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舞枫秋恋

作者:舞枫秋恋  录入:12-22

悠悠红著眼睛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对蒋天阔说「藏虎哥,今天是我生日,我......我可以请你去吃豆花吗?」
蒋天阔一愣,随即微笑著点了点头「刚好中午不知道吃什麽呢,就拜托你了.」
白宇森寒著脸问「那我呢?」
悠悠立刻抱歉地看著他「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大家一起好吗?」
黎朝笑著摇手「我中午约了老婆,不奉陪了。」
悠悠选的那个豆花摊在一处并不算繁华的小街道边,他兴奋的告诉蒋天阔终於被他找到那个以前每天早晨都要吃的那一家。
三个长相出色的男人坐在路边摊吃豆花引来不少人的观望,中间那个男孩欢快的灿烂笑容更让人心旷神怡。
白宇森吃第三碗的时候,悠悠满脸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请你们来吃这个。」
「这个很好吃啊,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说著摸了摸悠悠的脑袋,挑出自己的肉丝丢到他碗中。
蒋天阔坐在一旁看直了眼睛,白宇森在洪联是出了名的狠,此刻却对著悠悠一脸温柔,实在让人跌破眼镜。看来今後自己不用再为怎麽安排这孩子而头疼了,有白宇森在,恐怕再也轮不到他来照顾。
三人愉快地在路边嘻嘻哈哈,丝毫没察觉到危险慢慢接近。
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轿车上走下三个男人,不动声色的向豆花摊接近,几人同时把手伸进腰後,缓缓拔出枪来。
白宇森第一个发现那三个面色不善的男人,下意识的把悠悠拉到自己身後,再一把推开蒋天阔「小心後面!」
枪声随著吼叫声响起,三颗子弹同时打中蒋天阔刚刚坐的椅子。街道上的行人立刻发出惊叫,惧怕地纷纷走避,立刻乱城一团。
白宇森几乎是立刻拔枪反击,击中了其中一人的腿,下一秒却被乱窜的人群挡住了视线,只好护著悠悠隐藏在柱子後面。
蒋天阔半蹲著身子在一辆私家车後边,他从来没这麽粗心大意过,竟然让敌人接近5米之内而没有发现。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犯了跟韩斌同样的错误,没有带枪!
正摇头苦笑著,忽然觉得右边太阳穴被抵住一个冰凉的东西,那人忍不住兴奋地开口「给我站起来!」
白宇森那边正与其他俩人打得激烈,突然见到蒋天阔被人用枪指著头从车後走了出来,心下一惊,大叫不妙。
另外两人见立刻分开行动,一人飞快转身跑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另一个把枪口指向白宇森「把枪给我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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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森气定神闲地丢掉枪,反手把受到惊吓而微微发抖的悠悠拥到胸前,另一只手却不动声色的伸到腰後。
蒋天阔不慌不忙地把双手插进裤子中,对自己身边的男人说道「你是董海的手下吧?跟洪联作对会有什麽下场,你考虑清楚。」
男人生气的把枪顶向他「***死到临头了废话还这麽多,给老子闭嘴!」
蒋天阔目光一寒,语气阴森「我最讨厌被人用枪指著头。」
一个刺耳的急刹车,黑色轿车横停在路中间,开车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大吼「快点上车!条子来啦!」
一直用枪指著白宇森的男人对同伴叫道「快点把他弄上去!」
白宇森看准时机,对蒋天阔使了个眼色,飞快的拔出腰间的另一把枪射向蒋天阔旁边的男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蒋天阔也迅速的侧头避开顶在脑袋上的枪,双手拉过身旁男人持枪的手,准确无误的对两米之外的另一个扣下扳机。
同时两声枪响,伴随著警车声,和两俱倒地的尸体。
路中间车子上的男子见劫持不成,同伴反被杀死,气愤地掏出枪对准蒋天阔。
蒋天阔正弯下腰去捡白宇森的枪,忽然一道人影向自己扑来,随著砰的一声,悠悠瘦小的身子倒在自己的怀中。
开枪的人来不及逃走,已经被大批警力团团包围,无奈的束手就擒。
白宇森撕吼著扑了过来,颤抖著手擦去悠悠唇边不断涌出的血迹。那孩子抽搐著的趟在蒋天阔怀里,白色的衬衫血迹斑斑,温热的液体不断从心窝处蜂拥而出,紧抱在怀里的身体却越来越凉。
他大睁的眼睛里映著水雾,一眨不眨的看著蒋天阔的脸,困难地喘息著「藏虎......哥,我的名字......叫齐......悠......然......」
脆弱的脖子倏地歪向了一边,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紧闭起来的眼睛中滑落。白宇森那一刻像疯了一样推开蒋天阔,把悠悠奋力抢回自己的怀中。他沙哑地嘶吼著怀中这个孩子的名字,却久久都得不到一点回应。直到警察配合救护人员费了好大的劲把他拉开,才能把伤者抬上救护车。
