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规规矩矩只躺在我身边,什么都不做么?如果你能保证这一点,那我们就一起睡。”
“你信我的保证?”他轻声问。
“不太信,但我有点心软。”我实话实说。
宋东阳一把抱住了我,他用唇触碰着我的耳垂,像极了暧昧调情。
“不怕我会欺负你么?”
我想了想,抬手捏了一把他挺翘的臀部,回他:“不怕。”
他总不可能硬逼着我上他吧,我觉得他虽然比较放浪,但不至于破下限到这个地步。
四十分钟后,我看着身上不/着/寸/缕/的宋东阳,决定收回之前的那句话,他是真的浪,浪到明目张胆地就想勾引我。
我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翻过身,拉高被子,闭上了眼睛,说:“我的被子我自己盖,你冷的话,橱柜里还有被子,自己去拿。”
“睿,你好狠的心啊。”他的声线刻意变得婉转而委屈,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诸多话语在我的嘴边轮流绕了一圈,最后化为一句:“睡吧,不早了。”
我以为宋东阳还要闹一闹的,却没想到他竟然没再闹了,反倒是迅速地拿出了新的被子,关上了灯,重新躺在了我的身畔。
我放缓了呼吸,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温声在我的耳畔说:“晚安,好梦。”
作者有话说:
第126章
又是新的一天,宋东阳问我要不要去图书馆,我嗜好读书,这里的手机又连不上网,因而他提出这个建议,我没怎么犹豫,就直接点头同意了。
图书馆很大,上下一共四层,每一层都有阅览室、咖啡厅和甜品店,除了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只有我和宋东阳两个人。
我随手拿了本科普类书籍,但里面的内容却出乎意料地好看,不知不觉就看入了神。等我因为颈部微疼,而放下书抬起头,才发现对面已经没有了宋东阳的身影,但我也没有特别在意,以为对方去其他楼层了。
这本书的确很好看,等我翻过了最后一页,心满意足地揉了揉脖子,再抬头,才意识到宋东阳一直都没有回来,而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划到了晚上九点。
我有一点饿,找工作人员,磨了半杯咖啡,填了填胃,然后开始在每个楼层寻找宋东阳的足迹,我在三层,先去了四层,又去了二层,最后在一层的书架间找到了他。
他在地板上铺了几张旧的报纸,人坐在了报纸上,双腿微微屈起,腿间平摊开一本书,正读得入神。
我本不想打扰他,正想转身离开,他却合拢了书,偏过头,冲我微笑,问:“很晚了么?”
“嗯,很晚了。”我顿了顿,又说,“你还能站起来么?”
像他这样长久地维持一个姿态,腿部大概率会发麻,要缓一会儿才能站起来的。
“有点麻,你能拽下我么?”
他倒是不客气,态度随意得让我甚至有点后悔问他了。算了,都是男人,握个手怎么了,再说,也不是握过一次两次了。
怀揣着这种自欺欺人又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我向前走了几步,弯下腰,伸出了手。
他抿直了嘴唇,抬手将手指搭在了我的手心,他的指腹轻轻地敲了敲我的手心,近似调情。我干脆屈起手指,握紧了他不安分的手,说:“起来吧。”
他嗤笑一瞬,却乖顺地借助我的力气,从报纸上爬了起来,又很自然地用空闲的手捶了捶自己的腿。
我等他站稳后,想松开他的手,他又向过往那般握紧了我的,很温柔地问:“晚上想吃什么?”
“我刚刚在上面喝了咖啡,吃了点心。”
“那只是垫垫肚子的,你也吃不饱。”
“你饿了,你想吃什么?”
“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他态度真挚,翩翩有礼,倒像个妥帖的男朋友。我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看向了他身后窗外的景色,将近十点的时间,外界依旧宛如白昼,提醒着我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而宋东阳,也是一个并不真诚的人。
“你是在尝试同我培养感情么?”我直白地问。
“被你发现了啊?”他的后背挺得笔直,没有半天心虚和不安,“我喜欢你,当然要让你也喜欢我呀。”
我的心中涌起无限烦躁,甚至远超过当年赶着deadline写论文的时光。我尽量让自己的愤怒更外露一些,明明白白地同他说:“你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说,除了同你上床,其他都可以。”
“那同别人上床呢?”他调笑着问。
“不行。”我怀疑他在故意让我更生气。
“我如果想让你为我杀人纵火呢?”
