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路择远摇头:“是为了和你一起出道。”
我沉默半晌,搂紧了路择远,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
“就这样?”他说,语气有点别扭:“没有别的表示吗?”
我笑出声,揽着路择远躺回床上,自己趴在他的胸口,能听见他心脏跳动。
“你想要什么表示?”我说。
路择远说:“想吻你。”
我顺从的亲了他一下,很轻很快,然后支起上半身坏笑道:“只是吻我?”
“也想做别的,”他说,“在这里不方便。”
我从他身上下来,躺在他的身侧,一只手攀住他的肩膀。两人挤在宿舍小小的床上,一起享受片刻宁静。
还比什么赛呀,我心想,真想现在就和路择远出去,整日风花雪月,夜夜笙歌。
第33章 第一次顺位发布(一)
我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路择远的床上。
周图好像一整晚没有回来,他的床昨天是什么样今天还是什么样。
路择远也刚刚起床,正在洗手间刷牙。我挤进去,把牙刷伸在他面前,让他帮我挤牙膏。
想起他多少有点起床气,伸完还有点忐忑,结果他就老老实实的帮我挤,特别温顺。
我握着牙刷跟握着奖杯似的,大放厥词:“啊,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同床共枕了。”
路择远把嘴里的泡沫吐掉:“我昨天在你床上睡的......”
“啊?”我没明白:“为什么啊?”
他怎么回事,这么不想跟我一起睡吗?
“这儿的床实在是太小了,”路择远边说边把T恤拉下来给我看他的肩膀,上面有一小块儿青紫,还有俩挺明显的印子,看起来像咬的:“你知道你睡觉多不老实吗?”
我看啃得还挺重,努力回忆了一下也没想起来昨天晚上梦到什么了。
但我毫无悔改之心,还对我的“大作”自我感觉特别良好,在路择远把衣服拉回去之前,恋恋不舍的摸了两把又亲了一口。
“路择远,”我经过两天的历练已经熟门熟路,张口就来:“我真的喜欢死你了。”
他还是有点害羞,说好的,知道了,我也喜欢你。
到食堂吃早饭的时候,蒋三七一条腿盘在凳子上,根据自己掌握的数据,边吃包子边跟周图分析排名趋势,乍一听头头是道。周图听得认真,频繁追问,其实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网上最多只能看截止到上周末的排名情况,到昨天锁票,这一周之内天会怎么变,到底还是看命。
导师们也是根据上周的排名来预测推荐生,大方向都是能救一个算一个,如果不幸写重了也只能认栽,白白浪费一个名额。
我思前想后,觉得展书佚为了避嫌不会推荐我,公演时的路择远的拉票,看起来节目组也没有打算播,哪怕现场有几个粉丝倒戈,应该也不足以让我留下。
但也许是因为跟路择远确认了关系,加上早早有心理准备,今天已经被我当成最后一天在过,心态格外放松。反正公司和节目组想从我身上榨取的流量也都榨了个干净,我自然淘汰,他们应该也无话可说。
我甚至已经盘算好了出去当路择远的粉头,自力更生给我俩建超话,再把我那三万粉的小破微博捡起来,亲自营业,力挽狂澜,让鹿羊大旗飘荡起来。
当然,这CP名太普通了,也不好听,具体叫什么,容我出去再仔细斟酌。
我想了想,除了没赢过左清秋,合同还没到期,钱也没赚到之外,好像就没什么别的遗憾了。
妈的,这一想怎么还挺不少。
大家吃过早饭,换好制服后集合,坐在地上听导演给大家讲流程,然后排队去做造型。
谢佳琪忙里偷闲,看我们都还没带麦,便围过来聊天。自从给她贡献了超话名之后,她时不时会来跟我分享八卦。之前几次,路择远可能男友身份牌还没拿到,对我和谢佳琪的偶尔亲近也不加阻挠,今天倒是明显看出他不太高兴。
而且更亢奋的是蒋三七,硬要挤在我和谢佳琪中间。
路择远看向蒋三七的目光立刻充满了赞许。
成,我甜了,你爱挤就挤吧。
谢佳琪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强,性格也大大咧咧的,跟大部分选手关系都算不错。有些年龄小的小孩儿就真真把她当姐姐,压力大受不住还会去找谢佳琪谈心。
她毕竟导演组混出来的,聊起天像模像样,唯一不好的是唠完总在心里给人凑CP,凑完还爱跟我讲。我从她那儿听来的搭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虽然还是看不明白乱七八糟的术语和缩写,但我敢拍着胸脯保证这整个厂里,没有任何一个男的能比我知道的CP更多。
谢佳琪隔着蒋三七跟我说:“齐悠扬,我觉得你挺有希望。”
我知道她想安慰我,顺着说谢谢就完了,可那会儿不知怎么就非要抬杠:“都到这儿了还能有什么希望啊。”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谢佳琪据理力争:“上次公演那出,在粉圈里发酵的挺好。”
她又警惕的向四周看了一看,压低声音道:“而且,现在好几家要狙左清秋的粉丝,都在心疼你,把你当个宝。”
“是吗?”路择远问,似乎对自己起到了作用表示满意:“不是说了不能外传?”
