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对谢书衍的影响太深,自从和贺斐提出离婚那天起,他便搬回了自己的公寓,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会心悸会失眠,alpha的存在对于谢书衍来说是药,也同样是毒。
会有瘾,会让谢书衍过分依赖,他知道他和贺斐不会长久,终有一天会分开,他习惯了贺斐的信息素,即便是贺斐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他的alpha也会被迫给予他一种保护。
他贪恋贺斐的信息素,也对清洗永久标记的手术充满了恐惧,可他和贺斐已经离婚了,贺斐不用再为了那一张结婚证来履行义务,他必须得在手术前习惯没有贺斐的日子。
他从心底告诫自己,戒贺斐就如同戒药,可被贺斐信息素拥抱的夜里,他真的屈服了,他自暴自弃,整晚都沉浸在熟悉又陌生的信息素当中。
不知道是贺斐的目光太灼热,还是毛手毛脚的动作太大,谢书衍眼看着睁开了眼,双手本能的攀住了嘴上的手指。
“那个…”贺斐竟然会有点不好意思,“醒了谢老师…”
谢书衍脑子里一片空白,被贺斐扶着坐起身来还没回过神来,贺斐见他一脸茫然,半开玩笑,“谢老师,你现在也会睡懒觉了。”
被贺斐一语点醒,谢书衍拿过床头柜上的眼镜,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刚才那副迷糊劲儿荡然无存,冷淡道:“起床了。”
在老屋过夜就这点不好,睡一晚不说,第二天还得搭进去一个白天,老爷子总爱留人吃饭,放到以前贺斐早就找个理由,撒开脚丫子跑了,现在他不愿意走,有的时候机会喝酒,但和谢书衍相处的机会来的可没那么容易。
他当初和谢书衍再努点力,这好家伙就得是四世同堂了,可惜了他不怎么争气。
晚上吃过晚饭,贺斐开着车,想把他老丈人们给送回了家,浪费了一整天,老天爷可怜他,留了点时间让他和谢书衍独处。
车里的气氛别提有多尴尬,谢书衍不说话是老毛病,他以前也没觉得尴尬,怎么离了婚还矫情上了。
贺斐三番两次想要开个头,老是被电话打乱了节奏,他只能悻悻地闭上嘴,心里已经把打电话的王八犊子骂了千万遍,顺手连电话都关了机。
直到车子停在了谢书衍公寓楼下,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同床共枕的机会也渺茫了,贺斐顿时如坐针毡。
“麻烦你了。”说完,谢书衍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
贺斐连忙道:“谢老师!”
谢书衍回头看着他,贺斐不指望谢书衍能邀请他上楼坐会儿,他也知道谢书衍不待见看他这张脸,可他现在稀罕谢书衍啊,他都不敢想象,这晚上看不到谢书衍,他得多抓耳挠腮的难受。
“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别备课备那么晚…”贺斐挖空心思才说出这么句话来,“这天儿也冷了…谢老师记得加衣服啊…”
贺斐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谢书衍始料未及,他吃惊的同时,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哎呀,我妈又拿了点补品来,你看我什么时候拿来给你,这玩意儿吃多了也不好,说是补品指不定是什么东西,你不想吃就算了,就…给你炖的汤,让我给忘了,搁冰箱里估计都坏了…哦,对了,还有你说的衣服,我再找时间给你拿过来…”
贺斐一话篓子,头一次觉得说话是这么费劲的一件事,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下文,谢书衍紧闭的双唇,也没有要和他多说几句话的意思。
“晚安。”贺斐笑得有点勉强,“早点休息。”
谢书衍一点留恋都不曾有,神情淡漠,“晚安。”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活该谢书衍不领自己的情,贺斐趴在方向盘上,目送人家上楼,最后冷冷清清的寡坐在车里。
出去喝酒有什么意思?看着谢书衍多有意思啊?谢书衍管着他多有意思啊?
