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哭了,”杜彧哭得无声,只是一边淌着清泪一边打嗝,“酒喝多了……烧眼睛。”
他抬起手就想揉。
“行行行,酒喝多了,难受。妈的,就你破理由多着呢。”陆寅柯按下他的手,牵他到路边的木椅上坐下,长手长脚把人搂进了怀里,摸着他后脑勺缓缓道,“现在舒坦了?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以后到底想选择怎样的生活?”
“可……”
“费用这点你别担心,就像你妹妹说的,就算没有我,崔家父母也很乐意帮你垫付。这个问题从来都不在于钱,只在于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一直都是你的态度问题。”他把下巴磕在杜彧肩上,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频率,“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依赖我一点,毕竟托你的福,我可是觍着脸跟我家老子谈过条件了呢。”
杜彧惊诧地一震:“什、什么?”
“嗯……他答应资助我出国留学,也答应给我创业的启动资金,条件是要我以后帮他把那个破贸易公司再拿回来。”他叹口气,“但如果我创业五年也没什么起色,就要用4.5%的年利率当贷款收回来。”
“是吧,我知道,比同期商贷还少零点几个百分点,说实话我也挺意外的,没想到他还有点良心。”
“所以你看,你户籍在你叔那儿,领不了助学金,大学生又没法贷款,但找我爸可以,这就相当于是我俩一起贷的。这样你既不欠人情,又能自力更生,甚至还能把杜悠学费也一起缴了,你觉得如何?”
“你……!”杜彧一听完就猛然抬头对上了他含笑的眼,“你怎么……不早说!取笑我……很好玩吗?”
“操,我都说了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你的想法!你的态度!”他戳着对方锁骨,发泄着难掩的怒气,“你今天可以为了她放弃研究生,那明天呢?可能就是事业,是家庭,是人生!但这都是你妹妹不希望的!你应该和她多沟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一味逃避自责!你要想清楚你这辈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既然还活着就该多重视一点自己!把自己当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来看待,而不是一个囚犯!”
“谁小时候还没犯过点错误呢?但重要的是你以后怎么活,不是吗?”
杜彧怔怔地望着陆寅柯,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他呆滞地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再点了点。然后他安静地垂下脖颈,把脸紧紧埋进了陆寅柯肩窝。
他脊背颤抖得如同树梢秋叶,堵塞的抽泣沾湿了卫衣的一片布料,晕出一团更加深邃的水痕。
“我……我想……”他抽抽噎噎道。
“你想什么?”
陆寅柯从没感觉心里有一刻是比这再柔软的了,他简直把杜彧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连动作都是极为克制,大气也不敢出。
“我想……读研……”
“读,明年就读。”
“我想……旅游……”
“行,想去哪儿,我们一个一个去。”
“我、我还想……看漫画玩游戏……”
陆寅柯愣住了。
“我还想聚餐……团建……交、交朋友。”
“我不,我不想……打工,不想早起……不想喝稀饭……不、不想被别人……看不起,不想一……个人。”
“我、我也想……我也想好好……好好活着啊!”
“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凭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啊!!”
他哭得声嘶力竭,像是要把十几年的压抑与不甘全都倾泻而出。
这是杜彧吗?
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毫无尊严和形象的青年,竟然是杜彧吗?
那个向来谪仙人般,鹤骨松姿玉树临风的杜彧?