黎朝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看到的是白宇森木然的坐在一旁丝毫不肯配合警察作笔录。而蒋天阔刚被调查的警员放回来,见到他松了口气,把警员推到他的面前「这位是我的律师,有什麽问题请直接问他。」
蒋天阔默默走回急救室门口,白宇森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在他的对面坐下,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白宇森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男孩,才会这麽失魂落魄,痛心疾首吧。
他想,如果现在手术台上躺著的是自己,有几个人会为他这样丢了魂呢?其实,有几个真的不那麽重要,他只想知道,韩斌会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人哪,总是这麽自私,自己明明什麽都没有给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却奢望他的认真和在乎。韩斌凭什麽要爱他呢?他甚至把他从记忆中抹去了,连同幼时的承诺;他还想把他像个女人一样禁锢在身边,不能容忍他有一天变得像自己一样强大,因为害怕他会离开。
如今彻底脱离他的韩斌过的如何?是寂寞,还是解脱?
烦躁的用手抹了抹脸,抬起头来时却见到白宇森正目不转睛的盯著自己。沈默了良久,蒋天阔不甚自在的开口「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白宇森还是面无表情,声音却冷的像冰一样「你既然不会珍惜他,我就不会再让他离开我的身边。」
蒋天阔点点头「好好照顾他,他是个好孩子。」
「如果他......我会揍死你!」
「放心吧,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他这麽说著,心却随著时间的流逝一直下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血迹染满的衣服,他不敢再往下想。
白宇森把脸埋藏在两掌之中,声音开始发抖「他叫齐悠然,你给我记住。」
蒋天阔点点头,他永远不会再忘记生命中出现的任何一个人。
紧闭的大门悄然无息的打开,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两个高大的男人同时站了起来「他怎麽样了?!」
医生摘掉口罩,看了他们各自一眼,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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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森瞬间石化,随即凶恶的两手抓住医生的衣领「你再给我说一遍!」
急救室外不远处的闻讯前来保护蒋天阔的几个洪联兄弟纷纷面色不善的站了起来。医生生平第一次亲眼见到黑社会,既害怕又兴奋,憋红了脸困难的吐出「我还什麽都没说呢!」
蒋天阔上前把白宇森拉开「宇森,不要这样,面对事实吧!」
谁料下一秒,自己已被一记重拳打倒在地。白宇森红著眼睛对他大吼「他如果不是跑去替你挡那一枪,也不会死!」
擦去唇边的血丝,蒋天阔推开见状急忙跑过来的几个兄弟的手,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是为我死的,你想把我怎样都可以。」
「那个......各位!」被凉在一旁的医生急得满头大汗,唯唯诺诺的说「病人还没死啊......」
「什麽!」数道杀人般的目光射向了他「妈的,那你摇什麽头!」
可怜的医生,本想卖个关子,却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
那颗子弹有惊无险的打在离心脏不到一厘米远的地方,悠悠捡回一条命,多加休息,不日便可以出院。
那天开始,白宇森就在医院扎了根,谁劝都不肯挪开床边一米远,不几日便成了医生护士人见烦。悠悠第二天就睁开了眼睛,莫名奇妙地被白宇森抱著脸颊乱亲了一通,见到蒋天阔一点事都没有,安心了许多。
某一日,阳光明媚,蒋天阔拿了一大束香水百合走进医院。悠悠素白著脸靠在枕头上喝著白宇森喂来的鸡汤,见到他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
蒋天阔硬是把白宇森推开,自己坐在悠悠面前「觉得怎麽样?」
「除了伤口还有一点疼,其他都很好。」
「悠然,谢谢你!」蒋天阔看著他认真的说。
悠悠红了脸,慌忙低下头「不要这麽说......」
蒋天阔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微笑著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蒋天阔的弟弟,谁都不可以再欺负你。」