只要谢书衍一句话,哪怕是让他今晚在这儿守一夜,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还嫌什么烦,他高兴都来不及。
贺斐点了支烟,猩红的火星在漆黑的车内格外醒目,烟圈缓缓上升,太愁人了,谢书衍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投石问路也得有个响声,不温不火的,让贺斐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贺斐颓唐地将烟蒂按灭,驱车回了家。
回到家里,贺斐总想着给谢书衍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可组织了半天的语音,也没想好说点什么,太殷勤了怕谢书衍嫌他烦,不联系又怕别人捷足先登,愁人。
贺斐失眠半宿,后半夜才睡着,他糙人一个,感情藏得住,还没谁能让他这么牵肠挂肚过,后半夜才浑浑噩噩地睡过去,梦里全是谢书衍。
十梦九他,太可怕了,他这辈子没这么文艺过。
这一觉睡得贺斐又忘了时间,他摸索着手机,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关机了,一开机全是未接来电的提醒,看着宁悉的名字,脑子里跟打结了似的,差点没转过来弯。
没等贺斐完全清醒,手机唧啦哇啦地叫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宁悉的名字,贺斐捏着鼻梁,拖长了音节哼鸣,谢书衍的事情让他手足无措,宁悉更是让他焦头烂额。
他对宁悉很愧疚,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也不好拒绝,犹豫再三,才不情不愿地接了电话,“喂?”
宁悉直来直往惯了,见贺斐接得这么慢,丝毫不给贺斐面子,开门见山,“贺斐,你躲着我呢?”
躲着宁悉不假,但不代表贺斐受得了被宁悉这么不留情面地说出来,他干笑了一声,忙不迭否认,“说哪的话,我躲着你干嘛…”
“谁知道呢?”宁悉不疾不徐,“谁知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贺斐笑得更加尴尬了,一个omega充满暗示和暧昧的话,他都不用细品都听得出来其中的意思。
宁悉能挤兑他,他不能反过去挤兑宁悉,那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我能做什么事啊。”
两人跟打太极似的,宁悉懒得和他迂回,“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关机啊?”
说这话时,宁悉带着试探的意味,没刚刚那么冲,一进一退,张弛有度,都让贺斐有些招架不住。
为什么关机,那还不是一心陪着谢书衍。
“有点事。”
宁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有追究到底,“昨晚没搭理我,今天总有空了吧?”
贺斐整天不三不四的,别的他可能没有,时间是大把大把的,谢书衍爷爷看人一点没错。
没等贺斐答应,宁悉直接断了他的退路,“我去你酒楼里等你?”
贺斐张了张,宁悉等他算什么事啊,旧情人往店里一站,没什么都变得好像有点什么了。
“不乐意?”omega天生敏感,对方稍有迟疑,都能被他们敏锐地捕捉到。
贺斐最怕宁悉这点,看似给了他多大的让步,其实步步紧逼。
不乐意也不能说出口,贺斐狡辩道:“不是,我店里又没什么意思,要不这样吧,我们去坤子酒吧。”
“这才几点啊,你让坤子这么早营业,也太折腾人了,又不是非要去他酒吧,只是想找你吃饭,这总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说:小季一个高中生,感情观只会比贺斐更加幼稚不成熟,面对喜欢的人只知道一味表现,贺斐其实比小季克制,他和谢书衍结婚不是你情我愿的,加上所有长辈对他的态度都不如对谢书衍好,贺斐对谢书衍是有抵触情绪的,但是他没有过多的计较,他对谢书衍不算渣吧,一个alpha真要想对omega怎么样,谢书衍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贺斐只是比较喜欢逃避
又开始了,又开始为我的主角解释了,我要闭嘴了
第11章
宁悉说是在贺斐的酒店等他,贺斐硬要拦着人不准去的话,显得他做贼心虚,只能起身麻溜地收拾了一番,开车朝酒楼驶去。
路上还打电话把人坤子吵醒了,“啧,你别睡了,我这儿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睡得着的。”
被吵醒的坤子云里雾里的,“啊?什么事啊?你装逼被人打了?”
“你说些什么屁话呢?”贺斐怕宁悉在店里待久了,有人说闲话,他恨不得一连多闯几个红灯,“宁悉现在跟我酒楼待着。”
坤子以为多大点事呢,“待就待呗,那不挺好的吗,你俩进展的还挺快。”
贺斐觉得坤子情商多少有点问题,“我这才离婚,别人看到了算怎么回事啊?”
给坤子听乐了,“斐哥,没看出来,你还挺在乎名节的,人家一个omega都没不好意思,你怎么还跟大姑娘上轿一样矫情起来了。”
这不是缺心眼儿是什么,贺斐在乎的是名节吗?他还不是怕谢书衍知道了多想。
他跟坤子解释不清楚,“你赶紧起来,我不能跟他单独待。”
“你那天晚上送他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又变卦了?”
冲动还不行吗?冲动是魔鬼,他就脑子一热,事后就只剩后悔,他当时看到宁悉的时候,就该扭头就走。
“我这才离婚,我人都没缓过劲儿来,这不是扯犊子吗!”
