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事儿?”林既诧异地挑了下眉,“理原现在还在学校里。”
“听说有人看到了宋少亲自开车送女方来上班。”
“理原现在只有一辆电动车。”林既说,原本宋理原是有辆很酷炫的机车的,但因为差点出了车祸,他妈就没收了他的钥匙。
“电动车也是车啊……不过他一个富二代开辆电动,也太……”
“别编排他了,宋总听到准要来我们办公室闹。”林既笑道。
“那我们八卦八卦您,总行吧?”矛头突然对准了林既。
“我?”林既喝了口雪碧,“我有什么可八卦的?”
“听说您谈恋爱了,是真是假?”
林既淡定放下杯子,“听谁说的?”
“上次您突然请假,取消了当天的会议,晚上才回到公司,难道不是总经理夫人一道圣旨把您叫走了?”
“对啊,当时您可着急了,我在霸道总裁里看到过类似的描写。”
“好几个新入职的女孩都躲到厕所去抹眼泪了。”
“就是,那天的纸巾需求量急剧增加。”
林既无奈摇头,“说得要鼻子有眼的,既然你们现在那么闲,我们提前开个年终总结会吧?”
顿时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林既满意地吃了只虾。
过了会儿,气氛又生动了起来,有人提出要玩游戏,玩的还是老套的真心话大冒险。
林既自然也被架着参与,玩法是转啤酒瓶,指到谁就是谁。
结果那些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第一圈就指向林既,大家欢呼雀跃,像捡到钱一样。
林既老神在在,“真心话。请谨慎提问,毕竟这关乎着你们的年终奖金。”
欢愉变成了怨声载道,资本的大腿是他们这些小胳膊掰不过的。
所以他们只问了不痛不痒的问题。
但第二次,又是林既。
“林总我发誓这次真的是巧合!”转瓶子的人快速表明无辜。
林既不太信任地看他一眼,接着又看到了员工们慌乱的表情,或许把上司的威严带到下班后不太友好,林既叹了口气,说:“下次再是我,就记你一次过。大冒险,你们随意吧。”
众人欢呼起来,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最后说出的话是毫无新意的俗气。
“打电话给喜欢的人告白!”
说实话,林既在听到这话,心里也挺高兴的,是混杂着紧张与酸涩,这是只有与喜欢的人还没在一起才拥有的奇妙感受。
他打给了相十方,并且拒绝了外放的要求。
没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喂。”林既喉咙发涩,有些痒,“睡了么?”
“没。”相十方的语调淡淡。
“嗯,有件事想和你说。”林既慢慢呼出了口气,“咱们在一起吧。”
围观群众倒吸了口凉气,眼睛瞪得贼圆。
相十方那边沉默了下来。
林既咬住嘴唇,屏住呼吸。
许久许久,围观群众眼睛都缺水干涩时,林既听到了相十方的回答。
“这件事,我会考虑。”
与正片无关的小剧场
学生时代,收到《雨中协奏曲》时的小相。
因为不喜欢收陌生人送的礼物,相十方并不把那一箱子礼物当回事,而谢照风和乔诺则很享受拆礼物的感觉,所以他们喜滋滋地帮相十方拆礼物。
纸雕,相框,手工点心,玩偶,刺绣……一张唱片!
谢照风说:“哇哦,总算有个人懂得投其所好……好眼熟,这不是那张我弄坏的……”
乔诺说:“雨中协奏曲?”
相十方倏然抬起头,拿到那张唱片时他全身毛孔好像都张开了。
谢照风问:“是真品吗?”
相十方来回抚摸,点头。
乔诺看他的神态动作,就好像在爱抚心爱的人。
乔诺:“……”恶!
谢照风好奇地想拿过来看,被相十方拍开手。
相十方警惕地瞪着他。
谢照风嚷嚷道:“看一下嘛!这份礼物这也有我的功劳呢!我保证不会再摔坏了!”
相十方宝贝的抱着唱片远离谢照风。
“谁送的?”相十方问。
乔诺翻了下包装,说:“不知道,没署名。”
谢照风像吃了喇叭一样喊道:“我来帮你找!就这么说,送唱片的人站出来!相十方要嫁给你!”
相十方恼怒道:“……闭嘴!”
