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与雨燕[现代耽美]——BY:二冬

作者:二冬  录入:06-10

  “我放过你一命!乌鸦,我放过你一命的!”罗森目眦欲裂,双眼通红,瞬间已冲到近处。
  杜亚琛反应已经算快,但他抬枪的速度在这一刻竟也没有罗森的身影快。
  罗森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速度,也是他吼那一嗓子,乌鸦黑漆漆宛如死亡的目光瞥了他一眼,但下一瞬间,他另一只在身后的手猛地从下方送上来,是掩人耳目的最后一记绝杀刀。
  杜亚琛开枪,玫瑰来不及格挡或攻击,只弓身要躲,也就是这一瞬间罗森冲到了她面前,猛地将她抱在怀里。
  玫瑰怔住,她听到刀刃入肉的声音,还有与骨骼碰撞的声音。杜亚琛的怒喝,乌鸦的痛号,唯独听不见罗森的声音。
  钢铁一样的男人,抱着她时却浑身颤抖,下意识用背去抵抗身后的危险,像害怕失去全世界最重要的东西。
  乌鸦的刀刺破罗森的背脊,又顺着揿在脊背的方向,猛地往下一划。与此同时,杜亚琛的子弹稳稳钉入乌鸦的眉心,他最后一丝生气散了,松开刀柄倒下去。玫瑰却清楚地感觉到,罗森的身体猛地一抖。
  下个瞬间,罗森猛地将玫瑰推出去,玫瑰看到了罗森身后的一个漩涡。那漩涡不知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迅速增大**,乌鸦在地上的尸体已经被卷入漩涡里,罗森的一条腿被卡住,他整个人就像被什么力量拖拽,猛地摔到地上。
  他鼓动挣扎的背脊上,还插着那把刀子。
  “滚!”罗森大吼,“走!离开!”
  “我不要!”玫瑰就要冲上去,杜亚琛却从身后将她一脚踹开,上前拉住罗森的一条胳膊,仔细避开漩涡的中心,试图将人拖出来。
  杜亚琛的额头上覆了一层汗,不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将罗森从那漩涡中解救出来。
  眼见着漩涡越来越大,玫瑰几次三番要冲上来,都被杜亚琛阻拦。
  她最后一次扑上来,杜亚琛深深地看了一眼罗森,他在罗森眼里也看到了相同的东西。
  杜亚琛松手,反身扛住玫瑰往反方向的车上走。
  玫瑰整个人都蒙了,哭着喊着疯狂挣扎,发现没有用,只徒劳地向罗森的方向伸出手来。
  她眼中爆发的感情,罗森不是读不懂。这一刻,什么遗憾什么不甘心,都被玫瑰那双泪眼给抹平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得到了她给的答案,读懂了她眼中的情意,感到的是无比的满足。
  不能陪你走下去,对不起。
  “你救救他,老大!你救救他!”玫瑰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看到罗森对他摇了摇头,半个肩膀已经不见了。
  他对她轻声道:“已经来不及了。”
  或许他应该听宴喜臣的,早点跟玫瑰表明他的心意。虽然现在也不算太迟。
  自己心里头那点爱,临到末了,就不要拿出来折磨她了吧?
  “爱”这一个字百转千回,罗森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紧闭上。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闷不吭声地过了这一生,但直到尽头,也用他爱的方式去爱他爱的人了。
  他们现在的状况本就危险,杜亚琛扛着玫瑰往回走,**乏术,冷不丁抬头看到有杆枪从窗前探出,他猛地矮身,子弹擦着他和玫瑰的身体过去。
  离车还有七八米左右的距离,杜亚琛脱下防弹衣和帽子,扣在玫瑰身上,扛着她飞快地奔向车厢。
  玫瑰神志一片模糊,只听耳边枪林弹雨,杜亚琛抱着她的手像铁,那一小段路竟让她觉得格外漫长。
  被摔上驾驶座时玫瑰还没能反应过来,她哭得双眼通红,耳鸣不断。直到杜亚琛抽了她一耳光,玫瑰才回过神来。
  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杜亚琛只能用吼的:“再不开车我们所有人都留在这儿,你猜罗森他能不能瞑目?”
  玫瑰被这一巴掌抽醒,最后回头看了眼罗森消失的地方。
  巨大的黑色漩涡,像要吞噬天地和一切,正汹涌向他们而来。
  玫瑰一脚将车踩出去,这才感觉到不对,杜亚琛怎么会爬到后座去?
