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火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苏捏捏

作者:苏捏捏  录入:08-31

  “那个,你阿姨把她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了。”程德忠没想到程默会给他电话,因此全程都在艰难地组织语言,“她说你们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对么?”
  犹豫再三,程默选择实话实说:“……没有。”
  爱人和儿子,该相信谁,程德忠一时无法决断,只是觉得双方都没有必要说谎:“那你们的课本和短信是怎么回事?后来还一起离开家,去了A市。”
  “是我单方面喜欢他,自己偷偷把课本换掉的,他根本不知道。”应旸不爱看书,课本对他来说无疑形同虚设,程默要不说,他可能一辈子都无从得知,“至于短信……我们就是正常聊天,也没说什么。话费太贵了,我都不舍得用。”
  其实应旸嘴上一直没个把门,年少轻狂时说的话比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确实很臊人的。
  但赵桂馨大概没脸和程德忠细说,程默也乐得含混过去。
  “妈不是不让我早恋么,她那么精明,我要是真有什么情况,肯定瞒不过她。而且就算怀疑,她也不会偷翻我手机。”
  顺带挤对了赵桂馨一把,程默接着道:“去A市是因为我考上了那边的大学,没和应旸一起。毕业以后我们就分开了,断了联系,直到上个月才又偶然碰见。”
  听着倒是跟他和赵桂馨的桥段很像。
  程德忠触动了心事,加上先例在前,他再不怀疑程默的话,只好奇:“你……不是喜欢人家么,怎么就分开了?”
  难不成应旸那会儿也有了对象?
  但不对啊,有对象还来招惹他儿子干什么?!
  看他们今天那样,显然不是程默一厢情愿。
  程德忠在那头兀自揣测,程默却踟蹰着要不要告诉他真相。毕竟这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怕他脸上挂不住。
  由于程德忠正开着公放,一旁的赵桂馨似乎察觉到程默的犹豫。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刻意诬陷于他,赵桂馨开始不住地催促程德忠追问。
  拉扯间,程默听见了这阵动静,本以为这是他们父子间的私密谈话,结果现实往往让他大失所望。
  程默忍不住哂笑一声,也不给他们留情面了,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单刀直入地说:“早在我妈去世以前我就听说过你们的事了,刚开始还不知道外面那个叫‘赵桂馨’的阿姨是谁,直到高三最后那次家长会,我负责签到,这个名字碰巧出现在应旸家长那栏。应旸说他妈妈从来没有参加过家长会,对他的学业一点也不上心,但她那回不仅莫名其妙地来了,还特意换了位置,坐在你旁边。”
  一个回避而又难以绝情绝意,一个卯足了劲放低姿态寻求谅解。
  那样的画面着实刺眼。
  最后,程默安静了两秒缓和情绪,平静地反问:“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立场和他在一起。”
  电话那头的夫妻二人让他说得面红耳赤。
  程德忠只恨自己为什么要追根究底,赵桂馨更是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生平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自取其辱。
  半晌,听筒里的杂音骤然消失,一串脚步声过后,程德忠回房关了门,声音低得几不可察:“爸爸对不起你。”
  既然把话说破了,程默终于有机会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做出了你认为对的选择,我也一样。”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礼貌一些,“所以我不反对你和赵阿姨再婚……与此同时,希望你们也别太在意我和应旸的事。”
  “我……”程德忠哑然,好不容易才挤出句,“我没法和你妈交代了。”
  程默垂下眼:“我们明天会去和她解释的。”
  面对他的坚持,程德忠思虑良久,到底还是妥协了:“好吧。我知道,我没资格管你。你们……高兴就行。”
  他说这话并不是为了赌气,而是切切实实发自真心。
  程默没有误会,他十分清楚爸爸虽然开过小差,但本质上依旧是个老实人,做不出反讽这种事,于是呼吸一下子被堵住,只能闷闷地点头:“唔。”
  程德忠踌躇片刻,终究不放心地交代:“听说他脾气不怎么好,你要是哪天受了委屈,千万别忍着。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中用了,但好歹……也能给你出出气。”
  程默明白他想说自己好歹是应旸“继父”,在名义上训训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可惜之处就在于,应旸未必认可这层关系,实际上也不纯然算是他的继子。
  程德忠庆幸自己把话咽了回去,否则还真有些尴尬。
  父子俩相对无言,应旸却微微一笑,把电话接了过去,趁着程默还没反应过来,诚心保证:“放心吧叔叔,我不会欺负他的。”
  “……”
  “时候不早了,程默刚才就在犯困,再不睡明天估计又要起不来。”应旸毫不避讳地说,“我们该休息了,你也早点歇着吧,晚安。”
  “……晚安。”程德忠下意识回道。
  挂断电话,应旸把两只手机并排放到床头充电,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程默正巧发完了呆,贴着他钻进被窝。
  腰侧埋了一颗热乎乎的脑袋,应旸一时没能躺下,唯有缓缓抚着他的背,间或拍上一拍。
  程默原本并不想哭,被他这么一哄,泪腺忍不住就恃宠而骄了。
  衣角渐渐晕开一小片湿痕,那是他积压多年却无法诉诸于口的委屈,如今终于寻到宣泄的机会,抱着应旸哭了个痛快。
  过程中,应旸不住重复:“都过去了……”
  等程默发泄完,他更是脱了睡衣,大方地借他把鼻涕也擦在上面,随后扬手丢到地上:“哎,今晚又要裸睡。”
  程默登时笑开,眼睛红红地戳穿他,声音还有些喑哑:“你本来就不爱穿衣服睡觉。”
  “谁说?”应旸关了灯躺下,在他还很湿热的眼皮上亲了亲,语重心长,“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程默不解:“我怎么了?”
