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冬欢刚想点头,突然想到不久之前,小汪和胖子还在商量年夜饭的菜单。
他要是就这么跟着贺政走了。鬼知道胖子那张怼死人不偿命的嘴里又会吐出什么气死人的话。
乔霸霸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把面子撑得足足的。谁也别想在他面前秃噜一句不好听的。
“我要在车行过年。”
贺政皱眉,“所以,你是要我一个人过年?”
乔冬欢看着自己的手掌,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手指在头发上不经意的绕来绕去“随你便啊。不过,反正车行是不关
大门的。”
刚才这混账进来的时候可没过旁人。现在装什么纯良公民?没人请他就不认识路了?
贺政叹了口气拍了拍乔冬欢的屁股,“行吧。”
乔冬欢偷眼看他。贺政冲着一个方向勾了勾手指。就看见工具房的门慢慢的打开了,偷看被抓个正着的小汪和小吴乖乖
从工具室的门里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乔冬欢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恶狠狠地瞪着小汪。眼神里只传送一个意思:刚才看到什么了?
只要他敢说错一个字,杀人灭口什么的他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小汪心领神会。刚才乔冬欢又是崩溃大哭又被打屁股什么的。随便哪样都是形象颠覆。
但凡他要是敢说出一句来,这条小命能不能过年还是个问题。就算在年夜饭做龙肉也补偿不了。这种时候只能硬着头皮装真瞎。
他闭着眼睛直摇头。他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甚至拿出毕生的演技,欲盖弥彰的加了一句,“刚才我和小吴在
工具房找东西呢。刚打开门就看到贺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打电话叫老何过来。就说我要住在车行。”
“住什么车行?我们又没有和好。”乔冬欢扭头瞪着贺政,也不知道小汪和小吴看到多少。刚才他又哭又闹的已经够丢
脸了。贺政要留下来再干出点什么……乔冬欢这一世英名还要不要了?
说来说去这都要怪贺政。现在能让他留下吃个年夜饭就算不错了。还想住下来?做梦。
“就是没和好才要留下来啊。”贺政握住他的手,“我这不是要好好的追求我的前男友吗?或者……”
他话语一转,“你这么不想见到我,想让我回香城?”
可恶的家伙。就知道用这一招威胁他。霸霸会在乎吗?
“爱回不回。我又无所谓。”乔冬欢冷哼一声,转头指使小汪,“把杂物房收出来两间。万一有客人过来拜年好住。”
杂物房?车行除了有间堆了杂物的工具房什么时候有过杂物房?
乔冬欢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往楼上走。没走两步见贺政没跟过来,故意停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不一会儿,贺政慢悠悠的跟了过来,黏在他屁股后面,才装出没注意到的样子继续往楼上走。
“杂物房在哪里?”小汪求救的看着小吴。
“别听老板的。你把我们和胖哥旁边的那间客房收出来给老何住就行了。”作为本车行里最心明眼亮的修车仔,小吴可
比小汪看得通透多了。
“那贺先生的房间怎么办?”死心眼的小汪对乔冬欢的命令不敢不从。
小吴抬头看着已经消失在楼梯口的乔冬欢和贺政两人,轻轻咳嗽一声。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傻孩子,老板的口是心非你要听得懂言下之意才行啊?否则就是吃力不讨好。做再多也只能挨骂。 叫你收拾工具房是假,同意某个人住下来才是真啊!
小汪如梦初醒。突然间发现在车行里如果没有小吴这本“人形字典”,他连暗语都听不懂。老板也太别扭了吧!?
乔冬欢走进房间,想关门又怕贺政进不来。不关门又觉得自己太过刻意。只能把门关上但留了条缝。
贺政刚伸手推门进来。他就立刻瞪着他,“你干嘛跟进来?”
“来求和。”
“哼。”
这还是他们重逢之后,贺政第一次正式进乔冬欢的房间。
到处收拾得很干净。只有小桌子上放着烟灰缸,里面塞了不少烟头。
乔冬欢会抽烟还是在贺政离开之后。这次贺政回来,他处处注意形象。约会之前有时候还要敷张面膜,每次都把自己捯饬得貌美如花。在贺政跟前抽烟的事自然是不会做的。
这次和贺政吵架,他心情差到了极点,烟抽得凶了很多。一时之间烟头没有收拾正好被贺政抓了个正着。
“冬冬……”
贺政还没说什么,乔冬欢已经心虚了。
“没错。我心情不好就抽烟。”反正他们现在还没有和好,索性将真面目多暴露一些,破罐子破摔。
贺政看着烟灰缸的烟头,无奈又心疼,“气得什么样子才抽这么多烟?”
