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林烝又问:“那么是钻石做的这一颗吗?”
桑野非常不要脸地回答:“实不相瞒,我有三颗心。我都要。”
林烝笑过了劲儿,认真地问他:“我不如实告诉警官真相,警官你要把我怎么样?”
“酱酱酿酿。”
“……”林烝和他贴着额头,桑野翻过他来:“年前我们是不是有一个口头约定?”
“什么约定?”
桑野啧一声:“换位置的约定,说好的一人一年呢?”
林烝沉默片刻:“你没一会儿就说累的人,真的想换?”
桑野抛给他一个白眼,林烝笑道:“你不怕丢人你就来。”
桑野震惊:“真的让啊?”
林烝摊开双手表示任由施为,桑野试探着伸出手去碾在他的朱砂痣上,林烝真的没有躲,这种随便你的姿态让桑野瞬间兴奋得像跟打了鸡血一样,但是只有一瞬。
总觉得可能会有阴谋,又觉得林烝的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感到十分的不爽。
桑野想着想着又想到自己已经大半年没有锻炼,只怕没有以前厉害,偏偏林烝厉害得很,他是真的怕在林烝面前丢了人,这要是被嘲笑一次,那不得躺下去一辈子?
想着想着兴奋劲儿就蔫了,桑野往旁边一倒,无语问苍天。
林烝揉他的脸,失笑:“有这么沮丧吗?”
“算了,”桑野大度地说,“饶你小命。”
林烝:“等近期忙完之后嘉南会有团建,要出国一趟。”
“去哪?”
“美国,路易斯安那州。”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去看幽灵沼泽吗?”
“不知道他们具体的打算,”林烝说,“曼查克沼泽在新奥尔良周边,也许他们会去。”
“你不和同事一起?那你去什么国外,是有什么事吗?”桑野问。
“新奥尔良那边有一位船舶大亨和父亲之间有合作,他在夏季举办生日宴会,邀请了父亲和我。”
桑野扬起眉毛笑:“林煦岂不是要气死,他不是接手了林氏的物流方面吗?人家不请他请你,这不打他的脸?”
“那又怎么样,”林烝傲慢地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我也姓林,就算不回去挑梁做事,林氏也有我的股份。何况林煦之所以要接手物流,是为了和我争风,正好那时候我觉得林氏的物流足够成熟,我不爱守成,想要跳脱林氏的掌控,就顺水送他了。”
桑野突然冷哼,耍性子道:“你对他比对我大方得多。送我一个小酒馆,直接送他一个上市公司,偏心啊。”
“送了位置又没送股份,你吃什么醋,”林烝说,“是他抢的还是我扔给他的他自己心里有数,那些人精更有数,股份还在我手里呢,让他干活而已。我爸现在虽然已经在逐步让权,那也是让给我大哥,不是让给林煦,林煦持有的股份和我是一样的,但是他要做事,我不用。”
“对,”桑野拖着嗓音奉承,“你另外开公司赚钱,还白拿分红。坏啊烝哥,你坏透了。”
林烝问他:“团建你去不去?和我一起去参宴?”
“不去,没有邀请函我用什么身份去?林家少爷的男伴?”桑野嗤笑。
林烝想说他可以为他要一份邀请函,但依照桑野的傲气来看,这么说多半也成不了事,想想便作罢,转头问起另一件事来:“绵山上的审批下来了吧?”
“嗯。”
“康爵酒店那边请的是我相熟的一批年轻团队,他们做得很不错,晚上和他们的工程师吃饭的时候,他说他们的另外一个团队准备竞争绵山的项目。”林烝想说如果桑野不要这个团队的话,他就把他们拿去搞酒吧的建设,但显然桑野理解错了。
桑野拧起眉头:“你这是要给我塞人?”
这件事就有些触及他的底线了,在桑野的思维里,他们在工作方面是互不干涉的,因为彼此都足够成熟独立,如果在工作上有所牵扯,感情里就像掺进了杂质。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情人是一定不可以的,恋人……他是真的不明白这种关系应该怎么处理,但他不想林烝掺合进他的工作。
“不,”林烝说,“我只是问你有没有内定人选。”
“这和你要塞人有区别吗?”
