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的梁局长吃掉了林烝送来的机票,女儿顺顺利利送出国,接受资本主义熏陶去了,梁从道看着眼前俊采的年轻人动了点歪心思,想要亲上加亲。
可旁边还一个巨头的梓安,像是松露蛋糕让人欲罢不能,梁从道想得比之前更美,鱼和熊掌在君子面前才舍生取义一放一收,他们腐朽的世界里却是成年人贪婪的“我全都要”。
呵,也不看他要不要得起。
对A,这谁要得起?
真要要得起了,不是太2,就是一出王炸。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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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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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快梁从道就发现了自己的地位尴尬,商政人员的小九九像是条长蛔虫盘在肚子里,奈何腹中空空没有笔墨可食。眼前的两位青年才俊像是黄色树林里截然不同的两条路,梁从道开始认真反省自己为什么想要同时去涉足,这滋味堪比劈叉,容易扯着蛋。
“穷人的生计来源于富人的奢侈,浮华养育了贫穷,罪恶给予大众面包。乌鸦和残骸上的蚊蝇共食,反过头来又把它们吃掉,我们和乌鸦是一样的。第三产业用服务换取金钱,买卖欢愉和快感,把感官上的欲望变现,这和妓|女没什么两样,咱们都是老鸨子——啊,宝贝儿轻点儿!我骨头都酥了!”
桑野趴在特制的按摩床上接受泰式按摩,雕琢精致的小亭子被旁边氤氲的水汽一蒸显得颇有几分飘渺,奈何这缥缈的气质被太过精致的装潢抢戏,又掉回凡尘地面。
女技师被桑野这句宝贝儿叫得红了脸,毕竟青年才俊谁不喜欢呢,动不动心两说,好身材抱着欣赏的态度去看还是很不错的。
林烝漫不经心地夸他:“桑总说话很有意思。”
敷衍之意明晃晃摆在脸上,连装修都不用,毛坯房呸呸式瞧不起。
桑野这没脸皮的立刻顺坡下:“哪里哪里,不如林老板有意思。”
林烝好不留情面地笑说:“我也就这么意思意思。”
“哎,你这人,太不给面子了!”桑野趴在床上抬了抬下巴,林烝给梁从道的高脚杯里倾倒红酒,桑野慢悠悠说,“不仅不给面子,还不够意思!叫你一起泡温泉不泡,叫你一起做按摩也不做,怎么的,怕我请不起贵座么?好歹我也是你们的白金会员吧。”
浅水温池里泡脚,啃食角质的小鱼不管香臭,搔得人足趾蜷缩,刚泡完温泉的梁从道头皮都是松的,总归桑野不打算在林烝面前和他说正事了,他也轻松下来,随口挑拨笑说:“桑总这是对林老板有意见了?怎么还管他叫林老板有意思?”
“我哪敢有意见?”桑野笑眼里带两分暧昧三分玩味,“就是要不够意思才有意思,马屁听得多了,我现在就喜欢林老板这样真实的,和这样的人做生意,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多痛快。有的人管你借五百万,偏要先借二百五,不够了又来问你‘要不再给点儿?’,磨磨唧唧地叫人看了都难受,还不如一开始就狮子大张口呢,一开始就多借点还能利用货币的时间价值滚个利,再三再四的多叫人烦。”
“桑总是爽快人,”林烝眼睛锐利细长,微微一眯显得精明又禁欲,“可生意场上还是要一步三断的,步步为营才能战而擒之。”
“啊哈哈,”桑野笑说,“林老板是文化人,我可不是,我打小在国外长大,‘站而情之’是什么?是我站在那儿看你第一眼,就对你一见钟情么?”