悠悠愣了愣,随即了然又带丝苦涩的笑了起来「哥哥......」
不顾白宇森在一旁的杀人目光,伸手把那孩子拥入怀中,轻轻在他额边印下一吻「悠悠,你永远是我的天使。」
悠悠点点头,在他怀里悄悄擦去眼泪。他知道,蒋天阔需要的不是天使,而是一个能与他并肩作战的人。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失去资格。
白宇森在旁不满地咳了一声,拉开蒋天阔端起碗继续喂到悠悠嘴边「乖,把汤喝完就可以睡觉了。」
悠悠抽了抽鼻子,为难的皱起眉「可是我已经喝了三碗了。」
「乖啦,最後一碗!」
蒋天阔微笑著看著他们,默默退出了房间。
傍晚回到家时,意外见到龙千卉竟然坐在沙发上等他。她荣光满面,风采依旧,似乎已经完全从那次不愉快地记忆中走了出来。
她把桌上的纸推到蒋天阔面前,优雅地拿起一旁的茶杯「我想跟我男朋友结婚,但今後就算你我之间没有婚姻关系,龙家的生意都不会再找其他合作人。这张纸只不过是把我们的合作关系更简单化。」
蒋天阔拿起笔,利落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末了,向龙千卉伸出手「祝你幸福!」
「谢谢!」她笑得甜美,握住他的手「天阔,你是因为有了爱人,才这样对我的吗?」
好半晌,蒋天阔点了点头。
她落落大方地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那也祝福你们!」
蒋天阔为那句话,眼眶都热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龙千卉的释然,还是因为对韩斌的思念。
以前他总是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时候心中有惊讶,也有窃喜。而现在当自己说出那麽绝情的话後,他就真的消失了,连在任何一个小角落见上一面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
那一晚他在酒吧喝的烂醉如泥,一众保膘在不远处谨慎的观察著四周,却没一个敢上来劝阻。
午夜过後,几人合力把已经站不稳的蒋天阔抬到车上,被冷风一吹,酒已经醒了很多。上了车後苦笑了下,谁说一醉解千愁,如今是该忘的愁更愁。
嘱咐司机把车开慢一点,他告诉自己,就放纵自己一次,跟老天爷打个赌吧。
如果在今晚让我见到那人一次,我会相信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就算被全世界唾弃,我也绝不再放开你的手!
有些时候,命运真的很奇妙,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韩斌出现在街角。
你们看吧,我都说了我是天使!那几个把善良的我欺负了的,快过来给俺捶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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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天阔用力甩了甩脑袋,瞪大了眼睛,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停车,快给我停车!」
司机不明所以,猛地一个急刹车差点让紧跟在後面的保镖撞了上来。
韩斌身穿黑色及膝的风衣快速地在阴暗处移动著,神色匆匆。兴许是因为喝了酒,蒋天阔显然已经兴奋的忘了是自己主动提的分手,打开车门就追了上去,身後的保镖见状也莫名其妙的跑在他的身後。
「韩斌!」接近他的身边才发现他其实走的并不快,身体微微弯著,左手捂著肚子。蒋天阔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扯进怀里,发现他正痛苦地皱著眉。
韩斌见到是他,明显的放松下来,身子软软地靠在他怀中,喘息著说「有人追我。」
蒋天阔脸色一沈,向身後几个保镖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握紧韩斌的肩膀上了车。才关上车门,暗巷中便传来几声枪响。蒋天阔吩咐了声开车,就伸手拉开韩斌的风衣。果然不出所料,血不停的从指缝中流了出来,韩斌半闭著眼睛,靠在车门上微微喘息。
蒋天阔把他搂进怀里,脱下身上的外套按在他的伤口上,又打电话让钱医生待命。
「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韩斌颤抖著把手伸进风衣内的暗袋中,掏出一张光盘「保......保存好!」
蒋天阔把接过光盘,把他抱的更紧「休息一下,剩下的就交给我。」
韩斌腹部中了一枪,所幸并没有伤到要害。蒋天阔在手术过後把他带回自己的公寓休息,悠悠已经搬去白宇森那里,这个房子空置了很久。
这麽一阵折腾,蒋天阔的酒全醒了,殷勤的给还在昏迷之中的韩斌脱掉衣服,又暖了毛巾轻手轻脚的给他擦身体。看著他在沈睡中还紧拢眉头,蒋天阔心中的柔软又被触碰了,这个让人放不下心的家夥啊!
