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已歌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今兮小煜

作者:今兮小煜  录入:10-07

  可他不知道,很少有人能真的挺过那伤痕累累得来圆满,于是每一道伤都烙有痕迹,大多数人不过带着这新旧的疤说再见而已。
  而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根本不想跟曲离说再见。
  夜里回了家,向聍已经睡下了。这孩子没心没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向安没有去打扰她,自己抱了床薄被窝在沙发上。
  他本来想着跟书记回宿舍挤一晚,可又怕小刘见他这样子问东问西,也怕曲离更吃醋,还是硬着头皮回来。
  曲离冷静下来,自己默默进了房间,虽然眼看着向安抱着被子窝了沙发,还是把房门敞开,想等他自己认识到错误上床来。
  沙发挺软,但向安还是失眠。他没有吃晚饭,情绪也在爆发之后低到了丧点,一直捱到凌晨两三点也没能睡着。
  就在模模糊糊困意终于来袭的时候,他才感觉有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爬上他的沙发,从身后抱了他一会儿,又下了地,把他抱上床。
  这个人动作非常笨拙,一点都没有平时“干劲十足”时把他拦腰一搂的潇洒。好几次撞到茶几撞到门框,弄得他再想装睡也不行,只好伸手搂住他的后背。
  曲离立刻僵直了,接着就听见向安说:“我答应你,不去找那个猥琐老师了。”
  “我这个人,受到伤害就不管不顾地反击,又玻璃心,遇到挫折就悲观沮丧想要放弃,”向安把头埋在曲离怀里,声音低低的,“之前我说的那些全都是气话,你不要当真。”
  我们和好吧,曲离。
  曲离说,好。
  青年之声初选会将在九月份正式开始。
  向安翻出曲离那套汉服,在屋子里试了又试。
  他很喜欢这套衣服,肩上云岫,领口叶脉,阔袖莲叶织纹,交领茶白提花,束腰垂带,容雅携风,行动之间自是一派天姿风流。
  他不爱这风流,但他爱这种衣带生风的感觉。似真似幻似梦,像穿越时间空间,引他去了刀光剑影侠客柔情的虚幻世界。
  他喜欢小说也是这个道理,因为能让他脱离现实,在想象中纵横四海挥斥方遒。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曲离能不能懂。不过曲离也不需要懂。
  曲离有他自己的世界,他青春洋溢光彩照人,他有能力有魅力,毫不费力就能吸引众人目光。
  转学前,他是高分入校才智皆备的暖男画家,修长的手指执笔,随意描抹自成一幅灵动,转学后,他是校庆主持人,是学生会副主席,是年级第一,顏值与气场并存,高冷与温柔同飞,简直是学妹们心仪的最佳学长。
  他和向安不同。
  若不是因为心生喜欢,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何谈走到一起?
  也正是因为如此,向安才会庆幸,甚至窃喜,他何德何能遇到曲离,而又黯然,甚至自怨自艾,被曲离爱上,他何德何能?
  爱情就是这样,让人卑微而不自知。
  试完,又小心翼翼放回去,从腰带到长衫,叠得整整齐齐的。
  他要把这衣服当作动力,留待决赛在东区弱水礼堂面对全校师生时再穿。那时候曲离能在千人观众席间看到台上的他,聚光灯下长袖垂顺眉目庄重,低低一口婉转古话。
  他希望自己哪怕有一点,能够配得上曲离。
  放好后,退出房间,掩上门,转身进了主卧。最近学校事多,曲离总是忙到很晚才回,他换了睡衣,洗漱完毕,戴上眼镜,打开电脑,继续敲字。
  深夜的灯浅浅一盏,亮在万千尘世的梦里,在那森森楼层之间,直到静无人息,才惘然熄灭。
  这些,曲离都不知道。
  他只会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蹑到床前,在朦胧的黑暗中俯下身,自以为深情地吻他额头。
  

  ☆、2007河宁

  七月份高考录取结果公布,向聍如愿以偿去上浙江,那时候曲离已经放假回家,向安打电话告诉他,他直夸“厉害厉害厉害”。
  过了一会儿,似乎从沙发上翻起身来,兴致勃勃提议:“我妈换了新车,之前那辆空着,要不我带你俩自驾游吧?就当奖励她了。”
  “别别别,我可不敢,你毕业拿的驾照,现在都几年了还敢上路,你不惜命我可惜命。”向安满口拒绝。
  所以最后还是一起乘火车去了西藏。
  唔。
  耐不住曲离软磨硬泡嘛,有什么办法?