梁从道虽然刚从国外回来,但也听苏河的朋友提到过这位刚回国的小桑总,惊讶不在于他是个gay,在于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了口。
林烝毫不在意地朝桑野举杯:“承情不起,桑总错爱了。”
这虚伪的绅士飞快地看了眼梁从道,对上梁从道眼睛的一瞬又飞快转过目光,好像有多么的不自在和羞涩,幽幽叹说:“感情这事不能一厢情愿。”
梁从道虽然也听说过林烝的那些个八卦,但林烝这人太严谨,衣着行动不像个gay。大部人对于gay的偏见还存在于紧身裤、骚包和杀马特,以及偏向于女性化的男性,从这方面一对比桑野和林烝,林烝就是个直男,至少他装得很像。
再加上林烝话术上的心计,和梁从道思想上对于同性恋群体轻微的偏见和排斥——他不太愿意相信面前优秀的年轻人是个gay——梁从道从林烝的这句话里听到的是“他似乎对我女儿有想法”。
桑野翻了个白眼,在梁局长从鱼池里起身也准备去按摩的时候,桑野冲林烝竖起中指。
林烝看了险些笑出声来,明目张胆的、不要脸的接受了桑野的评价,报之以微笑。
一山不容二虎,林烝的出现打破了商谈清会,至少他在场,桑野就绝不可能和梁从道谈商事,虽然桑野也并没有要和梁从道谈商事的意思。他是赤|裸裸的享乐派。
但总归,林烝出现了,他出现的时间越久,对于桑野一方来说就越不利。
于是很快顺水推舟,桑野提议要带梁局去一个“好地方”,不带张鹿鸣和叶小如的“好地方”。
这个提议令梁局长立刻想起之前他笑问的那句“和谁做”,男人的劣根性还要在体面人面前遮遮掩掩,说:“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食色性也。不然为什么断臂的维纳斯不穿肚兜,大卫雕像没有给他套上度假沙滩花裤衩呢?赤|裸的不是雕像是艺术,罪恶的不是文字是思想。金瓶梅被列为禁|书主要原因在于抨击政治。欣赏不是罪恶,艺术该是自由的!”桑野掰着歪理还要问林烝,“怎么样,林老板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桑野的眼睛里带了三月的桃花,扑簌簌一眨,像是含了不正经的春波媚色。
林烝颇有兴致地听他胡说八道狗屁大谈艺术,觉得有些意思。
桑野虽是这么问他,但谁都知道林烝的答案会是拒绝。
毕竟林老板是个体面人,体面上不会像桑野那样不要脸。
告别的时候桑野慢于众人一步,趁着去释放内存的借口和他林老板单独见面。
穿好衣服的桑野还挺人模狗样,但其内核不变,怎么看都像是花花公子。
“林老板总是给我惊喜,”桑野说,“你还想勾搭别人的女儿,果然是出卖色相的老鸨子。”
这会儿没个旁人,林烝面对对手,好战心理重燃战火,淡声道:“老鸨人老珠黄媒婆痣,只卖女儿不卖身。”
这话说得也太骚,桑野先是一愣,而后抄着手臂靠在墙边笑,腰都笑弯了:“不是,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不是太闷骚我都要觉得你对我有意思。”
林烝冷淡地瞥他一眼不做声。
桑野上前低声笑说:“哎,不会是真的有意思吧?”
他非常坦诚:“反正我是觉得你挺合我胃口的,所以就问一句,烝哥,你是0.5不是?”
林烝更冷了,低头斜他一眼:“不是,我是1/2。”
1/2,两个人里面,他只当1。
“行吧,”桑野不痛快地啧了一声,“弟弟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您不知道穷人的生计就是来源于富人的奢侈吗?您的浮华养育了我们,您的罪恶给了我们面包。给苛刻的主人卖命是苦,但没有主人让你为他卖命更苦。您以为乌鸦会喂饱我们吗?”——奥斯卡·王尔德《夜莺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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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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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野是个随性的人,他的口无遮拦很少能分辨什么是真情实感,但一般说到主观情感上的判断,他说的喜欢就都是真的喜欢。
天上的云很美,在他无意间看见的那一瞬间,他喜欢;秋凉的风惬意,穿过他指尖或是亲吻在他面庞的时候,他喜欢;春天拧巴拧巴爬着的毛虫他无事的时候可以看上一下午,他喜欢;花园里开了一片玫瑰,晨间偶遇挂着露珠的那一朵,他喜欢。
这世间可以喜欢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他的喜欢也并非滥情,毕竟他只爱那一瞬。
当风把云吹散,当朝露日晞,当他看厌了重复又机械的生命运动,一切都变成了懒散。
可那一瞬间的喜欢、欣赏或是没来由也说不清内容的情感,都是真的,它们在时间中消亡,也在时间中永恒。
他是多情人,也是专情人。
说到底,他只爱自己,只爱自己的自由。
桑野对林烝说的这一句“合胃口”,那便是真的想把人拆吞入腹、探幽入髓的“合胃口”,有趣的人总给他的生活增添色彩,他热爱一切变数,因为那些变数里有万万个瞬间供他挑选,选出那些明媚的、可餐的“他喜欢”来。
奈何林老板太冷。
“1/2,呵,可去他的1/2吧,到时候谁趴着叫谁爸爸还不一定呢!”
