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不过沧海----多多

"不会，挺好的，虽然我跟班上好多女生一样没有好好听课只顾着去探询清秀可人的师兄去了"看着轻轻在笑的柳铭，聂希开始开玩笑，不过说的是实话。
那天柳铭很早就到了教室，坐在第一排等打铃上课，聂希抱着书走进教室的第一眼就看见了这个穿着白衬衫剪着短短的头发干净利落的陌生人，长的不是帅，只是有着南方男孩子特有的清秀。但是聂希还是被吸引了，吸引聂希的不是柳铭的样子，而是柳铭身上那种安静也干净的一介书生的感觉，跟围在她身边的一群明显是荷尔蒙分泌过剩的活蹦乱跳的脸没有洗干净却一定要穿干净衣服的男孩子不一样，聂希当时想，这个男生不是坏到极点骗无知少女就是好到极点体贴入微。眼睛的光线一直跟着柳铭走到他后面坐下，看着柳铭聂希想，这个男孩子还真是呆到了一定程度，身边都是他不认识的人还不赶快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教室，等打铃看见柳铭拿着书埋着头走上讲台才知道可能是代课的老师，"我是柳铭，张老师因为出差，接下来三个星期的课会由我来代"声音稍稍有些抖，眼睛平时前方但是明显失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说完着急转过身板书，一手漂亮的柳体，然后低着头跟念经一样把教案念完了。"今天的课讲到这，大家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柳铭瞄了一眼放在课桌上的表，还有一刻钟才下课，在心里面埋怨自己念太快。聂希没有好好听课，只是在不停的注意这个师兄，唔，好像是属于很赖看的那种，眼睛是小，但是单眼皮很深，鼻子也小，但是鼻翼也薄鼻梁也高，嘴巴是小，嘴唇的轮廓很好，胡子还很密，颜色青青的痕迹一定是仔细打理过的，好像是单薄得有点不安全，肩还算宽，衬衣的肩都撑起来了......。按照惯例是没有人会提问题出来的，柳铭有些着急的开始低头翻着手边的书，看着表走的速度好像越变越慢。好容易熬到了下课响，聂希好看看到柳铭长长的疏了一口气，他把头往下面更深的埋，好像是点头道谢"谢谢大家"接着保持埋头的姿势着急的走出了教室。
聂希笑笑，好像是想起来好些年的事情，对柳铭的记忆一直这么深，虽然只是一堂课，45分钟的时间，但是柳铭一口标准柔软的普通话，柳铭清瘦单薄的样子，柳铭标志的五官尤其柳铭偶尔抬起来的头被她发现的眼睛里面的一种无辜一种惶恐不安，让聂希突然有一种想要去打探的欲望，她后来带着点刻意的去问，但是大家都所知不多，只听说柳铭是陈老师最得意的门生，深居简出。而聂希终于没有跟言情小说里面写的一样有多少意外巧合再见到过柳铭继而也失去了打听的欲望。
"后我也是陈老师的学生"聂希补了一句。
"陈老师还好吧？"说到陈老师，柳铭才想起毕业了就没有跟他联系过了，陈乔是个好老师，对自已一直很照顾。
两个人聊了起来，跟拉家常一样，食堂里面的菜永远难吃，教宏观的郝老师永远是无人能及的杀手，主席像下面现在一到晚上就有人执勤抓鸳鸯......
