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伴阳光————溺文

那天夏夜受了同事的委托买午饭，出了公司才没几步，就遇上了站在幼儿园门口等人的唐旭。
"真巧。你怎么在这？"唐旭笑了笑，这般的阴天似乎都不曾影响过他的情绪。
"那是我上班的地方。"夏夜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建筑物。
"原来你正式工作了。"刚说完这句，天上开始滴滴嗒嗒地飘起小雨，还似乎有转大的迹象。
唐旭撑开手上准备好的伞，却把大部分移到了夏夜的头上。
"不用了，我就是去买午饭的。"夏夜稍稍躲避了一些，告诉唐旭小餐厅就在不远处。
"旭！"一个同样撑着伞的女孩从幼儿园里跑到唐旭身边。
"夏夜，这是我女朋友，在这里当老师。"
两人随后互相礼帽地打了声招呼。
"这把伞你拿去吧，我女朋友有伞。"唐旭说完递出了自己的那把，躲到女朋友身边。
因为他的动作太迅速，夏夜根本就没来得及拒绝，只好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
"那我们走了，拜拜。"
甜蜜的情侣挤在一把伞下的背影慢慢在夏夜的眼前消失，把他的存在凸显得如此单薄。
雨声渐大，唰唰地打在地上，更像哭泣，夏夜努力甩了甩头，移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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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星期以后，董群与夏夜收到了一份喜帖。
"夏夜，下个月的婚宴你一定要来哦。"陶稀儿挽着董群的手臂，由衷地说道。
"嗯，好的。"夏夜顺了顺呼吸，不知为何他最近常会发生喘不过气的情况。
待陶稀儿走后，董群神秘兮兮地挨到他身旁，说："下个星期还有个PARTY哦，大哥叫我们去。"
"为什么？"
"是大哥的朋友帮他安排的嘛，没有告诉他哦，说是死会派对，女宾止步的那种，哈哈。"
"你去还差不多，叫我去干什么？"
"就当陪我嘛，人多热闹不是吗？！拜托啦拜托啦。"没想到董群这家伙也有怯场的时候，夏夜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今晚这个酒吧被全场包下了，夏夜下班后还回家睡了一会，所以让董群先来的。原来唐旭的朋友也不少，看看四周的人，少说也有三十个吧。
"你也来了？"董群倒是还没找到，夏夜先撞上了今晚的主角。
"嗯，恭喜你。"夏夜露出一个笑容，眼里却是冷的。
"夏夜！"董群在一个角落里叫着他，夏夜便朝他走去。
"我给你介绍，丰行远，是唐大哥的大学同学。"夏夜打量着董群身边那位戴眼镜的男人，听见那人开口说了声"你好"。
夏夜便也朝他点了点头。
三个人坐在一起，都是董群在叽叽咕咕说个不停，丰行远只是安静地听着，有时候插几句，但目光几乎都未曾离开过夏夜。
借着董群去倒酒的时候，夏夜开口说："不要这样看着我。"
丰行远移到原本董群的座位上，与夏夜相邻。"你也是圈子里的人吧？"
夏夜皱了皱眉，不知道他意指什么。
丰行远侧过头，在他耳边轻轻地给他解释道，这副较为亲密的画面却落入远处的唐旭的眼中。
同性恋吗。。。夏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只是和男人上过一次床而已。
"不知道吗？那你想象一下自己能不能和某个男人接吻？"
夏夜还来不及把这句话消化，就看见唐旭突然站在他们两面前。"行远，你老婆叫你。"
丰行远看看不远处角落里的那个"老婆"，发现他脸色不好看，心底偷笑了一下，起身离开了。
剩下的两人都尴尬地不知怎么开口好，夏夜默默地站起身，扔给唐旭一个上厕所的借口就走开了。
男厕所里，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在洗手漕上，拼命地喘着气。明明以前都没有这样得发过病，怎么最近频率会那么高呢。
"夏夜，你怎么了？"唐旭跑到他身旁，却不敢伸手碰他。
痛苦不已的夏夜只是咬着嘴唇，说不出话，脸色血色尽失，看得出来他快要昏厥了。
"我送你去医院。"果断地下了决定后，唐旭一把抱起他，撞开了厕所的门往外跑去。
身旁传来惊异的问话，他却都来不及回答，这般的心急如焚，是他在活了二十六年的岁月中头一次体会。
"先心病，动脉导管未闭。竟然没有在出生时就开刀，还拖了那么多年。"做完检查的医生对唐旭说道。
身为同行，他当然明白先天性心脏病的最好手术时期是四岁至八岁，夏夜竟然到了十九还没有采取心脏修复手术，后果是相当严重的。"有心力衰竭的迹象吗？"
"没有，不过难以控制的感染性心内膜炎似乎已经出现了。"这样的结论代表需要尽快开刀了。
躺在床上的夏夜悄悄转醒，他迷糊地眨了眨眼。医生使了个颜色给唐旭后就离开了。
"你的心脏病必须开刀了。"唐旭站到他身侧，夏夜顺眼看去，他的身影挡住了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看不清表情。
"哦。"夏夜应了一身，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明天是周末你不用上班吧？"
"嗯，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的PARTY。"唐旭这个主角竟然消失了，那群人不知道还玩不玩得下去。
