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说我想做饭。”程默现在冷静下来了,为自己方才的意乱情迷臊红了脸。
“你就溜我吧,也不怕哪天溜得远了我找不着路回来。”
“不会的,我旸哥那么聪明!”自知理亏,程默讨好地撒着彩虹屁。
应旸摇摇头,拿这赖皮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那晚上做。”
程默支吾着准备答应,随即又想到:“下午不是要锻炼么,我怕累……”
运动量那么大,身体没准会超负荷。
应旸忽然苦恼自己怎么不是一台跑步机呢:“只想让你在我身上运动。”
应旸牌跑步机,只为他的终身会员服务。
“那……”程默想了想,很是为难,“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已然寻思好了托辞,到时锻炼要真泡汤了,也不是他偷懒,都怪应旸黏人。
应旸高兴了,没察觉程默正在蓄谋推锅,抱着他亲了又亲,毫不吝惜对他的夸奖:“真是我的小乖乖!放心吧,我动,不会让你累的。”
“哎,脸都让你亲湿了——”
消完食,程默仔仔细细地把脸洗干净,也帮应旸擦了擦,之后领着他和蛋蛋上床,左拥右抱地睡了个午觉。
午后不宜睡得太久,半小时过去,定好的闹钟就响了,程默伸了个懒腰,被应旸一把推了起来。
腰骨支撑不到两秒,程默脑袋沉沉地往前倒,一头栽进被子里,首尾调了个儿,重新卧回床上。
蛋蛋趁机爬到他背上踩奶,程默登时趴得更舒服,嘴上虽然哼哼唧唧闹着要起来,身体却诚实得很,手指头都不带动一下的。
应旸纵着他犯了阵懒,等蛋蛋踩累以后才把它抱下来松松小爪子,再扳着程默的肩将他翻回来:“起咯,大懒蛋。”
程默闭着眼不动,只嘀咕了一句:“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睡美男……”
应旸定定地坐了一会儿,忽然抓起他的手:“噢!好一位惊天地泣鬼神的王子!他有着乌木一般的头发,小巧可爱的鼻子,以及樱花般柔软的嘴巴。我的王子,你为何躺在这里?!”
程默竭力憋着笑,怕待会儿应旸凑过来的时候嗤他脸上。
“王子不说话。”哪怕没有观众,应旸依然称职地皱着眉,“莫非……你就是那传说中的睡美男?!”
“……”
“听说,只有世界上最深情的吻才能把你唤醒。”
“……”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这个人选非我莫属!”
“……”
“就让我用充满午后气息的亲吻拯救你吧!”
闻言,程默顾不得坚持,倏地睁眼,赶在应旸亲到他以前把嘴捂上,哼哼道:“醒了。”
应旸就像没看见似的照直亲了他手背一下,蜻蜓点水,亲完就退开。程默以为他不会再来了,谁知他手刚一挪走,还没等支到床上呢,就被应旸扣住压紧,由于受惊而微张的唇缝中探入一截舌头,带着……
带着薄荷因子独有的清冽,袭过味蕾。
应旸缠着他的舌头吮了两下,让他嘴里染上同样的味道,接着才意犹未尽地撤回来,亲亲他的嘴:“吓坏了吧?看你以后还赖不赖床。”
程默赧然地坐了起来,捂着嘴瞪他。
这也太不公平了。
应旸漱了口,他可还没呢!
“亏你亲得下去。”
说完,程默推开他一路小跑进浴室。
里头很快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应旸慢条斯理地趿上鞋跟过去,程默嘴角沾着一点白色的沫儿,一边隔着镜子向他传达不满,一边被他从身后抱住,性感的嗓音和着笑意一起传来:“平时我也没少亲啊。”
“那怎么一样。”程默含着牙刷,口齿不清。
“我是说,你睡着的时候我也没少亲。”
“……咳、咳咳。”程默险些呛着,弯腰咳了半天,接水把牙膏沫儿漱干净,再抬头时眼睛红红的,任由应旸给他擦嘴,半晌才嘀咕,“你还真不挑。”
“挑什么?不都是同一张嘴么。”
“就、就没味儿嘛?”