柳铭听见跟暗号一样的徐蔚的敲门，应该是吃午饭的时间。
"请进"
"柳经理，不好意思，打扰了"
"徐总，请问您有事情嘛"柳铭有装出来的一本正经
"请您下午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既然都是要装，那徐蔚也还是会，看看坐在柳铭前面的面试生，是女人，没有什么好担心。
聂希没有回过头去，只是很礼貌的保持着面对柳铭的姿势，从听到的声音，似乎多少能判断出这个叫徐总的男人岁数不大。
"好的，徐总"隔着聂希还过去一个会意的眼神和浅浅的笑。
徐蔚轻轻的合上门，他知道，柳铭不出一分钟就会打发掉面试的人，在餐厅找到他，跟以前一样，两个人坐在属于704的桌子上吃着一样的饭菜，陪着同事开着无关痛痒的玩笑，有默契的抬起头，眼神在空中遇上，会心一笑，然后接着跟周围的人无聊，这个或许就是激情退尽以后的生活，言语甚至都显得多余，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表情能传达出来全部的东西。
"聂希，我们公司中午的午餐时间到了，你就跟我一起去餐厅吃饭吧，当师兄的可不能亏待小师妹，如果你被录用了，这个也算是熟悉一下"没有给聂希一个准确的答案，跟徐蔚商量以后要是觉得不合适还可以拒绝，而不出意外录用以后，这层上下级的关系也会因为同门师兄的缘故而变得稍微随和一些，正合适柳铭不喜欢跟外人红脸的性格。
"那尊敬不如从命了"都是聪明人，聂希心里面多少有了谱，笑了笑，接着跟着柳铭起身。
没有刻意去介绍聂希，跟聪明的人打交道的好处就是大家都有所谓的一种心知肚明，虽然在大多数时候都是自作多情的乱下定义并且下错定义，704的一帮人没有人问长问短，礼貌标准虚伪的白领一笑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吃饭。柳铭开始跟聂希接着聊着学校里面的事情，空中碰到徐蔚的眼神，好像一个在问，这个人，你没有异议吧，不危险不是，是女的。好像一个在答，行，没问题，还是你同门师妹，就她了吧。柳铭按照习惯的牵牵闭着的嘴巴的左边嘴角抬着眼皮。收到了暗号徐蔚低着头接着在餐盘里面选蔬菜。
......
"你以前认识聂希？"车被红灯栏下来，徐蔚跟想起了什么一样。
"不认识，只是她说以前听我带过的几节课，说跟我是同一个导师"今年上海的秋老虎格外的厉害，看着徐蔚额头上零零星星的有汗，柳铭伸手去松了松徐蔚的领带。
"小姑娘长的还挺利索的"
"别打别人主意"
"她又不是帅哥"徐蔚动动被解放出来的脖子"失业了咱们去卖醋"
"你失业给我靠边，我重新找有钱人"
"说的跟真的一样"腾出一只手宠爱满满的揉揉柳铭的头"跑的脱，马脑壳"柳铭说成都话比较亲切，为了弥补柳铭接不到说成都话的妈妈的电话，徐蔚开始跟柳铭学成都话，虽然只把贫嘴的骂人的话学齐全了，偶尔派上用场效果倒是不错。
我说你打扰
没有多少意外的聂希在面试的第二天收到了人力资源部秘书的电话告知被录用，带着材料准备签约，按照常理柳铭带着聂希办完了所有的手续。
"谢谢师兄，哦，谢谢柳经理"疏了长长的一口气，聂希看着面前的柳铭，他似乎比读大学的时候要沉着了，也要帅些了，好像没有印象中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偶尔还能玩笑几句，调侃一下。
"好了，你先准备一下，这张是我以前的办公桌，所有的资料都是备齐放在最下面的抽屉里的，你熟悉一下吧"依旧是标准的看不出真实意愿的职业笑，柳铭开始转身准备走。
事实上，是徐蔚吃醋了，虽然他可以完全肯定柳铭不管从心理还是生理上多不会去接受一个女人，但是因为柳铭是新官上任总是要烧几把火，并且的确每年的秋天都是业务最繁忙的时候，再加上聂希再聪明也是新人需要人带，这些因素都让柳铭跟聂希走的比较近，聂希本身是个很开朗活泼的女孩子也足够的聪明深谙社交之道，没几天就跟上下左右打成了一片，都说704这个和尚团体来了女人变了样子，而聂希有事没事就甜的要死的师兄前一个师兄后一个，更气人的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聂希总是找得到话题拉柳铭扯，
"师兄，哦，柳经理"一句话都讲不完聂希就开始自己笑"还没结婚吧"没等柳铭反应过来怎么回答"结婚的男人全体发福变丑，你还细胳膊细腿的，看来是缺乏女人照顾"