陆寅柯有瞬时的迷惑,却转而把他搂得更紧了。
他五指扣在对方温暖的脖颈上,间或扫过细短的发根。发茬毛茸一片,扎得他既心疼又心痒。
这是杜彧啊。
猛然间,他想。
这才是真实的杜彧。
是那个会害羞会任性,看见喜欢的东西眼里闪闪发亮走不动路的杜彧。
这才是那道令他心生向往的光。
他淡淡笑了,从口袋里抽出纸巾塞给杜彧。
“擦一擦,擦一擦,脏死了,回去帮我洗衣服啊。”他得意道,“嗯,只要你求求我,以后你的所有愿望,我都陪你一起实现。”
第76章 永远
浴室。
盥洗台前的镜面糊了厚厚一层水汽,被强劲有力的大手雨刷般一抹,便沿着手印滴滴答答蜿蜒下几道游蛇似的扭曲痕迹。
朦胧镜像中,一位俊拔秀气的青年正低头撑在同样潮湿的台面上,白皙的五指时而舒展时而蜷起,隐忍得脆弱而美丽。
“刚才叫那么大声,现在倒是没劲了?”湿腻的声音从下身不断传来,做着流氓行径的人却毫不知羞地舔咬着对方细嫩的脖颈,像只叼着皮毛交媾的野豹。
杜彧微微含胸,脊背抵在身后火热坚实的胸膛上,耸起修长锁骨凤凰似的高展双翼,仿佛下一刻就要在颤动中振翅而去。
他哭泣的鼻音还未褪尽,呼出的热气全数融进浴室的旖旎里。
突然,他痉挛了两下,腰腹情不自禁向后蹭去,抵得身后人高挺的阴茎都从他的臀缝间一滑而过,戳上了他的一双囊袋。
“啊……!”他下意识地匀出一只手去掰那根堵住他铃口的指尖,极小声地呜咽开了,“让我射……”
但他手上的力道实在太轻,轻得就像奶猫抓挠的小爪。无论怎样拨弄,那下流的食指都纹丝不动,龟头倒是涨得更红了。
“好啊,让你射可以啊,只要你再把那三个字重复一遍。”陆寅柯含糊不清地说着,另一只手不停掐揉着杜彧粉红的乳头,指尖在他敏感的侧腰上跳跃着。
杜彧哭喊了一晚上,嗓音已经有些哑了,失了以往的清澈,却更加适合呻吟了,每一声都溢满了让人欲罢不能的情欲。
“说……什么?”
陆寅柯的呼吸也猝然加重了,他简直要醉死在这性感的鼻音里。
“求我。”他坏意地挺动下身,却只是在洞口吊人胃口地摩擦着,“求我,我就实现你的愿望。”
“哈……你、你以为你是……”杜彧话音未落,那人便立即在他的尿口搔刮了一下,却又顷刻按住了,只看着他猛地一抖。
“嗯……求你,求求你……”杜彧服软了,侧起脖颈去寻他的嘴唇,湿润的眼睛迷茫而眷恋,“给我……让我射吧,求你了……”
“哦……”陆寅柯吻上他送来的柔软唇瓣,手掌蛮横地搓揉挤捏起弹软臀肉,“想要了?”
杜彧结束一吻,探出殷红舌尖够起嘴角透明的津液,“想……进来……”
陆寅柯这才心满意足地移开手,手上撸动着嘴上还去蹭,唇舌又纠缠在了一起。
杜彧颤着腰肢射了出来,细喘着倚进陆寅柯怀里,顺手覆上他雄伟的性器纡尊降贵地撸了两把,舒服得轻哼哼。
“你爽了?爽完还想不认账?别以为帮我搞几下就能软,刚刚是你自己说想要的,可别反悔。”
陆寅柯受用地挺挺胯,却仍不忘初心地将手上精液涂抹进杜彧已经开始翕动的后穴里,
“哇,宝贝,你可真是个小浪货,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在主动吸我了?”陆寅柯伸进两指扩张,低头在他耳边撒娇道,“不过今天能不能让我任性一下?”
可杜彧还没来得及明白他的任性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那甚为嚣张的性器就无所顾忌地闯了进来。
甬道仍然有些艰涩,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你!你怎么没戴套?!”没有那层熟悉的薄膜触感,杜彧瞬间便清醒了大半,“赶紧出来!”
“别,好舒服,又软又暖和……我好喜欢。”陆寅柯喟叹着,“乖,别紧张,怀不上,等会儿就帮你清理。”他顿了顿,“不过你加把劲,真能怀上也不错……”
他已经对杜彧的身体相当熟悉了,哪个点要挤压,哪个点要磨蹭,哪个点要狠操,都一清二楚。
于是下一刻,杜彧就再次丧失了主动权。他摇着头,重心更低地撑上台面,紧闭起了双眼。
“舒服吗?别只顾沉着脑袋啊,你抬头看看自己。”陆寅柯边奋力操干着边扳起了他的下颌,强迫他看向镜子里沉浸在欲望里的自己,“你知道吗,我特别想给你买双只露出四根手指的毛绒袖套,再买双粉粉嫩嫩的过膝长袜,像只小绵羊一样被我操到哭,再绑住你的双手把你操到射。”
杜彧明显透过盛着雾气的双眼看到了淫乱而不堪的自己,特别是在陆寅柯说完那番话后,他甚至感觉自己眉眼间都带上了异样的兴奋。
“啊,你果然很喜欢吧?!”陆寅柯搂住他的腰,俯身舔吮起他的耳骨,耸动的频率像只发情的野兽,“哈……你说怎么办。杜彧,你完了,你已经被我吃得死死的了,你完了。”
杜彧一边难为情地呻吟出声,一边极力对抗着陆寅柯的钳制。他虽然心甘情愿,却也不想看到自己这副丑态。
“松……松开。”他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不想看……”
陆寅柯回味般地舔舔唇:“你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
他暂时抽身,把杜彧转过来摁上了墙面,挽起他的一条长腿架上胳膊就重新狠操进去。
“这样行了吗?”他低低地喘着气,“扶着点,别摔了。”
这样支着一条腿的姿势,床上倒也有过了,只是这么站着被操还是第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杜彧总觉得只要抬起一条腿就很丢脸,像只公狗一样。
不过接吻确实方便。
他撑着地的右腿实在太软,膝盖捋不直,只能紧紧搂着陆寅柯,另一只手攥上身旁的毛巾架,溺水者一样攀住浮木。
“爽吗?”陆寅柯任凭他抓挠,“我干得你爽吗?”
