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余光[现代耽美]——BY:不是知更

作者:不是知更  录入:08-18

  傅立泽站到室外前后才几分钟,背上就洇了一层汗,潮闷湿热,晾在风里不适得要命。
  他望着那辆绝尘而去的车,只有压也压不下去的心烦意乱。傅立泽没再搭理被丢在一旁的少年,沉着脸让司机径直开车回别墅。
  中心区到顾家老宅要穿过一段很长的高架桥,时间已晚,桥上车辆不多。顾怀余面无表情,还算平稳地控制着方向盘,脚上却猛踩了几下油门。
  车子发出隆隆的轰鸣,惯性让那张被放在前排书飞出一张照片,轻轻飘起,复又落下去。
  等人的一个小时里,顾怀余在后巷和旁边的老书局打转。深夜客人很少,服务生热情地说可以随意看看。他随手抽下一本书,里面就夹着这张拓印的卡西尼号最后所摄的土星照片。
  是本记录一些早期太空探索的科普书籍,半新不旧。顾怀余平常不爱看这些,但等待漫长,无事可做,便翻了几页。
  路灯昏黄的光影在车内渐次交替,顾怀余伸手从烟盒里抽了支烟点起来。他想起书中写,人偶尔非常无情。土星和地球相隔十几亿公里,卡西尼号飞行十三年,最终一头扎进星云中,兴高采烈地执行早就预设好的自杀指令。
  而顾怀余一直在属于傅立泽的那颗星球的地表上追逐不息,像一个天真愚蠢的机器,陷落在永远追不上的地平线余光里。
  傅立泽到家之后特意先在楼下冲了一个澡,觉得身上味道散干净了,才上楼回到自己的卧室。
  可每晚靠在床边安静等他的人并不在,傅立泽透过落地窗看了一遍庭院的车,便意识到顾怀余并没有回来。
  他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掉转脚步要去顾家拎人,刚打开门,又硬生生刹住了。
  他和顾怀余的关系说穿了不过那么回事儿。顾怀余喜欢他,他也需要从顾家身上捞到更多的好处,两人互有索取一拍即合。
  顾怀余是个还不错的情人,听话温驯,对他的要求无限顺从。他们可以一直保持这种合作又亲密的关系。只要不妨碍他原本的生活,傅立泽很乐意三不五时玩点真真假假的情侣游戏。
  但是顾怀余想要的显然不止于此。
  两人就这样默契地冷了几天没再见面。恰巧傅立泽有个生意不得不离开两天,期间公事倒是一切如常,顾怀余照旧很信任许特助,什么都交给他打理。
  再回来之后,傅立泽又恢复到之前的生活,每晚声色犬马的活动出席得更勤快了点。
  陆崇不是第一次见他玩忽冷忽热这一套,不算很惊讶,只是下午喝茶时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提醒了一句,“晚上合作商那个晚宴,顾怀余八成也是要去的。”
  傅立泽不置可否,上楼取几份资料时不知哪根弦搭错了,重新换过一套衣服,配了之前顾怀余夸过好看的袖扣。
  主办晚宴的合作商实际是个政商掮客,人脉很广,一见傅立泽入场便很熟络地迎上来,“傅先生,好久不见。”
  傅立泽今晚带了一个男伴作陪,是个不常出入这类场合的小情儿,见到这架势难免有些怯场。他没什么哄人的心思,不耐烦地叫人自己到一边去吃东西。
  “怎么了?嫌这个不称心那个不称心的。”陆崇端着酒调侃他,“要不你下次还是带苏岸得了。”
  “别提他了。”傅立泽说,“老吴没告诉你?秦楷最近找他的茬,点名要人过去。”
  “你也不拦着?”陆崇笑了一句。
  傅立泽的目光在人群里有意无意地扫视了好几圈,总算找到那个要找的人,心不在焉道,“我拦什么。”
  顾怀余已经不再是几个月前刚从边境区调职回来的青涩模样,在一群人中间谈笑自若,显得十分游刃有余。
  他倒是心情不错。
  好不容易磨到晚宴结束,有些人离席有些人去楼上开始新一轮的娱乐活动,傅立泽才在走廊转角逮住了阔别小半个月的人。
  事实上顾怀余并没有躲他,见他走过来反倒率先大大方方地打招呼,“阿泽。”
  他的声音还是温和的,“你不上楼去玩两把?”
  电梯恰好到了这一层,傅立泽盯着他不答话,把人拉进电梯里。门缓缓合上,他们在不大的空间里紧紧挨在一起。傅立泽语气不善地说,“你上去帮我玩两把?”
  顾怀余低头看了一眼他扣的很用力的手,别开脸望了望下方灯火辉煌的夜景,回头对他斯斯文文地说,“上去帮你输钱?”
