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楚当时在船舱里,可是梦里,俞楚就在甲板上,站在离俞抒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海面,用一种快要起飞的姿势往后靠着。
“哥。”俞抒伸手去拉他。
俞楚对俞抒阴森森的笑着,摇摇欲坠,随时就要掉下去,空荡荡的声音传进俞抒的耳朵,“俞抒,你想抢我的东西?”
“我没有。”俞抒说。
“我喜欢徐桓陵,你为什么要跟我抢?”
俞抒说我没想跟你抢,俞楚又问:“那你现在对他到底期待些什么?”
俞抒沉默了。
是啊,对徐桓陵到底期待什么?
是期待他会关心自己,会把自己当做他的Omega,还是会像对俞楚那样对自己。
都不可能。
俞抒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结婚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和齐舫说:“我什么都不想要,解决了俞氏的事情,我和徐桓陵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或许是最近呆在徐桓陵身边的感觉太好,所以忽视了很多东西,对他多了很多无端的期待。
俞抒摇摇头,说什么都不期待,俞楚放开栏杆,朝俞抒走过来,笑着说:“你去死吧。”
俞楚轻轻推了一下,俞抒就往后倒向了黑沉沉的海面,摇晃的船把俞抒甩了出去,冰凉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俞抒。
房间里很冷,俞抒被吓醒的时候感觉浑身冷热相交,心像是停了一样。
好在房间没有关灯,俞抒睁开眼睛看到光明的一瞬间,窒息的感觉总算是缓和过来。
摸摸自己的额头,应该是发烧了,俞抒拖着酸痛的身体,从床头柜里找了两片感冒药吞下去,重新躺回床上。
这次因为感冒药的原因,俞抒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听见外面的鞭炮声,俞抒才醒过来。
俞抒感觉耳朵轰鸣,呼吸一口气胸口就跟着疼,喉咙像是要着火一样。
外面有徐桓陵的脚步声,然后是关门声。俞抒挣扎着爬起来出去找水喝,接完水在茶几上看见了一张纸条。
是徐桓陵留的,让俞抒准备一下,中午有一个酒会,等会儿家里的车会过来接人。
俞抒现在整个人晃两下都感觉自己要倒,一点儿都不想去酒会,可是徐桓陵特意留了条子,不去似乎不太好。
“哎。”俞抒叹了一声,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下楼去买了药,换衣服的时候摸摸自己一身的汗,又撑着去洗了个澡。
洗完之后,俞抒感觉自己的鼻塞更严重了,脚像踩着棉花一样。
快要吃午饭的时候,徐家的司机打电话说已经到楼下了,俞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上车的,闻见车里的香水味儿一阵恶心。
司机开车很平稳,可下车的时候,俞抒还是抱着行道树干呕了半天,才有气无力的站起来。
徐安菱和周琦也刚下车,看俞抒这样,嫌弃的捂着鼻子走过来。
徐安菱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停在俞抒面前:“哟,这是怎么了,吐成这样,怀孕了啊,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周琦配合着在旁边轻笑,俞抒懒得理他们,脚步虚浮的往酒店走。
徐桓陵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从里面出来接徐家的人,正好和俞抒碰了个对面。
“不舒服?”徐桓陵问。
俞抒摇摇头,后面跟出来的周闵嘉蹦跶着过来,一手拉着徐桓陵的手臂,一脸关心的说:“俞抒你要是不舒服,就先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俞抒也想回去,正想趁着这个台阶说好,徐桓陵就说:“不行,爷爷也来了,他的两个老朋友要见你。”
看来是徐之廉要自己来的,俞抒嗯了一声说:“那我先进去见爷爷。”
徐桓陵发现他的嗓子哑得几乎说不清话,皱眉说:“生病了怎么也不说?”
“没什么。”俞抒吸了下鼻子,越过徐桓陵进了酒店。
徐之廉在靠边的一排沙发上坐着,杵着手杖正和几个年纪差不多的人聊着,俞抒走过去小声叫了一声:“爷爷。”,又鞠躬和旁边的人打了招呼。
“怎么脸这么红?”徐之廉拉着俞抒在自己旁边坐下:“生病了?”
