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许久不见,乔冬欢又憋着口气,又野又浪。晚上的时间过得确实是满足。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贺政才睡着。
他睡着的时候头发掉了下来,还有一络垂在鼻端,阳光落下来照着这张英俊的面孔用俗气一点的话说,真像个落入人间的天使。
光是看着这张脸,乔冬欢的心里就觉得甜丝丝的。秀色可餐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只要看着贺政的脸就觉得浑身上下特别是心里满满的。不知道苦也感觉不到饿。就好像拥有贺政就有了全世界。
乔冬欢看着他越看就越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欢喜。贺政睡得沉,那缕落在鼻端的发丝随着他的呼吸调皮的一起一落。
大概是觉得有点痒,他伸手轻轻摸了摸鼻子。一举一动在乔冬欢的眼里都觉得可爱得不行。
伸出手轻轻替他将这缕不听话的顺到脑门上。不过这倔强的发丝顺上去没一会儿又掉了下来。
乔冬欢忍不住笑出声,又伸手抚上去,又落下。就这么抚上,落下好几回。
等他再次伸出手的时候,手掌被贺政一把握住。
“你玩上瘾了?”
乔冬欢趴在他身上,懒洋洋的反问,“不行吗?”
贺政不睁眼,只是微微一笑。抓着他的手掌放到唇边亲了亲,“别闹,让我睡一会儿。”
“天都亮了,你不起床吗?”
贺政翻了个身搂住乔冬欢的腰,“不起。”
像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神仙日子。也就在乔冬欢身边才过得上。等过了春节,东城的项目正式启动,他又要忙得像个
陀螺了。
现在赖在乔冬欢床上,搂着小美人。他也想做一回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乔冬欢本来就喜欢黏着他,和他腻在一起。嘴上说着起床,身体却诚实的缩回被窝,贺政的怀里。
反正昨天晚上是他睡了贺政。是他馋贺政的身子,欲求不满。所以大干了一场。能怎么样呢?谁敢笑他?而且反正锁门了。
乔冬欢长长的舒了口气,挨着贺政闭上了双眼。
胖子起来的时候,老何已经煮好了早餐。
小汪和小吴正在喝粥。见他过来招招手,“胖哥快来。”
胖子抓了根油条打了个呵欠,“外面下这么大的雪,油条哪儿来的?”
“老何做的。”
胖子咬了一品,又香又脆。
“够可以的。”油条也自己炸。
感觉车行有了一个老何,整个八大菜系,满汉全席就跟玩似的。
小汪轻声说,“我想给老板和贺先生送点早餐上去。不过老何说用不着。”
胖子把油条三两口吞下肚子,摇了摇筷子,“可别这么干。”
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现在贺政肯定在乔冬欢房里头。这两个身体健康的成年弯男睡在一起,一个晚上能干出什么事用得着别人说吗?还有谁不知道吗?
但凡他们能下楼吃饭肯定早就下来了。不下楼那必然是有不下楼中的原因。
这要么就是耕田没有结束,上去送饭?撞个耕耘现场也不怕长针眼?刺激哪只单身狗呢?
要么就是体力少干得太多了。这身体没缓过劲来。这种时候送饭你以为你送的是温暖吗?你这分明送的是一颗八卦之心啊?做多少回累这样?
年轻人十精一血,是不是该收敛着点啊?
哥哥弟弟在草堆里钻得正欢,油条再好吃,谁会在乎?
要是再有人看个现场版,乔冬欢会不会杀人胖子不知道,万一把老贺同志吓萎了,乔霸霸下半生的幸福谁能负责?
小汪人虽然带着几分傻气,但是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胖子和老何都说用不着。他就乖乖坐着没敢动。
绅城下了一晚上的大雪,窗子外面全白了。车行的院子里也落了厚厚一厚雪。
老何坐在窗口一边看雪一边看车行的几个小年轻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他一生没有结婚,更没有自己的孩子。比起从小照顾到大的贺政,其实他更喜欢乔冬欢。
这个孩子从小就长得可爱。总是一脸天真。跟在贺政屁股后面进进出出像只忠心的小狗崽。
给他做了好吃的,就会甜甜的笑着说,谢谢何爷爷。
与其说是留下来是照顾贺政。这次老何更想留下来照顾的人其实是乔冬欢。
就像一场突然降温落下的冰雪。将过往的一切,将这整座绅城都笼罩在这素白之下。将过往一笔勾销。换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以冬冬的善良,再过不多久,这孩子早晚会放下心结再次叫他何爷爷。
当然这全要靠贺先生努力了。苦肉计也好,美男计也行。赶紧早点哄回冬冬的心才行啊!他们两个这么僵着,炮灰的日子容易受牵连啊!