“嗨,”谢佳琪摆摆手:“粉丝们谁听啊,回去就可劲儿发微博。不过录制现场带不进手机,没有录像,传播力度比较有限而已。”
路择远坐在我旁边,没再回应谢佳琪的话题,反倒侧头在我耳边小声说:“我也把你当个宝。”
他学得倒是挺快,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整个脑袋连着脖子直接红爆。谢佳琪还不嫌事大,特别激动,叽叽喳喳说:“对了对了,齐悠扬,你俩终于有了!”
有什么有?您话说全啊姐姐。
路择远没听懂:“谁俩?”
“你俩啊,”谢佳琪说:“现在这个局势还能有谁俩?”
蒋三七也忍不住来插话:“有什么啊?”
“唉,说了你也不懂,”谢佳琪打哑谜似的:“齐悠扬知道。”
成,看来建超话这事儿也用不着我亲力亲为了。路择远来追问,我就安抚他说回去再讲回去再讲。
谢佳琪玩儿够了,终于心满意足,临走前反而认真起来:“说真的,齐悠扬,你要是走了我会想你的。”
蒋三七被冷落,心里不平衡,忙问那我呢那我呢?
“你走不了,”谢佳琪说:“祸害都是遗千年的。”
我跟着贫嘴:“那我看他能C位出道。”
让谢佳琪这么一闹,竟然还真的给我闹出了点希望来。
上一批做好造型出来,终于轮到我们,我和路择远前后脚进了化妆间。
做造型的老师拿着卷发棒,上下打量了他半天,问道:“小路要不要试试看把刘海撩上去啊?”
路择远不甚在意:“怎么方便怎么弄就好了。”
我心想长得好看真是有恃无恐,开口道:“试试吧,我也想看。”
路择远点头说好,乖乖让Tony老师在他脑袋上摆弄。
帮我做造型的是个女孩儿,对着镜子看了我半天说:“悠扬呢,还有没有什么没尝试过的造型想试一试吗?”
她说得无心,我听着其实就有点膈应。不知道到底是我太敏感,还是话术真的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我听老师询问路择远,就像是让他收拾好了开始新的征程。问到我,像走都走了那最后一顿吃点儿好的吧。
哪怕我确实做好了要走的打算,仍然有些丧气,跟造型老师说辛苦了辛苦了,您按照以前的来就好。
路择远的新发行得到了全厂的一致好评,都围在他旁边说他A了不少。李卓一有样学样,也嚷嚷要把刘海梳上去,被Tony老师以气质不符合为由驳回。
路择远从人群里好不容易挤出来,问我:“真的好看吗?”
“好看啊,”我说:“特别好看。”
他的眉骨很挺,眼睛也漂亮,上学的时候我就嫌他刘海阻碍颜值。果不其然我的判断没有错,换了造型的路择远帅上加帅,一对比我像个小学鸡,充其量只能走走清秀路线。
在男生这里,清秀这个词儿就跟说女生可爱似的。
怪不得粉丝都把路择远当哥把我当儿子呢,我寻思这造型播出去,可能都有人会改口叫他爹。
对比使人自卑,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也太次了,长得没他好,钱也没他多,人气没他高,又没他认真努力,甚至还没他胆子大。
数来数去,我唯一的优势,好像只有跟路择远认识得比较早。
第34章 第一次顺位发布(二)
大家造型做得差不多了,就陆陆续续往演播厅走。李卓一跟在路择远后面,还在为了没能尝试一样的造型郁郁寡欢。
“唉,我也想被叫哥哥,”小京巴耷拉着脑袋:“不想都是妈妈粉。”
呵,巧了,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我忍不住多管闲事,从后面捏他的脖子,让他把头抬起来:“你才19,有妈妈粉多正常?”
