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弋云这种人,没有金主也有男友,哪轮得到他们追?
要是谁敢打他的主意,保准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林先生把人看得紧,出个门都要雇专人接送、跟着,简直当成稀罕宝贝了。要是有不长眼的凑上来,怕是九条命都不够送的。
另一边,萧弋云正在教室里做准备运动。
人被困得久了,不光精神状态混沌,连软开度都不如从前。因为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也在一定程度上损伤了他的肌肉力量。
萧弋云失望地发现,曾经引以为豪的舞蹈功底在不断退化。如果说从的他能将一个动作做到10分,那么现在便最多只有8分,还只多不少。
不过,目前的情况还不算太差,至少能支撑他教好基础内容。
舞蹈课在一小时后准时结束,司机早已站在门口,送来一杯温水。
“谢谢。”萧弋云道完谢,转身走进更衣间。
司机很懂规矩,诸如厕所、更衣间这些私密场所,是绝不会跟进去的。
终于能暂时逃离被人监控的感觉,萧弋云无奈地连连摇头,倚在更衣柜边叹气。
衣服换到一半时,他突然察觉到有人接近,却已经来不及转身——
下一瞬,有一双灼热的手潜入衣下,掐住他的腰侧。
萧弋云不知道这人是谁,刚想用手肘施力重击,就被人重重压在更衣柜上。
箍住他两腰侧的手用力握了握,只听那人在他耳畔说:“你瘦了……瘦了很多。”
萧弋云一怔,身体从紧绷到柔软,也就在这刹那之间。
李乐反复轻啄他的耳后,当嘴唇触碰到他左耳上的耳圈时,明显愣住。
“还疼吗?”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耳垂,李乐轻声问,“打耳洞之后,有没有好好护理?”
这才是李乐,永远把萧弋云放在第一位,不在意过去,也不畏惧将来。
萧弋云将额头抵在更衣柜上,轻轻摇头:“不疼。”
李乐将下颔搁在他肩窝,大型犬一般轻嗅:“你知道的,今天是3个月约定的最后一天。”
萧弋云回答:“我知道……我还以为自己要失约了。”
李乐抱着萧弋云不松手,生怕稍稍松懈后,人就飞没了踪影:“还好没有,否则我真会直接找上林泽。”
萧弋云蹙眉:“你不能去找他,如果他再诬告你们一次……”
那个案子里,原告一审胜诉,却又在二审前莫名其妙提出庭外和解,俨然是有人在背后求过林泽。
李乐问他:“我知道是你想办法让他撤诉的。告诉我,他有没有刁难你?”
萧弋云随即否认:“没有。”
李乐满是不舍地抱紧了他的腰,却又毫不留情地戳破谎言:“就算有,你也不会说。”
而后,李乐让萧弋云转了个身,变为面对面相拥的姿态。
萧弋云刚要问他是怎么混进来的,就被李乐吻住。小年轻还真是一分没变,年轻气盛,热情似火,根本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长久的思念与爱意在压抑中爆发,萧弋云主动分开唇瓣,同他交换一记深吻。
“萧老师?”
他们刚分开唇凝望彼此,就听闻门外传来司机呼唤的声响。
也是,萧弋云进来了十多分钟,居然还没有换好衣服,任谁都会起疑心。
萧弋云轻声说:“我该走了。”
李乐抱着他的腰不松手:“再等一等,我有话要对你说。关于那份精神诊断书,我想让乔语重新准备一份,用来证明你已经痊愈。”】
乔语是比从更有良心一些了,但这么点廉价的良心不足以支撑他背叛林泽。
萧弋云不禁苦笑:“乔语不会同意的。”
就目前而言,乔语仍旧以利益为重,决不会得罪林泽。
李乐找他开精神诊断证明,无异于要求他正式站在林泽的对立面。
——一面是无关紧要的人,一面是圈内利益集团,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萧老师,您还在换衣服吗?”
该死的司机再度催促起来,萧弋云不得不推开李乐,飞速换上衣服。
李乐拽住萧弋云手臂,又将人拽进怀里圈好:“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是不是?”
