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与雨燕[现代耽美]——BY:二冬

作者:二冬  录入:06-10

  “然后你觉得也不错?”宴喜臣心里的滋味更复杂。
  “有山有水有我生存的价值,还有你,我很知足,是不错。”杜亚琛继续逗他。
  宴喜臣揪住他的领子,大有要将人掐死的架势,下手却还有分寸:“是谁一开始跟我说,要从表世界醒来?”
  “别生气嘛。”杜亚琛还是那副老样子,“现在你救我,我挺感动的啊。你是想我表现得后怕一点,还是想我表现得更爱你一点?你这回把我的奢望都看得清清楚楚,要说对我负责了吗?”
  饶是宴喜臣心中再多欢喜和想念,听到此处面对他的厚脸皮也恨不得给他两脚:“你要我负责吗?你已经说不要我了。”
  杜亚琛就这么凝视他的脸许久,败下阵来似的叹气。他的手虚虚放在宴喜臣的腰后勾着他,好让他不从自己的身体上掉下去。
  “我说那样的话,的确不是因为要抛弃你。”杜亚琛说道,“还记得我伤得很重的那天吗……”
  宴喜臣正色起来,从他身上翻下,知道杜亚琛这是要跟他坦诚。
  作者有话说:
  燕子:赌你爱我 老大:不我不爱你(笑) 祝大家五一快乐!


第41章 真实与虚假的界限
  巴西利卡大剧院之后,宴喜臣再没有见过该隐。该隐就像消失了一样,关于他的流言连篇,他却逐渐消失在流言之中。不仅没有里世界的人再见过他,连宴喜臣都没有再见过他。这给宴喜臣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整个巴西利卡大剧院的闹剧,就像被该隐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前段时间宴喜臣每天活得浑浑噩噩,闭上眼就是基辅的惨剧,脑子里全是医院里已经化成血水的方烁。他活在折磨里,活在一场灾难里。
  愧疚是一种很微妙的情绪。
  外人看他人的愧疚,总觉得它那么微不足道,仿佛是能轻轻揭过的某种情绪,很快消弭。只有真正受愧疚折磨的人才知道,愧疚是能渗入骨骼的毒,是钝刀子割肉。愧疚并不强烈地,日夜折磨一个人的心智,让日光下永远笼罩着那么一片阴影。
  方烁就是宴喜臣心头那片影子。
  那天在巴西利卡大剧院中的方烁,宴喜臣很确定,他情愿看到自己这幅备受折磨的模样。
  即使如此,方烁也再没有在宴喜臣面前出现过。
  “因为他跟我在战斗,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我们没日没夜地战斗,他想杀死我,而我也是。但我知道巴西利卡大剧院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杀死他的力量了。该隐和我纠缠了五天,这五天我殚精竭虑,筋疲力尽。你看到了,我受了很重的伤,其实他也受伤不轻。”杜亚琛轻轻哼笑一声,手指依旧无意义地摆弄着宴喜臣的手指,与他交缠,“所以你还会奇怪,我们两个怎么同时消失不见了,对吗?”
  “等等。”宴喜臣打断他,“他作为空间的意志,你有能力与他直接对抗吗?”
  该隐是空间的法则,是一切的根本,如果这是个虚构空间,该隐就好比是源代码般的存在。杜亚琛也曾对他说过,要杀该隐,就好比弑神。但是在巴西利卡大剧院的那一天,宴喜臣记得杜亚琛也曾说出过否定的话。说他不必以神的名讳称呼自己……
  “这也是我与他正面交锋时想要确认的一件事。”杜亚琛站起身,牵住宴喜臣的手,走到那片碧光粼粼的湖边,看着远处春枝上的绿叶,转头问宴喜臣,“你看到什么?”
  “树,还有鸟?下午了,太阳有点刺眼。”
  “想要看秋叶吗?”杜亚琛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好啊。”
  然后他看到那棵树发生了变化,树叶由绿转黄,又由黄转向金橙色,整棵树的颜色都变成灿烂的颜色,秋叶在风中飘荡着。
  “这是我的表世界,所以我的意志能够控制这里的万物,某种意义上,我是这个空间的主宰。刚才在我的脑海里,只是给这棵树下命令,要它变成秋天的树。那么现在你也来试试看?”