“唔嗯……”杜彧脑子里糊成一片,随着对方的抽插不停耸动着腰身,连悬空的脚趾都蜷成了一团,“爽……”
“喜欢吗?”
他猛擦了一下杜彧的敏感点。
“啊!”杜彧失声惊叫,“不行了……”
陆寅柯操得更快了,十来下后也一并射进了杜彧身体里。
杜彧浑浑噩噩地放下腿,有气无力地趴在了陆寅柯身上,直到湿滑的液体从股间缓缓淌下,这才惊觉自己居然被内射了!
他羞得嘴唇直颤,你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最后还是被陆寅柯扛起来抱进了浴缸。
“……唉,没忍住,射早了。”他叹口气,“还没听到你说喜欢。”
他把杜彧翻了个身,手指伸进穴口准备帮他清理。
“你……!别!我自己来!”
“你来个屁,你能捅得比我深吗?”陆寅柯盯着他一张一翕正汩汩吐着奶白精液的浅色穴口,喉头轻颤了几下,手悬在半空迟迟不下,最终居然又缓慢而色情地抚上了杜彧后颈。
“不过我说句实话,这样真怪诱人的,我好像又硬了。”
他对上杜彧惶恐的眼,彬彬有礼地浅笑道:“唉,反正都已经弄脏了,干脆再来一次吧,好吗?”
……
“累了吗?”陆寅柯给被窝里的杜彧压下被角,俯身亲吻他的额头。
杜彧闭着眼,睫毛鸦羽般细长黑亮,颈侧的嘬痕红得明显。
“有点,”情爱后的杜彧总是软绵绵的,他毫无防备地搂过陆寅柯腰腹,“困了。”
“是你体力太差,罚你以后跟我出去晨跑。”陆寅柯揉揉他蓬松的头发,“我还没够呢。”
“明明是你精力太旺盛,怎么就跟用不完似的。”杜彧脸一红,脑袋也埋了下去,“还有今天那事儿,真是谢谢你了。”
“谢什么?你跟我还谢?行啊,那你起来,我们再来一次?”他拖了两把杜彧,杜彧却始终跟个无尾熊一样固执地粘在他身上,怎么扒都扒不下来,“不过我发现在钻牛角尖这个问题上,你跟我真是半斤对八两,咱们简直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嘁,谁跟你一样。”杜彧冷哼道,“我这叫有责任感,你那叫瞎操心。”
“那怎样,会叫的孩子有奶喝。哪像你,就自己搁那儿胡思乱想,想的还全是些不招人喜欢的东西,阴暗面多着呢。”陆寅柯也有样学样冷嗤一句,“其实你才是最自负的。”
杜彧眼睛都睁开了,黝黑乌亮的眼珠轻蔑地瞥过正坐着看手机的人。
他本欲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确实,他一直心比天高,无论做什么都想拿个出人头地。要不是十几年前的事故,他可能早就妄自尊大得找不着北了。
他只好又泄气地阖上眼,乏闷道:“其实你交换生是自愿申报的吧?根本就不是你辅导员的要求。”
陆寅柯嘿嘿一笑,连带着杜彧都震了两下:“瞒不过你。皓子还在微信上骂我呢,催我赶紧把酒水钱还他。”
“托儿啊?演得可真像。”杜彧意料之中地扬起嘴角。
“哎,那可不,不止呢。我跟你说,我就该进击娱乐圈。”他神神秘秘地凑下去,气音若有若无地撩过杜彧耳尖,“其实日下荀鸣鹤也是我。”
杜彧眨着眼反应了两秒,下一刻就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了。
“那是你?!”他把头埋进了双膝间,“你怎么能?!!”
他快速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倾诉到疑问再到看片的心路历程,怪不得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现在想想,陆寅柯可是他妈的产品研发者啊!他想监测个IP还不是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