“……”林烝皱眉,“阿野,你总是误解我的想法。”
“你也总是插手我的生活,”桑野说,“私下里怎么样只要是我的忍耐范围内我都能接受,但是公事上我以为你会有分寸。”
林烝一时间觉得桑野有些不可理喻:“我不知道我参与你的生活是一件需要你‘忍耐’的事情,如果你觉得这会让你难以接受,我无话可讲。”
林烝说的是他们的生活,桑野却理解成他要塞人这件事,顿时来了脾气:“当然为难!我之前也不知道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林烝顿时从床上坐起来,死死地盯住他,在说出更过分的话之前他陡然停顿,紧紧地抿住嘴唇。
他并不蠢,他察觉到桑野是因为又理解错了所以才会这么生气,但他还是感到羞怒,甚至还有一点酸啾啾的难过:“阿野,你和我之间从来没有信任。”
他说得十分冷静,冷静到声音里都察觉不到怒气,可是不满的情绪已经在蔓延,刺骨的冷从薄被外面钻进来让桑野一个激灵从头顶冷到脚趾。
林烝紧紧皱着眉头,脸上每一块肌肉似乎都紧绷着,似乎是咬着什么话想说,最后又冷淡地放弃了。
他脖颈上还有桑野方才留下的放肆的吻,肩膀上印着一块略带羞涩的牙印,他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桑野像是忽然惊醒一样抓住他:“你刚刚想说什么?”
林烝忍了忍没忍住,回头问他:“你觉得我会是插手你工作的人吗?”
“……不像,但是你最近总给我这样的感觉,”桑野顿了顿,“在我们确定关系之后。”
林烝静静地看着他,桑野说完就住嘴,抓着他衣角的手停顿片刻后落了下去,挪开视线道:“滚吧。”
他身上酸懒一动也不愿动,眼睛却跟着林烝一路走到门口。
“林烝,”桑野突然叫住他,“你把我抓得太紧了,我不知道这是我的错觉,我太敏感还是真的,但是我觉得很……不一样。有时候我感觉我是海绵里的水,你越把我抓得越紧,我反而被你挤走了。”
林烝侧了侧身体,鹰隼一样的眼神毫不保留盯紧猎物时的戾气:“你可以学会适应。”
桑野嗤一声笑出来:“你觉得可能吗?”
他紧接着说:“如果我刚刚误会了你,我也不会道歉。”
桑野说:“不管你怎么想,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自由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我觉得都不太可能。我自私又小气,坏脾气还任性,错了不认,不快就要甩脸子,就是这么的蠢。以前我还想过或许要改过来,后来就变成了去他妈的吧。”
桑野的话并没有让林烝觉得他可恶,林烝甚至从他的话里察觉出一些隐秘的悲哀,不知道那是他的过度解读还是真相,林烝不耐烦地粗暴地打断他说:“我对这个没兴趣。”
“……”桑野静静地看着他,而后很淡地笑了下,“你看,我们根本走不到最后,所以你平时不要对我那么好,有比较的对象现实才会出现落差。我觉得你或许可以……”
林烝再一次打断他:“桑野。”这实在不符合林烝冷淡优雅的人设,但在他遇见桑野之后他从前的人设一直在崩塌,从棺材里跳出来的人得了桑野的一管血,他的生活变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这样的话是没有用的,”林烝非常尖锐地直指靶心,“我不觉得恋爱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也不觉得我做的一切有什么不对。你不信任我对你的态度是因为我喜欢你,你认为我和你在一起有背后的深意,你把我想得太龌龊了阿野。我以为你在感情上并不会像桑秦一样懦弱和不自信,你想要走他的老路吗?”
桑野听见他这样说话顿时就疯了:“林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林烝的态度恢复成他们初见面时的冷淡,气氛也回到那时候氤氲暧昧里的剑拔弩张。
桑野冷冷地看着他,片刻后扯出一个和当时如出一辙的笑来,傲慢又偏激地反问他:“世上谁不龌龊?谁能没有欲|望?你敢说你不享受征服我的快|感吗?”
作者有话要说: 烝哥: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桑爷: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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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圆润地放一万个心,他们就是吵吵闹闹到最后的,反正分不开。本来两个人就很针锋相对了,脾气也都古怪,不吵架才不正常,就是因为太了解所以才吵的,最后也会在争执中正视自己,他们都是强大的人,所以一定会HE,信我。 ̄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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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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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烝对峙一般看着他,桑野冷笑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滚吧林烝, 带着你白莲花的一颗心赶紧从我面前滚开, 我会和桑秦一样吗?他也配!你凭什么把我和他放在一起比较,你怎么不看看你的样子,你把那些花当儿子养, 因为你好可怜啊!没人和你说话也没人在意你!你谁也瞧不起, 因为他们的视线最开始就不在你身上!你装个屁!”