有多生气乔冬欢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每天晚上一想到贺政就心烦意乱得睡不着觉。非得点上一根烟才勉强压抑住这种
烦躁。
“我可再不敢和你吵架了。小祖宗。”贺政高举双手做投降状。
这次还没如何乔冬欢已经搞出这么多事。再有下次,谁知道这位又能干出什么来?抽烟喝酒外根本小儿科,这又跑去看
走私车又落海外加住院的,心脏不好都受不了。
只不过贺政想说的重点不在于此。而是……
他坐在乔冬欢的床上,伸手从他枕头下面顺着熟悉的花纹摸出一条羊绒围巾。
如果他没有看错,这条羊绒围巾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这还是当初他们一起去老弄堂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他怕乔冬欢着凉,亲手给他围上的。
后来他们约会过好几次。不过是一条旧围巾,他自然不会和乔冬欢斤斤计较。
没想到这回他们吵架,他第一次进乔冬欢的房间,却在这嘴硬的乔霸霸的枕头底下发现了它的行踪。
贺政拎着这围巾,挑了挑眉,笑了起来,“你没事把我的围巾藏在枕头下面干什么坏事了?
第59章 我们这是偷?
从贺政摸到枕头底下抽出围巾的一刻,乔冬欢就像被点着的炸药桶。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炸了。
他扑到贺政身上,大叫一声:“还给我。”
一边伸手想抢过这条“罪恶的证据”。贺政将围巾左手传到右手,绕着乔冬欢躲猫猫,就是不给他。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拿我的围巾做什么坏事了?”
“鬼才拿它做坏事。这根本不是你的围巾,你看错了。”乔冬欢大声辩驳,脸上一副正义凛然,“我和你这种脑子里全
是颜色废料的人不一样。你少污蔑我。”
贺政松开手,任由乔冬欢从他手里抽走围巾,微微眯起眼睛。摸得下巴笑意越深。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坏事就是颜色废料?”趁着乔冬欢藏围巾的空档,贺政抓着他的手他压住他。
比起在楼下沙发上,显然把乔冬欢压在这个房间感觉要更好。安静不怕有人偷看。压在船上面还因为两个大男人的份量弹了几下。让他们之间挨得越紧,肌肤相亲几乎连一丝缝隙也没有。
贺政低下头,在乔冬欢眉尾的伤疤上亲了亲,“冬冬,你不老实。”
乔冬欢将围巾塞在身下,偏过头。哪怕脸红得像烧起来依旧十分嘴硬的什么也不肯承认,“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
他拿贺政的围巾干过干什么。这些事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反正他从来没有每天晚上紧紧的抱着这条围巾,闻着这上面淡淡的贺政的味道才能入眠。
贺政那些乱七八糟的不纯洁的思想,更是压根不存在的。拿着一条围巾他能干什么坏事?搂着它哭吗?还是抱着它“自助”?
贺政不要问。问就是没有;问就是胡说八道;问就是给他泼脏水。
有些事一旦承认,一旦说出口,他的脸以后往哪里搁?只要牙关咬得够紧,所有的证据都不足以定罪。这就叫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贺政轻笑出声,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性感,“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你还藏这条围巾干嘛?”
乔冬欢冷哼一声,“围巾比你好多了。”围巾又暖又软,不会惹他生气更不会到处乱跑得不见人影。
“可是它能抱你吗?”
贺政搂着他,在他唇上亲了亲,“能吻你吗?”
伸手在他的脸上温柔的揉了揉,“能摸你吗?”
贺政的手顺着他的腰蛋没向他的脖颈,在他锁骨的位置伸出指腹轻抚,抬起头眼神幽暗的看着他,“能让你……快活吗?”
乔冬欢紧紧的搂着他,双手插在贺政的发间,将他整个人揽在自己胸口,微仰着头,像一只依恋着贺政的小兽,无意识的轻声哼唧。
围巾不能亲他,不能摸他,不能让他快活。谁也不能。只有贺政能。贺政能让他哭,也能让他笑,能让他神魂颠倒。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一把推了开来,紧接着是胖子火烧屁股似的声音,“冬冬,你没事吧?”