合衣躺在韩斌身边,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今晚过後他们将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他要疼他爱他,再也不给他伤心的机会。
他们都曾是一生下来就被抛弃的人,不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今後的生活中只要拥有彼此,就什麽都足够了。
韩斌在熟睡中也并不安稳,不时发出呓语,蒋天阔总是把头伸过去,轻柔的在他脸上印下碎吻,口中低低在他耳边安抚著。快天亮的时候,韩斌被伤口痛醒,蒋天阔已经躺在他旁边昏昏欲睡,见他睁开了眼睛,立刻眉开眼笑「觉得怎麽样?」
「还好。」韩斌沙哑的开口,喉咙中干的像要烧起来「能给我杯水吗?」
蒋天阔连忙把预备在床头边的水杯端了过来,韩斌刚伸手去接,却见他把杯子送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然後低头压上他的唇。温热的水流缓缓渡了过来,慢慢滑下了干燥的喉咙,韩斌舒服的低吟一声,却发现蒋天阔把舌头也伸进他口中。
那个吻很温柔,深情而甜蜜的,让久违的两人都舍不得放开。蒋天阔两手撑住自己的身体,半趴在韩斌的身上,尽量不让自己压到他。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韩斌终於忍不住把他推开,微微喘息著问。
蒋天阔在他脸颊边摩擦著「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好。」
「......两个男人,不会有什麽结果的。」
「我不会再轻言放弃了!」
韩斌叹了口气,样子很是疲惫「昨晚我趁韩晋诺不在家时到他书房偷了一样东西,他不会放过我的,我留在你身边,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蒋天阔眉毛一挑「那个光碟?里面是什麽?」
「是参与他赌船洗钱那些官员、商人的其中一部分名单,另外一份我没来得及拿,就被巡逻的人发现了。不过光是这一张,就足够让香港鸡飞狗跳了。」
「为什麽要这麽做?韩晋诺把所有身家都放在那艘船上,你把他整垮了,会连义盛一起赔进去,你能得到什麽?」
「我什麽都不想要!」韩斌冷冷的说「我被带回韩家的时候韩晋诺刚刚开始接受格斗训练,我被那个老头子丢给他做陪练。你知道什麽叫陪练吗?就是活的沙袋,用来练拳练脚,怎麽打都不能还手。他们一心想把我培养成一条忠狗,却没想到我越来越难以掌控。韩晋诺早就想除掉我,上次在餐厅外面碰上的那两个男人,就是他派来的。」
蒋天阔很是惊讶「你都知道!」
「韩晋诺只是一直在等一个适合除掉我的机会,真的让他有所行动,大概是因为发现我跟你走的太近了。他怕我出卖义盛,更怕我借洪联的势力挤掉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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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光盘,你打算怎么办?」
韩斌双手向后吃力的撑起身体,半靠在床头「......其实那只不过是个名单而已,并没有实际性的证据,就算交给廉政公署,也只不过名单上所有的人都要被彻查一遍而已。能不能被查出来底,要看各自造化。」
蒋天阔从床上爬起来找烟,叼在嘴里刚要点火时突然想起韩斌的身体,连同打火机一起又丢回桌子上「到时候韩晋诺也不可能自保,这种惹了一身腥的事,他不会甘愿的,我想他就算要把香港翻个跟头,也势必要把你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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