  作者有话说:阿泽:跟我回家你想输多少就输多少吧老婆。


第十二章
  顾怀余的话说得又直又凉,声音很淡,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一丝嘲讽。
  很久没被人这么甩过脸色,傅立泽气极反笑了,“怎么,顾先生的牌技一点进步都没有?”
  “刚刚那么八面玲珑的,这点社交小玩意儿还学不好么?”
  他话中带刺。虽然顾怀余不是会轻易被激怒的人,还是按捺不住要开口反驳他。可话还未出口,电梯门反而先一步打开了。
  他们谁也没按楼层,电梯还停在原处。门外的人一脸煞白,惊恐地看着电梯里姿势暧昧的两人,后退一步道,“傅、傅先生……我、我只是想下楼……”
  是傅立泽今晚带的那个小情儿。
  真他妈会赶巧。傅立泽脸上阴云密布,心里暗骂了两句脏话。
  “阿泽,你不缺替你打牌的人。”顾怀余看着几乎要发抖的少年,彬彬有礼地按了按傅立泽的手,示意男人放开自己。
  那只手干燥温热,没用多少力气,傅立泽感觉手背覆上一块触手生凉的玉,细腻温润,似乎怎样把玩都合心意。
  他还在思考要不要费点功夫多哄两下眼前的人,顾怀余已经撤身走开了。
  “我还有约。”他边说边转头对电梯外的人点了点头。
  电梯外的少年忙不迭给他让了路,胆怯地偷觑着傅立泽,生怕他把被撂面子的怒气都发到自己身上。
  门又开合了一轮,傅立泽最终压着火,迈出电梯追了几步。
  顾怀余已经走到了下一个转角,保持着一个得体的微笑在和什么人交谈。他这么笑不多见,很新鲜,也很耀眼。
  仔细回想一下,在相处中他好像是脸红居多,又或者是专注的凝视。全因对顾怀余不够留意,傅立泽此刻才发觉对人床上之外的表情知之甚少。
  正与顾怀余交谈的那个男人背影有几分眼熟,他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忽然看见对方伸手揽着人的肩要一同离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转角过去是几间错落分布的会客室,大概顾怀余确实是和什么人有约的。
  今晚扫兴到极点,傅立泽站了片刻,没再和任何人打招呼便打道回府了。
  军部复职的命令很快公布了,顾怀余便瞬间成了社交场上炙手可热的新秀。傅立泽姿态摆得高,有意推掉几次能见到他的活动,盘算着等不了几天顾怀余就会沉不住气主动来找他。
  他的主意是好,不巧横生枝节,刚出差公办结束的沈平川做东,办了个还算隆重的社交派对,力请他去。
  顾怀余赫然也在邀请之列。
  傅立泽没去细想顾怀余和沈平川能有什么交情,只听说他也要去,出发前便在家足足耗了两三个小时打理仪表,一副要去跟人斗法的架势上了出门的车。
  他有前车之鉴,今晚索性一个伴也不带了。
  到了沈家,陆崇看他独自一人走进宴会厅,牙根发疼地问,“人都没带一个?真打算娶老沈妹妹了,来装二十四孝好青年啊。”
  傅立泽嗤笑,“沈平珊面都没露,我装给你看?”
  “谁说没露。”陆崇微微斜了一下酒杯,指指右侧围着的一群人,“那不就是,刚跟军部的那群人打过招呼吧。”
  傅立泽嘴角的笑意登时收起来了,慢吞吞地转过脸望向另一边。顾怀余早到了,穿着笔挺的制服,在一众年轻公子哥儿里很扎眼。
  沈平川简单应酬完,注意到刚进门的傅立泽,便微笑着带他的妹妹走过来,“阿泽。”
  顾怀余的视线理所当然地转向了这边。
  “老沈,有日子没见了。”傅立泽笑了笑。
  沈平珊之前和傅立泽打过几次交道,热情地和他碰了一杯,“傅先生,又见面了。啊——上次见面还是在你的马场呢。”
  傅立泽本没有陆崇说的心思,此刻却表现得像一个分寸得宜的追求者,“最近没见沈小姐去了。”
  “前阵子在忙慈善总会的事嘛,昨天才清闲点。”沈平珊笑吟吟地说。
  傅立泽伸手让她挽上自己的胳膊,微笑道,“正好朋友送了匹弗里斯,后天一起去跑两圈?”
