璇儿啊,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拥有那么纯正的蓝色。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可能啊,以璇儿的性格,看到麻烦绝对是有多远躲多远,不可能会自找麻烦的啊,又不是聿儿,边想着边加快脚下的行程,不想把璇儿给跟丢了,看来好奇心的力量真的不可小看。
"我怎么不知道虚凝墨濯还有跟踪别人的癖好啊。"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果然是璇儿,看来自己是真的没看错。这一猫一人的搭配也只有璇儿才做的到,不过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帝淮匡,流殇的君主。没有任何跟踪被发现的尴尬,从容的走出来,"璇儿,真的是你啊,看来我是没有看错咯。"那猫儿似乎是看到了许久没见的老朋友,一阵的兴奋,直接的跳下虚凝惑璇的肩头,蹭进虚凝墨濯的怀里,惹的虚凝墨濯一阵的轻笑。
"璇儿,看来小云鬼比你有良心多了。"伸手摸上那黑白相间的毛,继续笑着说,"小云鬼啊,你是不是很想我啊,呆会我带你去吃咸鱼哦。"听到云鬼一声似乎不是很满意的叫声,想到另外的一件事情的虚凝墨濯接着说道,"好了,以后不用叫小云鬼了,直接改名叫小酒鬼好了。呆会给你买酒喝。"那猫儿似乎听的懂人话般,这才满意的将自己小小的脑袋往虚凝墨濯怀里蹭。
而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云鬼叛主行为,狠狠的瞪了它一眼,不过显然这对云鬼没有任何的作用。
"璇儿,你怎么还在流殇的啊?你不是应该早些天以前就该离开的吗?"一手揉着小云鬼柔软的身体,一边开口问道。
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不过已经很不错了,虚凝惑璇没有转身离开,或许虚凝墨濯手中抱着的东西是让虚凝惑璇没有办法离开的原因。
"不要告诉我你是知道我要来流殇,所以在这里等我的。"既然没有得到回音,那么虚凝墨濯继续一个人唱独角戏,该知道虚凝聿修那个停不下来的嘴巴像谁了吧。虚凝墨濯并不是不喜欢说话,而是很会挑对象,一旦他有兴致了,绝对会把人给烦死。
另外一边的一个显然继续当木头人,不过显然的他要比木头人好很多,至少他在干一件事情,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现在躺在虚凝墨濯怀里的早就就一只被射的千疮百孔的猫的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