第62章 笔写不出两个贺字
贺政和乔冬欢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后。乔冬欢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喝汤,一面抬眼看着贺政打电话。
他们不过是在床上多躺了一会儿。贺政就电话接个不停。这都快过年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要忙成这样?
贺政放下电话。乔冬欢举着勺子舀了勺子汤递出去。
“喏。”
贺政低下头一口喝了,伸手揉了揉乔冬欢的头发,“多喝点。”
乔冬欢垂下眼睑,勺子在碗里捣来捣去, “谁啊?这都放假了还打电话过来?”他们不过年的吗?
贺政一笑,“视钱如命的人。”
乔冬欢撇了撇嘴。全是一群钻在钱眼里的人。生意上的事他不懂,也不想问。可是偏偏贺政把赚钱当兴趣。烦人!
他翻了个身端着碗趴在沙发上看着贺政,冲他吹了声口哨,“喂,要不然你也别搞这些有的没的了。就呆在车行里,霸霸养你。”
贺政哈哈大笑,“好啊。”
乔冬欢瞪着他,虽然知道这事不可能如他所愿。可是听着贺政这么哄小孩儿似的敷衍。心里又不高兴。
贺政低头捏了捏他的鼻子,“我现在不就是被你养着吗?我所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咱们冬冬的。”
乔冬欢头一扭,“我又不稀罕。”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也明白。贺政这摊子铺得大,也不是一句说不干就歇得下来的。
更何况……
只说话间,贺政的电话又响了。他一只手落在乔冬欢头顶上,一边接电话一边无意识的在他头顶揉来揉去。
乔冬欢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倒是想把贺政养在自己的一亩三分的车行里。可惜长了翅膀的终究是要飞到天上。若是剪了他的羽翼,就算能关他一辈子他又怎么能会快活?
想到这里,乔冬欢不动声色的微微抬了抬头,将自己的毛茸茸的脑袋往贺政手里送了送。让他摸毛摸得越发顺手些。
贺政垂眼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勾起嘴角笑了。手指在他耳垂轻轻一弹,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确实是可遇不可求。
贺政的下属确实不敢在这种时候烦忧贺政。能将电话打到他跟前的自然是有些来头的。
东城得了zf的特许,如今的贺政可算是块香饽饽。开春必然是要进行各个项目的招标。
不论他如今飞得多高,在很多人的眼里,就如同贺通想的一样。他始终是姓贺的。
尤其是贺氏的一众董事。眼见着偌大块肥肉就吊在眼皮子底下。这持肉之人不是旁人还是贺政。 这攀关系、论远亲都是论得着的。只要贺政一个点头的事。
于是这过年之前打电话过探口风的有,劝和的更多。
这阻挡他们发财之路的只有一条,就是贺通和贺政的关系。
从公来讲,贺政目光如炬,又长了根点石成金的金手指。以往跟着贺政的人如此算是一起鸡犬升了天了。
以前贺政在公司的时候,其实一直干得极其出色。秉持着做生意不亏本的大原则给贺氏赚了不少钱。
老弄堂拆迁的事从根上论还真不是贺政的锅。这贺通给的钱不足是事实。占便宜没够,吃相太过难看。
依着贺政的手段要想不动声色的填上这个窟窿也不是不行。不仅是贺通,连他们习惯性思维的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谁知道贺政一招“撒手没”,来了一记釜底抽薪。非但没有填坑,还故意听之任之。这事态的发展顿时如同狂犬奔逃之
势跑了个没谱。
这中间固然少不了贺齐这个败事有余的扯后腿。可是贺政要按下一个贺齐根本是伸伸手指头的事。可他偏偏借着这事趁机下了课。
若是从此一蹶不振倒也罢了。偏偏他扔了贺家投资了绅城东边的地界,这可是要孵出凤凰蛋的生金之地。
若是因为贺通和贺政不睦,短了他们赚钱的机会。这可大大不妙。
一个个都想借着华国人过年喜大团圆的习惯,趁机撮合一下这父子关系。
说到底,这一笔写不出两个贺字,若是肥水没落到外人田里。对大家也都有益处。
贺政怎么可能会让这事传到乔冬欢的耳朵里?若是被乔冬欢知道了,这小霸王的性子又不知道要如何闹腾呢。
当初因为老弄堂拆迁的事弄得老丁和胖子不高兴,更弄得乔冬欢和贺政莫名其妙吵了一架。归根结底这罪魁祸首就是贺通。