  “好啊。”
  沈平川见状笑笑,揶揄道,“你们俩很投缘嘛。”
  “我是跟傅先生的马投缘。”沈平珊冲傅立泽眨眨眼睛,钻石耳坠随着她的动作闪了两下,显得格外俏皮。
  周围的人纷纷过来凑趣,话里话外都在夸两人看起来好似一对壁人。沈平川的态度暧昧,像是真认定了傅立泽这个妹夫一般,笑着拍拍他的肩,“别让她在你那儿胡闹得太过分了。”
  “怎么会。”傅立泽放下香槟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小姐想去外面散散步吗?”
  沈平珊大方地点点头,跟着他缓步离开。左侧的门分明近一些,傅立泽偏要向右边走,气定神闲地从正在交谈的军官们身边穿过。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顾怀余,将要和人对视又轻描淡写地别过脸,笑着与沈平珊聊起近期的几场赛马会。
  但他眼角的余光还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顾怀余的表情黯淡了一下,低垂着眼睛,抿了抿嘴唇。
  那是顾怀余难受又挣扎时才会有的表情,平常和傅立泽讨拥抱,讨温存都是这样。
  只是会脸红,没有这么失落和苍白。
  甫一到室外,热浪就令原本挽着胳膊的男女自然分开了。沈平珊察觉到傅立泽的心不在焉,走不多远就适时提出回去休息。
  傅立泽回到宴会厅,四下转了一圈,没见着顾怀余。他不着痕迹地踢了一下正忙着跟人调情的好友,问他顾怀余去哪儿了。
  陆崇被傅立泽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差点吐酒,站直身体对他怒目而视,“你他妈……就不能轻点啊?”
  “人早就走了。”
  他见傅立泽面色阴晴不定,翻了个白眼道,“你还管他干什么,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你那位沈大小姐吧。”
  被挤兑的男人端起桌上另一杯香槟喝了几口,放下杯子又赏了他一脚,“走了。”
  陆崇连遭无妄之灾,恨不得给他泼两杯酒清醒清醒。但傅立泽腿脚很快,知会沈平川一声便下楼上车了。
  今晚没喝酒,傅立泽找不到心绪烦躁的源头。他边冷着脸看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边考虑是不是叫个人到家里来发泄。
  但那点不多不少的酒精偏偏这会儿又活跃起来,逼他回想起顾怀余柔韧的身体和床上生涩动情的反应。
  他的拇指摩挲着自己的食指指节,脑海里一个念头横冲直撞。
  或者……去顾家。
  “先生。”前排司机突然出声打断他的思绪,“要过去看看吗?”
  “什么事?”傅立泽不耐烦道。
  “前面好像是顾上校,应该是车子抛锚了。”
  傅立泽猛然来了精神。他朝窗外一看,顾怀余果然就站在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这一段路太偏僻,除了他们这种提前离场的宾客只怕一个小时也不会有辆车。
  司机正支起车前盖检修,顾怀余则在路边静静地抽着烟。
  傅立泽盯着那张有些发红的嘴唇和夹着烟的修长手指,打开车门下车叫了他一声,“顾上校。”
  顾怀余的动作明显一僵,偏头看着他,烟灰都忘记掸了。
  “车抛锚了?”傅立泽明知故问道。
  “嗯。”顾怀余点点头。
  傅立泽关上车门,走了两步,朝他伸出手道,“我送你。”
  顾怀余和他对望着,少顷,抬起手继续抽了一口烟,低声说,“不用了,我叫人开车过来了。”
  “是吗?”
  两个司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另一头去了,顾怀余站在自己那部房车的车尾,被傅立泽步步紧逼地封在路灯照不到那一片阴影里。
  傅立泽把他手里那根已经要烧到指尖的烟扔掉了,肆无忌惮地压着他,在浓厚的烟草味道里湿吻。
  顾怀余这次不像之前那样顺从,用力推了他几下,“阿泽!”
  他的反抗令本来就已经躁动不安的男人更加光火。傅立泽用了点力气,“吊了我多少天了?现在连亲一下也不乐意了?!”
  他动作粗暴地扯了一把顾怀余的衣服,掐着他的腰让他只能紧贴着自己,“分手也得打个分手炮吧,小余。”
  顾怀余像是被他那句“分手炮”给刺了一下,身体微微抖了抖。他在黑暗中和傅立泽对峙良久,“你——”
  他的声音涩而湿润,傅立泽险些以为他是哽咽得说不出话,心底不由自主地软了一块,踌躇着想开口缓和两句。
  但这时远处有车灯的光束闪了闪,傅立泽明白是顾家的车到了,越发用力握着他的手腕道,皱眉道,“先回家。”
  车子越来越近,大灯照得两人的表情逐渐在彼此的眼中清晰明朗起来。傅立泽看见顾怀余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个很难堪的笑。
  “傅先生家里就快有个女主人了。”顾怀余用另一只手按了按傅立泽的温度稍高的手臂,平静地陈述道,“回家,就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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