正吻得不可开交得两人瞬间石化。尤其是乔冬欢,整个人羞得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死胖子,这都第几回了?他这是抓奸抓上瘾了?
胖子就像被人掐住嗓子,话说了一半突然之间就停住了。
天地良心,这次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和老丁正在天台上讨论“弯不弯”的问题。
猛的听见乔冬欢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喝“还给我”。
自从乔霸霸玩过一次失踪,住过一次医院。他在老丁和胖子眼睛里就跟国宝熊猫没什么区别。都需要重点保护。
一听到乔冬欢大叫,两个人想也不想就直接冲下台天,眼见着乔冬欢的房门又没关,就这么一把推了开来……
谁知道看到两个狗男男,呸,两个基佬抱在一起咬成一团。这要再晚进来几分钟,说不定就能看上直播种田了。
贺政扯了条毯子把羞得抬不起头的乔冬欢从头盖到脚。
“冬冬没事。你们有什么事?”
“额……”胖子看了一眼比他还僵硬的丁健康,急速在脑子里头脑风暴。正巧窗外扬扬洒洒的开始飘下雪花。
他灵机一动,“外面下雪了。我们是想叫冬冬看雪。”
绅城位处华国东南,冬天下雪并不多见。南方人看见下雪是个稀罕事。这个借口虽然不靠谱,但是好歹给了乔冬欢一个台阶。
“我去通知蜈蚣和旺崽,你们等下一起出来看雪。”扔下这句话胖子转过身赶紧跑了。
丁健康愣了一秒,也急忙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了。
比起“有经验”的胖子,他受到的冲击更大啊!虽然乔冬欢和贺政的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可是眼看着两个大男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又亲又摸又不可描述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话说,两个男人在一起不是应该分个上下。冬冬压在贺政身上算怎么回事?难道冬冬是在上面的?
可是怎么看贺政也不像是个屈居下位的啊?冬冬能压得住他?
做为一个初涉“弯道”的小新人,丁健康突然觉得自己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跟着胖子赶紧逃离现场。否则等乔冬欢扛过了第一波羞怒,谁知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什么的?
听见胖子和丁健康的脚步声已经从楼梯口消失。乔冬欢依旧躲在毯子里不好意思出来。
“他们走了,别闷着自己。”贺政在他身上拍了拍,若有所思道:“下回得锁门了。”
“都怪你。”乔冬欢从被子里钻出来,气呼呼的瞪着贺政。要不是他耍流氓,他怎么可能又被胖子抓了个正着?还想下
回?美不死他呢!
“又怪我?”贺政笑着从他身子底下抽出那条乔冬欢没藏好的羊绒围巾,在他面前抖了抖。
“你以前脸皮也没这么薄啊?”
人的底线就是用来突破的。脸皮在一次次的打击,一次次摔破罐之后只会越来练越厚。
有些看起来天大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到了眼皮子底下也不过如此。
再看见贺政在他面前晃这条“罪恶的围巾”,比起差点被胖子和丁健康逮了个正着。乔冬欢已经淡定多了。
他一把抢过围巾,直接塞进衣柜里。转头瞪着贺政,“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我们分手了。”
贺政站在他身后,从他背后搂着他,头靠在他的脖颈间,“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偷情?”
偷你妹的情!会不会说话?
“臭流氓。”
乔冬欢脸通红,这种时候下去和车行的人碰就无疑就是不打自招。
他索性打开窗子给自己“物理降温”。车行的温度很高,一开窗子寒风灌进来,忍不住轻轻一颤。
贺政给他披了件外套,把他怀在怀里,“别着凉了。”
雪花纷纷扬扬。能在绅城看到这么大一场大雪确实很少见。只一小会的工夫,放眼望去绅城已经白茫茫一片。
“真少见,绅城居然下这么大的雪。”
“今年南方是罕见的寒冬。”
第60章 一物降一物
乔冬欢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里瞬间化了水。
贺政伸出手盖在他的手掌上与他十指相缠的握在一起。冰雪的凉意和贺政掌心的温暖交融一起,酥麻中带着一丝轻微的
刺痛。
比起刚才“种田未果”的激情,此时这种简单而平淡的两手交握,倒是让乔冬欢不安的心莫名的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