"怎么个照顾法啊"704一个才吹了对象的小伙子开始跟着起哄，明显是带话题如三级。看来是被聂希吸引住了。
"无微不至全面照顾"埋着头吃饭的另外一个小伙子也跟着接上来
"照顾过头了一样发不起来福"都跟着哄起来了
"那看来师兄是被照顾的过了头啊"看着脸上红一到白一到的柳铭，聂希开始呵呵的笑倒是很有爽朗的架势。
"没，没，没人照顾"柳铭找不到原因的害羞起来，难道真是被徐蔚照顾过了头，两个人都发不起来福。
"我们柳经理一表人材前途无量还缺人照顾啊？"聂希把头低下来，侧着头去找柳铭低下来的脸上的眼睛，接着笑接着闹
"聂希你还不主动点，跟我们柳经理一样的好男人可不多，同门师兄妹，现在上下级，搞成夫妻店多好"被柳铭抢了流程的Richard笑着说，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听的柳铭觉得相当不是味道，心好像一下子被提起来一样，是含沙射影，难道他发现了自己跟徐蔚的关系？抬起头去找徐蔚的眼睛，看到徐蔚鹜定的拿着叉子狠狠叉东西吃，根本没有抬头。
"就是，我看我们柳经理对你多好，手把手的交"或许是觉得柳铭谦和又跟大家一般的年纪，没有人觉得柳铭会生气，不知道是谁笑嘻嘻的又加了一句，没有从徐蔚身上移开的柳铭的眼睛看见徐蔚手里面的叉子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柳铭，一脸黑色。柳铭送过去一个不要误会的眼神，徐蔚没有收下，又埋头动叉子。
"哪跟哪啊，我跟柳经理是纯真的革命同志关系"聂希着急的开始解释，只是这个解释对徐蔚而言就是开始默认了，不好发作，接着埋头。
"长征路漫漫，大家都是同志关系开始的嘛"徐蔚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头无脑的接了一句，没有看柳铭，柳铭也听不出来徐蔚的语气。
......
柳铭完全听不下去后面的话，眼睛里面只剩下又埋下头玩叉子的徐蔚，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男女授授不亲，别人怎么看没关系，你徐蔚是知道我的啊，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事情发生，你今天要给我发哪门子疯。
"大家慢慢吃，我先走了"没有动手边的咖啡，柳铭站起来没有语气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拿着餐盘要走。
"这下好了，你们几个就跟着闹，等我师兄发火了全部炒掉你们"柳铭现在甚至没有心情去想聂希是装傻卖乖还是真的没有长大脑，背着一桌子的人，脸马上垮了下来
......
还真有点无巧不成双的，下午柳铭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面，等徐蔚来道歉，听到有人敲门，心想是徐蔚来道歉，拿腔拿调的说了请进，打开门看见的是大老板，
"铭，这个项目很要急，先做这一个"大老板长蓝眼睛非要说中国话，很要急？只是今天柳铭没有心情跟着去笑笑，只是着急的起身去接资料，厚厚一沓，看来又要加班。
到704没有语气的把任务分了下去
"今天要加班，柳经理"聂希看见柳铭好像不是以前那样笑着分任务，觉得自己是不是多事开玩笑，很故意的问了一句等柳铭回答的语气
"恩，今天全体加班"柳铭背着身子应了，聂希看不到表情，一样听不出语气。
柳铭开始看资料，投入不进去，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走，一点一点的在心里面数，徐蔚徐蔚徐蔚徐蔚来敲门徐蔚来道歉徐蔚来哄我，结果时间要走到下班了还没有看到徐蔚过来，也没有接到徐蔚的电话，又着急又光火又害怕，想是不是徐蔚真生气了，他生哪门子气？该生气的是我！我能对聂希有什么想法？我能对聂希根本没什么，她跟我是校友，她是新人是需要带，你以前不也是这么带我的，啊？！对，你以前这么带我是有目的的，难道我也是有目的，不是不是，我不爱女人，我没有目的，柳铭想，自己的确是太不在意徐蔚的感受了，难怪他多心，想来还是自己道歉的好，装模作样的捏起一沓纸，着急的往徐蔚的办公室赶，没有敲门直接进去把门锁一按。
徐蔚抬起眼睛看着柳铭，怔怔的看着，没有说话，脸上带着点预料之中是柳铭来了的表情但是马上换成了冷冰冰的一张脸。