萧弋云不愿李乐担心,矢口否认:“没有……”
“别想骗我。”李乐再度当场戳穿他的谎言,“乔语都告诉我了。”
谎言被戳穿的瞬间,萧弋云眼下的卧蚕染上红痕:“那时候,我实在太绝望了……所有人都把我当成疯子,我所说的一切都变成了妄想症作祟的表现。反正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我便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李乐把他拢进怀里,心疼极了:“别这样。”
萧弋云继续说:“林泽为了让我开口说话,用这家工作室做交换,给了我少许自由。”
难过到极致时,所有的情绪积蓄在一起,转化作愤怒。李乐咬牙切齿:“他就是个控制狂,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萧老师,需要我进来看看吗?”
司机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像催命符咒。
萧弋云推开李乐:“我真的要走了。”
然而,他才走几步,又被拽住。
李乐吻了吻萧弋云额头,认真地说:“我知道,精神诊断书的事情急不得。我会继续在乔语身上下功夫,可喜的是,现在李苔和他混成了好朋友。”
萧弋云也希望李乐能够拿到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远远逃开林泽。
李想了想,又嘱咐:“你在林泽身边,一定要小心。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不要总硬碰硬,我只想和你平平安安地回家。”
“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或是他逼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在意。当然,你也不要在意。”
“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我只想带着你一起回家。”
李乐的言下之意很明确——如果林泽真的对萧弋云做过出格的事情,他也不会在乎。
听到这番话,萧弋云不无惊愕,从前冲动强势的小崽子似乎在一夜间长大。
爱情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词汇,包含着冲动、渴望、占有、依恋、包容……
在和萧弋云分分合合的过程中,李乐逐渐明白,爱情这东西始于冲动,长久于包容。
——能够包容彼此的不完美,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品质。
李乐被萧弋云直勾勾盯着瞧,莫名心慌:“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萧弋云莞尔一笑,眼中却蒙上了泪光:“3个月没见,你变了。”
李乐正焦心着,没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萧弋云吻了吻李乐唇畔,笑着说:“就是……我们乐乐长大了。”
李乐轻声说:“对,我长大了,我有办法拿到证明你痊愈的精神诊断书。”
“萧老师,对不起,我要进来看看了——”
司机说话间,已经在转动门把手。
“万事小心,不要冲动。”
萧弋云说完这句话,便飞速堵在门前,先一步打开更衣间的门。
门外,司机正要推门进来一探究竟,此刻差点儿与萧弋云撞了个满怀。
“萧、萧老师?!”司机朝门后探头探脑,却都被萧弋云用身体挡住视线。
萧弋云心思一动,用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们该走了吧?”
司机回过神,连连附和:“对对对,已经过去20分钟了……林先生给的时间所剩不多,我必须送您回家。”
这又是林泽定的规矩——出门只允许两小时,多一分钟都不行。
萧弋云走出更衣间,路过转角时,状似不经意地回眼偷望。
李乐一直紧贴门板躲在门后,全身都卡在视线死角。他探出一只手挥了挥,奉上无声的告别。
萧弋云朝他的方向微微颔首,在司机的跟随下走出工作室。
在他身后,送老板出门的新员工们交头接耳:
“这就是有钱人的排场,走到哪里都有助理鞍前马后地跟着。”
“不过话说,咱们老板的气质真特别。”
“特别的……特别的说不上什么感觉……总之,他跟我们有‘壁’。”
“就是好看和不好看的壁呗~”
“错了,是小老板和打工仔的壁!”
在一群满脸兴奋地聊八卦的时候,李乐压低鸭舌帽,放轻脚步,努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如果在这里被人揪出来,今晚铁定要上热搜。人红是非多,他可不想撞到林泽的枪口上,连累萧弋云受苦。
“那个人是谁?”
前台小姑娘一抬眼,就看见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路过。鸭舌帽挡住他的大半张脸,谁都没看清真容。
不过,看这副急匆匆逃跑的模样,铁定是没交钱混进来蹭课的!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白瞎了这身材和气场!
可是,怎么会莫名眼熟呢?