  应旸照直道:“你不是就喜欢我这样么。我有时就算穿了衣服,你也会把手伸进去摸我腹肌,鬼鬼祟祟的,以为我没发现呢?”
  “……才没有!”程默即时否认,并把自己习惯性搭到应旸小腹上的手收了回来,“明明是你摸我比较多。”
  “嗯。”对于程默的指控,应旸非但不加以反省,还腆着脸问,“舒服么。”
  程默痒得拧了拧腰,拉开他的手,塞到枕下压着:“一般般。”
  柔软的枕芯减轻了脑袋的重量,应旸任他压了一会儿,并不算难以承受。倒是程默自己不舒服,很快又把它扯了出来,安置在身前。
  心脏感触着掌心的热度,程默缓缓合眼。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泻在枕边,为防程默睡不安稳,应旸趁机搂了回去,将他往怀里再带入一些,笑说:“你爸提醒了我。”
  “什么?”程默咕哝道。
  “我现在真是你哥了。”
  语气里透着一丝调侃的意味,程默心中警铃大作,猜想这人肯定没安好心,后面估计还有话在等着他呢,于是转过身去,大被蒙头。
  果然,应旸紧接着就凑在他耳后诱哄:“叫声‘哥’来听听?”
  程默捂着耳朵不说话。
  应旸捉下他的手,锲而不舍地骚扰他,直把他闹烦了,憋出句:“我不认,你算哪门子哥。”
  名义上的这层关系让人羞耻,比单纯喜欢同性还要背德,程默费尽心力隐瞒那么多年,为的就是减轻这份负担。
  应旸倒好,刚知道就开始扯大旗了,还有恃无恐地回:“情哥哥。”
  擦过热气的耳尖简直红得不能看,程默弓着腰往被窝里钻了又钻,脚跟蹭着他小腿:“你好肉麻!”
  等他停住不动了,应旸再将他一把提溜出来,牢牢压好:“叫不叫?”
  “不……”程默拼命扭头,晃得眼冒金星,瞌睡虫举家潜逃,希望应旸能看在苦肉计的份上放过他。
  可惜应旸这回突如其来犯了瘾,铁了心想听,程默不配合就下手挠他痒肉,把他整治得险些背过气去。
  “哈啊……别!”程默挣扎得背都湿了,喘息着交涉,“我,我说别的行不行?”