柳铭还是被吓到了，挪着步子往徐蔚靠，心里面不停的在打鼓，看来徐蔚是误会了，要怎么解释，要怎么道歉，要怎么办？越看越觉得徐蔚的脸越冰冷，不知道是反应的确慢了半拍没来得提醒自己该道歉的是徐蔚还是想跟以前一样吼徐蔚吓徐蔚来解决本身是自己做错的事情，柳铭壮着胆子，颤悠悠的说"回家把饭做了，我要加班"
"又加哪门子班？"徐蔚带着点讽刺，似笑非笑的看着柳铭"恩？秀色可餐，还吃饭干什么？"
"你！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徐蔚噌的一声站起来，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温柔和宠爱，柳铭一下子觉得陌生，这个不是徐蔚，徐蔚不会这个样子跟他说话，呆呆的站在对面，眼睛里面一下暗了下来，徐蔚变了，徐蔚开始吼他，不爱他了，喉咙一下子变的很堵，不知道从那里来的一股气直接冲到鼻子眼睛里面，柳铭抬起头，看着徐蔚，几许幽怨的眼神传过去。
徐蔚快步走到柳铭身边一把把柳铭揽进怀里"好了好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乱想，我乱吃醋，铭铭，对不起"一如从前紧紧的抱着柳铭，一只手落在柳铭的后脑勺上。
"你吼我，你以前都没有吼过我......"僵硬的柳铭，连声音跟着僵硬起来
"是我不好，是我想多了，是我害怕你对别人这么好，是我怕别人把你抢走了，是我害怕你因为不好拒绝别人就答应了，是我怕你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是我害怕聂希喜欢你，是我害怕他们要撮合你们，是我......"更努力的抱着柳铭，徐蔚着急的说，把他最近脑袋里面想的东西没有逻辑没有条理的一个一个数出来。
"但是你吼我，你以前没有吼过我"柳铭垂在身体两边的手抬起来环到徐蔚的腰上，头埋在徐蔚的肩头，自顾喃喃的说。
"是我错了，我以后都不吼你......"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头往后退想去亲亲柳铭
"不准亲，我都哭了，现在多难看"收紧环在徐蔚腰上的手，头顶着要退过来亲他的徐蔚的脸更努力的抵在徐蔚的肩上。
不比徐蔚那么老道，柳铭很着急的就开始拉开跟聂希的距离，刻意到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大家只当不是聂希开玩笑开过火，而是柳铭太小气，当了领导越发的小气惹不起，还都有那么点为聂希抱不平的感觉，事情传到徐蔚的耳朵里面，"铭铭，其实不用这样，适当的交往还是应该有，恩，这样显的太没有城府了，现在还好，是我在你顶头，换到其他地方要吃亏"
"反正你就是有话说，还不是碰不得你的醋坛子"柳铭不乐意的把身子整个往后靠，不准徐蔚轻浮他。
"但是适当的技巧还是应该有"
"不好，反正谁不高兴我都管不了，你不高兴就不行"继续往后靠，继续不准徐蔚轻浮。
看着一脸认真的柳铭，徐蔚想，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好，让柳铭本身可以扮演一个好上司，留住一个谦和得体的评价，现在为了自己又算是前功尽弃，也罢，这个才是真正的柳铭，一个疯子，疯的跟自己一样，只知道在乎摸不到没有实惠的感情，看来是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就是他了，徐蔚接着要轻浮，只是这次是不带色情的只想抱着柳铭，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抱住，一放手就要沉下去的那种感觉。
擦破我的耳朵
柳铭说，毕竟是陈老师选出来的学生，能力肯定不会差，聂希就算是没有柳铭的悉心指导，也还有704的一群跟宝贝什么一样的宝贝着她的小伙子，聂希漂亮的上手，比起当年的柳铭，到的确是省心不少，柳铭对这种被自己故意来开的关系感到很满意，也同时对聂希很潜意识的懂事感到满意，他其实并不讨厌聂希，反而很喜欢这个伶牙俐齿，活蹦乱跳的小师妹，只是徐蔚在意，分清楚主次，要放弃的只能是聂希了，为一个外人触到徐蔚是不被自己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