女孩皱眉沉思半天,也没想起来从前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
在规定时间2小时还剩最后1分钟的时候,萧弋云踩着点子走进大门。
司机看了好几遍手表,终于才舒一口。如果第一次出门就把事情给办砸了,恐怕要被林先生辞退。
今天,林泽回来的比往常早,萧弋云刚进门,就见他坐在客厅。
萧弋云不禁驻足,满脸提防,静默地站在门前。
司机大哥察觉到异样的氛围,先看看萧弋云,再悄悄林先生,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孟溪也在客厅,他朝司机撇了撇脸。司机心领神会,同林泽问了声好,继而飞速地蹿去院子。
“坐吧。”
说话间,林泽给新煮的红茶添上几匙淡奶,放在茶几上:“过来尝尝。”
萧弋云坐在林泽身旁,本能地想要离得远一些,既不说话,也不碰跟前的红茶。
林泽索性把下午茶送到萧弋云手里去:“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萧弋云捧着小耳朵茶杯,指腹不安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他实在怕极了,猜测着更衣间里的事情是否已经被林泽知晓。
事实上,林泽并不知道萧弋云担心的事情,只想聊一聊:“上课还顺利吗?”
萧弋云实在很心虚,不敢多话,言简意赅地回答:“很顺利。”
偏偏林泽什么都要问上一问,全然一副过度关心的状态:“你很久没出去过了,我还担心你不能适应。其他工作人员呢,和你聊得来吗?”
说是过度关心,实际上更像掌控欲作祟。萧弋云同他一问一答,决不多说什么:“大家都很不错。不过谈不上聊不聊的来,因为除了教课,没有时间凑在一起闲聊。”
能从萧弋云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林泽十分满意:“放你出去是为散心,可不是交朋友的。”
萧弋云蓦然握紧茶杯,用深呼吸压制住愤怒。
林泽跟前压着一张A4纸,上面印着萧弋云的课表:“下一次上课是周三下午,我陪你去。”
“不用……”按照萧弋云对李乐的了解,周三那天,他一定还会找过去,“有司机一步不离地跟着,我不会逃。”
林泽蓦然发笑:“你当然逃不掉,而我必须得确认,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盯上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
萧弋云只觉得用词格外刺耳。但他没有开口,也不愿争论,反正无论怎样,林泽都不会改变认知。
说完周三的安排,林泽的目光又投降萧弋云手中的茶杯:“别等红茶放凉了再喝,快尝尝看。”
萧弋云借喝茶掩饰担忧的神情——周三那天,绝不能让李乐和林泽撞见。
但糟糕的是,乔语近期都不会再来,消息无法传递出去。那家伙也有自己的事业,总不可能每天无所事事。
而萧弋云自从落到林泽手上,就再也没有机会摸到通讯工具。对他来说,使用电话电脑,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四有可能晚上9点才更,看我手速
存稿虽然还有,但是发文之前还要再修一次嘛
第70章 真是冤家路窄
大多数人都以为, B.O.C的林总是个大忙人, 不是在天上飞, 就是在地上开会。
然而, 只有身边人知道,林泽的私人时间充裕。毕竟,有动动鼠标就能利滚利的本事, 又怎么会忙成狗呢?
周三,林泽推掉下午无关紧要的会议, 午餐时间踏进家门。
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林先生会突然回来,午饭只有专门做给病人调理身体的营养餐。
不过,萧弋云根本没动几口。
虽然乔语给他换了副作用更小的药品, 但依旧对食欲和脾胃有所影响。再加之前经历过洗胃,以及日夜焦虑, 再美味的东西放在跟前,恐怕他也没胃口吃。
当他一看见林泽, 就更没胃口了, 放下碗筷便走。
孟溪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无须林泽开口。
林泽已经就坐, 刚好是萧弋云刚才落座的位置。他顺手拿起勺子搅弄半碗粥,皱眉问:“就只吃这么一点吗?”
萧弋云没回身, 背对着他说:“跳舞之前,我习惯空腹。”
林泽又问:“教课耗费体力,不是吗?”
萧弋云回答:“一小时的课程而已, 运动量不算大。”
林泽无奈地摊手,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如果你连一餐饭都不肯好好吃,我还怎么放心你走出门?”
这就是威胁了。萧弋云闭上眼,深呼吸,转身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