"其实也不差我一个，我是那种不会玩的人。"夏夜这时才想起这个派对不是唐旭的主意。
"那个。。。医药费多少钱？我还给你。。。"
"不急，我今天必须和你好好谈谈手术的事情。"
他们走出医院门口，公共交通早都已关闭。唐旭说："来我家吧，就在附近。"
夏夜想，反正在一会儿就天亮了，在他家等到有车了再回去还能省钱，就答应了。
唐旭的小窝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好多书。
桌上堆满了书都挤不出个位子，沙发上也竖着两叠，仍然不够放，客厅角落里还挤着那么几十本。
"不好意思，有点乱。"唐旭挪开沙发上的书，给夏夜腾出个座位。
"喝茶吗？"房间里略微的闷热让唐旭打开了窗户。
"好。"夏夜看着天花板上闪亮的灯，觉得有些浪费，因为自己家里从来不用超过40瓦的。
没过多久，唐旭从厨房端来一杯菊花茶，放在夏夜面前。
"谢谢，你说吧。"夏夜直直地看着唐旭，示意他开口。
"你的病是先天的，为什么小时候没有动手术呢？"现在夏夜的年龄那么大，风险也自然而然的加大了。
"家里没钱。"很坦率地吐出了这几个字，夏夜往背后一靠。
"现在还是很困难吗？你的心脏内膜已经发炎了，非常严重。"唐旭忧虑地看着他。
"你是做医生的，自然也知道心脏手术费用一向不小吧。"
"如果。。。你没有的话，我可以帮你出。"
夏夜突然一愣，呆呆地说："我们以前去打听过，那时候医院说至少要八万才行。"
唐旭一笑，"现在科技发达了，不用那么多了。"
"那是多少？"
唐旭摇了摇头，具体数字他也不知道。
"其实一万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多了。。。"
"你父母呢？"
"我爸死了，我妈在广州。"
"那平时都是谁照顾你？"难道夏夜真的是自力更生吗？
"我初中毕业就开始一个人住了。"
突然发现这样的对话更像审问，唐旭不好意思地一笑。
"那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手术的费用，我好筹钱。"夏夜双手交握着，低着头看着透明的茶杯。
"嗯，要是不够我可以。。。"
"不用了，我会努力赚钱的。"
唐旭点点头，他的目地就是说服夏夜尽快开刀，既然他已经有这个意愿，那他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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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唐旭给夏夜打了电话，告诉他费用大约是二万八左右。
二万八，怎么看都还是像天文数字，夏夜在床上反复计算着，拿出床边抽屉里的存着，自己工作的这几个月虽然很拼命地在存钱，也只不过达到了五千块左右，还差二万三，可惜老天不会掉钱下来。
这件事他也不能找外公外婆商量，只是突然增加他们的经济负担罢了。
夏夜回忆到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虽然自己用身体赚了一笔钱，可即使是这样的交易，也不是天天能遇上的。这样的念头很龌蹉，但是用身体赚钱，应该是最快的方法。
他没有多想，打通了董群的手机向他询问了几个人气最高的酒吧，不给他回问的机会就挂上电话出了门。
无论是男是女，夏夜都可以接受，只要有钱。。。只要有钱。。。 "喂？"唐旭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那一端传来，估计是睡着被吵醒的。
"唐旭啊，你知道我在我老婆的酒吧里看见谁了？"丰行远推开一旁粘着自己的男人。
"行远，你半夜打电话给我就是想让我猜谜？"
"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让我想想他的名字，好像是夏夜，是吧，呵呵。。。"
一听见这两个字，唐旭就清醒了七八分。
"他在GAY吧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呢，不过好像搭讪的人不少哦。"其实丰行远早就察觉了夏夜的动机，只是他不告诉唐旭罢了。
距离他第一次在这个酒吧看见夏夜已经有三天了，几乎每次夏夜都会跟不同的男人离开，想要故意装傻也蛮难的。
"我现在就过去，你帮我拖住他。"唐旭火速挂了电话，起床换衣服去了。
丰行远嘴角上扬，唐旭那小子果然对夏夜不单纯，上次PARTY单抱着人就冲出去的场面太令人记忆犹新了，不懂的人说那是医生的职业道德，而他这样火眼晶晶的呢，自然是不会不明白个中道理的。
夏夜很烦躁，竟然在这里碰见了熟人，整个城市里认识他的也没几个人，偏偏老天就爱和他开玩笑。
"呵呵，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性取向了？我说得没错吧。"丰行远得意地点起一根烟，看看面前表情略显愤恨的夏夜。
"对不起，我必须先离开了。"夏夜身侧的男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丰行远刚还想说什么，就看见门口冲进来一个人，便松了口气地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去。
"夏夜。"唐旭也不是白痴，看看他，再看看他身旁的男人，心里也大概有了个数。