“可能有点儿着凉,没事的,吃过药了。”
声音哑成这样,怎么是没事儿,徐之廉瞪了一眼跟着俞抒过来的徐桓陵:“你看看你,怎么照顾俞抒的,不是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徐桓陵扭开头不说话,徐之廉满心的不悦,还要陪着笑脸和几个老朋友说:“两个孩子闹别扭,别管他们。”
“小年轻麻,难免的。”其中一个长得很有气势的alpha摆摆手说:“我家孙子和他那个Omega也一样,三天两头闹,不过很快就好了。”
俞抒一直低着头,徐桓陵在他对面坐下,也不说话。
几个老人家聊了一会儿,刚刚说话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两章票递给徐桓陵:“这是去度假岛的票,前几天别人送的,现在送给你了,带你的Omega出去走走。小夫妻麻,床头打架床尾和。”
徐桓陵不好拒绝,沉着脸接过来放哪儿都不是,顺手递给了俞抒。
都是长辈,俞抒也不好回绝,说了谢谢之后把票收进了口袋。
“也好。”徐之廉一脸得逞的笑着:“我等会儿让管家给你们定两张机票。”
徐桓陵:“……。”
徐桓陵无语,俞抒也无语,但是他这会儿脑子什么都思考不了,只好继续低着头。
这边还聊得正兴起,周琦带着徐安菱走过来,和徐之廉打过招呼之后客气的说:“父亲,那边有几位夫人想见见俞抒,我带他过去吧。”
俞抒心里一阵叹气,求助的看了徐之廉一眼,徐之廉对他挥手说:“去见见,应该的。”
以后俞抒要留在俞家,有很多人是该见见。
俞抒只好跟在周琦后面去了。
和周琦一起的全是这家那家的夫人,大部分都是Omega,有几个beta,俞抒被带着过去还没坐下,就有一个穿着毛皮的女性Omega站起来,招呼服务生送了一杯酒放在俞抒面前。
“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吧。”让服务生送酒过来的女性Omega端着酒站起来
“对不起。”俞抒也站起来:“我有些感冒,不能喝酒。”
“哟,徐夫人,你家这个Omega很不给面子啊,虽然说没有对外界公布,可也是徐家的人,这么不讲规矩?”
周琦尴尬的笑了一下,瞪了俞抒一眼,徐安菱立马摆出一副笑脸说:“各位夫人可不知道,俞抒向来是不讲规矩的。”
“安菱。”周琦虚虚的打了徐安菱的手臂一下,一脸为难的说俞抒:“俞抒,这是刘氏刘总的夫人,你怎么也要给点儿面子。”
这一招博取同情用得恰到好处,俞抒不喝都不行。
“谢谢刘夫人。”俞抒只好端起酒喝了。
俞抒喝下酒,周琦和徐安菱对视笑了一声,又说:“你也应该回敬刘夫人一杯。”
俞抒不得已,又回敬了一杯,两杯酒下去之后嗓子和胃里都火辣辣的疼,头也越来越晕。
齐舫也来了酒会,只是来得晚,听说俞抒也来了,进门就开始到处找俞抒,找了一圈才看见俞抒在角落里和徐安菱坐在一起。
“俞抒。”齐舫叫了一声朝俞抒跑过去。
俞抒看见齐舫也是一阵高兴,拉开椅子站了起来想和齐舫到招呼。可人还没站稳,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抒抒说,徐总也不管啊,诶!
明天不更哈,后天见,能补的话,后天会补一章,补不了就没办法了,明天非古有点儿事情得出门儿,后天下午才回来。】
第12章 我不需要他关心
俞抒毫无预兆的倒下,正好倒向旁边的徐安菱。徐安菱见状惊呼一声,迅速闪到一边躲开了俞抒,让俞抒自己倒在地上。
“俞抒!”齐舫跑过去弯腰扶俞抒,俞抒早已经不省人事,额角擦破了皮,正往外渗血。
疼痛没有让俞抒醒过来,周围倒是指指点点开始了议论。
徐安菱切了一声,拍拍胸口说:“真是身娇肉贵,好端端的就晕了。”
齐舫抬头瞪了她一眼,咬牙抑制住自己骂人的冲动,扶着俞抒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徐桓陵也听见了动静,和徐之廉的几个老友说了两句朝这边过来,徐之廉也让管家把自己扶上轮椅跟在了后面。
徐安菱见徐桓陵过来,又补了一句:“哥,你看看他,我们好心带他来见人,喝了两杯酒就装醉。”
徐桓陵在俞抒面前蹲下,闻见他身上的酒味,不悦的皱起眉。
“你皱什么皱啊,先送他去医院啊!”徐桓陵不爽,齐舫更是从里到外都不爽,要不是这里人太多,真的很想替俞抒扇徐桓陵几个耳光。
“明知道自己生病,还喝酒?”徐桓陵不是很情愿的抱起俞抒往外走,看着俞抒通红的脸颊心里嗞嗞的扯着,却又很快被其它情绪压了下去。
徐桓陵不喜欢爱喝酒的Omega,更不喜欢Omega在别人面前出丑,偏偏俞抒在这里成了别人的笑话。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责怪他?”齐舫气得每一股气都不顺,跟着走到酒店外面还继续骂:“要不是看在俞抒的面上,我……!”