  几天前向安带着向聍回老家见了奶奶,一家人简单庆祝了下,于是曲离从锦城过来接他们,直接在涪安上直达拉萨的火车。
  去了五天,感受了蓝天白云高旷无际,草色苍茫湖如坠玉,风里夹杂的粗犷与温柔,夜空点星低垂的苍穹。再回到河宁就跟过了场梦一样。
  跟曲离的第一次旅行,再过多少年多少次之后回想起来,还是会充满着窃窃的甜蜜,足够让向安的心顷刻柔软。
  起伏无尽的高岗上曲离搂着他的肩,长风飒飒,曲离摊开的掌心困了一枚简约银戒,凑近他耳边说:“记得以后用它来换结婚戒指哦。”
  他还记得那一刻自己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么惊讶,那么感动,又那么不知所措。
  而曲离执起他的手说:“向安,我们也算有过争吵有过波折了,可不论怎么样,我依然很爱你,依然想要你。我这一辈子最想一起走下去的,依然是你。”
  即使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也似乎能感觉到他鼻息的温热,挠得整个心都痒痒的。向安翻了个身,将戒指紧紧攥在手心。
  不得不承认,他想曲离了。
  刚刚分开就又想他了。
  曲离被他老爸勒令跟着去公司参观学习,要开学才能再回河宁,向聍也继续做她的咖啡店小妹,整天围着帅大叔转悠。
  向安一个人无所事事,早上起床抱着电脑窝在阳台角敲敲打打写他构思了大半的言情武侠,中午给向聍送了午饭,就滚去图书馆窝在角落观摩大佬创作的“青春疼痛文学”。
  成片的香樟在他心里铺了一个又一个夏季,被不知哪里刺来的刀剑唰唰劈开。各样角色在他脑海交战了无数春秋,像自己也经历过了离乱尝过了爱恨情仇,终于渐渐成长,练就了金刚不坏的护体神功。
  小说大多有个好结局,他不知道他和曲离是不是。
  甚至连想也不敢想。
  对于这段感情,他一面忐忑担忧着,又一面自欺欺人般能走一步是一步。实在陷得不浅。
  向聍说,曲哥哥人真好,哥你跟他在一起真是赚了。还没等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向安反应过来,她又来一句,不过我哥更好,他能找着你也没亏。
  “……”
  向安一时语塞,满肚子话不知道从何说起,默默收碗进了厨房。
  期间也遇到过顾筱然几回。他不知道顾筱然怎么放假也不回家去,只看着她淡淡跟自己打了招呼,在另一排书架前坐下。猜测也许是她申请了赴英免费交换生的名额,还有事需要留在学校处理。
  顾筱然的男朋友还是不断,偶尔会远远看见她跟不同的男生走在一起,有时长裙,有时短裤,有时指细的高跟,有时又是平底。但不论配哪个男生,不论哪种打扮,她都是一如既往的美。
  有次路过一家餐厅,看她对面坐了一个红头发的男生,让向安恍惚想起了之前酒吧外夜色里那一头渐行渐远的红发,不同的是之前那个发长过耳,这个却一头板寸,这个青春洋溢桀骜贵气,那个却落魄流离。
  你看,世上之事,人同却又不同,谁说得清楚?
  八月底,向安送向聍乘往浙江去的火车。
  听说向子钧还是不死心,又开始跟着别人跑起了小生意,还渐渐做得有模有样,打电话告诉他录取消息的时候,他在那边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挂断电话当即把学费生活费全打了来。
  向子钧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向安随他,但是向聍不一样。她就好比初升的朝阳绽蕾的花,美好得像是加了眩光特效。
  上车前向聍紧紧地拥抱向安,满眼是止不住的笑意和对新生活的期待。她大力地亲了向安的脸,说:“哥,我走啦,要记得跟曲哥哥好好在一起哦!”
  然后转身大步上了车,头也不回,把向安在后面唠唠叨叨的“注意安全”全抛在脑后。
  送她走后,向安一个人在江岸边晃荡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莫名的失落。大概是想起了别人说的,生命总是在迎接与送行中循环往复,忽然有点触动?
  下午仍然去图书馆,从日光当头坐到斜阳夕照,把随手找的一本修真看完了,起身,伸了个懒腰。
  向安心里最羡慕的就是学校图书馆管理大妈。
  上个冬天,他上山顶旧图书馆借书,出来的时候,阳光暖好,小风吹着窗外爬山虎叶片片地凋,正看见一大妈坐在靠窗的借阅台后,一边翻看一本泛黄的小说眉头紧锁,一边惬意地抠脚。
  不论小说还是抠脚,在他看来,能做个图书馆大妈,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这么羡慕着,懒腰伸到一半,突然被谁一个熊抱,吓了他一大跳。
  “想不想我!”