路择远没兴趣参与我们的小葵花教育课堂,绕到我的另一侧,来牵我刚捏过李卓一脖子的手。
李卓一道:“可是我早就是个成年人了,这样显得我一点也不厉害。”
我白眼翻上了天,我才早就是个成年人了呢,不还是被几个粉丝摁着脑袋喊儿子。
蒋三七没同我们一道走,跟他室友在前面聊地下比赛,听见李卓一的话回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回过身去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一头雾水,搞不清蒋三七到底有什么话想说又不能说。
路择远一直拉着我到演播厅后面的休息室,中途路过摄像机也没松开手。
选管人手有些不够,让我们先自己先把麦夹好,再来帮忙开机调试。
我们俩的麦以前都是夏夏帮忙,这会儿她没在,路择远第一次亲力亲为,拿着设备乖乖等我。
我把自己的夹好,再去帮路择远的忙。
这玩意儿,我虽然自己能戴,但也算不上熟手,帮别人戴更是另一回事。我把机体在他腰后面固定,捏着话筒的领夹开始犯愁。
此时此刻,我终于理解了之前蒋三七跟我讲过的,他哪个室友和选管在戴麦时互相揩油。
戴麦这个动作本身,的确让公然揩油变得非常容易。
我这人,嘴上来劲,真的上手脸皮其实特别薄,只有我俩的时候还成,现在人多眼杂,我就完全不知该如何下手,索性把麦递给路择远:“最后一步了,你自己来吧。”
“我不会。”路择远说。
我回道:“把线从衣服里绕出来就行了,很简单的。”
“真的不会。”他又说。
我真是信了您的邪。
好像人多能壮胆似的,这会儿倒是不见他害羞了,还主动把制服外套掀了起来。我看着不挺会的么。
一位摄像老师注意到我们的动静,专程把镜头推了过来。
我认命,拿着领夹麦从他身后绕到胸前夹,背对镜头,姿势像在拥抱他。我隔着衬衫,指尖还频繁蹭到他的腰和腹肌。
登时就有些心猿意马,一边害怕露出马脚,一边悄悄咽了咽口水。
看我们这边结束,摄像老师终于把相机推走去拍别人,我才松了口气。路择远为成功调戏到我感到开心,如同花招得逞的幼儿园小孩。
我心想抱也是我抱的,摸也是我摸的,嘚瑟什么,谁调戏谁还说不准呢。
夏夏终于回来,还给我带了一封信。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粉丝来信,应该还是帮我说话的女孩儿寄来的,不算特别厚,我看很多选手还没整理好,于是决定先把信看完。
我和路择远站在角落,信封握在手里的感觉让我有些忐忑,拆起来也小心翼翼。
路择远有点不满:“你对我怎么不这样?”
我借机想再要一封,便道:“你现在再给我写一次,我立马倾家荡产锻个金相框把它裱起来,跟我家里Jonny Marr的照片挂在一起,每天焚香祭拜。”
路择远抄过我的歌单,也视奸过我的小号,不可能不知道Jonny Marr在我心中什么地位。
“拜可以,祭就算了,”他被我气笑:“你这么会说,怎么不自己给我写一封?”
我心里想写就写,谁怕谁啊,但嘴还是挺硬:“写过了啊,你没收到赖我?”
路择远回:“飞机你自己扔偏的,不赖你赖谁?”
玩闹在我答应写情书给他后终于结束,路择远还再三强调,这回不能只画个爱心了事。
我把注意力又放回手里的信上,信纸里面夹了些拍立得照片,有几张旧旧的,上面用签字笔写过的日期也早就模糊,我通过照片里的背景板,辨认出那是我和展书佚第一张专辑的发布会。
信里写得是差不多的内容,她说是我的老粉,喜欢我很多年,也一直相信我,看到我重新振作起来很高兴,并且大肆赞赏了我还愿意来参加选秀节目的勇气。
参加节目是真的,重新振作说得我很是心虚,自己其实门儿清我完全不像她认为的那样好。
她在信里还讲了喜欢我的原因,说那时候我虽然看起来凶凶的,但唱起歌就又温柔又认真,她和朋友都被这种反差萌折服。
我虽然承蒙错爱,感激涕零,但是反差就反差吧,萌什么,我跟萌八竿子也打不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