林烝掐住门框掰断了指甲, 桑野坐在床上冲他喊:“互相伤害我不会吗!戳别人的痛处我不会吗!你仗着你了解我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能躲得过, 你以为你就能藏得住吗!”
桑野扬起枕头向他砸过来,撞得林烝脸一偏,他赤脚从床上跳下来,身上什么都没穿,红红紫紫映着他的皮肤,桑野一步上前抓住他睡衣衣领,丝绸料子崩线的声音夹杂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你看看我!你看着我!”桑野拽着他,两个人红得泛冷的眼眶凶狠地对视在一起, 桑野怒则反笑, 指着脖颈上的印记问他,“你还想从我这里要什么!我能给的已经全都给你了!”
林烝的喉结随着沉重又急促的呼吸来回滚动, 牙关咬得很紧,出声的时候极力忍耐着,把声音压抑得仍旧冷酷:“桑野,我要的你给不了。”
桑野盯紧他片刻,突然笑着放开他:“原来你知道啊。我就知道你知道。我的自由不是听命于你。”
他挂起戏谑的笑容, 甚至伸手替他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可是布料已经破碎了,崩开的领口散乱着同色的线,桑野冷冷地瞧了一会儿,然后说:“像你、像我,原本会有很多选择。我可以不回国,你也可以在他们道歉之后表示接受,继续你继承家产的生活。”
“可是我们都没有。”林烝说。
“对,”桑野抬头重新看着他,“你就是这样的人,你谁都不爱。上赶着送来的,在你旁边依附的,你谁都不爱。”
桑野说:“你只是想占有我。挑剔、固执、忍耐、冷淡,你的性格和你在床上的表现还真是反着来呢宝贝。”
林烝的视线滑过桑野身上的痕迹,轻柔的吻很少,大多是凶狠的齿印。
皮肉见血,情深穿骨。
他肩膀上有一处还渗着一点点血点子,林烝碾了上去被桑野挥开:“别碰我。”
林烝收回手,优雅地站好,微微低头看着桑野:“你喜欢我这样。”
“我不喜欢。”桑野说。
“你喜欢。”林烝非常肯定,将指腹上的一点血迹吞走,“这样才能证明你活着,你是这么想的。从前的情人对你来说都太……不够味道。”
桑野飞斜着眼睛看他:“情人不是我的必需品。我不会缺少和我搭话的人,不像你这么可怜。”
林烝在他后一句话的时候就冷了脸,瞳孔深黑不见底。
“你看,恋人就是这点不好,”桑野笑说,“了解得太深入,什么体位舒服,什么体位痛苦都知道。我现在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谈这个恋爱,明明你不蠢我也不傻,偏偏选了一条最笨的路。其实原本我们做情人的时候我是很喜欢你的,你就像一朵白玫瑰上滴了血,像是修女撩起裙摆,每一步你的皮鞋都踩在我的心上。”
林烝静静地看着他:“是吗。”
“当然了宝贝,我非常爱你,虽然这句话我对很多人都说过,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我很爱你。”桑野纨绔一般笑着,“到你了,在我们分手之前,我允许你夸一夸我,给我们彼此留下一个好印象然后再也不见。”
林烝冷淡地看着他,嘴唇微微抿紧。
桑野催促着说:“别等了,你觉得我会和一个说出‘你感情上像桑秦一样懦弱无能’的人在一起吗?不可能,我一点都忍受不了。”
“你,”林烝开口道,他的话顿时少了起来,比以往更加冷淡,只说了一个字就没有后文,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桑野安静地等着,直到林烝眼睛里漾出零星的一点点笑,桑野非常奇怪,他并不觉得分手有什么好笑的,他心里又酸又胀,林烝居然笑?他怎么敢!
“你,”林烝说,“你是我缺失的一角。”
这句话堵住了桑野的喉咙,刺激得他想哭。
林烝看着衣服上崩乱的线头,用他冷淡的声音说:“所以我想把你缝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