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出办法了,想出办法你倒是说啊?!”
俞抒嗯了一声,然后坐直了捂着脸把刘海全都撩起来露着额头,等脑子缺氧的感觉过去才和齐舫说:“我晚上回去就去找徐桓陵的爷爷,和他坦白,他如果愿意帮我,那就是最好的,如果不愿意,再说吧。”
“这也倒是个办法。”齐舫听完也觉得可行。徐之廉心软,又喜欢俞抒,说不定会帮他。
俞抒失望的叹了口气,觉得心里压着的那口气越来越重,重到胸口都已经撑不住了,“我一开始没有这么做,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俞氏的事情,让自己和徐桓陵的关系不那么僵,以后还好相见,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俞抒,你要是想从目前的困境解脱出来,就不要再喜欢徐桓陵了。解决了俞氏的事情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等过段时间和徐桓陵把婚离了,各自过各自的,别再牵扯了,你们两不合适。现在徐桓陵对你都……,以后你两待在一个屋檐下,太尴尬了”
“好。”
嘴上答应着好,可俞抒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不喜欢徐桓陵。
这一天的课俞抒又飘了一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下课之后连去图书馆的心思都没有。
俞抒鼓不起勇气去找徐之廉,可不去又不行。回到徐家之后在徐之廉房门口徘徊了半天,才下定决心敲了门。
徐之廉躺在床上看书,见俞抒进来慈爱的笑着招招手:“今天回来得挺早。”
“爷爷。”俞抒在床边坐下,低着头不说话。
俞抒在想怎么开口,徐之廉已经看出他有心事,笑着拍俞抒的肩说:“是不是有事求我。”
俞抒惊讶的看向徐之廉,随即尴尬的笑了一下:“爷爷,你怎么知道?”
“你这孩子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对亲近的人,有什么都容易写在脸上。”
俞抒红了耳根,又对着徐之廉笑了一声。
“说吧,有什么事情。”
“爷爷,说我想求你的事情前,我要先向你认错。”俞抒收起笑脸,准备面对徐之廉的指责,心里别提多忐忑。
徐之廉或许会像徐桓陵一样,觉得俞家是活该,不愿意出手帮忙。
“嗯?”
俞抒把头几乎埋到了胸口,小声说:“我同意和徐桓陵结婚,不单单是为了那笔钱。”
“为了俞氏化工厂的事情?”徐之廉笑着问。
这已经是俞抒第二次惊讶,这次更是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你和桓陵结婚之前,我就知道了,当时你大哥去找徐桓陵被拦在门外的事情我也知道。”
“那爷爷你还……?”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心地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徐之廉说:“你想等到结了婚之后找机会偷走配方我早就猜到了。但我也知道,桓陵不会让你得逞,他是我教出来的孙子。”
徐之廉对徐桓陵的分析太准确,俞抒苦涩的笑了一下。
“我就想看看你,在徐桓陵知道你的目的之后,你会怎么做。”徐之廉握住俞抒的手,无言的安慰他,嘴上继续说:“我猜你昨晚一定想了不少办法,是不是?你可能想到找准徐桓陵的弱点,威胁他交出配方,也想到用我威胁他。可能还想了擅自公布你和桓陵的关系,告诉媒体俞氏在等徐家提供原料,这样一来徐氏也不能独善其身,一定会被牵扯进这件事情里,这样就算徐桓陵不愿意,也不得不出手了。”
徐之廉说的这些可能,俞抒昨晚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只是最后都觉得不可行,否决了,只留下求徐之廉这一个办法。
因为俞抒觉得自己做不出伤害徐桓陵和徐之廉的事情。
“爷爷。”俞抒眨了下眼睛,眼泪不自然的顺着眼角就留了下来,“我喜欢徐桓陵,所以我……。”
这次轮到徐之廉震惊了,震惊过后就是一阵得逞的大笑:“好,好,你两有一个有心,就不怕这桩婚成不了。”
俞抒:“……爷爷。”
“你家的事情,我会去找徐桓陵说,但是你得答应我,不管是倒追也好,怎么也好,你得让桓陵喜欢上你!”
“啊?”俞抒简直是替徐之廉的脑回路跪了,这个要求……也太奇葩了。
而且这个要求相比起把俞氏从困境里拉出来,只会更难。
可是俞抒别无选择。
“我……,我答应。”
“等徐桓陵回来,我就找他,俞氏的事情我做主了。还有,明天让管家收拾东西,你们搬到市区的那套房子去住。”
俞抒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不能拒绝,也不知道怎么答应。
回到自己屋的俞抒一个头两个大,趴在床上连动都不想动,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喊了一声。
答是答应了,可是追徐桓陵,怎么追啊,根本就不可能!