坤子有点听不懂了,“不是你让我们给你介绍吗?这现成的,腻了再分手呗…”
贺斐猛地踩了脚刹车,轮胎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我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当初腆着脸跟宁悉说不结婚,打脸打得啪啪的,人家没说过我一句不是,我自个儿都没捋顺,你让我腻了再分手,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种人!”
坤子被吼得快要耳鸣了,抹了把脸觉得自己这么说好像是不太合适。
“我…你…你突然这么认真,我不太适应…那你怎么想的,你不愿意就跟宁悉直说了呗。”
打从贺斐离婚那天起,他跟中了邪似的,满脑子都是谢书衍。
他能怎么想?他就想先把他和谢书衍的事情捋清楚,他没心思去管宁悉,但这不管不代表他能直截了当的拒绝,他不能让宁悉下不来台。
“我要是张得了那个口,我还跟你费什么话,我现在就想…宁悉能知难而退,他自己不找我,比什么都强。”
谁他妈的愿意老做恶人。
“那…宁悉今天是想干嘛?”
贺斐有点蔫儿了,“约我吃饭。”
“那你不能腆着脸,只有我腆着脸去当搅屎棍了呗。”坤子当惯了贺斐的工具人,“这么着,你和宁悉碰上头,我再给你打电话。”
离婚的事情,贺斐也没拿个大喇叭到处通知,店里的员工毫不知情,贺斐长了副沾花惹草的相,有omega来酒楼找他,也没什么值得稀奇的。
至于说闲话,在员工眼里,他们老板和老板娘关系真的也就那样,老板娘一年到头都不会来店里几次,人家的家事,员工不好过问。
坤子的电话来的很及时,他俩刚站在车门前,还没来得及商量去哪,贺斐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大概是心虚,贺斐嗓门比平时都要大,“去哪?我这儿跟宁悉一起呢?啊?叫上他一起啊?”
贺斐怀疑自己是不是演技拙劣,试探性地看向宁悉的时候,宁悉笑得意义不明,他还得硬着头皮用口型问宁悉,“去吗?”
宁悉笑归笑,没有拆穿贺斐,“去呗。”
贺斐本以为能松口气,没想到他俩前脚上车,他亲妈从街对面追了过来,可惜没赶上,眼看着贺斐的车子跑远了。
“这谁啊…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贺妈妈喃喃道,转身进了酒楼,逮着员工就问,“你们老板刚刚是跟谁一起出去的?”
老板娘没见过几面,老板的亲妈大家都还是认识。
“阿姨,您怎么来了,我们也不认识,反正那omega挺早就来了,刚老板才把人带走。”
一听这话,贺妈妈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啊,怎么还是个omega?
员工又道:“好像是姓宁。”
说起对方姓什么,贺妈妈才把这人和名字对上号,这不是贺斐的前任,叫什么…宁悉?
当初家里给成天吊儿郎当的贺斐介绍对象,贺斐非说他有对象了,他嘴里又没个准话,贺妈妈说什么都不信,直到贺斐把人带回家了一次,家里才放过他。
可后来也没多久,贺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直接通知他们,他要和谢书衍结婚了,别说了换对象了,连什么时候分手的都没听说过。
贺斐就一个大写的不靠谱,他不怎么说,父母对他的感情生活也不怎么过问,既然能定下来,家里人也没什么意见。
可亏谢书衍是贺斐自己找的对象,这要是让贺斐父母去找,他们还不好意思厚着老脸,让贺斐去祸害一个正儿八经的老师。
不管谢书衍和贺斐是个什么想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能结婚对于贺斐父母来说,简直是皆大欢喜。
不是贺妈妈乱想,只是贺斐突然跟他这个前任见面,让贺妈妈莫名嗅到了儿子婚姻危机的味道。
遇上这种事,贺妈妈一边是恨铁不成钢,一边是想着怎么帮儿子悬崖勒马。
贺妈妈没有多问,从酒楼里从来,立马先给谢书衍打了个电话,探探口风,“衍衍,妈没耽误你上课吧?”
“妈,我这儿刚好下课,没事。”
谢书衍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和以往没什么差别。
他和贺斐的婚姻,在长辈看来,有一定的问题,但是无伤大雅,只是一直没个孩子,贺斐那德行就永远长不大,责任感也建立不了。
老一辈的经验之谈,有个孩子就是婚姻的纽带,有很多不能忍的矛盾,都能因为孩子化解,老人的思想,都不愿意看到孩子走到离婚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