  宴喜臣有些迷茫了:“可是你说的,这是你的表世界,只有你能——”
  “试试看。”杜亚琛认真地打断了他。
  猜到了杜亚琛暗示的含义,宴喜臣感到心跳快起来。他眼神幽暗地看着远处的那棵树,心想,如果这时候是春天,有满树的花就好了。
  先是很缓慢地,从远处看树枝好像发生了些变化,接着花苞越来越大,次第而开。金黄色的叶坠落,纷飞在空中,取而代之的是盛开满树的粉色花朵,这让整棵树看上去像一棵巨大的樱花树!
  可是那棵树是梧桐。
  宴喜臣呆呆地看着树的方向,已经完全被震撼了。这样的变化让他一时间缓不过神来,但是他心里又想,要是这时下大雪,雪落在盛开的花上……
  于是刚才还水光潋滟晴方好的景色开始变得浑浊,扑簌的雪从天而降,像一阵突如其来的洁白的风。更不用说远处所有的树全部都盛开了花,而雪很快变成大块的飘絮,积攒在花枝上。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前所未有,既壮丽又诡异的景色,好似春冬两个季节就此合并了!
  宴喜臣完全不敢看杜亚琛的眼睛,他的声音甚至颤抖得自己都听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他非常确定这是杜亚琛的表世界,有刚才经历过在杜亚琛的潜意识保护下刀枪不入的刺激经历,眼见当前的“所得即所想”,第一反应就是杜亚琛对他情感之深刻,以至于连自己表世界的控制权都愿意交给他。
  杜亚琛转头一见宴喜臣那复杂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敲打他:“你的想象力,还可以再有点野心。”
  宴喜臣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没能很好地接收到杜亚琛的暗示。
  “表世界的控制权并非我给你的,而是你本来就可以做到。”杜亚琛压低声音,“从巴西利卡大剧院之后我就在怀疑了,该隐完全没有必要将所有人都引到那个地方,只为了见你一面。他的目的如果是流血,那么他做到了,但整个闹剧未免太儿戏。如果是为了让你想起一切,引起你的愧疚心,那么他私下里单独面对你也没问题,更不需要像这样大动干戈。”
  “那么他是……”
  “他要你亲眼看到流血,还要你亲自选择。很残忍,不是吗?”杜亚琛笑得有点自嘲。
  杜亚琛露出那样的表情,宴喜臣一下就明白过来。他握紧了缠着他的手指:“有些选择没得逃,我理解你。”
  “不。”杜亚琛摇头,“我是带着一点私心的。我和你站在台上时,那么长时间,方烁几乎没有打断过我们,就好像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他乐得见到的。他是真的很想看你做选择,并非仅仅出于感情上,而是出于更多的——”
  杜亚琛说着将目光投向他们前方的那片花:“比如说,你才是这个世界有说话权的人!不仅仅是在我的表世界,在每个人的表世界中,甚至里世界。”
  宴喜臣被杜亚琛忽然凛然的目光看怔住:“你……”
  他屏息。于是听到风停下,树叶也不再动,就连水面都平静了。
  杜亚琛轻声道:“那时候我有了这个猜想,我浑身的血都在为这个猜想沸腾。该隐,根本不是世界的意志者。你才是。”
  “你和他的痛苦相遇在一切开始之前,站在这个世界起点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你。核泄漏的那一年你最后还是回到了他身边,究竟是谁的意志创造了这个世界,也许现在才是真正的答案。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表世界找到你吗?那是因为他也找找你,我顺着他的轨迹,才找到了你所在的表世界。”
  宴喜臣沉默了,他胸腔中有个很小的闸门被打开。好像有些真相他已经知道很久了,但从未想起。
  “你知道自己在最后一刻回到了他身边,可你更愿让自己像个殉道者似的折磨自己。你逃避事实,逃避真相。所以你想不起我,也想不起该隐,你把自己藏得很好,安置在自己别具一格的表世界里。在那里,有你渴望的一切,唯独没有我也没有该隐。”
  杜亚琛对宴喜臣完全沉默的表现并不惊讶。他将目光转向远处的湖水,那湖水显然又波动起来。
  他知道那不是波动,是他的心里有浪花。
  杜亚琛眺望着波浪说道,之所以他在这段时间和该隐的战斗中确信自己失去了打倒他的资格,正是因为那日宴喜臣在巴西利卡大剧院,面对杜亚琛给他出的选择时,他选择了该隐。杜亚琛还说,他在里世界的这么长时间中,从未受到过致命的伤。而所谓空间的意志者该隐,眼看他带着守望人反抗,眼看自己的骸骨被炸掉却无能为力,那时候杜亚琛就开始奇怪,隐隐怀疑他并非这个世界完全的掌控者。而杜亚琛本身在里世界的十几年中,从未受过该隐的威胁,他绝不会天真地认为这一切机缘巧合不过是他的运气,他相信在这些看似不对劲的线索背后隐藏着某种意义。
  后来他找到了,这个意义就是宴喜臣。
  宴喜臣步步后退,杜亚琛则步步逼近。