“我不会做犯法的事。”
宋东阳摇了摇头,说:“那你没什么需要帮我的,只要安心呆在这里就好了。”
“我们之前不是约定好了么,一年的时间我总是等得起的。”
说完了这句话,我盯着宋东阳看,但他的表情没有分毫变化,只是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不重要的事。”
我皱紧眉,潜意识里觉得宋东阳有事瞒着我,现在问题来了,我要追问他么?
“车已经来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吃个晚饭了。”他轻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显得过分活泼。
“嗯。”
我们并排向外走,宋东阳抬起空闲的手,手指飞快地略过一本本书籍,我问他读过这里多少本书,他的选择是随手抽出了一本,递给我,说:“你可以试试考考我。”
我拿着书,这本刚好我看过,随口问了个简单的问题:“男主人公是怎么英雄救美的?”
“他拿着长剑冲进人群间,让他的爱人抱紧他,他的左手蒙住了他爱人的眼睛,右手杀死了所有曾试图伤害他爱人的人。”
“你记得真牢固。”我诚心夸赞。
“你可以问些更有难度的问题。”
“比如说?”
“比如第一百二十一页,第二行是什么?”
他说得笃定,让我也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过目不忘的技能。
“是什么?”
“我爱你。”
怎么突然告白了?我迟疑了几秒钟,反应过来,这可能是第一百二十一页第二行的内容,于是低下头开始翻书,很轻松地找到了那一页那一行。
“我回答得对不对?”
“不对。”我硬邦邦地同他说。
“怎么可能不对,”他的快乐几乎要从言语中溢散而出,“那正确答案是什么?”
我也爱你。
我在心里无声地读了一遍这个“正确答案”,只觉得宋东阳实在幼稚。我将手里的书扔给了他,说:“你自己看。”
他没有看书,反倒是顺手将它重新插入进了书架里,握了握我的手。
我们都没有说话,而并不短的道路也走到了尽头,我们上了车,到了餐厅,吃了堪称丰盛的晚餐,宋东阳端起葡萄酒杯,同我碰了碰杯,我抿了一口酒,察觉到他的视线又抬起头。
他干脆又向我举了举杯,将整杯酒一饮而尽,他喝得有些急切,红酒有几滴洒在他的白衬衫上,像沾染上了血。
我有心想提醒他,又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而提醒了,也太过暧昧。
吃过晚饭,宋东阳还是像昨晚一样,规规矩矩地睡在了我的身侧,我闭上了双眼,睡得却不怎么安稳,整个梦境主要都是黑红色调,我一直在漫无目的地奔跑,却骤然踩空,直线下坠。
“呼——”
我醒了,正对上宋东阳略微担忧的眼,他递来了温开水,说:“今天给你安排一次SPA,你神经太紧绷了。”
我看着这个令我精神紧绷的罪魁祸首,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略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光,宋东阳和我在这座岛上闲逛,我们一起看电影、玩滑冰、听歌剧、堆瓷器,几乎算是休了理想中的长假,做过了曾经约定但没来得及做的许多事。
如果不是明显与外界不同的昼夜,我恐怕很难坚持不懈地提醒自己,这里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不能放松警惕。
到了这里将近一个月后,有一天午后,我正在躺椅上晒太阳,宋东阳很自然地将一条毛毯盖在了我的小腿上,用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说:“明天有个小仪式。”
“什么仪式?”
“继承岛主位置的仪式。”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我什么都没做,宋东阳突然告诉我,我明天就要成为岛主了。在短暂的愕然后,我不得不开口询问:“我记得还有其他的继承人,怎么一下子就轮到我了?”