  ——声音从耳后传来,这撩劲儿,不用说也是曲离。
  向安挣扎半天,听到曲离的声音突然不动了,本来看小说看得波澜不惊的心猛地一缩,嘴上却死硬:“你又懒又馋又闹腾,走了清静,谁会想你?”
  曲离把头埋进向安肩窝,闷闷地:“你不想我,我可想你。”
  “——我提前回来,到家里找你不见,就上这儿来了。”
  向安觉得自己好没出息,简直像个小女生,矫情又蛮横,听见曲离这话,居然莫名其妙生出一股被人冷落独守空闺的委屈感,没好气地推开他,装作踮脚去拿架顶上一本玄幻。
  奈何他矮了那么一小点儿,怎么踮也够不着,偏偏曲离还非要粘过来蹭蹭蹭,越够越急躁:“热死了,你起开。”
  曲离探手把书取下来,拿在手中扬扬,偏就不给他。
  向安被他压在书架中间逗得急,挣扎着伸手去捞,却怎么也碰不到边,生气了:“黑大头!”
  曲离赶紧把书塞还给他。
  过了一会儿,又坏笑着贴向安后背蹭了蹭:“其实,不只是头大哦。”
  起初向安没听懂,后来看着看着书渐渐回过味来,烧得满脸通红:“去死!”
  曲离还在那里:“咱们今晚吃什么?吃你好不好……我知道你也想我,别不好意思嘛……”
  ……
  哼,没羞没臊,好不要脸!
  可,耐不住向安那种软绵软绵压半天也压不出来气儿的性子,缺的就是他这不要脸。
  夜里十点,曲离吃饱喝足拍拍肚皮,四仰八叉倒在阳台躺椅上,抱着电脑看小电影,向安窝进他怀里,脑袋枕着他的手臂。
  看着看着,曲离偏过头:“你老实说,有没有想我?”
  “想啊。很想。”
  向安喝了点小酒,不多,现在正是乖巧的时候。
  曲离显然很满意,拂了拂他的小脸,仰望看不见的星空,跟讲故事似的,有一顿没一顿地道:“我也想你。天天都想你。睡觉想你。洗澡也想你。”
  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我想见你。也想睡你。”
  “夜里想睡你,白天也想睡你。”
  向安还残存着一点儿理智:“骗人,你不是跟着你爸跑公司吗?”
  “跑着跑着就想睡你,一想到睡你就控制不住,走道都不敢直起身,生怕被人给看出来。”
  “哼。”
  向安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听清他说的什么没有,这一声儿哼倒哼得有滋有味。
  “你别不信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曲离电脑往旁边一丢,一个翻身压住向安,抓着他手就往下带,“不信咱们现在试试,看看是不是积火已久全身心都渴望着你?”
  电影里正狂风暴雨干柴烈火,向安一个激灵明白过来他铺垫这么久的目的,想到之前一个兴起被他按在沙发上那次,瞬间清醒,挣扎抗拒:“别别,这椅子硌得人生疼,能不能换个地方!”
  “乖,我们还没试过这把椅子呢,阳台上多刺激呀,来嘛来嘛~”
  曲离不顾他的挣扎,半哄半强地就着压身的姿势解开向安上衣。又是亲又是撩,手忙脚乱,向安的手推着推着改成了抱,阳台上椅子吱呀吱呀就起了节奏,他还咬着下唇不出声,生怕别人偷偷看着。
  这种时候,向安是挣不过曲离的。
  曲离的雄心壮志跟小狗撒尿圈地方的心理差不多,那就是在他们家这方小小天地里,到处都留下他跟向安卿卿我我缠缠绵绵的身影。
  各种地方,各种姿势,但凡可行的都要试个遍才好。沙发上,餐桌上,厨房,浴室,站着的,倒着的……哪回没遂了他的心愿?
  因为曲离知道,向安再挣扎也就刚开始那会儿比较厉害,不久就没力气懒得动弹了。
  再说,最后享受的也不是他一个,对不对?
  就像他们俩刚开始在一起,做了三四次之后,向安一琢磨,不对啊,怎么次次都是自己受,多亏得慌?于是义正言辞提出来,“我不干,我要攻”!
  俗话说,不想反攻的受不是好小受。曲离想想,也对,真爱是不分攻*受的,大方地把位置给他让了出来,自己四仰八叉大躺着正待享受。
  结果向安趴他身上亲亲摸摸忙活一阵,一头扎他旁边倒下,踢踢他——
  “当攻好累,懒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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