  “我找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对我的意义,更重要的是你对这个世界的意义。如果有什么人能杀死该隐,那个人除了你别无他选。”
  宴喜臣试图从他眼睛中找答案:“你当初赌我选——”
  杜亚琛苦笑:“我确实不知道你会怎么选,我以为你恢复了记忆,所以才敢一赌。你选了我,该隐再不是我的危险,从此我想怎么样他都拦不住;你选了他,我就失去和他对抗的资格。因为这是空间意志的抉择,我无法违抗规则。从前我不曾受伤,至少伤不致死,也是因为你作为世界的核心,在意识深处是保护着我的。巴西利卡大剧院之后不同,所以我回到了这里。这里是我的表世界,该隐多少有忌惮,所以并不敢真的侵入,我在这里是安全的。”
  宴喜臣恍然大悟,突然明白这些天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杜亚琛。如果说这个世界的力量完全遵循他的指令,那么他在巴西利卡大剧院的选择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那天为什么杜亚琛会满身是伤地回到E区,为什么伤势那么严重,又为什么杜亚琛那时候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会从表世界逃出来,是因为知道表世界不能久留,否则会在那个温柔乡里过上醉生梦死的日子。他待的时间够久了,他必须要回到里世界透口气。
  “那家伙哪儿也不去,就在出口等着我。”杜亚琛想到这儿就想骂娘。
  上次受伤太重,真的需要他在表世界多几天修养。谁知道差点真的在表世界出不来……
  “我不能告诉你真相再让你选择,那样的指令没有意义,你明白吗?”
  ……
  杜亚琛和宴喜臣分别行动去寻找罗森与段明逸,宴喜臣一个人沿着波光粼粼的湖边走,他知道杜亚琛这是给他点时间和空间去消化。
  临转身前宴喜臣慢吞吞地往前走了两步,他没有回头,背对着杜亚琛走:“如果……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我以万物的名义发誓,我绝不伤害你。”
  他几乎逃避地埋头走着,就听杜亚琛在他身后说道:“万物听你的意志,我也一样。知道了,去吧。”
  离开的时候,宴喜臣心跳很快。
  罗森和段明逸确实没有离开里世界。
  没有带走杜亚琛,他们的任务就不算完成。只是刚才幻觉破灭的一瞬间,他们就出现在杜亚琛山腰上的公寓里。那公寓的房间宽阔敞亮,令人不适的则是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男欢男爱的气息……比如散落满地的安全套。
  当宴喜臣没花费多少力气就在山顶上的公寓找到二人时,段明逸用一种看到腐败堕落的眼神看着他。段明逸对宴喜臣的感情很复杂,他偶尔会不自觉地和宴喜臣亲密,但更多时候是刻意地在保持一种疏离。
  现场的情况感到十分尴尬,宴喜臣头皮发麻,讪笑两声,别过头去。别说站在面前的罗森和段明逸,现在连他自己兜好奇杜亚琛的表世界里到底每天和自己在过什么样的生活。
  半小时后,四个人在山脚下的军帐中谈话。
  现在杜亚琛又恢复了一贯闲闲散散的样子,目光看向宴喜臣时才会变得灼热又潮湿。他们就坐在那里,也没说什么话,不过对视一眼,就让段明逸和罗森二人觉得气氛浓得不行。
  罗森悄悄地问段明逸:“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们留点时间?”
  段明逸是个直的,并且钢铁直,在这非常浓的气氛里坚持一段时间后,脸色不算太好看地起身离开。
  宴喜臣有点迷茫:“他怎么走啦?”
  罗森一言不发,也起身离开了。
  宴喜臣于是最后只能把不解的目光投向杜亚琛。
  这人显然是知道症结所在的,微微笑着看他:“可能是他们都觉得我们久别重逢,需要一点彼此释放荷尔蒙的机会。”
  宴喜臣有点不好意思:“这么明显?”
  杜亚琛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下宴喜臣也臊得坐立难安,准备起身去透透气。
  “不管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早点谈完事情早点计划安排。”
  “为什么你从表世界醒来后没有直接回到里世界?”宴喜臣奇道。
  “因为这不是我第一次回到表世界,在你不在的那些年里,我已经学会了怎么控制它。”杜亚琛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耐心跟宴喜臣解释,“但是稍微不慎重,就会像现在一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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