  也就是倒后镜那么一瞥,看到杜亚琛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唯独眼神还算清明。
  玫瑰大吃一惊,发现杜亚琛不知什么时候中了弹,胸前和肚子上血红一片,他正缓慢地脱掉衣服,打算给自己急救。杜亚琛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他总是谨慎并且对战斗很敏锐。
  如果不是刚才寡不敌众,如果不是把防护装备都给了自己……
  玫瑰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的甜腥味。她不敢问,不敢回头,她所能做的就是将油门踩到底,聚精会神全速开往一号公路。
  侧倒后镜里能看到,以巴西利卡大剧院为中心,他们离开后的漩涡越来越大。世界像在熔炉中融化,黑洞洞的炉口喷腾热浪,一切物质都肉眼可见地流动着,扭曲着,坍塌着。接着,那张炉口逼近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连天地都吞噬了。
  玫瑰一刻不敢耽搁,她将油门踩到底,全速前进着。
  后座的宴喜臣有了动静,他皱着眉头,终于转醒。
  刚开始意识还不是很清醒,眼神飘忽,脸上都被汗湿。他的目光飞快地锁定角落里的杜亚琛,整个人就鲜活起来了。但很快,那鲜活劲儿就被定住了。
  他盯着杜亚琛苍白的脸和身上的血污。
  杜亚琛赤裸上身,用撕开的衣物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包扎。即使如此,宴喜臣能从他脚下那堆被血浸湿的衣物中看出,杜亚琛受了很重的伤。
  “你怎么了?”宴喜臣扑上去,想要检查杜亚琛的伤口。
  杜亚琛本来摇摇晃晃,意识有点恍惚,这会儿又睁开眼,看着眼前宴喜臣的脸,笑着摸了他一把。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懒洋洋地靠在那儿,连眼神和笑容都是慵懒的,如果不是他苍白的脸和身上的血腥气,很难相信他受了重伤。
  宴喜臣像是不可置信,胸口又疼又闷:“为什么?你受我意志保护……不应该……”
  “没有什么意志了,小燕子。”杜亚琛轻声说,牵着他的手,缱绻地用指腹摩擦他的指甲盖。
  宴喜臣跟着杜亚琛的目光,看了看后头,那巨大的无尽黑色漩涡和日光下疯狂扭动融化的城市让他震惊。
  杜亚琛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做到了,宝贝儿。”
  杜亚琛一张口,宴喜臣就想哭。他还想说什么,车子却忽然刹车。因为惯性,宴喜臣撑住了座椅两侧,才没让自己整个人扑到杜亚琛身上去。
  “老大。”玫瑰的声音,“前面有一辆弃车,好像是……段明逸的车!”
  段明逸昏迷在车厢内,头部受伤。
  半小时前,他按照杜亚琛的计划在一号公路上等他们。
  老江和余先生的脸在他面前挥之不散,段明逸甚至想,如果今天爷爷还在,他会不会也说出像老江那样的话来?
  随之而来的是惶恐。自己虽然年轻,但要他融入到离开已久的社会中去,又谈何容易?虽然之前早做过心理准备,但这一天真的来了,难免手忙脚乱。刚开始,路上还有许多逃逸的车,段明逸望着面前笔直的公路,不知这条路最终会通向哪里。
  渐渐地,一号公路上的车开始绝迹。回头看,巨大的漩涡悬停在城市上空,像要吞噬一切。
  段明逸亲眼见识过巴西利卡大剧院的一切,段明逸开始担心,不管是杜亚琛和宴喜臣,又或者玫瑰和罗森,他们没有一方按照约定的到来。
  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吗?
  想得太集中注意力,一发迫击炮从侧面忽然而至,段明逸竟没有发现。他开的是罗森给他准备的小型装甲车,在剧烈的晃动中他猝不及防磕到了脑袋,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从内部锁上了门。
  有没有命活下来,看天。
  段明逸没想到正因如此,杜亚琛他们到达时,玫瑰为了敲开他的窗花了多大力气,最终是用枪在防弹玻璃上连开三枪,段明逸才幽幽醒转,从里面给玫瑰开了门。
  他的意识不清醒,头又受了伤。
  杜亚琛当机立断:“玫瑰,你上段明逸的车,开着带他走。”
  “你呢?”玫瑰猛地转头。
  杜亚琛冲宴喜臣扬了扬下巴:“你去开。”
  两个伤员,一辆车挤不下。杜亚琛的提议合适,就算不合适,现在也没有更多时间给他们争执。
  身后的漩涡逼近,越拉越大,像一张血盆大口,要将整个一号公路吞没。身后的城市已经完全看不出轮廓,只剩下混乱流动的色彩和线条。
  玫瑰和宴喜臣飞快对视一眼,宴喜臣立马从后头爬上驾驶座,而玫瑰也上了段明逸的车。
  两辆车同时冲出去,速度加到了150以上。这样的速度,要求驾驶者必须全神贯注,宴喜臣却红着眼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身后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后头传来的动静也越来越少。
  “不行,你这样不行!”