在乔冬欢心里,贺通十年前拆散他们,十年后离间他们。他虽然是贺政血脉上的父亲。 不过父亲这个词在他心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词。这位乔小爷自己就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子。一辈子也没尝过什么父爱。
对于贺通自然也生不出什么尊重敬爱。贺通对贺政好他也就罢了,给贺政挖坑他就更讨厌这个人。
乔冬欢是个爱恨分明的人。眼睛里又容不得沙子。贺政那套生意理论在他那里是半点也行不通的。在他眼里敌人就是敌人,朋友就是朋友。可不存在什么只有永远的利益这种话。
贺政知道他对做生意的事没兴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想说出来让他不高兴。
就好像他自己可以吃苦受累,可是乔冬欢不能吃苦头。
严墨是跟着贺政一直来绅城的,是管着他钱袋子的心腹。
这次贺政另起炉灶,他是力挺贺政到了最后。担着风险和他一起挺到了zf出台文件。
他家世富足,在贺氏也在股份。关键是在贺氏也有不少故交旧友。他自己现在跟着贺政前途不可限量。对于老朋友们的
嘱托也难免要上点心。
“贺家毕竟是先生的本家。在香城也是有根基的。若是能和东林合作确实是件双赢的事。”
贺政笑着说,“贺家的根基我自然是知道的。”基业确实大,可是拖后腿的也多啊。
和贺家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扯这些有的没的,打这些没用的感情牌。
若是他一面是东林的负责人,一面又是贺通的儿子。这公私不分,以贺家和贺通的精明,他哪里能沾得到贺家的便宜?
还当他以前吃亏吃得少了? 贺通的钱暗戳戳的拿着只会烧手。
所有打电话过来的人,无论是出于公心还是私欲。却总是跳不过一个迷思:一笔写不出两个贺字。贺政和贺通是不分家
的。
贺通年纪高了,早晚会退下来。而贺家最后绕一圈最后还是贺政的。
现在给贺家找好处说到底也是给贺政找好处。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在,所有人劝起贺政来心里多少都有些底气。就是认准了贺政舍不了贺家的基业。
第63章 情人眼里出智障
电话那头的的严墨叹了口气,“我听说你爸爸身体好像不太好。”
贺通满心要在绅城来开拓华国市场。千挑万选了在老弄堂准备大干一场。现在贺政投资东城与他遥江相望。巨大的利益近在眼前。
儿子出色当然好,可是太出色了又让他忍不住心烦。
回香城过年的贺通真算得上是败兴而归。在贺政那里碰得一鼻子灰,回来气得连前来上门走动的人都不见了。只推说生病了。
也因为他这么一“病”。无论真假,确实让贺氏的股东们心里生出了不少念头。
这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呢?更何况如果贺通真的退下来了。贺家这条大船能掌舵的人数来算去的也只有贺政了。
一来,贺家的生意他们可以跟着分红,却怎么轮也轮不到外人来做庄;二来,贺政的能力有目共睹,手上又有着东城的项目。
这贺通病了退下来,贺政顶上正正好好。对他们只好处没有坏处。
贺政笑了笑,“是吗?”
他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严墨吃不准他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那你的意思?”
贺政看着窗外白皑皑一片淡淡的说,“我已经被贺氏赶出来了。有些事轮不到我想。”
“可是公事归公事。私底下你们毕竟是父子啊?”
“所以呢?”贺政反问。
严墨愣了一下,倒是想将话说得直白一些。可又觉得以贺政的聪明,有些话不用说他又哪里会不明白?
“阿政,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贺家这么大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
贺政懒懒的伸了伸手臂,“我从来也没说过要啊?”
贺通或许将贺家当个宝贝。他可从来也不稀罕。以前不稀罕,现在更不稀罕。
钱他自己能赚。好不容易可以不再受制于贺通。疯了他才回去。
贺通现在说是病了。归根结底不外乎一是想以利诱之;二是以孝逼迫。可惜这两样贺政通通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