俞抒难得的选择逃避,暂时不去想这件事情。
徐桓陵一回家就被管家叫去徐之廉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黑着脸,走路还带风,上楼之后看着俞抒的房间门快半分钟,才回自己房间。
俞抒听见徐桓陵上楼的声音,就是不敢出门去见他,闷在被子里听着外面的脚步上楼之后顿了一会儿走回房间,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俞抒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卑鄙过。徐桓陵现在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连见都不想见一眼。
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俞抒仔细想过之后,似乎也值,至少可以把俞氏先从火坑里拉出来。
徐桓陵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手骨捏得生响,想起俞抒就抑制不住怒火。
这个Omega一而再的挑战自己,是觉得有人在身后撑腰自己就动不了他?
徐之廉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徐桓陵想起一个字就心绪难平,对俞抒的恨意就加深一分。
徐桓陵想到了很多种防范俞抒的方法,却没想到他会去找徐之廉,而且徐之廉还那么坚定的要撮合别人谈恋爱。
徐桓陵从小跟在徐之廉身边长大,现在徐之廉久病在床,他的话不管什么,只要不是无理取闹,徐桓陵都会听。
这次其实也无异于无理取闹,可徐之廉把“我这个老不死还能活几天”都搬出来,徐桓陵还能怎么办。
俞抒这个人的人品已经摆在明面上,徐桓陵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要来徐家偷配方的事情都已经败露,徐之廉为什么还要护着他。
越是这样想,越是气。徐桓陵自己气了半小时,带着满身的怒火开车去见傅眠。
今晚约了傅眠在经常去的酒吧见,徐桓陵本来不想去,这会儿烦得只想出去待着。
上次见徐桓陵他还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今天就像一个爆竹,看上去一点就能炸,连头发丝都像是带着火。
“你这久情绪变化很大啊。”傅眠一边倒酒一边往旁边挪了一点儿,以免自己等会被徐桓陵的怒火波及。
徐桓陵转头瞥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觉得这酒喝下去辣,还解不了烦。
酒吧里放着轻音乐,徐桓陵也觉得吵。
又喝了一杯,徐桓陵丢了杯子,站起来就往外走,傅眠赶紧跟上,问他:“干嘛,出来了这么快就要走。”
“去游泳馆,走。”
傅眠顿住了,望了眼四周,发现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要跑似乎也跑不掉。
今天这顿虐是逃不掉了。
徐桓陵有个破毛病,不大不小,但是很折磨像傅眠这样不爱运动的人。
每次徐桓陵心里不爽的时候,就喜欢叫上傅眠去游泳馆比赛,不玩儿比多少米和比谁快,比谁的耐力好。
从下水到其中一个人游不动为止,这个折磨才算是结束。又一次傅眠中途跑了,徐桓陵把人追回来丢进游泳池,在旁边守着直到傅眠脱水,才把他捞上来。
这样的比赛不常有,一年最多一两次,可是架不住徐桓陵体力好,傅眠一个beta,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输了之后,还要迎接徐桓陵的鄙视,这就让傅眠很头疼。
可傅眠不得不去。
徐桓陵就傅眠这一个最好的朋友,其他商场上饭桌上的那些,绝对不会真心陪徐桓陵纾解压力,傅眠很清楚。
“得。”傅眠认命的跟在徐桓陵后面,去了附近的一家游泳馆。
一场比赛下来,傅眠趴在泳池边上动不了,徐桓陵一只脚放在水里泡着,肩上搭着块儿毛巾等呼吸平复下来,心情总算是好了。
傅眠气若游丝的动了下手:“折磨我也受了,现在说说在怎么回事儿。”
徐桓陵不太愿意,最后还是咬着牙说:“那个俞抒,和传言中一样,不止心机深,性格也很讨厌,爷爷明天还让我和他搬出去住。”
“他真的有那么讨厌?”