多年后。
相十方和谢照风争锋相对。
相十方:“你离林既远一点,当初是你亲口说谁送的唱片谁就能娶我。”
谢照风:“……你可真是为爱豁出去了。”
第56章
相十方说了会考虑,但在新年来临之际,都没给林既一个确切的答案,年终需要忙的事情也很多,林既只得把这颗希望的种子埋在心里,等闲暇之时再去找相十方要结果。
很快到了年假的时候,林既在家收拾行李准备回冕市,他接到了宋广峰的电话。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邀请林既和他们一起回老家过年,毕竟现在林既孤家寡人,一个人过年太孤独。但每次林既都会婉拒,某年他答应过一次,结果去到宋广峰的老家,宋老爷子开枝散叶,兄弟子孙加起来几十个人,林既擅长在酒桌上,谈判桌上应对,但却招架不来那些或淳朴或势力的各样小人物,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询问他的身家事业和感情状态,林既在那呆了三天,却仿佛过了三年。
所以他不再轻易和宋广峰回去。
当天下午,他带着姑奶奶回到了冕市,王奶奶看见他开心得不得了,招呼着自家的孙子孙女帮林既大扫除,还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好像林既才是她亲生的孩子。
林既性格好,又大方,每次回来都会带许多礼物,所以就算王奶奶偏心他,也没人觉得不妥。
除夕将至,各个门店都要关门过节了,趁着最后这几天,林既去福利院把加加接了出来,带他去商场买新衣服,又去游乐场玩了一圈。
加加第一次和他的林叔叔出来玩,快乐得要疯了,像只脱缰的小马,几乎是他拖着林既走,玩到最后,居然是林既体力不支,和加加坐了第五次旋转木马后,他像从过山车上下来似的。
把加加送回福利院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在车上没多久他就睡着了,林既把他抱下车时,他抓紧了林既的衣服。
“我带你到床上睡。”林既柔声说。
加加把头躲进林既的胸膛里,委委屈屈地说:“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乖,我还会来看你的。”林既亲了亲他的头发。
“你总是隔好久才来。”加加难过地说,“我每天都想看到你。”
“再等等,等你再长大一点儿,等我把公司彻底稳定下来,我就把你接出来,和我一起生活。”
加加猛地抬起头,带着泪光的眼睛闪着夺目的光彩,“真的吗林叔叔?!以后你会接走我吗?”
“嗯,再过两年,那时候你就去上幼儿园,我下午接你回家,然后给你煮晚餐。”林既娓娓说着他们的以后,加加期待得踢腿,他搂住林既的脖子,哽咽着说:“那我是不是可以叫你爸爸了?”
林既脚步一顿,这个称呼措不及防直戳中了他内心最酸软的地方。
“林爸爸。”加加软软地说。
林既捏了下他的屁股,“还早着呢,现在我还是林叔叔。”
“那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叫你爸爸好不好?”加加乖乖的撒娇,还用他的大眼睛看着林既,林既根本摇不了头。
除夕这天,林既一大早就出门走亲戚,林既准备了满后箱的礼物与厚实的红包,那些亲戚虽然也有些眼界窄,传统刻薄地小毛病,但他们在林既家陷入困境时都伸出了援手,这就值得林既报答。
林既还去了林诚的坟前,他葬在了一个风水宝地,春天的时候会开满野花。
听说他在追求路倩然时送的就是这种花。
“爸。”林既斟满了酒,“好久不见。”
接着他随意扫了扫墓碑旁的位置,就这么坐了下来,拿出了一听啤酒,和墓碑碰了碰,“我就不喝白的了,等会儿还要来回市里,唔…你也别笑我,我要是喝醉了可不好收场。”
说着,林既低头闷闷笑了起来。
“你要是还在,我肯定不是现在的样子。”林既小声说,他长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灰白的天空,“不过都过了那么多年,也没必要去想那么多如果。”
“妈还是没回来,我每年都觉得她会回来……可能她真的去找你了吧?”