徐桓陵回头瞥了俞抒一眼,把人放进了自己车里。
好在还知道送俞抒去医院,齐舫也就算了,弯腰坐进去扶着俞抒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他的额头。
额头烫得能煎蛋,齐舫越发担心了。
很多Omega在发情期会有高热症状,俞抒前年刚过过了发情期,在那之后就一直戴着颈环。可就算戴着颈环也不是很把稳,酒会上alpha太多了,齐舫担心俞抒是因为被影响,发情才导致的发热,可又闻不见俞抒身上的气味。
齐舫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徐桓陵没有什么反应,齐舫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这么密闭的空间,徐桓陵是个alpha,要是有个Omega发情,他不可能那么多淡定。
徐桓陵发动车子,齐舫又把俞抒往自己这边带了点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车开出车位,徐桓陵正准备掉头,周闵嘉快步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着徐桓陵。
徐桓陵皱了皱眉把车窗放下来,周闵嘉抹着汗着急的说:“桓陵哥,刘总正找你呢,说是有事情要和你谈。”
徐氏今年有一批设备要从刘氏采购,因为价格的原因前前后后已经和刘氏谈了好几次,都没能谈到徐桓陵满意的价格,今天这种时候,刘总忽然说有事情要谈?
徐桓陵回头看了一眼俞抒,和周闵嘉说:“去叫吴叔来送他去医院。”
“徐桓陵!”齐舫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噌噌往上冒:“俞抒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做其他的!”
徐桓陵没有理他,下车头都不回的进了酒店,留下车里的俞抒和齐舫,
齐舫无数句脏话憋在心里,又觉得不是发泄的时候,望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俞抒只觉得心揪着疼,替他不值。
司机很快跑了过来,坐进驾驶室就连忙开车去医院。
等俞抒住进病房挂上水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他整个人烧得嘴唇都起了一层皮,医生翻开他的眼皮里面全是红血丝。
好在并没有如齐舫所想,俞抒只是普通的发烧。可齐舫越想越不甘心,越觉得生气,恨不得掐死徐桓陵。
可齐舫也不能找徐桓陵出气,想到俞家只有俞瀚是真的关心俞抒,干脆拿俞抒的手机去走廊给俞瀚打了个电话。
从走廊回来,齐舫的心情好了不少,一动不动的盯着俞抒的药水想着俞抒醒了应该怎么和他说、
他要是知道徐桓陵为了谈生意,把他丢下,他肯定会很难过。
齐舫不想他难过,也不想隐瞒他,最好能让他认清徐桓陵是什么样的人,以后死心才好。
挂了两瓶水,俞抒总算是辗转醒过来,咳了两声撑着床想坐起来。
齐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站在旁边,也不扶他,等他自己坐好了,才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谢谢。”俞抒用没挂水的那只手接过来喝了一口:“我晕过去了?”
“何止是晕过去,命都快没了半条。”齐舫说:“39.5度的高烧,你就快烧死了你知道吗?”
“怪不得我那么难受,齐舫,我太难受了。”俞抒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讨好又可怜的看着齐舫。
生病没和齐舫说,还被他撞见昏倒,肯定是少不了一顿骂。平时齐舫最吃这招,俞抒屡试不爽。
可齐舫居然没像往常一样受用,冷笑了一声之后说:“我感情您不知道难受呢,病着还去酒会,还喝酒,徐桓陵说的话,你都不知道拒绝是吧?”
今天这种场合,要不是徐桓陵,俞抒肯定不会去。而且俞抒会和徐安菱在一起,肯定也】少不了徐桓陵的功劳。
“我下次注意。”俞抒举手投降:“没想到我那么弱,最近缺乏锻炼了。”
齐舫哼了一声,抬手指着俞抒,想了想又把手收了回来:“俞抒,你知道吗,徐桓陵他就是个人渣!你都晕倒了,他连送你来医院都不愿意,还想着他的生意。我今天算是看清了,你到底图他什么啊?!”
这话俞抒没太听明白,想了一会儿才弄清楚应该是徐桓陵没送自己来医院,临时去谈事情了,所以惹怒了齐舫。
心里一阵黯淡,心狠狠的揪着,俞抒还是笑着劝齐舫:“好了,好了,别气了,我还能不明白吗。我又不需要他关心,这不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