  “什么。”应旸大发慈悲地停下动作,顺便帮他脱去汗湿的睡衣。
  程默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就为了这个,支吾着退后一些,赤条条地敞开四肢,让空调带去身上的热气。
  要说什么他还没想好,刚刚那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托词,毫无诚意可言。
  但应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也不喜欢出尔反尔。
  所以还是琢磨一下吧。
  得让他听了高兴,忘记叫哥哥这回事。
  想啊想,想啊想。
  晾了应旸好一会儿,程默忽然捕捉到什么,灵光一闪,咬着唇有些别扭地贴回去,捂住他眼睛。
  像是在等待猎物自己落入陷阱,应旸耐心地闭着眼,感受程默指尖稍显冰凉的温度,一动不动,无声暗示着他再近一些。
  程默是记吃不记打的性子,应旸给他耐心,他就报之以真诚。
  “我,”清了清嗓子,程默咬上应旸耳朵,开口时还是完整的音节,说着说着,却遭不住化成了气音,“我……也……爱……你。”
  应旸说更爱他了,他又何尝不是呢。
  胸中涌动着的情愫与日俱增,几近灭顶,饶是经年的时光都无法磨灭。
  那一瞬间,应旸只觉他和程默的处境换了过来,反倒是他陷入迷障,被桃色的风烟迷了眼,神魂颠倒,恍惚得分不清今夕何夕。
  就连程默什么时候收回手都不知道。
  神智略微回笼以后,应旸心想,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傻,尽管蛰藏在黑暗里,有夜色做遮掩,也忍不住画蛇添足,另外用亲吻来描补。
  事实上,程默自己都臊得不行,哪还有心思关注他的反应,只想快点把头埋起来,假装自己是一只鸵鸟。
  应旸亲他,他还暗自松了口气,乖乖地张嘴,乐得接受。
  因为凑近了也好,这样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两人怀揣着同样的心思和爱意,一直亲吻到睡着。
  腻歪得无与伦比。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完结正文!!!大家想看什么番外鸭!!!


第82章 【正文完】
  何秀兰长眠在近郊的墓园。
  吃过早餐,去花店挑了一束新鲜的香水百合,程默和应旸把车停好,登记,沿着悠长的石阶缓步而上。
  “我妈这辈子没怎么收到过花。”暗香浮动中,程默充满怀念地说,“大概在我上二年级的时候,我爸难得浪漫了一把,趁着她午睡,偷偷拉我去了家附近的市场。当时卖花的摊位只有一个,种类不多,但都很贵。可我爸没管钱的事,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买了一捧红玫瑰,多少朵记不清了,反正看着很壮观。”
  “我们都以为这会给她带来惊喜。”程默笑了笑,低头看着脚下阶石的纹路,“谁知到家以后,却发现她坐在床上哭,感觉很着急。因为醒来没看见人,她还以为我们出什么事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眼泪,好像也是唯一一次。后来……就是住院那段时间,我都再没见她红过眼。”
  应旸握紧程默的手:“阿姨是个很坚强的人。”
  “嗯。”程默叹了口气,“有时我也会想,假如让我碰上类似的事,可能不会比她做得更好了。”
  应旸皱眉:“你指的是什么。”
  程默说:“就……”
  刚起了个头,应旸又打断:“不会的,想都别想。”
  都不是什么好事。
  程默安静了一会儿,牵着应旸拐进一条小道。
  丛立的墓碑上仍残留着朝露的痕迹,清新的水汽弥漫在小山间,由于这里安葬着他的母亲,一切都显得亲近而祥和。
  “其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样。”程默表面上说着父亲,实际却还暗指了其他事,“我们本来可以很好的。”
  应旸猜:“大概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程默偏头看他:“那你得到了,又是什么想法。”
  应旸自然道:“把你惯得有恃无恐。”
  程默低低地应了句:“噢。”
  随后扭回头,停下脚步。
  应旸问:“又害羞了?”
  程默抱着花,有恃无恐:“到了。”
  照片里的何秀兰笑得很开心。
  程默掏出手帕擦了擦上头的积灰,把花摆在一旁。
  “妈,我今天带了个朋友过来看你。”
  闻言,应旸放下手里提着的元宝蜡烛,蹲到程默身边:“阿姨好,”态度毕恭毕敬的,“又见面了。”
  程默这才想起应旸之前确实和他妈妈打过招呼。
  “嗯,还是前几天那人。”
  说完,程默点燃了两只红烛,径自忙碌开。他比较习惯在心里交流,每次过来,陪着妈妈一坐就是半天,凡事极少溢于言表。
  否则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此时耳边只剩下应旸的声音,程默几乎从没见过他这么唠叨的样子,上来就是一顿夸,继而天南海北地扯,似乎什么好话都让他说尽了。
  应旸一边向何秀兰交代着程默的近况,一边不忘给她烧纸钱,原本清净的墓园愣是被他经营出热火朝天的感觉。
  时光飞逝,转眼就过了一个小时,日头渐渐毒了起来。
  程默坐在矮阶上,拨了拨炉子里烧尽的灰,打算收拾收拾离开。
  而应旸的絮叨早已告一段落,见状,利索地将何秀兰墓前打扫干净,拍拍手,最后说道:“阿姨,我们要走了,重阳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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