“我现在一个人也不错,那你们就再过几十年二人世界吧。”
林既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是路倩然的单人照,他把照片贴在林诚的名字旁。
“嗯,咱们一家团圆了。”
林既笑了,只是眼眶也有些红。
晚上林既没在亲戚家吃饭,而是回到王奶奶家,连姑奶奶也被抱了过来,王奶奶给它准备了满满当当的鱼和虾,还都去刺剥壳,姑奶奶叫声都嗲了,吃得热泪盈眶。
与这里的热闹温情不同,程家的气氛就过于紧绷了,仿佛谁多吸了口气,就会打破这可怕的平衡。
相十方坐在沙发上,翘着修长的腿,他的神情大概是这栋房子里唯一轻松的,就好像他根本没注意到四面八方向他投来的警惕视线。
程平奕倒是很欢迎他,察觉到气氛僵硬,他还主动和相十方扯闲话,虽然话语间总会有意无意强调自己父亲的身份。
相十方的回应漫不经心,那态度叫旁人更咬牙切齿。
程姣心就是那个旁人。
今天她从楼上下来看到相十方,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在这儿”,还被程平奕说了几句。
她和这个人根本不对头!从小到大,就算她在程家的地位比相十方这个嫡长子都高,可他就是从来没低过头,还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好像她是个跳梁小丑。
可如今她才是真正的胜利者!程家上下以她为中心!
即使程姣心心里明白,却还是无法释怀,因为在事业上,就算她不想承认,相十方比她出色是现实。她总会忍不住使点小拌子,就比如说上次她得到相十方要去视察羽润体育馆的行程,就买通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远方亲戚,叫他去煽动在旁边xx小区抗议的居民的情绪。她觉得自己的这一手简直妙极了,特别是她看到相十方头破血流的照片,心里快活极了。
但她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就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里面只有个u盘,她不敢懈怠,还找了黑客来检测这u盘是否安全,结果里面只有一段视频。
“你们不能让我坐五年牢!你们问什么我都说实话!是程姣心叫我做的!她给了我十万块钱!叫我煽动那些人找你们麻烦!都是实话!你们找她去啊!我不想坐牢,大哥,求你别让我坐牢……”
张俊凄厉的哀求,像只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之后她想办法把张俊捞出来,却无能为力,只能砸出大价钱,让他别和其他人说这其中的缘由。
即使这样,她又被相十方抓住了一个把柄,他今天的到来,没准也会用这个把柄来做文章。
她的情绪落入程老的眼中,就是在闹小性子,便慈祥地拍了拍她的肩,说:“我们小姣心脸怎么皱成这样了?”
“爷爷。”程姣心扁着嘴撒娇道,“我身体不舒服,今晚不下来吃饭了可以吗?”
“那怎么行?没有你哪算团圆?”程老笑着刮了刮孙女的鼻子。
周可蓉注意到程平奕听到女儿的话时,眉头快速皱了皱,便开口道:“姣心,你都二十二了,还像个孩子似的任性?”
程姣心扭过脸哼了一声,倒是把娇俏展现得淋漓尽致,逗得程老哈哈大笑,笑完,他又瞥了眼相十方,“同样是孙子辈,怎么差距就那么大?”
相十方嘴角微挑,却是对着程姣心,目光高深莫测。
程姣心一心虚,下意识低下头。
程老看在眼里,当即怒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吓唬姣心干嘛?”
相十方意义不明地笑了声,“我多吸一口气,您都能做文章,不是么?”
“爸,十方好久才回来一次,您就别总针对他了。”
程老气得鼻子都要飞了,程姣心赶忙做好贴心小棉袄,细声细气地安慰他。
周可蓉看着程平奕对相十方在意的模样,指甲悄悄陷进手心里。
终于,年夜饭做好了,心怀鬼胎的一家人坐上桌,菜肴是丰盛的,但却感觉不到一丝过年的氛围。
“以前的除夕不是这样的。”程姣心小声说。
程老横眉冷对,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姣心,你好像话里有话。”程平奕沉声说,“难道你哥不是我们的家人?”
他这话,倒是令相十方和程姣心同时流露出被膈应的神色。
“毕竟姣心从小就没和十……相十方一起生活,不太熟络也是情理之中。”周可蓉宽容道。
“不太熟络”这四个字也过于熟络了。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计较小时候的事,难成大器。”程平奕说。
“爸。”程姣心咬着嘴唇,有些屈辱。
“先吃饭吧。”程奶奶艰难缓和着气氛,她心里也不禁埋怨,偏偏今天叫相十方回来,还让不让人过个好年?
总算走到了动筷这一步,但还没吃一会儿,程平奕和相十方聊起了股市行情,虽然相十方给的回应不多,但好歹也有,程平奕感到舒心,自然把程姣心也带进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