“有。”
“……”
“甜的。”
程默揍了他一下,脸上挂不住,转身就走。
就跟互相传染似的,现在轮到应旸死乞白赖地黏人,程默刚迈出半步他就又把怀抱锁死了,啥也不说,光跟在他后头。
“你好重。”程默假意嫌弃。
“要我把你抱起来不,我不嫌你。”
“不了。”
就几步路。
程默走到衣柜前,准备换身衣服。
应旸给他拿了件浅粉色的卫衣和一条纯白的运动裤,都是昨天买的。
程默没有反对,乖乖接过才说:“我想回老城区那边搬点书过来。”
“搬一点还是搬全部?”
“……全部吧。”
应旸太过纵容,以致程默想客气一些都难。
“嗯,那我去打个电话。”
应旸依依不舍地松开他去找手机。
猜出他的意图,程默赶紧叫住他:“哎,我自己搬就行,拢共也没多少。”
应旸还能不知道他么,书房里整整两个大书柜,都堆满咯,就他那细胳膊细腿儿还想自己搬?
那他今晚的“消夜”怕是要真泡汤。
应旸根本不会让这样的惨剧发生,但他原本也没打算装个电灯泡在身边,于是解释说:“就让人开辆大车过来。”
“噢。”
这倒好。
半小时后,车子就位,两人手拉着手出门。
从家门口到停车场的路上,程默看着应旸脸上的笑,加之回想起这半日以来他的种种表现,随手往地上一指:“旸哥,你丢东西了。”
他指得也太远了,应旸压根儿不信,但还是配合着问:“什么?”
程默小小地卖了个关子才说:“高冷男神范儿。”
听着像是那种脑残偶像剧的设定,应旸有些意外:“我本来很高冷?”
程默也不知道算不算,反正和现在的状态截然不同吧:“大家都怕你。”
应旸不关心别人怎么想,只想知道程默的看法:“那你怕我么。”
“以前好像有一点,现在……还好。”
“什么叫还好。”
“就是不怕了呗。”电梯到了,程默牵着他走进去,按下按键,门关上以后胆大包天地放话,“我要欺负你。”
应旸让他逗笑了,也不生气,甚至饶有兴味地问:“你想怎么欺负?”
“唔……”程默为难地想了半天,试探着说,“让你做这个做那个,我指东你不许往西,必要的时候我打个招呼你就必须出现……”
怎么听起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哎,你这是在讽刺我么。”
说实话,程默起初真没这意思,但经应旸提醒以后,他忍不住乐了:“你也知道你以前这么霸道呢。”
“那你觉得挨欺负了么。”
好像没有。
程默没好意思颠倒黑白,应旸于是抓紧一切时机往脸上贴金:“看吧,你就喜欢霸道的,面儿上委屈,实际还挺乐在其中。”
“所以我现在也让你乐一乐。”
“行,那太好了,哥真没白疼你。”
电梯门打开,程默板起脸指向外头:“去,给我把车开来。”
应旸微微躬身,伺候老佛爷似的架起他的手:“好嘞!爷当心脚下。”
……
就这么走了两步,程默遭不住了,浑身不自在地垂下手,让应旸像往常一样牵回去:“不好玩。”
要换个本子。
应旸早就看出他的外强中干,笃定他没有欺负人的本事,但又不好明着扫他的兴,只能哄道:“晚上随你怎么欺负,嗯?这个一定好玩儿。”
谁知程默试了一回,再不敢逞强了,特谦虚地睨着他,眼神忽闪:“还是你来吧……我不会。”
“……操。”应旸猛地回头,反倒害怕和他对视了。
这小眼神儿勾得!要不是清楚他底细,还真像扮猪吃老虎啊!
现在就想欺负他丫!
往死里欺负!
前面就有现成的地儿。
阿昌是个机灵人,听说应旸要宽敞的车就开了辆GMC商务之星过来,并且在留下钥匙以后一句废话也不多说,自觉麻利儿地溜了。
搞得程默还有些不好意思,上车以后忍不住问:“他这样算是加班吗?”
应旸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们那儿似乎从来没有这个说法,当初他差不多也是这样过来的,只是敢使唤他的人不多,上头要实在找不着人了才会来“劳驾”他。
“算吧。”系好安全带,应旸边发动车子边说。
大家都是夜里值班,白天补眠,下午通常没什么事,出门一趟就当活动活动,能来是义气,不来也怪不得人家什么,纯看交情。
所以这和普通公司的规矩本来就不大一样,更别提……
“那你们加班是算调休时间还是工资啊?”