“嗯,和周闵嘉说的几乎一模一样,他和俞抒一个学校,听了不少和俞抒有关的传言。”
“那毕竟是听说,要我说,周闵嘉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和周琦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一开始也不信,他告诉我俞抒把俞楚推下海的时候,我也觉得是无稽之谈,可现在,我不得不信,俞抒的所作所为,让我太失望了。”
“别忙着下定论,不管俞抒做了什么,可话从周闵嘉嘴里说出来,就要打折扣。”
徐桓陵这几天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低着头想了会儿,确实是这样,才说:“也是。”
“你和他毕竟都结婚了,以后最好能相敬如宾,不然你还想闹出个‘徐氏家长离婚’这样的大新闻?”
这个徐桓陵确实没想过。
“我一开始想的,就是把他当做一个和俞楚长得一样的人,放在身边看着也好,没想过要离婚。”
傅眠哎了一声,“你自己想吧,俞楚已经不在了,别弄到最后后悔。”
“我做什么事情后悔过?”徐桓陵挑了下眉,很是不满的活动着十指的关节。
傅眠耸耸肩,对徐桓陵抱拳叹了一声,然后挣扎着爬起来去洗澡。
【作者有话说:爷爷神助攻!
徐总现在把人家当替身,以后是要挨揍的。
非古一般喜欢划水,不划水到晚上都写不完,所以更文时间,要么九点多,要么十一点左右。以后如果十二点之前更或者当天不更,十一点的时候会在评论区说一声,大家注意看哈。】
第10章 有本事你自己走回去
第二天俞抒下课回来家,管家就收拾徐桓陵的东西,把俞抒和一堆行李送去市中心的一套公寓。
这套公寓面积很小,七十多平,只有两间卧室,卫生间还是公用的。俞抒把行李提进客房,出来看着那个狭小的卫生间就头疼。
以后想躲着徐桓陵都没不可能,也不知道徐家哪儿来这么小的房子。
好在终于有热水洗澡,不用去齐舫那儿蹭了。还能自己买菜来做点儿吃的,这段时间在外面吃的俞抒跟没了味觉似的。
俞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放在客房,去楼下的超市买了点儿些食材,正准备做的时候,徐桓陵回来了。
屋里有食物的香味,徐桓陵朝厨房看了一眼,俞抒拿着番茄,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正盯着自己,刘海垂在脸上挡住一半脸,看着有几分冷感。
俞家小少爷还会做饭?
俞楚是不会做饭的,连葱和韭菜都分不清。
“你……。”俞抒看着徐桓陵半天,才鼓起勇气开口问:“要不要吃面?”
徐桓陵其实已经吃过了,还是鬼使神差的嗯了一声,皱着眉进屋去收拾东西。
收拾到一半,外面的面条香飘进屋里,俞抒端着两碗面放在餐桌上,在徐桓陵的房间门口小心的问:“要不,先出来吃面?”
徐桓陵沉默的去饭厅坐下,看着碗里配菜丰富的面,瞬间就来了食欲。
这种两个人面对面吃家常菜的感觉,徐桓陵从来没有过。新奇的同时,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心
如果对面的不是俞抒,不知道这种感觉会不会更好。
俞抒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怕徐桓陵嫌弃自己,徐桓陵则是因为吃相本来就好,一时间屋里连吸溜面条的声音都听不见。
徐桓陵没有再提昨天的事情,俞抒再高兴不过,这顿无声的晚饭一点儿火花都没擦起来。
两室一厅的屋子没有书房,徐桓陵收拾完之后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处理事情,一直到夜里快十二点,才出去洗漱。
这是两个人严格意义上的独处,习惯了自己的地盘没有别人,徐桓陵没有多想就推开洗手间的门,刚跨进一只脚,里面就是一声惊呼。
浴室在客厅,所以用的门和房门一样不透光,以至于徐桓陵没有看见里面亮着灯。
俞抒刚洗完澡,正弯腰穿睡裤,冷不防的被推开门,吓得差点儿滑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提着裤子小声惊呼,随即赶紧把喊声噎在嗓子里。
徐桓陵皱了皱眉,退出去把门关山,不悦的问了句:“你怎么不锁门?”
“我锁了。”俞抒一边说一边慌忙的套好裤子和衣服。
徐桓陵刚刚只是一瞥,看见了一具白皙的身体和修长的腿,后腰纤细笔直还覆盖着薄薄的一层肌肉。
这让徐桓陵的心一下就乱了,哪怕是才注射隔离剂不久,身体里也有一股热气在窜动,直逼小腹。
俞抒抱着自己的衣服打开门跑出来,没敢和徐桓陵说话就跑回了房间。
跑过去的人身上带着沐浴乳的香味,还有属于他自己的白兰香,徐桓陵闭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里的火去检查浴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