桑野狂傲的自由排斥一切的不接受和一切的被人安排,他的选择不能供他人挑选,他的喜好不能由他人指摘,他的自由就是他自己的快活。
桑野一边想着怎么才能当林烝的爸爸,一边往苏庄外边去。
梁局长端着体面,走的时候不敢太急促,毕竟他是个正经人,一本正经地和林烝寒暄了大半天。
上了车,车里也没个外人,桑野的阿斯顿马丁四千七百万,有钱人一辆车顶他一辈子,这才是最甜郁的松露蛋糕。
超跑穿过车流,江南城市的小家碧玉似乎都承不起这辆车,桑野笑说:“这也没外人了,梁局长别有心理压力,虽然我对姑娘没那种兴趣,但并不妨碍我对她们的欣赏。人体的线条是自然雕琢的艺术,女性的柔美格外受到自然青睐——体内众河吟唱,灵魂消逝其中——”
梁从道觉着有些热:“我们这是往哪儿去?”
“江南啊,江南多曼妙,一颦一笑都是风情,要去的那儿,姑娘是水做的,腰一抬比拱桥更弯弯,眼一笑比苏河更浪漫。”
穿过幽长深巷,穿过遗留下来的丁香味道,苏河下了一场雨。
珠帘半卷,旗袍水墨,盘扣一解,缓慢揭开遮面鲛纱,丹凤含蓄,朱唇皓齿,轻笑之间露出一段风情。
美人香是英雄冢。
桑野站在外边抽烟。
老城区的中式院落没有改造,只有修缮,仍旧保留着飞檐青瓦,朱漆颜色不红,泛着时光木色微微的褐,阁楼宁静,斜风细雨。
他一手揣在裤子口袋里,一手夹着烟,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习惯放空心绪,眼睛里没了多余的戏谑,整个人在雨中竟也变得安静起来。
苏河。
这个地方于他没有归属感。
然而归属感是很重要的,人情浮躁,重利轻爱,蜗牛背着房子走,没有归属感的那是鼻涕虫。
家庭的归属他不要,他要的是港湾,在自由的风雨里能有所栖息,在厌倦漂泊的时候可以偶然小憩。
可他对自由的定义太自由了,谁能这么爱他?
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意愿,谁也不能真正的抛弃掉自己。
桑野想起来小时候他妈妈给他启蒙,讲过一句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句话常被人赋予自私的贬义,将“为”字读作“味”,而其本身实际上该读作“围”:人如果失去了自我,没有作为人的修养,那是违反自然常态的。
没有人能够抛弃本我,完全地接受桑野的这种自由。
他的港湾是乌托邦幻想。
没人会来建造这样不挣钱的港湾,也没人会走他这一条不知何来何往的海运线路。
没有长期合作,他只能靠着情人关系来“月结付款”,发|票一张张开,是他的情感证明。
桑野的离经叛道又总让他在和情人的相处之间感到被束缚,想要逃离,逃离这种月结付款的无趣,逃离他们苛求太多的、赋予“爱情”本身过于沉重的意义。
江南的雨有些没完没了,这里的柔情也是丝丝缕缕的,能把人掏空。
桑野懒得等梁从道,天色也晚了,他安排了梁从道的食宿,付过钱,又嘱咐了句话。
超跑穿过夜色,穿过时间,雨停下来,于是他也穿过洗浴洁净的天空。
梁从道好梦不愿醒,纠结在到底要不要回家的时候,旗袍美人告诉他桑爷都给安排好了,不用走,于是正经的梁局长正正经经地承了桑野的情。
这儿消费水平十来万,美人传的那句话说:“有地价值五个亿,有人说我先只出一个亿,赚到剩下四个亿再付钱,这和借钱五百万先借二百五的人一样无趣。画饼要能管用,科学家还研究什么水稻产量?”
梁从道头脑还没醒过来,抓住桑野这句话回神了好一会儿,才问说:“桑总还说了什么别的没有?”
美人规规矩矩道:“还有一句,苏庄不过如此。”
梁从道摊在床上。
和梓安相比,嘉南的财务状况的确要差上一些,他虽然是苏河房地产行业里的一匹黑马,但总归,姜还是老的辣,从信誉评级上来看,优先程度的确要略逊梓安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