  眼见着宴喜臣频频回头,杜亚琛用力压着腹部的伤口,鲜血还是不断汩汩地流出。止不住血,他已经尽力做了最好的防护措施,但没有用,伤口太重太深。
  “不要回头,宝贝儿。”杜亚琛的声音很虚弱,他的目光却雪亮。每一次宴喜臣转过头,杜亚琛都凝视他的双眼。
  宴喜臣能够想象他在后座是怎样凝视自己的背影。
  身后的漩涡越来越近,前方是笔直的一号公路。他们像冲进一层迷雾,奶白色的,被包裹着,看不清远处。
  理智告诉他一刻都不能停,必须加速到最快,情绪上却已经濒临崩溃,他知道杜亚琛的情况越来越糟,他想要停车回头看看他。
  感觉到宴喜臣脚下油门放慢,杜亚琛挣扎着直起身,从倒后镜中看他的双眼。
  “不要减速,不要回头……你的路在前面,不在后面!”
  宴喜臣双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忍耐得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杜亚琛的呼吸声都变弱了。宴喜臣心慌,他瞪大双眼盯住前方迷雾中的路,和杜亚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记不记得九二年切尔诺贝利的那场雪?”宴喜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我还记得呢。”
  眼前就像真看到扑朔的鹅毛大雪,银盐一样,从雪青色的天空落下,城市鹅黄的光照亮半个天际的雪花,他们像笼罩在白色的光晕里。
  “记得,那一年圣诞节,你说想要一棵圣诞树……我们到东边的树林里找了很久,才找到那么棵像样的。我砍了给你。”杜亚琛呼吸声像破旧的风箱。
  “我跟你把它一起搬进屋子,扫了雪沫。我以为这要求有点任性,有点无聊,当时我挺怕你的,没想到你真的会陪我做圣诞树。”宴喜臣说。
  “圣诞灯比较难搞。我说可惜了,没想到你驱车一百多公里……硬是买了回来。你穿着浅色的冲锋衣,从白雪皑皑里走回来,踩得白雪嘎吱嘎吱响。你看起来快乐极了,捧着那串灯挂在我砍的树上,眼睛像星星一样亮。我们就真的拥有一棵圣诞树了……”
  眼看身后的巨大漩涡要将他们一并吞入口中,宴喜臣用力踩着已经被踩到底的油门,这一刻他想化成风,化成雨,化成面前的雾,只要能带杜亚琛逃离这一切。
  “宝贝。”
  “嗯?”
  “我那时候对你说,离家出走的时候带上我,是真心的。”
  “我相信。”宴喜臣嘴唇颤抖。
  后面渐渐没了声音,只剩下风从玻璃窗外吹过,肆虐的呼号。
  回过神来时,泪水已爬了满面。宴喜臣抬头,看到浓雾背后冉冉升起的红日,车子霎时间被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雾气重得像要在空中凝成水滴。打开窗,一股属于钢筋城市的气息浇头而来。
  作者有话说:
  明天完结!!!


第65章 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完结)
  宴喜臣感觉自己像沉入无底的湖水,他看到深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他梦里多少次朝思暮想的人。他张口想叫,苦咸的水灌入他口中,他伸手想抓,杜亚琛却向更深的地方沉去。他来不及够到,只能拼命往深处钻。肺里的窒息感越来越强,意识开始不清醒,脑内痛苦得发出警铃。
  宴喜臣猛地睁开眼,大口呼气,窒息感消失了,眼前所见是一片丘地。意识不清,身体颠簸,宴喜臣用了好几秒清醒过来。他正在索马里的强盗窝里,这段时间日头泼辣,做生意的人都跑得少,这一片却遍地都是佣兵。到处都穿行着脚踏三轮车,黄色的沙雾扬得满天都是。
  宴喜臣到了地方,抱着枪跳下来。他身姿挺拔凤骨龙姿,一身武装衬得他精神奕奕。
  顺着篷帐快步走到一片破旧的矮楼前,地上蹲着个骨瘦如柴的异乡人,皮肤黝黑,乍一看像只黑猴。这是索马里自由军的散兵之一,为数不多会说中文的。那黑猴一样的散兵蓦地被一片影子给遮住,顺着黑往上看。
  宴喜臣摘掉头盔,露出张温和英俊的脸来,此时被高温蒸腾得有点发红。
  “燕,你来啦!”散兵刚才还一副意兴阑珊无所事事的模样,此刻忽然跳起来,勾肩搭背带着宴喜臣进了身后的水门汀做的门,“又来打探消息?你知道的,我们这里天天忙着打仗,外界的消息闭塞不通很久了!”
  “有什么消息吗?”宴喜臣单刀直入。
  那散兵遗憾地摇头:“你毕竟以前帮过我们的忙,自从你上次交代过,我到处找行内人打探消息,没有人听过Aachen。他会不会换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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