应旸再一次被问住了。要实话实说吧,感觉他就是无良老板应扒皮,要敷衍着回吧,又绝对不可能。
思来想去,拐上大路前,应旸还是耐心跟他解释:“我们一般不那么算,太资本主义,太腐败了。”
“……”可夜总会这名头,一听就很资本主义,很腐败啊。
“你可以把我们那儿想象成一个生产合作社,人民群众充分发扬通力协作的精神,和谐友爱,互帮互助,一心为组织谋发展,从不考虑个人问题。”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政治这么好呢。”词儿一套一套的,像什么“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之类的也还记得。
应旸对此不以为然:“谁让老师成天点你背书,净可着你这一只肥羊薅毛,你说的话我能忘么。”
原因出在这里。
程默被他灌了一口迷魂汤,晕头转向半天才摸回原路:“说白了,你的意思就是什么奖励也没有呗。”
要真这样,以后就别老是麻烦人家了。
“……有,怎么没有。”既然挂了老板的名头,应旸必须为组织和个人正名,“我们有奖金。之前给你那一堆卡里,有一张就是专门攒这个的。”
“奖金怎么算?”
“看表现,像阿昌这种会来事儿的,一个月起码一两万。”
闻言,程默不禁咋舌。
这都能顶他一个月工资了。想不到一时好奇竟又开了回眼,饶是程默也难掩心动,漾开一抹讨好的笑:“老板,你们那儿还缺人不?”
“哟,说说看你都能干啥。”
程默仔细想了想:“我给搬张小板凳坐监控室去,看谁有要打架滋事的苗头就喊人过去镇着。你觉得成么?”
“嗯……”应旸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一会儿,狠心回绝,“不成。”
“……”
不等程默生气,应旸又说:“不过咱这儿确实有个空缺,还挺适合你的。”
“什么?”程默重燃希望。
“老板娘。”
“……”
瞎闹。
他已经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请大家给俩崽子的智商打分!
第75章 Chapter 75
程默忽然想起自己手握应旸工资卡的事实,态度登时抖了起来。
“哼哼,差点忘了,你的工资可都是从我这儿出的。”
等红灯的间隙,应旸偏头看了他一眼,憋着笑:“是。”
“所以……应老板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床上伺候好你。”
“嗯?!”程默横眉竖眼。
“咳,”应旸轻咳一声,正经地说,“夫人指东不敢往西,让我做什么都绝无二话,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无论你找不找我,我都在你身边陪着你,寸步不离。”
偷着乐了半天,程默没有计较他的称呼,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插科打诨的过程中,熟悉的街道渐渐近了。
程默从车载小冰箱里找出一瓶矿泉水润了润嗓,再次顶着街坊们猎奇的目光随车一起进入小区。
眼下的心境无疑比离开时轻快,甚至隐隐感觉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回来了。
依然没有退租的打算,只是觉得,他大概再不需要退路。
下了车,应旸从车厢里搬出一台小推车和打包工具,服务周到又专业。
程默主动牵过应旸空着的手,顶着明晃晃的日头,和三两路人的目光,毫不掩饰他们的关系。
不在这儿住了是一部分原因,更多是因为和应旸在一起,他什么也不怕。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爱看看呗。谈恋爱的人多了,要一个个儿的都注意,眼睛怕是不够用。
“上大学的时候,蛋蛋和我一起住宿舍,直到临近毕业我才带着它单独出来租房。”看着脚下稍嫌老旧的过道,程默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了记忆中那段青涩的岁月,“那会儿我什么也不懂,小区墙上贴着的小广告看过,同城小组里的租房信息也搜过,但到了实地一看,发现都不尽如人意。”
程默掏出钥匙开门。
“后来发觉这样实在是浪费时间,我还是灰溜溜地去找了中介,想省半个月房租都不行。结果你猜怎么着?”
“租了这儿?”
“对,”推开书房的窗透风,程默先和应旸把纸箱组装起来,“但是过程特别新奇。你租过房么?”
“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