“他们已经放弃了继承权,”他这句话说得很轻松,仿佛只是在提及一件微不可察的小事,“睿,我答应过你,会尽快解决他们。”
“你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吧?”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总有些隐晦的不安。
“没有的。”
我悄悄地松了口气,说:“那我需要准备什么?”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会留在这里一年,自然也不会排斥去做能够帮助他的事。
“好好睡一觉,”他抬起手,轻轻拂过我的肩膀,“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我想了想,还是选择直截了当地说:“你现在的语气,特别像男频文里的大反派,满肚子阴谋诡计的那种。”
宋东阳闻言,竟然莞尔一笑,说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别这么说话。”
他真的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我反倒心里不舒坦了,大抵我拿他当好兄弟,并不希望他走上歪路。
“最初的时候,我对新一任岛主的定位是一个傀儡,”宋东阳并不管我愿不愿意听,径直说了起来,“我们之间会做一个看似对他有利的交易,但实际上,我会架空他,剥夺他所有的权利,让他成为明面上的靶子。”
他停止了危险发言,看向了我,像是在期待着我的点评,我思索了几秒钟,只能回他一个字——“哦。”
他并不满意我的回答,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但我遇到了你,你让我意乱情迷……”
“我以为我们是正常的室友关系。”我忍不住打断了他。
“我想同你上床的室友关系。”他轻飘飘地补充。
“你改变了你最初的想法?”我感觉我在演言情剧。
“是的,”他凝视着我,眼里饱含情谊,“如果是你的话,我心甘情愿成为你的仆人。”
“我鸡皮疙瘩都快被你说出来了。”恕我难以消受他的含情脉脉,“有具体的活动流程么?没有的话,我继续睡我的午觉?”
“依照惯例,你有一次反悔的机会。”
我把他之前给我盖上的毛毯向上拉了拉,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我说:“我睡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你再喊我。”
“睡吧,”他的声线瞬间变得温柔无比,“睡醒后,我们来试试礼服。”
我闭上了眼睛,轻声抱怨:“我刚刚问你,你并没有告诉我有这条。”
“好吧,是我的错。”他这句话不知为何变得格外遥远,轻飘飘的,像是在催眠。
我试图睁开眼睛,却陷入了甜美的梦乡,梦中似乎能嗅到淡淡的花香,全身暖意洋洋。
这个午觉睡得比预想的长得多,我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彻底黑了,宋东阳在我的身边,他坐在了一个不知何时搬过来的靠背椅上,手里拿着一沓文件,正在审阅。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他:“你在看什么?”
“一些文件。”
“嗯?”
“只是你不需要在意的小事罢了。”
他肯定有事在瞒着我,但我也没兴趣探索他的秘密,当一个合格的花瓶,是我现阶段的唯一目的。
我掀开了被子,穿上了拖鞋,用手捏了捏有些发酸的脖子,问:“或许你有空陪我去吃个晚饭?”
如果你没空,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这句话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宋东阳就将文件随手扔到了一边的茶几上,说:“我陪你去吃晚饭,今天厨师做了你爱吃的蘑菇汤。”
宋东阳为我安排了很多不错的厨师,最近我很爱喝一个厨师做的奶油蘑菇汤,他提到了这道汤,我分出些心神思考即将品尝的美食,也不怎么执拗刚刚冒出的不安。
吃过晚饭,我们散了一会儿步,去岛上的4D电影院里看最新的电影,一切都轻松愉快得不可思议,直到入睡前,我都没有太焦虑明天的事,睡得十分安稳。
新的早晨,我的鼻尖残留着淡淡的香气,那香气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我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问躺在我身侧的宋东阳:“你点了什么香薰?”
“安神的。”他轻快地回答,我从他的表情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心底却越发觉得哪里不对。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掀开被子下了床,一边向浴室的方向走,一边问他:“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不用着急,”他的声音因为距离稍远而有些模糊,“这只是一个小仪式,随时都可以开始。”
他这么说了,我反而急躁起来,最终出门甚至比平时早了二十分钟。我们用过了和往日没什么不同的早餐,佣人端上了一个盘子,宋东阳指了指盘子,说:“里面有两个手环,你选一个带上吧。”
盘子里有一个金色的手环和一个银色的手环,两个手环是金属的质感,除了颜色外,其他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