猛地夏夜全都明白，他悻然地回过头寻找丰行远，那家伙却早躲藏避难去了。
因为唐旭的干扰，夏夜觉得今晚自己是白来了。
酒吧后门无人的小巷里，唐旭心浮气躁地质问他："难道这就是你赚钱的方法？！"
"大家你情我愿，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对。"第一次看见唐旭吼人，夏夜有些惊讶原来这个好好先生也会生气。
"你。。。真的是个同性恋？"
"对，我喜欢被男人上。"
"不要那么说话。"唐旭眼睛里闪过什么，看得夏夜竟然有些心慌。
"我说过，如果需要钱，你可以找我，为什么你情愿去相信那些陌生人也不相信我？"这才是唐旭气氛的关键。
"我也说过，我不想欠人情，银货两讫，是最好的办法。"
"那我。。。付钱，你跟着我，直到筹到手术的钱为止。"要唐旭说出"买"这样的字眼太困难了，毕竟夏夜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货品。
"唐旭，你真是个疯子，同情心泛滥成这样。你买我，你老婆会怎么想？何必委屈自己做同性恋呢。"夏夜冷笑，他以为他是救世主吗？
"我以为你不挑客人的。"唐旭的这一句话让原本气焰嚣张的夏夜冷静下来，对，钱才是最重要的。
"去你那还是我那？"既然这样，大家都直来直往吧。
"从现在起，你和我住。"唐旭拉着他的手就走，继续说："先陪你回家拿衣服。"
轻松地背了一个旅行包，夏夜再次跟着唐旭回了家。
"要我主动吗？"夏夜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男人，觉得情况有点好笑。
"呃。。。你非要吗？"唐旭从来没有碰过同性，尴尬得很。
"我教你。"二话不说的，夏夜褪去身上的衣服，走到唐旭面前。
他微微仰高头，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引来他无法克制的一颤。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敏感点。"
夏夜瞪了他一眼，这人说话只会破坏气氛。
"不许说话。"
他也脱去唐旭的衣服，把他推倒在床上。
看样子，夏夜把男人的G点全都掌握了，唐旭苦涩地想到。
自己身下突然一凉，听见他说："别分心。"
果然是个老手了，不知道为什么，越这么想唐旭越是提不起劲。
"你不会是不行吧。"夏夜皱了皱眉，觉得身下人的反应比一具尸体好不到哪去。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生硬地吻上了唐旭的嘴唇。
接吻，是不包括在任何一项交易内的。夏夜睡过五个男人，但他没有吻过其中的任何一个，更别说用嘴去服务他们的老二了。但是面对唐旭，他竟然破例了。
"唔。。。"分身被一种湿暖的感觉包围着，唐旭几乎浑身痉挛。他自然不会明白夏夜立下的那些规矩，但是他知道，这么隐秘的部位，是连自己的女友都未曾触碰过。交往了快一年，他却一直扮演着柳下惠。因为过去在医学院受到的熏陶，性对他来说，是件神圣的事情。男女之间的欢爱，往往会影响到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可是现在这种同性之间的亲密，又算作什么呢。。。
夏夜突然离开他的身体，在地上的衣服里翻找着什么。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唐旭看到了那枚保险套。
"这个比润滑剂安全又方便。"看出了他的紧张，夏夜再次试着用亲吻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不能老让这孩子占风头，唐旭这么想道，就使出浑身解数回吻着夏夜。
在这方面完全是入门生的夏夜当然敌不过唐旭连连的攻击，手上也不禁停止了动作，任由自己沉溺在了唇舌交织中。
最终回过神的夏夜用力一抽身，弯下腰做好准备工作。
"等等！"唐旭叫出口，可夏夜根本不理睬他，直着身体，把他的分身对准自己的后庭，咬着牙往下坐。
唐旭看见他痛苦的表情，不自觉地伸出双手扶着他腰阻止他继续。
"没事。"哑着嗓音的夏夜推开的双臂，改为双手撑着他的胸脯，再次使劲把自己的身体往下一压。
"唔。。。"两人同时发出呻吟，一个是快感，另一个却是痛楚。
"如果。。。疼，你可以。。。停下。"唐旭努力让自己变得理智，可是下身那紧紧的吸附似乎让他快灵魂出鞘了。
夏夜仍然不理会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开始缓缓地上下摆动。
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唐旭的手轻轻搭上夏夜的腿，发现那里早已是汗水密布，他一定很难受吧，唐旭突然为自己当初的决定后悔起来。可是转念一想，如果现下不是自己，恐怕也会是另外一个男人，他心中竟有一丝庆幸。
兴奋的愉悦，他不希望是自己单方面的，于是他伸出手覆盖上夏夜两胯间毫无反应的欲望。
被唐旭这样一打断，夏夜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急喘着气接受着他的挑逗。
两人换了个体位，夏夜发红的脸庞在窗外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清晰。
唐旭尽力让自己不要抽送地太快，他怕身下的人负荷不起太猛烈的欢爱。